Quantcast
Channel: 慵懒猫咪
Viewing all 1956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

龙江路上的名人故居——悲情赵太侔

$
0
0

龙江路上的名人故居——悲情赵太侔

       栈桥,是青岛的标志,清澈的碧海蓝天令人心醉,让人流连忘返。然而,却很少有人会知道,四十多年前的一个深夜,一位花甲老人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是非功过都曾经与青岛的历史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而他的离开,也留下了一段让青岛知识分子动容的回忆。他,就是赵太侔。 

       赵太侔在青岛的故居位于龙江路7号,一栋古朴的德式小洋楼。他也是青岛名人文化的重要缔造者,在中国海洋大学校史中占有重要地位。如今小鱼山文化名人街区,就是那段历史最好的见证。熟悉赵太侔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对于这个两任山大校长的学者来说,人们在谈及他对青岛教育发展的贡献时,也常常谈起他与话剧大腕俞珊这对才子佳人之间的婚姻纠葛,以及与江青的师生缘。

       黄县路与龙江路是两天纠缠在一起的蜿蜒小路,在其中的一个交汇点上,你可以看到龙江路7号的门牌,这里就是赵太侔的故居了......

       两次从政的文艺青年
       赵太侔,1889年生于山东益都县(今青州)的一个农民家庭,原名赵海秋,后改名赵畸,字太侔。用现在的话说,赵太侔从小就是“三好学生”,而且是属于完全不用父母操心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虽然出生在农民家庭,但他7岁入私塾启蒙,少年时代在故乡就读青州东关小学,后升入青州官立中学堂。1907年毕业之后,又进入烟台实益学馆学习英文。
       像当年那些追求进步的青年学生一样,年轻的赵太侔也有一腔报国热血,想为推动国家变革贡献一份力量。早在青州官立中学堂时,他就结识了同盟会员齐树棠,1907年赵太侔与丁训初、刘次溪、苏紫澜、李曰秋、赵魏等同学加入同盟会。1909年又转到济南陆军小学,当时的陆军小学已开革命风气,年轻的赵太侔很受影响,并秘密参加过一些反对封建帝制的革命活动。
       辛亥革命期间,革命党人在烟台策动武装起义,成立烟台军政府,赵太侔曾任军务科科员。二次革命时期,赵太侔在济南加入中华革命党从事反袁活动,后任青州区党部干事。但是,赵太侔没有在这个内部充满分歧的革命阵营待多久,虽然不排斥血雨腥风的刺激,但他更青睐书斋体验。
       1914年,赵太侔考入北京大学英语系,1918年毕业后回济南省立第一中学和省立第一师范任英语教员。第二年考取官费留美,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西洋文学,此后又考入该校研究院专攻西洋戏剧。与当时留学美国的梁实秋、余上沅、闻一多等人来往密切,他们还一起组织了中国京剧在美公演,赵太侔任道具和舞台布置。
       1925年回国之后,他仍然坚持在喜剧的舞台上。就在赵太侔舞台生涯顺风顺水的时候,国民大革命在广州爆发了。也许是当年在烟台军政府的任职刺激了他,赵太侔离开北京南下广州,出任了中央学术院学务委员和国民党青年部秘书。1926年,赵太侔参入军界,他随国民革命军进驻武汉,参与汉口和九江外国租界的收复。宁汉合流后,他又出任南京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处秘书长,主管军事教材的编写审定。然而,世事维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很快失败了,赵太侔内心彷徨,看到老朋友王乐平被暗杀,他厌恶了政治。

       两次出任国立山东大学校长
       说起赵太侔和青岛的缘分,就必须要说他曾经两次出任国立山东大学校长的经历,而这也被后来的文化研究者们视为赵太侔人生中最辉煌的时期。在对政治逐渐厌恶之后,他转而投身于教育。

       1929年5月,国民党军进入济南后,赵太侔被任命为山东省立第一中学校长和省立实验剧院院长,仍兼任山大筹委。省立实验剧院虽存在不过一年,经费也很少,但由于他的努力,成绩可观。他聘请了他的学生王泊生、吴瑞燕和一些著名的戏剧、舞蹈、音乐专家作教师,并聘请洪深、徐志摩、梁实秋等任通讯导师,演出了丁西林和田汉编写的现代话剧和传统京剧,培养了陶金、崔嵬、魏鹤龄、田烈等许多后起之秀、江青(时名李云鹤)也是这个剧院的学员。

       北伐军进入山东后,南京政府决定筹建山东大学,由山东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任筹备委员会主任,赵太侔与王近信为常务委员,傅斯年等8人为委员。蔡元培主张应将国立山东大学设在青岛,他认为济南四通八达,兵家必争,乱世之世,不宜办学。青岛地处半岛,可避战乱,是理想的办学之地。教育部接受了蔡元培的建议,1929年6月,南京政府决定将校址改设青岛,同时将国立山东大学筹委会改为国立青岛大学筹委会。1930年6月筹备工作完成,国立青岛大学正式成立,创办于1926年的私立青岛大学停办,校舍整体划归国立青岛大学。1930年9月21日青岛大学开学,校长由蔡元培推荐的清华大学教务长兼文学院长杨振声出任,赵太侔被委任为国立青岛大学教务长,文学院教授。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东三省。青岛大学师生组成请愿团远赴南京,要求南京国民政府出兵抗日。校长杨振声在受到教育部斥责之后,以“惩之学生爱国锐气受挫,顺之则校纪国法无系”为由,电请辞职。1932年初,教育部指令青岛大学进行整改,同意杨振声辞职,同时将国立青岛大学改为国立山东大学,任命赵太侔为校长,并将国立青岛大学改名为国立山东大学。赵太侔任校长后,将文理两院合并为文理学院(不久又分开),取消教育学院,在济南设立农学院(暂不招生),并筹建工学院(1933年成立)。任命杜光埙任教务长,其他教学组织负责人基本未变。赵太侔认为,办好大学,教师的力量和科学水平起着重要作用。因此他在原有基础上,“遵循仿效”前任校长杨振声治校成规,更加重视广聘专家学者,充实教师阵容,致使国立山东大学成立之初,就形成了阵容整齐、水平较高的师资队伍。 

       当时文科不但有梁实秋、黄敬思、张煦、洪深等知名教授,理科也有许多著名的专家、学者。如理学院院长兼数学系主任黄际遇教授,早年留学日本和美国,回国后曾任中山大学教授、河南教育厅长、河南中山大学校长。物理系主任蒋德寿教授是留学英国的物理学家,任之恭教授是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化学系主任汤滕汉教授,是德国柏林大学博士,德国政府特许优等药化学师。生物系主任曾省教授,是法国里昂大学博士,著名寄生虫学专家;刘咸教授是英国皇家学会生物学博士,在国际上也负声誉;童第周教授是比利时比京大学动物学博士,著名的组织胚胎学专家。当时的师资力量使国立山东大学的教学质量和学术水平得到不断提高。
      赵太侔校长把学风看作是学校的精神支柱,而好的学风的形成,又必须是校长、教授的以身作则,带动全校员工自我严格、自我追求的结果。为了确保毕业生的质量,学校设立毕业试验委员会,办理毕业考试和审核成绩。如1935年的毕业试验委员会,由北平研究院副院长李书华、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刘凌宵、北京大学化学系主任曾昭伦、浙江大学物理系主任郑衍芬、山东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等专家,以及校内8位教授组成。看学生五年总的积分和考试成绩,确定可否准予毕业。这一举措,使学生只有勤奋学习、善于思考、富有创造性,才能顺利走出山大的校门。因此,山东大学毕业的学生很受欢迎。1934年4月,教育部派员到各国立大学巡查,对山大在学校建设、学术研究、培养人才等方面取得的成就,给予肯定。为此,教育部向中国发出训令,使国立山东大学在中国范围内获得了很高的声誉。
       山大的经费来源绝大部分为山东省和胶济铁路协款,1930年,仅为48万元。尽管经费不足,但他还是尽量用来购置图书、仪器,兴建科学馆,以改善教学条件。1936年,山东省主席韩复榘为了镇压山东大学的爱国学生运动,以停拨协款相威胁,并无理干预学校人事调整,他愤而辞去校长职务。离开山东,改任北平艺专校长。

       赵太侔精于舞台设计。他首先用布幕取代了硬片布景,还使用了有色灯光,并设计改建的舞台,这在当时皆属先进。20世纪20年代国剧运动之处,赵太侔与闻一多从纽约感到波士顿,为顾毓琇编导的《琵琶记》制作布景。据顾毓琇回忆,赵太侔负责灯光,注意新式投射,效果别开生面。该剧由梁实秋、冰心等扮演剧中角色,是中国国剧运动的开端。
      在艺专工作的一年内,戏剧系举行了一次北京最早摆脱文明戏影响的话剧演出,他任舞台设计和《一只马蜂》的导演。翌年又在《晨报》上创办《剧刊》,并发表了《国剧》、《光影》和《布景》三篇文章。同时,他倡导话剧超脱人生、纯艺术化,主张保存旧剧。

       1937年抗日战争开始,学校内迁湖南,辗转至重庆。从1939年1月起,他先后任教育部教科用书编纂委员会委员,兼剧本整理组主任。国立编译馆编纂、中央训练委员会处长、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参事等职。
       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2月国立山东大学被批准复校,赵太侔在时隔10年之后再次被任命为校长。停办长达8年之久的山东大学,教师走散,学生没有,教学设备仪器不知去向,校舍也先后被日军和美军占用。可谓千头万绪,百废待兴。赵太侔抓重点,一切围绕复校展开,解决燃眉之急的难点、难题。
       首先是收回校舍,争取早日开学。日军占领青岛以后,山大校舍被日本人占用,抗战胜利后又被占领青岛的美国军队接收改为军营。收回校舍是复校中最紧迫、复杂、棘手的工作。赵太侔首先任命曾在美国学习和工作了8年之久、抗战前任山大教授的周锺歧为总务长,并命他先期赶到青岛,与美军谈判,办理收回校舍事宜。周总务长到达青岛之后,以主人翁的姿态积极争取主动权,并在青岛的《民言报》上发表“山东大学复校工作已筹备就绪,一俟美军让出校舍,即可开学上课”的消息。美军迫于各方面压力,先交出了一部分校舍。1946年8月,赵太侔抵达青岛,亲自与驻青岛美军司令柯可谈判,又陆陆续续收回一批校舍,勉强开学。直到1948年底美军从青岛全部撤走时,校舍才得以全部收回。
       其次是广揽人才,组建高水平师资队伍。就像第一次任山大校长一样,赵太侔依然把引进人才、建立高水平的师资力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抗战胜利不久,各大学都在恢复时期,优秀人才成为争夺对象。赵太侔接手山大校长之后,立即向曾经在山大任教的教师发出复聘邀请,希望他们尽快返校。同时向未在山大任教的著名教授、学者发出邀请,加盟山大。在赵太侔积极而诚心诚意的邀请之下,当时应聘的著名教授、学者有几十人,如:朱光潜、老舍、游国恩、王统照、陆侃如、冯沅君、黄孝纾、丁山、赵纪彬、杨向奎、萧涤非、丁西林、童第周、曾呈奎、王普、郭贻诚、王恒守、李先正、刘椽、刘遵宪等,这些教师除朱光潜因病、老舍出国中途辞聘之外,其他均在1946年秋和1947年春到校。如此高水平的师资队伍,在全国各高校中名列前茅,这为解放后五六十年代山东大学的辉煌,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更由于国民党政府积极内战,教育经费不足,而币值又狂跌不止,学校左支右绌,极度艰难。他聘请了王普、杨肇熑、刘次箫、周钟岐、老舍、丁西林、丁履德、童第周、李士伟等著名学者协力相助,师生自己动手办工厂、农场、补助经费,自制仪器教具进行教学和科学研究,他们在艰苦的条件下,进行了多种项目的科学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使复校后的学校有了很大发展。
       停办之前的山东大学设有文、理、工三个学院共8个系。赵太侔考虑到抗战胜利不久,国家亟需实用的各专业人才,经报教育部备案同意,决定在已有的文、理、工三院的基础上,再设农、医两个学院,形成5院16系的办学规模。

       赵太侔的观点是大学没有地域的界线,山大并不是山东的大学,学生来源面广,能够起到各种不同地域文化互相融合,取长补短,相互促进,人才流动的作用。1946年秋天,山大在北平、南京、上海、成都、西安、重庆等六个中国中心城市,以及济南、青岛两地设立招生办事处。当年中国报考的学生共计5871人,经过严格的初试、复试,录取本科学生518名,先修班学生185人。
       1946年10月,国立山东大学举行时隔10年之后的第一次开学典礼。经过几年努力,山东大学已经形成学科齐全,师资力量强大,教学设施完善的综合性大学,在国内同类大学中名列前茅。赵太侔深爱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山大,他把自己的生命与山大紧紧连在一起。

       拒绝撤离藏进医院病房

       1948年9月,济南解放,青岛成了国民党在山东的孤城。山东大学有南迁之议,也有人劝他弃职离青,他都拒不采纳。1949年5月,国民党决定弃守青岛,南京国民党政府教育部密电,令其随南下的国民党军队逃往广州。第十一绥靖区司令官刘安琪曾逼他同乘军舰南逃。后来他偷偷住进对外不开放的山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第四病房,使刘再没有找到。这年6月2日,青岛解放,他向人民解放军青岛军事管制委员会文教部代表王哲办理了山东大学的交接事宜,赵太侔把一个完整的山东大学交到人民手中。新中国成立后,党中央任命华岗为新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先生任山大外文系教授。

       1949年9月,山东大学在人民政府领导下开学,他应聘为外文系教授。秋,他参加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1958年,山东大学迁往济南,他留在青岛海洋学院任教,兼任学院的学务委员。他还是政协山东省第三届委员会常务委员,民革中央团结委员,民革山东省委员会委员。

       他对汉字研究造诣很深。写出了《汉字改革方案》、《汉字新法打字机拟议》等学术论文。他擅长草书,曾将草体偏旁分门别类编列体系,给汉字改革增添了新方案。

       1966年“文革”开始之后,赵太侔先生受到猛烈冲击,尤其是受到江青等人的迫害。1968年4月,不堪忍受迫害之苦的赵太侔在青岛含冤投海自杀,24日,赶海的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许多文稿也在“文革”中丢失。

       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之后,1979年10月,有关部门为赵太侔先生平反昭雪,恢复名誉。海洋学院于1980年5月22日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对他的一生给予正确的评价。

       晚年遭遇让人扼腕叹息
       而在随后几年,赵太侔的遭遇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1949年6月之后的赵太侔被视为一个“灰色人物”,他背负着沉重的政治历史包袱跨进新时代。
       据档案记载,因涉嫌山大学生运动的有关问题,赵太侔于1949年6月青岛解放不久曾被处管制一年,1951年12月才恢复公民权。1959年5月,山东大学党委在《赵太侔小传》的结语中仍写着“1948年又积极支持国民党特刑庭逮捕进步学生,此问题尚未结论”。这是对赵太侔作出的政治结论。他在1965年6月30日填写的一张登记表上,在“其他需要说明的问题”栏中,都填了1936年和1948年在国立山东大学校长任内处理学生的事件,说明他心有余悸。
       据山东大学同仁所见,晚年赵太侔始终执教英文,英文是他早年治学的方向,他留学美国的经历和在北京艺专、北京大学任教的资历,以及两任山大校长的履历都说明,他教大学英语绰绰有余。据查,赵太侔还致力于文字改革的研究工作,他擅长草书,曾将草体偏旁分门别类编列体系,写有《汉字新法打字机拟议》、《汉字改革方案》等论文。不过,赵太侔能破解汉字里蕴藏的传统文化的奥秘,却无法预料“文革”政治风暴的来临。赵太侔是如何遭遇迫害的,因缺乏翔实的资料难以描述。 

     进入20世纪30年代,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对外屈膝投降,对内实行法西斯统治,山东大学的进步学生,不断发起反帝爱国的民主运动。赵太侔以其校长地位,对学生运动甚感不满,采取说服、慑服等手段,冀图让学生“安心”读书,因此受到学生的反对。赵太侔又以“校纪不允,国法不容”为由,通过校务委员会议,两次开除进步学生,更加遭到学生的反对,加之山东军阀停发对学校的地方拨款,乃被迫辞职。1936年任北京陵源艺术专科学校校长。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赵太侔到重庆任国立编译馆编纂。1942年任国民政府训练委员会第三处处长。1944年任教育部高教司司长。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山东大学在青岛复校(抗战开始时,山东大学内迁四川万县,旋即停办),赵太侔于1946年春再任山东大学校长。

     在此期间,赵太侔的政治态度有所转变。1946年进步教师徐中玉被国民党教育部认为有“共党”嫌疑,密电赵太侔查明具报,即予解聘。赵将密电转告徐中玉,并保护了徐。在1947年6月和1948年9月两次大的学生运动中,身为校长的赵太侔虽然不同意学生运动,但还是采取措施向国民党当局交涉,保释被捕学生。并且召开校务委员会议,决定被扣押学生不按学则规定,一律保留学籍。1949年青岛解放前夕,国民党海军司令桂永清令赵太侔乘军舰南逃,赵不愿再随国民党残余流亡,秘密转入山东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第四病房,迎接了青岛的解放。

  1949年6月2日,我国沿海重镇青岛宣告解放。国立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躲过多方裹胁,留在了青岛。
  就在前不久,南京国民政府教育部三令五申,令其随驻青海军南撤,“六二”前夕,国民党党政军警从青岛撤退时,青岛绥署主任刘安琪派人赶到赵太侔宿舍(现包头路十八号),要裹胁其随行,进门一看,已人去楼空。已下定决心“不再去过流亡生活”的赵太侔,此时正躲进山大医院一幢不对外开放的病房小楼上,平静地迎接解放。
  这位历经风浪的资深国民党文职官员,能毅然留下来,大致有三个因素:解放战争的形势急转直下,国民党统治注定失败,对专制独裁腐败透顶的国民党政府彻底绝望;对亲手经营多年的山东大学有依恋之情;自信没有反人民的罪行。因此,他才决然跨出人生的崭新一步。他于1949年11月21日(解放后五个月)填写的一份登记表中写道:“青岛的解放,解除了我的压迫,解脱了我的枷锁,使我得到解救,使我对革命的前途又生出新的希望。”这段话可以看作他的心声。
  然而,两次在国立山东大学担任校长(1932年至1936年,1946年至1949年)的赵太侔,是背着沉重的政治历史包袱跨进新时代的。他对山东大学发展建设做出的历史性贡献,几乎众口一词,山东大学第一个“黄金时代”的形成,赵太侔功不可没。而对他当年处理学生运动的是是非非则有非议,有人甚至斥之为“反动校长”,建国后长时期内,赵太侔先生似乎都是个“灰色人物”。据档案记载,因涉嫌学生运动的有关问题,赵太侔于1949年青岛解放不久曾被处管制一年,1951年12月才恢复公民权。1959年5月,在山东大学党委署名的《赵太侔小传》中,其结语中仍写着“1948年又积极支持国民党特刑庭逮捕进步学生,此问题尚未结论。”这是解放近十年后党组织对他的政治结论,难怪赵太侔思想上的阴影一直挥之难去。他在1965年6月30日填写的一张登记表上,在“其他需要说明的问题”栏中,都填了1936年和1948年在山东大学校长任内处理学生的事件,说明他心有余悸。

       赵太侔对学生的爱国主义运动不甚理解,认为学生只有读书成才,将来才能救国,但对进步师生表示同情,对学生又寄以无限的希望,十分关心和爱护。1934年8月,物理系学生俞启威(即黄敬,中共地下党员),被青岛当局逮捕,押解济南。赵太侔闻讯,赶赴济南,亲领俞启威返回青岛,送给旅费,密嘱速速远走。

       在解放战争中,山东大学学生一再掀起“反内战”、“反饥饿”、“反南迁”运动,1947年到1948年,国民党在山大两次拘捕了200多名爱国学生,赵太侔都设法交涉保释,采取营救措施,亲自修改营救学生的文稿,通过校务委员会作出决议,被关押学生一律不作旷课论,保留他们的学籍,以免日后失学。南京教育部曾密电赵太侔,说中文系教授徐中玉有共党嫌疑,要他查明具报,并解除徐的职务。他和教务长杨肇熑复电说徐无“劣迹”;让徐躲避,未出事故。

  如何全面客观地分析赵太侔先生在山东大学学生运动中的功过是非呢?必须把这个问题放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来观察和思考。
  一、生于1889年(光绪15年)的赵太侔,原名赵畸,《庄子》有言:“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原籍山东青州,生于聊城。1908年17岁时参加同盟会,1909年毕业于烟台实艺学馆,是年济南陆军学堂招考学员,赵太侔和同盟会成员从烟台到济南报考,成为该校第五期学员。1911年武昌首义,赵太侔参加了山东独立运动,行动失败返回烟台,参加了那里的革命军。1913年加入国民党。1914年考入北京大学文科英语系。1919年入哥伦比亚大学读西洋文学,继之入该校研究院专攻戏剧,与留美的余上沅、闻一多、梁实秋交往甚密,共同组织演出京剧。1925年研究院结业后回国,任北京艺专教授兼戏剧系主任,同时兼任北京大学讲师,主讲戏剧课。1927年,任武汉国民政府外交部秘书,参与收回外国租界的活动。1929年3月回济南,任济南一中校长、济南实验剧院院长、国立青岛大学筹备委员会委员。1930年,41岁的赵太侔任国立青岛大学教务长。1932年至1936年任国立山东大学校长。抗日战争开始,赵去重庆,先后任国立编译馆编纂、教育部高教司司长等职。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6年2月,山东大学在青岛复校,赵太侔再任山东大学校长,至1949年6月青岛解放。赵太侔先后两次任山大校长,对山东大学有重大建树,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
  但他受西方文化的浸染,心仪过无政府主义,长期在国民党体制内从政从教,社会存在决定了他的思想状况。他竟把大学看作是超政治的纯学术团体,以为学生只要学好专业本领就可以救国。作为国民政府委任的大学校长,面对上世纪30年代学生的抗日救亡运动与40年代反内战反饥饿运动,他以“行动逾轨,破坏校纪”为由,两次开除进步学生,在历史激流中形成历史悲剧,则是不可避免了。
  1936年初,国民党政府为了软化瓦解全国各地的抗日救亡运动,教育部指令全国大中学校派学生代表,于1月15日到南京“听训”。山东大学接到教育部通知后,决定派学生前往南京。以进步学生为骨干的学生抗日救国会向学校提出要求,不要派人参加,此议遭到校方拒绝。派出的三名“聆讯”学生回校后,与救国会发生矛盾,救国会随即召开大会通过决议,开除他们的会籍,还在校内外散发传单,强烈要求惩办这三名学生,进而形成学生与校方的尖锐冲突,学校正常教学秩序难以维持,南京教育部对此十分不满。校长赵太侔于1936年2月29日主持召开了第54次校务会议,出席会议的有:王恒守、皮松云、赵少侯、张闻骏、林绍文、吴柳生、陈之霖、张煦、余立基、李达。经讨论决议“学生李声簧、王广义、陈延熙、韩福珍、熊德邵、周文煜等六人行动逾轨破坏校纪,令其退学并限即时离校。”
  处理六名学生的布告贴出后,学生抗日救国会立即召开全校同学大会,对校方的决议提出强烈抗议,派出代表与校方交涉,要求收回成命。校务会议乃将“决议”提交教授讲师会讨论,“经竟日之讨论,用签名表决的办法”,最后结论是“无须收回成命,并严格维持校纪”。此结论反映出大部分教师对于维持校纪的期待,但学生要求遭拒后,冲突升级,校长办公室被封锁,布告被撕下,打上课钟的工友被看管,电话总机被切断,喊出了“驱逐赵畸”的口号,3月2日宣布全面罢课。学生组成纠察队,拉开架式,严加戒备,对强令退学的几位同学加强了保卫措施。
  针对日益尖锐的山大校园冲突,南京政府和青岛市军警不断对山大校方施压,教育部于3月4日电令“以严厉手段处置山大学潮”,南京政府密令青岛市长兼海军陆战队司令沈鸿烈,武装镇压山大学生,校园里“山雨欲来风满楼”。3月8日黎明前,全副武装的军警五百多人包围了学校,破门砸窗入室,搜查学生代表及强令退学的学生,当场拘捕学生32人,其中女生8名。
  得知学生被捕的消息后,赵太侔于同日(8日)迅即致函青岛市公安局,要求释放被捕学生。28名学生被保释,王广义、熊德邵、陈延熙、韩福珍仍被押。
  当日(3月8日),校长赵太侔主持召开了第55次校务会议,出席者比第54次会议增加了洪深、周承佑二人。讨论议决三项:1、以“鼓动风潮,破坏校纪”为由,令程恒诗、廷荣懋等13名学生退学;2、解散本校学生救国会、护校团、二七级级会、二八级级会等团体;3、决定了3月9日(星期一)复课。
  显然,校委会的三项议决案,都意在以强力促使学生复课,而事与愿违,学生的反抗并没有减弱之势,尽管教育部特派督学孙国封专程到青岛,对学生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要他们复课,而学生的答复是:学校必须收回成命,否则就罢课到底。
  罢课坚持十余天,又加一些进步教授的要求,赵太侔审时度势于3月13日主持召开了第57次校务会议,决定将原勒令退学的学生从宽处理,暂准留校察看。
  此次校务会议决议的公布,表示校方已收回了勒令退学的成命,布告贴出的3月14日,被军警管押的学生也保释回校,学生复课。
  这次学潮发展过程中,教授们的态度各异。如前所述,教授讲师会讨论时多数人支持校方措施。老舍先生不是校务会成员,身份相对超脱,故可居中调停。据当年一位笔名“中生”的学生在回忆文章中说:“我记得那一天晚上,两派学生都挤在科学馆的礼堂里,听舒先生的一篇伟论。”“他走上讲台,一开口就说:这一次的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可说是办教育的失败(大家肃然),但我听说你们要开火,吓得我三天不敢出来(大家哗然)。今天,你们都来了,这是一个好现象。现在有些问题,我们仍要讨论一下。你们接受意见,没事儿,不能接受,关门大吉。”中间派老舍先生的调解未见成效。洪深参加了校务委员会处分学生的讨论,但他不满意校方处理学生和当局对学生的镇压,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后,愤而离开山大。
  赵太侔在第一次主政山东大学(1932-1936年)任内,上述勒令退学、察看学生事件,对学生造成的伤害,对学生运动造成的负面影响,他自然“难辞其责”,也是最受垢病之点。但从事件发生的原因和处理过程来看,他始终以“维持学校正常秩序”为目标,在说服无果的情况下,进而以强令学生退学的手段来压服,与此同时,他要各系教师“向学生作恳切之解释,以免学生误认为此次处置为干涉救国运动”;更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对军警进入学校打人抓人是不满的,当天即致函公安局,要求释放被捕学生。他主持召开校务会议处理学生,在当时的情势下似有“推波助澜”之虞,其实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和国民党军警蓄意镇压学生运动是有区别的。3月14日,赵太侔审时度势,收回了勒令退学的成命,并出面保释被押学生,这既是迫于形势不愿扩大事态,也是他“在校言校”的必然反映。“历史的角色,也是历史的产物,令人难以超脱”。
  就在此事件近于尾声的1936年3月,处于此尴尬境地的赵太侔再加办学经费的压力,遂提出辞去校长职务。6月,教育部照准。这时,他主政山东大学仅四个年头,而他这次去职时的情景,与其前任杨振声相比,又何其相似。杨振声校长对自己的尴尬处境曾有一番表白:“加以惩处,则青年爱国锐气有挫折之虞;不加惩处,则学校风纪不严,无维系之法”,想来,赵太侔对此会有更深的体味。
  二、抗战胜利后,山东大学于1946年2月在青岛复校,赵太侔再被任命为校长。从1946年2月复校至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三年多的时间内,进步学生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多次开展了反美反蒋的学生运动,在全国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其中规模较大的有:三次反美怒潮,“六二”反饥饿、反内战运动,反“特刑庭”斗争,反“南迁”护校斗争。
  这一时期的赵太侔,随着国内政治形势的变化,其思想状况与战前也有了进步,特别是解放战争后期,他对待学生运动的态度也从同情、宽容至反南迁护校时和学生站在一起,全力支持学生的护校斗争。
  1946年10月25日的开学典礼上,赵太侔誓言要倾其智慧和力量办好学校。他亲自出面向驻青美军讨还被占校舍,重新规划设置专业,运用各种关系国内外聘请名师,从已公布的他给老舍、朱树屏等人的信中,充分显示了他求贤若渴办好山大的一片苦心。他坚持“在校言校”,要求师生在校园里按部就班的教与学,即使有的活动有明显进步色彩,只要不影响教学秩序,他也不予干涉。山大复校后成立的第一个党的外围组织青年新报社,其刊名《青年新报》就是赵太侔亲手题写,其报刊登记手续也是通过学校介绍办理的,总务长周钟岐还批准可由山大印刷,并允许使用学校的一个房间。这份小报以锋利的文笔揭露美蒋的反动本质,引起国民党当局的反感,仅出版三期即遭当局查封。
  以驻北平美军侮辱北大女生的 “沈崇事件”为导火索,同时揭发驻青美军暴行及强占山大校舍的行径,山大学生于1947年1月4日举行抗议美军暴行大会,决定游行示威,并发表了告全市、全国同胞书,但在各方面阻挠下,游行示威未能实现。第二次反美高潮是缘于1947年3月30日驻青美军刺死人力车夫苏明诚,学生自治会立即向社会各界发出呼吁,提出审判凶手、赔偿损失、外国军队立即撤出中国等项要求,决定5月19日开始罢课三天。国民党外交部、教育部先后电示青岛市长李先良,“迅速制止”山大学生因苏明诚案发起的反美运动,李先良于4月19日致函校长赵太侔,谓“顷据报山东大学学生因该案发起反美运动,希望迅速设法制止,一并见复”。赵太侔在4月23日的复函中理直气壮地写道:“代电奉悉。本校学生为此事仅以书面向中央及青岛市府并警备部请求转向美方交涉惩凶、赔偿,并未作出反美运动。惟近日青岛市美军汽车压毙华人事一再发生,颇于青年以刺激,此后自当继续注意,希查照转复为荷”,他在信中明确表示,本校学生并无什么反美行动,倒是美军暴行给青年以刺激。他明显地同情学生。
  此后,山东大学的学生运动和全国一样逐步走向高潮,其主要标志就是1947年的“六二风暴”。之前,山大教师为提高待遇,学生为提高伙食费而举行的罢教罢课,掀起了“反饥饿,反内战”斗争的序幕,5月下旬,华北学联发表《告全国同胞书》,山大学生自治会积极响应,选举产生了“六二”行动委员会,决定于6月2日举行街头游行示威,青岛市军警也开始了镇压这次游行的“部署”,公然发表《告山东大学学生自治会书》,强硬表示“勘乱期间不允许游行”,并通过各种渠道向进步学生投恐吓信。
  在这一触即发的情况下,校长赵太侔惴惴不安。他将学生自治会负责人石勃瑜请到家里,再三说明情况十分危险,力劝学生自治会不要发动学生到校外游行,石勃瑜当面拒绝了。事实上,鉴于当时的严峻情况,为避免无谓的伤害,地下党也派人做工作,要求“改变斗争策略,暂不要出校游行,改在校内活动”,但出校游行曾是大会决定,又加群情激愤,一时改变决议是十分困难的。
  6月2日,学生在校内与布置在学校周围的大批军警对峙着,直至下午一时多,因外出联系的行动委员会成员被捕,同学们被激怒,立即涌出校门,抗议无理逮捕学生,遭到国民党军警宪特的毒打,百余名同学被推上卡车押到登州路第二绥靖区干训班。“六二惨案”在青岛是空前的,引起全市各界的极大震动和广泛同情。6月2日这天,赵太侔一直在学生队伍中进行面对面的劝阻,直到学生队伍涌出校门到达鱼山路、大学路路口时,赵太侔仍一脸焦虑地站在队伍中进行劝说。他还请了一些教授分头劝阻,并派出生活指导组高哲生教授与“六二行动委员会”斡旋。当他得知有学生被捕时,即赶往警备司令部交涉释放被捕同学。傍晚,又赶到松山路二院抚慰学生,听取学生要求。总务长周钟岐也亲自带医护人员到关押处看望被捕学生,为学生检查治疗,一直忙到天亮。
  “六二惨案善后委员会”于6月4日公布的《向全国各界人士沉痛呼吁书》中宣示:“至(6月2日)深夜一时许,经赵校长数度交涉,始被释放”。但仍有学生自治会主席石勃瑜被继续关押,迟至6月12日始放回。
  但是,国民党政府并未放弃对学生的迫害,暑假期间,教育部强令立即开除六名学运骨干,校方在压力下,不得不宣布开除石勃瑜、路明、梁培智、钟剑秉、张希良、孙月岫等六人。
  从“六二”运动过程分析,学生之所以最终取得抗暴胜利,主要是学生自身的团结抗争以及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同时,赵太侔以校长身份据理交涉,也是一个重要因素。1984年7月,当年参加“六二”运动的学生骨干在反思“六二”学运经验教训时指出:“用恰当的组织形式,灵活的工作方法,团结了广大同学,反动势力由于‘六二’迫害而名声大臭,未敢公开破坏。赵太侔等学校当局也采取了同情、合作态度”,指出校方开除学生是“在国民党反动当局压力下”实施的。这些评价是实事求是的。
  赵太侔在《自传》中对“六二”事件的认识和处理有如下表述:“1947年山大‘六二’事件的发生,我对学生之罢课游行,始终采取劝阻的办法,劝阻无效,学生被丁治磐所指挥的军警打伤逮捕,嗣经交涉释放之后,我对学生谈话,除抚慰之外,仍带有埋怨学生不听劝阻之意,觉得牺牲是无代价的,根本没有认识到这次运动的意义”,这是他真实思想的写照。
  三、1948年下半年,解放战争向纵深发展,国民党政府在军事、政治、经济诸方面临近崩溃,对人民群众特别是对学生运动实行更疯狂的镇压,在各大城市先后成立“高等特种刑事法庭”就是其中凶狠的一招。国民政府行政院于1948年8月17日致函教育部“特就战乱时期后方应行注意事项列出四点”,为特刑庭迫害学生大开绿灯,同日,教育部“为肃清共匪学生给山东大学的密电”指出:“凡被特种刑事法庭指控为共匪间谍之学生,学校当局应即一律开除学籍”,8月26日,教育部再次就此给山大发来密电,重申上述决定,赵太侔在此密电上批了“密送训导长阅”。
  青岛特刑庭经过密谋,于1948年9月16日在山大训导长、特务刘次萧主持下,在鱼山路第一公舍作具体部署,分三路,由训导处职员带领军警到一、二、三院学生宿舍和学生家中,逮捕了王皇(洛洋)、王方、王寿建、王济民、石荫坪、余益礼、周惠民、董国楹、刘景田、钱传孝、苏砚田、罗迈威、徐全德、曹润伍、纪树立、顾国英等16名学生,后又在校外将李茂吉抓去,分别关押在警备司令部、宪兵团和常州路看守所,一时间学校陷入严重的白色恐怖之中。对此,在校学生先后举行了三次罢课,到特刑庭递交抗议书,进步教授童第周等签名支持学生的正义要求。
  校长赵太侔为营救被捕学生采取了多项措施。在学生被捕后的9月18日晨,他即派员到特刑庭交涉,提出保外候传、允许探望等要求,皆未得到圆满答复,下午三时,即主持召开了临时校务会议,通过决议:(一)询问侦察最大期限,要求尽量缩短,并充分采纳有关教员之意见。(二)询问在侦察期间被传讯学生可否以书面于经过检查后向学校报告生活状况和需求。(三)嗣后遇有同类事件,希望以和缓方式执行。(四)嗣后在校外传讯本校学生,希望通知本校。以上四项由刘训导长口头转达,再由校另备公函,要求保释。此外并决定:(一)在未结案前保留被传讯各生学籍。(二)嗣后特种刑事法庭如传讯已经取消学籍之学生,本校不负转知责任。(三)根据实际经过,写拟新闻稿件,分送各报刊登”。学生自治会和在押学生曹润伍等,曾分别致函赵太侔,寄予厚望:“恳请校长速与特刑庭交涉,援北平被拘学生准予保释听课之例,使生等恢复自由,继续学业”。作为校长的赵太侔,一直牵挂着学生,不断通过各种渠道进行交涉,当他得知在押的学生刘景田、顾国英患病时,立即口头和书面与特刑庭交涉,准由学校保出送往江苏路附设医院治疗。赵太侔多次以校长名义致函特刑庭保释在押学生,据理力争,其中1948年11月5日《山东大学为开脱被押学生复函特刑庭》(山训字第1377号)中,义正辞严地驳辩道:“当此时局艰难之际,青年学子受此刺激最易对于现状表示不满,而望政府有以改善其环境及生活,此固一般之普遍现象,不独一校为然。即间有一、二青年关怀时事,偶发牢骚,亦不能指为有意危害国家”。特刑庭要学校报送被押学生的在校表现情况,赵校长参照各系上报材料,报送了《国立山东大学被传各生在校言行概况》,材料对学生都作了品学兼优的充分肯定,让刑庭抓不住任何把柄,其保护学生之苦心溢于言表。现择其中数人的评语如下:
  程民觉:因不算聪明,故平日甚为努力读书,向为本班代表,而行为亦谨饬。
  王浚:人尚聪明而肯努力,平时亦热心于公共服务,但无偏激之处。
  郑荃:平素用功,成绩甚佳,思想行为无偏激之处。
  王皇:本为国防部退伍军人入学者,长于书画,生活亦多赖此补助。


  赵太侔是个“闷葫芦”

  要说赵太侔与俞珊的爱情故事,就不得不先说赵太侔的性格。赵太侔的“闷葫芦”性格在当时是出了名的,熟悉他的朋友都了解。早在他还在美国时,那时候还不认识梁实秋。1924年梁实秋和一帮中国同学准备排练《琵琶记》,他接受邀请前来助阵。而因为担心他的沉默寡言会引起误会,好朋友闻一多还特别给梁实秋寄了一封信,解释说他的性格为人本来就是这样,属于“金口玉牙”,不到关键时候不说话,千万别误会。梁实秋见到他之后,才知道确实是这样。在排练现场搬运道具、制作布景时就光干活不说话。

  杨洪勋说,梁实秋在后来的文章中,经常提到赵太侔。他们相识于美国纽约,后在国立山大共事,赵太侔是校长,梁实秋是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应该说梁实秋对赵太侔是非常了解的。在他眼里,赵太侔是一个寡于言的“奇人”,他常常可以对着客人很久很久不说一句话。梁实秋文章写道,赵太侔,“寡言笑”的人,闻一多的老朋友,“他曾到上海来看我,进门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我也耐住性子不发一言,两人抽完一包烟,他才起身而去”。

  即使当了大学校长之后,赵太侔也依然没改沉默寡言的性格。当时也流行两个段子,一个是他还在济南的时候,当时山东籍的国民党元老丁惟汾从南京来,特意登门看望这位晚辈,谁知道赵太侔大半天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就是吸烟而已。老丁出门后也是十分诧异,对他的这种待客之道完全摸不着头脑。当年大感费解者,还有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赵太侔接任山大校长,老韩几次到青岛视察,感觉这位赵某人架子太大,完全不把主席放在眼里,心里也是老大不高兴,因此常借故拖欠或减少国立山大的教育经费。

  徐志摩梁实秋是情敌

  要说赵太侔和俞珊的爱情故事,自然要先说一下当时的俞珊。1929年,田汉导演的话剧《莎乐美》在南京和上海演出,引起轰动。女主角就是俞珊,因《莎乐美》一剧走红。1930年,俞珊加入了南国社,在田汉改编的《卡门》一剧中任主角。俞珊红透上海滩,带来一连串的文坛掌故和逸闻。

  在俞珊众多的“粉丝”中有大名鼎鼎的诗人徐志摩,俞珊为了塑造好卡门的形象,常登门向徐志摩请教。不久徐志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俞珊的追求者中还有梁实秋。1930年,梁实秋到青大执教,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俞珊在上海患疟疾和伤寒,身体稍恢复,便追随梁实秋到青岛,在青岛大学图书馆任职,“借作息养”。“莎乐美公主”在青岛大学搅乱一池春水,引来明里暗里不少追求者。

  在俞珊众多的追求者当中,赵太侔显得有点令人意外,他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既缺少诗人徐志摩的风流倜傥,也没有梁实秋的儒雅蕴藉。两人在上海认识,此番在青岛重逢,在众多的追求者中,赵太侔如何赢得美人芳心,真是一个谜。赵太侔在美国留学时学的是戏剧专业,话剧是两人生命中的交集之处,也是沟通两人精神世界的桥梁。仅凭这一点,赵太侔没有太多的优势,更何况赵太侔追求俞珊,还有一个巨大的阻力,他那时候已经结婚,有家室。

  两人婚姻没有坚持多久

  俞珊最终选择了赵太侔,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1932年9月,由于学潮压力,校长杨振声辞职,赵太侔继任校长,这为追求俞珊赢得一些有利条件。俞珊嫁给赵太侔,还有一个原因:营救弟弟俞启威。

  俞启威1931年考入青岛大学物理系。1932年初,俞启威在青岛大学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学生运动。后来,共产党在大学的组织被国民党破坏,俞启威被抓,关在监狱,有生命危险。刘康甫的儿子刘光鼎在回忆录中透露:“在当时的情势下,赵太侔就跟俞珊讲:你嫁给我,我就把俞启威救出来。”

  赵太侔为了追求俞珊,与原配夫人离婚。1933年12月16日的《北洋画报》刊头刊有《俞珊女士新婚倩影》单独照,此页还刊登了《蜚声戏剧界之名闺俞珊女士与赵太侔君新婚俪影》。一个是国立山东大学的校长,一个是话剧明星,赵太侔大俞珊近20岁,两人的婚事颇有戏剧性,自然受到报刊的关注。

  不过,赵太侔与俞珊的婚姻,一开始就有不稳定的因素,自然结果不太圆满。刘光鼎回忆说:“俞珊一直跟赵太侔到抗战胜利,给他生了两个女儿。抗战胜利后,俞珊就坚决跟他离婚了。”

  江青托他关系进入青大

  说起赵太侔和俞珊的爱情纠葛,自然得牵出另外一个人物,就是江青。1931年,当时还叫李云鹤的江青因与第一任丈夫裴明伦关系破裂后在济南无法立足,便跑到青岛找她的同乡和老师赵太侔求助,要求到青大读书。赵太侔时任青岛大学教务长,以前曾在山东实验剧院教过江青,对她在《湖上的悲剧》一剧中的表演颇为欣赏,二人随之相熟。作家王素萍在《她还没叫江青的时候》一书中写道,江青从济南来到青岛,先在一个小旅店中安顿下来,当天就兴冲冲地直奔青岛大学找赵太侔。因为深怕赵太侔会改变主意,所以便来了个先斩后奏。赵太侔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见到了江青,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

  江青说:“收到您的信,我就准备行装,忘记给您回信了。您信上说可以帮助我,说实在没办法可以到青岛找您。”赵太侔面露不悦地说:“你做事也太冒失了,你以为现在的事由很好找吗?无论如何也该给我一个筹措的时间呀!你打算干什么?”“我想上学,还当您的学生。”

  “你连中学都没上过,就想上大学,你能考得上吗?”江青自知失言,忙改口道:“要不就先在大学找个事儿干,有半工半读的机会也好啊!求求您,我是倾家荡产、破釜沉舟投奔您的……”说着就哭了起来,“赵校长,我是没有退路的……”

  赵太侔见她这么伤心,不好再责备她,于是便用缓和的口气对她说:“好了,别哭了,你先回旅馆休息,我为你在学校里想办法谋个职位。”

  江青终于停止了哭泣,用手绢擦干了眼泪,拿着赵太侔写给她的家庭住址,离开了青岛大学。最终为了给这位出身贫寒、好强上进的学生一个机会,赵太侔向青岛大学校长杨振声说情,为她在图书馆谋取了一个职位,每月30大洋的薪水,允许她上午选听几门功课,下午负责借书,晚上看管阅览室,可以利用工作闲暇复习功课,算作半工半读。

  赵太侔死亡之谜

  山东省政协文史委副主任郭天佑写有《江青与她的恩师赵太侔》一文,文章一开头就说:江青与赵太侔两人本来没有任何历史渊源,在上个世纪20年代后期他们偶然相识,成为师生。作为学生的江青运气不错,遇上赵太侔这样具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一下子改变了她的生活道路。“文革”之初,江青以样板戏起家,还自诩为文艺旗手,倘若没有赵太侔当年对她的教育帮助,她恐怕只是个粗通文字的演员,非但成不了电影明星,更不可能进入延安,这历史的阴错阳差,怎不令人叹息!

  “文革”爆发,江青红极一时,她当年的恩师赵太侔在青岛海洋大学任教授,已被狂热的造反派围攻,剥夺了一切工作和生活的权利,而在北京的江青不但不予理睬,还传达莫名其妙的“指示”,妄加了许多罪名。

  1968年4月26日清晨,青岛栈桥附近的海滩发现一具老人的尸体。经公安机关查实,死者的名字叫赵太侔。

  1968年4月25日上午,赵太侔被造反派戴高帽游院示众后,并未出现反常情绪,下午还按时上班,谁知第二天他却投海自尽。后来传出的消息说,在赵太侔投海自尽的前一天,江青来到青岛,派人悄悄把赵太侔叫去,关起门来,谈了很长时间的话。至于两个人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粉碎“四人帮”后,青岛海洋大学为赵太侔平反昭雪,推倒一切强加于他的不实罪名,对他的功过做出了评价,但是先生的死因却成了千古之谜。

       山大“五岳”与两任校长赵太侔

  1953年9月,著名先秦文学家、文字训诂学家高亨教授应聘来到了山东大学中文系任教,他的到来使山大古典文学重镇力量更加强大,于是,人们把这里的五位国学名师冯沅君、陆侃如、高亨、萧涤非、黄公渚并称“五岳”。“五岳”来山大任教,有先有后,但都与赵太侔之间有直接或间接关系。
  赵太侔(1889-1968)是戏曲家、教育家,曾于1932年-1936年和1946年-1949年两度山东大学校长,是山东大学奠基人之一。他求贤若渴,十分重视聘请高水平的学者到大学任教,认为:“有高水平的教师,才有高水平的大学。”在上世纪30年代初,他与杨振声一起,聘请了一批全国一流教授到国立青岛大学(国立山东大学前身)任教。当时杨振声为校长,他为教务长,带领全校师生开创了山东大学第一个辉煌时期。1932年7月,杨振声去职,国立青岛大学改名为国立山东大学,9月,赵太侔出任校长,更加重视师资队伍建设,使这个辉煌时期得到延续和发展。
  1933年,萧涤非先生于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经恩师黄节教授力荐,赵太侔亲自审查了萧涤非的毕业论文《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决定聘为中文系讲师。来校后,萧涤非以此论文为基础改编为上课讲义,赵太侔有时还亲临听课,对于这位只有27岁的青年讲师的讲授十分满意。1934年,他聘请了黄公渚先生来校任教授(还让他兼任过系主任)。黄公渚当时只有34岁,但赵太侔对他已久闻大名,此时黄先生已是著名古文献家、版本目录学家,并享有诗、书、画“三绝”之誉。
  在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国立山大内迁,不久奉命停办。抗战胜利后,于1946年在青岛复校,赵太侔再次出任校长。他上任后便千方百计聘请了许多一流学者和科学家到校任教授,把教学放在第一位。这时候他聘请了萧涤非、黄公渚、冯沅君、陆侃如来校任教授。这四位教授的聘书都是他亲笔填写,又附上求贤若渴的亲笔信。
  原来冯沅君、陆侃如之前在东北大学任教授,赵太侔先让在京的原校长杨振声写信给他们,谈了赵太侔校长、杨向奎教授(兼任文史系主任)如何欢迎他们来。然后赵太侔给他们寄出了聘书和情深意切的信函,冯、陆先生接到聘书后,不久便辞去了在东北大学的教授职务,来到了山东大学。于是中文系的师资力量在全国高校名列前茅。除了有冯沅君、陆侃如、萧涤非、黄公渚等著名文学史家之外,还有我国新文学开拓者之一著名作家王统照、经学家兼史学家杨向奎、哲学家兼史学家赵纪彬和汉语文学家殷焕先、考古学家兼美术史家丁山等,身为校长的赵太侔还在文史系兼任戏剧课。
  1953年,经陆侃如(此时已是山东大学副校长,分管文科教学)、冯沅君(此时为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主任)引荐,华岗校长同意,发聘书请高亨教授来山大任教,高亨接到聘书后辞去了吉林师范专科学校教授职务,欣喜地来到青岛,这时的山东大学正在华岗校长(著名哲学家、史学家、教育家)、副校长童第周(著名生物学家,我国实验胚胎学奠基人)、陆侃如(著名文学史家、国学大师)带领下,进入了第二个辉煌时期,学校环境优美,图书资料丰富齐备,师资力量强大,尤其是文科更是名师如林,学术气氛浓郁,高亨来到这里真有如归的感觉。笔者是这年入学,高先生给我们上了第一课,他说:“你们是山大新同学,我是山大新老师,我们一起来到了美丽的新家园。”他在一次座谈会上说:“我到来山大,应感谢陆、冯先生的引荐和华校长的信任,还要感谢前任校长赵太侔,是他先聘请了陆、冯先生,才有现在的引荐。”
  这样冯、陆、高、萧、黄五峰并列,称为“五岳”。 

(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9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口路(华岗故居)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口路(华岗故居)


       青岛的老街总是像蜿蜒的小溪静静地流淌。它们也总是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这里就是龙江路与龙口路其中的一个交汇点。

       青岛的龙口路,也是一条老街。其闪亮的历史故事,让人不能不对这条老街侧目相看。

       清朝末年,青岛口是一个繁荣的市镇,商店林立,作坊众多。德占青岛后,首先拆除了这个市镇,店主们被迫迁往大鲍岛(现胶州路一带)乃至台东镇。原地被重新规划,在昔日店铺之址上建了阿里拉街,以后在青岛河上建了一座石桥,使街道得以向南延伸。中国收回青岛后,石桥以南的路叫鱼山路,石桥以北一直到另一座大堤,横跨大峡谷,这之间的路叫龙口路。

       1933年在龙口路西侧建了一个东方市场,市场有南、东、北三个门,内中的地面比马路矮了一层,使得这里从龙口路上看像是二层楼。这一带主要是中国上层社会人士住宅区,另外也住着许多俄国人。市场里的商店有百货店、文具店、杂货店、蔬菜店、书店,有照相馆、饭店、咖啡室等,共有八十多家。这里离山东大学很近,是师生们常来购物的地方。


       东方市场东门对面曾是一片树林,每天都有许多洋车在这里候客,见到衣着较好的人会问一声:“先生,要车?”见到俄国妇女会说:“马达姆,要车?”老舍在这里认识了几位车夫,有的还成了他家座上宾,这为老舍写《骆驼祥子》起到了一定作用。


       俄国人巴智司吉1920年来青岛,初在中山路开店,店名“约娜”,1930年又在龙口路19号开设巴智司吉糕点厂,生产巧克力、西式蛋糕、西式点心、面包等,门市部供应咖啡,夏时供应冰淇淋。


       龙口路上东方市场的对面还有一家著名的糕点厂,叫了外国名字“玛尔斯”,其实是中国人张志敏等人开办的,从俄国人那儿学的技术,也生产西式糕点。几十年里,玛尔斯是青岛名店,解放后改名为生活林糕点厂。还有一家西式糕点厂鸠记糕点厂也在龙口路上,是中国人和俄国人合资经营的。

       龙口路1号是一座大的宅邸,它的主人是老青岛人都熟悉的赵琪。赵琪(1882—1957),字瑞泉,青岛德华大学毕业后留学德国,回国初任胶澳总督府德文翻译,后曾任北洋政府外交顾问、两湖巡阅署顾问、交通部谘议。中国政府收回青岛后,设胶澳商埠局,赵琪任总办(相当于市长),成为青岛最高统治者。青岛外国移民多,涉外事务多,他有许多涉外经验,驾驭青岛政府有一定的优势。
       1929年国民党政府接管青岛,任赵琪为青岛土地房产委员会顾问。日本1938年1月第二次占领青岛时期,赵琪下水当了汉奸,先任青岛治安维持会会长,1939年又任伪青岛特别公署市长,还是华北政委会委员,为敌伪政权干了不少坏事。1943年他辞去市长职务,另一大汉奸姚作宾继任青岛伪市长。抗战胜利后,赵琪、姚作宾均以汉奸罪被捕,经审讯、取证后,姚作宾被判死刑,赵琪被释放。

       赵琪喜藏书,堂号“厚德堂”,出版过《赵氏楹书丛刊》。他的女儿赵仲玉是著名画家。青岛还有个藏书堂——王氏“崇德堂”,在龙口路21、23号,王氏是义聚合钱庄主人,其部分藏书解放后捐给了市图书馆。

       中国政府收回青岛以后,德国侨民又再次增多,在龙口路上端建了德国俱乐部,设有电影厅,放映德国电影。又建有德国学校,招收德国侨民子弟,解放后曾作为护士学校。

       来到龙口路主要是为了寻觅华岗的故居。却不曾想看到了这样一座奇特的建筑——龙口路36号。

 

 

 

 

       华岗(1903年6月9日-1972年5月17日),中国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人,又名延年、少峰,字西园,曾用名刘少陵、林少侯、潘鸿文,笔名林石父(一作林石夫) 、华石修、晓风、方衡等,中国现代哲学家、史学家、教育学家,1925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5年受“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株连被捕,1972年5月17日于济南市山东省监狱去世,1980年平反后,骨灰安放于济南英雄山革命公墓。在几十年的革命岁月中,华岗不仅是一位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也是一位勤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宣传家和社会科学家,是革命干部和知识分子的良师益友。他一生在实际工作和学术研究上都有很大的成绩,为革命和学术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青岛“百花苑”中有华岗的塑像。他的旧居现被作为青岛市科技信息研究所。

       来说说华岗多舛的一生吧!


  华岗是浙江省龙游县人。1903年10月12日出生于庙下村一个农民家庭。 1914年,华岗入庙下村小学,两年以后入溪口中和完全小学(今溪口中学)。1920年考入衢州的浙江省第八师范。1923年在衢州浙江省第八师范读书时,为反对学校干涉学生运动被开除。1924年暑假,华岗改名华少峰,到宁波第四中学学习。校长经亨颐,是一位进步的教育家。当时宁波是浙江省革命运动比较活跃的地区,中国共产党在宁波已经成立了特委。经亨颐校长在宁波特委的影响下,积极鼓励学生进行爱国活动;华岗同志在这里,通过努力学习和积极参加学生运动,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成为学生中反帝反封建反军阀势力、宣传革命的骨干分子。就在这一年,他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便担任了青年团宁波地委宣传部长,参加编辑进步刊物《火曜》。在实际工作中,逐渐显露出他的理论宣传才能。

  1925年夏天,中共浙江区委为了发展革命运动,有计划地从宁波抽调一批党团员到各地工作。华岗同志根据组织的决定,毅然离开学校到南京担任青年团南京地委书记,在那里,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开始了职业革命活动家的生涯。在南京工作将近半年,就被调到上海担任团沪西区委书记,后任团江浙两省联合省委宣传部长。他除了负责联合省委的宣传工作外,还主管上海以外地区的团的领导工作,不断奔波于南京、杭州、宁波等地,指导团的工作。

  大革命失败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改名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华岗同志担任团浙江省委书记,负责恢复和重建浙江团的组织。不久,江苏团省委遭到敌人的破坏,华岗同志又调任团江苏省委书记,并兼管团上海市委的工作。随后,他又调任团顺直河北省委书记,为恢复和建设北方的团组织而紧张地工作。

  1928年5月,华岗同志受党的委派随代表团赴莫斯科,出席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同时,还参加了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和少共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同年10月回国,在上海担任了团中央宣传部长,党中央华北巡视员,并主编团中央的机关刊物《列宁青年》。

  在整个大革命时期以及大革命失败后的一段时间里,华岗同志始终没有离开过青年团的领导岗位。他善于在青年和学生中做细致的组织宣传工作,是当时中国共产党内专门从事青年工作的一位重要干部。陆定一同志1983年4月在一次征集党史资料的座谈会上讲到华岗同志的这一段革命活动时说:“从1925年我就同他一起在青年团里工作,他当时是上海青年团干部中‘四大金刚’之一,他很有学问。”

  1929年4月,华岗同志离开团中央,专门从事党的宣传和组织领导工作,先后担任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长、中共中央组织局宣传部长和华北巡视员。 

  在这期间,华岗同志还从事紧张的著述活动。1930年,翻译出版了《共产党宣言》,是中国出版的《宣言》的第二个全译本,译文质量有较大提高,结尾处第一次准确译出了“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他从当时革命斗争的现实需要出发,按照党的“六大”精神和搜集到的材料,在鲁迅帮助下撰写了《1925-1927中国大革命史》。1931年7月由上海春耕书店出版。在我国史学史上,这本书算得上一部具有开拓性的现代史著作。1981年,廖盖隆同志在该书重版前言中评价说: “从那时以来,半个世纪过去了,华岗同志的这本书到现在仍然是详细论述中国第一次大革命历史的唯一著作。”当时一些地下党组织,把这部《中国大革命史》作为党员和革命群众的学习读物,许多同志都从书中受到教益。

  在国民党的监狱中   

  1932年9月,华岗被派往北方,以中共中央华北巡视员的身份先到北平,后去唐山,视察指导工作。此时,满洲省委书记罗登贤调回中央,中共中央决定建立满洲特委,任命华岗担任特委书记。当年9月,途径青岛时,因叛徒告密,与交通员张永祥一同被国民党当局逮捕。

  面对敌人的严刑审讯,华岗同志坚决不暴露自己的政治身份,保守了党的机密。结果,他以“共产党嫌疑犯”的罪名,被判了五年徒刑,关押在济南的山东监狱。在狱中,他和任作民(被捕时任中共山东省委书记)等同志一起,团结全体政治犯,坚持同敌人进行斗争。他们在狱中的活动,对山东后来的工作如组织游击队、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等,都有一定的影响,为革命培养和锻炼了干部。

  1936年底,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监狱奉命将全部政治犯送往反省院。1937年2月,华岗和任作民等19位同志被送往湖北武昌反省院。根据新的条件,组织反省人员继续进行斗争。反省院以六个月为一期。华岗同任作民同志等,在反省院住满六个月后并未被释放,理由是他们“表现不好”,需要再住六个月。抗日战争爆发后,国共第二次合作。1937年9月,中共代表董必武到达汉口,找国民党当局交涉,要求无条件释放华岗、任作民。迫于当时的形势,反省院于10月16日,通知二人出院。出狱后任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长,筹办武汉《新华日报》,任总编辑,兼《群众》周刊主编。

  在蒋管区坚持革命斗争

  华岗从武昌反省院出来后,担任了短期的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长,接着党又派他参加新华日报的筹备工作。

  1938年1月16日,新华日报在汉口创刊,潘梓年担任社长,熊瑾玎担任经理,华岗担任总编辑。那时报社的人员不多,工作十分繁忙。华岗同志作为总编辑,掌握编辑部的全部工作,从新闻和文章的审阅修改、社论专论的撰写,一直到版面的编排以至校对工作,’都亲自动手过问。他那忘我的工作精神,给同志们以深刻的印象。当年在新华日报工作的熊复同志,后来在回忆文章中称华岗是“一个学识渊博、文思敏捷的学者”;石西民同志称赞“他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

  在新华日报社,华岗同志坚持党中央制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抵制王明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和家长式统治。正因为如此,作为长江局负责人的王明,对华岗同志十分忌恨,进行打击报复。到后来,作为总编辑的华岗,在工作上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1938年春,华岗同志被派往东南战场作战地记者。他深入前线,写下了第一篇战地通讯——《活跃在东南战场的新四军》,在纪念“七七”抗战一周年的报纸上发表。

  华岗同志从东南战场回到武汉后,又奉命提前撤离武汉,带领一部分编辑和业务人员,携带一部分物资,乘船到重庆去筹办新华日报的迁渝工作。1939年秋,他因病不得不离开新华日报社。

  在1939年和1940年之间,华岗同志编写了《中国民族解放运动史》。他研究历史的二个重要特点,是为了现实斗争的需要。全书分两卷,1940年由上海鸡鸣书店出版。

  在四十年代前期,华岗同志还写了《社会发展史纲》、《苏联外交史》和一些历史论文。其中《论中国历史翻案问题》、《历史为什么是科学和怎样变成科学》、《论中国社会历史发展阻滞的基因》,后来汇编成《中国历史的翻案》一书,1946年由上海作家书屋出版。

  1941年1月皖南事变以后,重庆的白色恐怖也加剧起来。中共南方局为了保存干部,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将部分干部疏散到外地,华岗同志被派到西康雅安(今四川省西部),去做国民党地下势力刘文辉、潘文华和邓锡侯等人的统战工作。以后又回到重庆,参加八路军办事处的工作和整风学习。

  1943年,华岗同志担任中共南方局宣传部长。接着,他被派往云南做龙云等人的统战工作,争取他们和共产党合作。同时,还根据周恩来同志的指示,对昆明民主运动、文化教育界和青年学生运动进行指导和开展工作。

  为了便于工作,华岗同志化名林少侯,由楚图南、吴晗等同志介绍,担任云南大学社会学教授。他以云大教授的公开身份,参加组织西南文化研究会,开展地下工作。他同周新民、李文宜等团结政界、文教界许多进步人士和青年学生,大力开展爱国民主运动。他主动结识李公朴、闻一多、费孝通等著名人士,参加他们主办的定期学术讨论会,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9月,毛泽东同志由延安赴重庆,与蒋介石谈判“和平建国”。华岗同志应召由昆明到重庆,担任中共代表团顾问,参加了谈判工作。毛泽东同志在谈判之余,与华岗亲切谈话,说《中国大革命史》是一部好书,收集了许多宝贵的材料。

  1946年5月,中共代表团由重庆迁往南京、上海。华岗同志随周恩来同志到了上海。在上海,中共代表团下面设立了一个上海工作委员会,主要任务是在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民族工商业家和外国驻沪记者之间开展党的统一战线工作。华岗同志担任上海工委的书记,与其他同志一起,同上海地下党市委配合,组织领导开展爱国民主运动。

  全面内战爆发后,1947年2月,国民党政府先后通知中国共产党驻南京、上海、重庆等地的代表团全部撤离,强行封闭了在上海的中共代表团办事处。作为上海工委书记的华岗同志,坚持到3月初,才同董必武等最后一批乘飞机撤回延安。

  1948年春,华岗同志因身体欠佳,经党中央领导同志的同意,秘密从解放区到香港。他到香港,一方面休养身体,同时也准备协助香港工委在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中间做一些统战工作,积极争取民主人土回解放区参加新的政治协商会议。

  在香港期间,他利用工作之余带病修订了《中国民族解放运动史》第一卷,并将其中“太平天国”和“五四运动”两章,修改补充成《太平天国革命战争史》和《五四运动史》单行本,由上海海燕书店出版。

  在山东大学的建树   

  在新中国诞生的前夕,1949年9月,按照党的通知,华岗同志从香港乘船返回内地。到北京出席全国政协会议,因病滞留青岛,被安排以山东大学教授身份讲授《社会发展史》,同年出版《太平天国革命战争史》。

  在青岛,华岗同志受到当地领导同志的热情接待,并且很快同文化教育界的人士发生了联系。当时,青岛刚解放不久,山东大学急需一位既有革命实践经验,又有一定理论水平的老干部来主持工作。经山东省领导同志的建议,中央同意华岗同志留在青岛工作。他开始以教授身份给山东大学师生讲授《社会发展史》这门政治大课。1950年春天,学校选举校委会,他当选为主任委员。这时,他结合讲授《社会发展史》,把四十年代写的《社会发展史纲》加以修订,由三联书店出版。同时,还把在香港和青岛报刊上发表的论文,汇集成《目前新文化运动的方向和任务》一书,由上海海燕书店出版。

  1950年冬,原在青岛的山东大学迁到济南,于1951年3月与山东大学合并,成立新的山东大学,华岗同志被任命为校长,同年出版《五四运动史》。以后,他还被选为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兼任中国史学会理事,《哲学研究》编委等职务。1953年,出版《鲁迅思想的逻辑发展》。1954年,他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同时还兼任中国史学会理事、《哲学研究》编委,次年出版《辩证唯物论大纲》和《辩证唯物论和物理学》。

  在山东大学任职期间,同他一起工作的副校长童第周、陆侃如,是著名的科学家和文学史专家,教务长、总务长和各院院长,也都是知名教授,富有办学经验。凡是学校的重大兴革事项,华岗校长都与两位副校长及教务长、总务长等共同商量,一起做出决定。因此,学校在这一时期出现一派生气蓬勃和兴旺发达的景象,被称为是山东大学建校以来的又一个“黄金时代”。

  华岗在山东大学工作时的业绩,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一)重视全校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他亲自为师生员工讲授《辩证唯物论》等政治理论课,提高师生员工的思想和理论水平。(二)认真贯彻执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他强调知识分子在国家建设中的作用,提出办好学校必须依靠教师,调动广大教师的积极性,发挥他们的专长。同时,还要帮助他们解决工作上和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三)主动抓教学工作。他深入院系,与教师共同研究课程改革,还为文科学生讲授业务课。(四)发扬学术民主。他积极倡导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同文科教师一起,创办《文史哲》杂志,主张学术上各抒己见,广泛讨论。(五)抓大事,提高领导和管理水平。学校的重大工作,在党委常委会议、校务委员会和校长办公会议上研究讨论,日常工作人手让各有关部门去办,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发挥行政工作效能。 

       刚解放不久的山东大学,正处在由旧大学向新型大学转变的时期。华岗高瞻远瞩,紧紧抓住政治思想教育这一关键环节,亲自登台讲政治大课,让师生员工认清全国的政治形势,从根本上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

       1950年1月7日,华岗首开讲座,他以《怎样用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方法来学习〈共同纲领〉》为题,讲了近四个小时,既有理论深度,又密切联系实际,甚至涉及人们的日常生活。一位老教授听后说了八个字的心里话:“如沐春风,如饮甘霖”。校刊在报道这次政治大课时描述:“大众礼堂、学生会及大众音乐团办公室均拥挤不堪,窗外与走廊都挤满了听众。到会人数之多,为本校有史以来所未有”。

       华岗在讲授《共同纲领》之后,又接连讲了《社会发展史》、《新民主义论》,其间,还在这里做了多次形势报告。1953年3月开始系统讲授《辩证唯物论》,直至1954年12月。华岗在回顾这段情景时说:“为了动员启发和解答问题,并且也为了督促自己学习,我接受了学习委员会所分配的任务,大约每隔两星期或三星期对大家做一次学习报告。其间,因我患病或进行时事政策学习,曾经中断一个时期,但基本上还是坚持下来了。”

       华岗给人们的印象是儒雅、睿智、端庄、有条理。他曾在国民党监狱中饱受折磨,身体健康状况欠佳。一次听报告时,保健科的一位大夫悄悄告诉我,华校长来之前在家里打了一针兴奋剂。但只要一坐在讲桌前,便声音铿锵,有板有眼,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听众。华岗讲大课没有讲稿,手里只拿着写有简单提纲的小纸片,完全根据自己的思路来讲,常是几个小时讲下来,三四万字的演讲,记录者不用什么加工,就复原成为材料准确、逻辑严密、语言精炼,甚至连一些“引文”都一字不差的论文。作为广受读者期待的华校长讲稿,一直都能在同期《新山大》刊出,按时送(寄)到校内外广大读者手里。校刊《新山大》虽是校内报纸,但订户遍及全国。1955年6月,(上海)华东人民出版社将华岗讲稿集结,出版了《辩证唯物论大纲》。

       华岗在工作期间,结合教学和学术研究,还写有《鲁迅思想的逻辑发展》和《辩证唯物论与物理学》等著作。

  遭受诬陷含冤去世到平反昭雪   

  正当华岗校长年富力强、精神充沛,可以运用他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为党和人民做更多工作的时候,却突然意外地遭受诬陷,竟以强加罪名被关进无产阶级自己的监狱。

       1955 年2月,当局在全国展开对胡风思想的大规模批判,华岗于3月在校刊《新山大》上以方衡的笔名发表《胡风文艺思想的唯心论宣传》,此后当大批判继续深入到政治领域后就借故全部推辞了;5月,前山东大学中文系主任吕荧在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协批胡风大会上公开发言说:胡风问题是文艺理论问题不是政治问题,不能说胡风是反革命。山东大学有人提出要重点批判吕荧,华岗批示“缓办”;1955年8月25日,华岗因为不肯昧心揭发所谓“向明反党集团”的问题,作为“胡风反革命集团分子”和以中共山东分局代理书记向明为首的“向明反党集团成员”嫌疑,被青岛市公安局抄家并关押;其妻谈滨若先被隔离审查,后因“包庇华岗”被开除中共党籍,行政降四级。

  1955年8月25日,华岗同志被青岛市公安局逮捕,后改为“隔离审查”。在青岛关押了两年,1957年送往北京。到1965年,整整审查了10年,始终没有查清他的“罪证”。但是最后还是硬加上了罪名,判处他有期徒刑13年,剥夺公民权7年。随后,他被送到济南山东省监狱关押。“文革”中遭受了更大的迫害。

  华岗同志在被隔离和关押期间,始终没有停止为党工作。他曾对人说:“只要有一口气,我就为党为人民工作。”在隔离审查和关押期间,不准许写有关政治方面的文章,他就写哲学、文学和自然科学史方面的论著;不准许用钢笔写,他就用毛笔写。他本来眼睛高度近视,被隔离关押多年,近视越来越加深,读书和写字越来越吃力。但他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充满信心,一直保持着革命者的乐观主义精神,所以还是整天看书写作。用他自己的话,为了革命事业,“双膝未膑当知足,可酬热血换文章”。他以惊人的毅力,写出了《规律论》、《美学论要》、《列宁表述“辩证法十六个要素”试释》、《自然科学发展史略》、《科学的分类》、《老子哲学的伟大成就及其消极面和局限性》等近百万字的文稿。这些文稿,是他晚年心血的结晶,也是他为学术界留下的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前两部遗著由人民出版社相继于1981和1982年出版。山东大学出版社于1998年和2003年先后出版了《华岗文集》和四卷本《华岗选集》。

       1968年8月24日,本是华岗刑满释放之日,但他却被继续关押到1970年3 月 5日才办理释放手续,但不准出狱,已过66岁仍被安排到监狱里的就业队。由于长期关押和狱中生活的折磨,华岗同志多种疾病并发,1971年初由监狱送回青岛家中治病。经过大约一年的治疗,病情有好转。这时已临近春节,他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不忍心拖累家人,同时也考虑到全家挤在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多有不便,便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在春节前夕又回到了监狱。

  1972年5月17日,华岗同志病情加重,在济南含冤去世,终年69岁。

       1976年,党中央粉碎了“四人帮”。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开始全面纠正文革及以前的左倾错误,平反冤假错案。1980年3月28日,中共中央正式批准为华岗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名誉。4月10日,最高人民法院撤销原判,宣告其无罪。5月22日,中共山东省委决定,恢复华岗同志的党籍和政治名誉。7月5日,省委在济南英雄山烈土陵园为华岗同志举行隆重平反昭雪追悼大会。悼词对华岗同志的一生做出了正确的评价,肯定他在几十年的革命斗争中,一贯忠于党,忠于人民,对工作兢兢业业,对人民无限热爱,为中国革命事业做出的贡献。

  华岗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也是在教育和学术上作出卓越成就的一生。他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作风民主、平易近人。他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忠心耿耿的高尚品德和革命精神,以及他勤奋创新的治学态度,都是值得人们学习和敬仰的。

       一个从青年时期即参加革命,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出生入死,做出重要贡献而有才华的同志,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冤死在无产阶级的监狱里,实在令人痛心。

   


       龙口路60号,也是一座很有特点的建筑。这里和青岛的著名德式建筑——江苏路基督教堂是近邻,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那独特的绿色圆顶建筑。
 

 

 

       附:和华岗一生紧密相关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

       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是1950年代在中国大陆发生的一场从文艺争论到政治审判的事件,因主要人物胡风而得名。在民间和学界被广泛视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发生的一场大规模文字狱。由于胡风的文艺理论被认为偏离毛泽东红色文艺理论,胡风及其支持者与周扬等人的文艺争论被升级为政治批判。随着事件的发展,中共高层介入文艺争论并给予胡风“反革命”的政治定性,胡风等人也因此遭到审判。政治定性后的整个批判运动波及甚广,共清查了2100多人,逮捕92人,隔离62人,停职反省73人,到1956年,共正式认定78人为“胡风分子”,其中骨干23人。该事件也与此后中国大陆发生的历次文艺批判运动息息相关,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一场文艺界的大规模政治整肃和清洗运动。

       1980年中共中央决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案平反,1988年6月18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办公厅发出(1988)16号文件,胡风案得到官方彻底平反。

       背景
       胡风是民国时期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和鲁迅的关系密切,并受鲁迅思想的影响。较之强调阶级性,反对个性的毛泽东文艺路线,鲁迅和胡风的主张更讲求人性、人道和个性。所以虽然胡风在政治上拥护中共、在文艺理论对周作人和林语堂的脱离现实的“兴趣主义”和“性灵主义”不满,但也对左联内部从前苏联引进的所谓“辩证唯物主义创作方法”以及其后在“左联”作家队伍中所产生的“主观公式主义”、“客观主义”不满,在创作上强调作家“主观战斗精神”的主张上多次与中共在文艺界领导人(如周扬)以及毛泽东的观点相冲突。早在1936年,左联内部有关“国防文学”(周扬、夏衍、郭沫若提出)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鲁迅、冯雪峰、胡风提出)的两个口号的争论,同时也有周扬与胡风关于现实主义问题的争论;1938年毛泽东在文化问题上提出“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之后,在文化界开展的关于“民族形式”的讨论,在讨论中,胡风等表现了与毛泽东等有异的观点。40年代和50年代初,胡风等已经处于受批判的位置上。1948年在香港出版的《大众文艺丛刊》上,对胡风等的文学思想和创作的批评,是该刊的主题之一。邵荃麟的《对当前文艺运动的意见》、胡绳的《鲁迅思想发展道路》、《评路翎的短篇小说》,乔冠华的《文艺创作与主观》等文,都与此有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胡风及其追随者已处于受冷落、排挤的地位。不过对所坚持的路线、主张能取得胜利,他们也持乐观态度,并未料到此后成为被围剿的对象。对于批评和质疑,性情直率的胡风则也毫不客气的做反批评。

       前期

       1948年,在正定召开鲁迅逝世纪念会,当时会上诗人艾青就不点名的批评胡风的文章风格。1951年起,一些人写信给《文艺报》编辑部,要求再次批评胡风文艺思想。1952年初,《〈文艺报〉通讯员内部通报》陆续刊登了这些来信,从此拉开运动序幕。
       1952年5月25日,胡风旧友舒芜在《长江日报》发表检讨自我的文章《从头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1952年6月8日,《人民日报》转发并加编者按,在"编者按"(胡乔木撰写)中,为“以胡风为首的”“文艺上的小集团”的错误性质,做出裁定:
       “他们在文艺创作上,片面地夸大主观精神的作用,追求所谓生命力的扩张,而实际上否认了革命实践和思想改造的意义。这是一种实际上属于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文艺思想”
       同年9月到年底,中共中央宣传部召开了四次有胡风本人参加的胡风文艺思想座谈会。中宣部写给中共中央和周恩来的报告中,对胡风的文艺思想的“主要错误”做了如下归纳:
       抹煞世界观和阶级立场的作用,把旧现实主义来代替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实际上就是把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文艺来代替无产阶级的文艺。强调抽象的“主观战斗精神”,否认小资产阶级作家必须改造思想,改变立场,片面地强调知识分子的作家是人民中的先进,而对于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则是非常轻视的。崇拜西欧资产阶级文艺,轻视民族文艺遗产。这完全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文艺思想。……为了清除胡风和胡风类似的这些思想的影响,决定由林默涵和何其芳两同志写文章进行公开的批评。……此后,林默涵和何其芳,代表左翼文学权威力量对胡风等的异质思想进行系统清理的文章--《胡风的反马克思主义的文艺思想》、《现实主义的路,还是反现实主义的路?》于1953年年初,分别刊登在第2期和第3期的《文艺报》上。
       当时作为中国文联委员和全国人大代表的胡风为此不服,1954年3月至7月,胡风在其支持者的协助下,完成《关于解放以来的文艺实践情况的报告》,所谓“30万言书”。以中国传统文人“上书”的方式,在1954年7月22日“转呈”给中共中央政治局。报告共四部分:
       几年来的经过简况

       关于几个理论性问题的说明材料

       事实举例和关于党性

       作为参考的建议

       高层介入

       胡风的报告全面否定了林默涵和何其芳文章的批评,申明他在若干重要的文艺理论问题上的观点,批评“解放以来”文艺工作上的方针、政策和具体措施,并提出他的建议。同年年底,中国文联和作协主席团召开联系扩大会,讨论《红楼梦》研究的问题并检查《文艺报》的工作。胡风以为毛泽东和中央对《文艺报》和文艺界领导的批评,是他的“意见书”起了作用,认为全面质疑、挑战文学规范的时机已到,便在会议上两次长篇发言,抨击当时文艺界主持者。于是,此次本来对“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斗争、检查《文艺报》的“错误”的会议,在快结束时,将斗争的风向转向胡风。周扬在《我们必须战斗》(经毛泽东审阅)发言的第三部分,把胡风问题单独提出,并作出“为着保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为着保卫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为着发展科学事业和文学艺术事业”,“我们必须战斗”的号召。
       不久,胡风的《意见书》便由中共中央交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处理。1955年1月中共中央批转中宣部《关于开展批判胡风思想的报告》。2月,中国作协主席团扩大会议决定对胡风文艺思想进行全面批判。主席团将胡风报告其中的二、四两部分专印成册,随《文艺报》1955年第1、2期合刊附发,“在文艺界和《文艺报》读者群众中公开讨论”。毛泽东也在此时的一份批示中,要求文艺界“应对胡风的资产阶级唯心论,反党反人民的文艺思想进行彻底的批判”。一场全国性质的批判运动全面展开。大量报刊发表批判文章,4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郭沫若的文章《反社会主义的胡风纲领》,对胡风的三十万言书进行逐一批判。不久,舒芜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抨击文章《胡风文艺思想反党反人民的实质》,同时还交出了在40年代与胡风的私人通信。后来又“搜出”或要当事人交出他们的往来信件后,“性质”上升为“犯罪”。
       同时,毛泽东亲自审阅舒芜交出的胡风给他的多封信件,立即指示中央宣传部和公安部成立“胡风反革命集团专案小组”,5月13日在《人民日报》以“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一些材料”为名,公布这些信件,以后又陆续公布一些材料,并集结成书,由毛泽东亲自作序出版,在全国开展清查“胡风集团”的运动,1955年5月13日至6月20日《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材料》(共三批)中出现了这样的话:
       “胡风分子是以伪装出现的反革命分子,他们给人以假象,而将真相隐蔽着。
       胡风和胡风集团中的许多骨干分子很早以来就是蒋介石国民党的忠实走狗,他们和帝国主义国民党特务机关有密切联系,长期地伪装革命,潜藏在进步人民内部,干着反革命勾当。
       他们的基本队伍,或是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特务,或是托洛茨基分子,或是反动军官,或是共产党的叛徒,有这些人做骨干组成了一个暗藏在革命阵营的反革命派别,一个地下的独立王国。这个反革命派别和地下王国,是以推翻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恢复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为任务的。”
       从5月18日到6月8日的20天中,《人民日报》每天在第三版用五分之二以上甚至全版的篇幅,有时还扩印两张共计12版的篇幅刊登表态声讨的文章、读者来信和漫画,版面上安置《提高警惕揭露胡风》的大标题。第三批材料公布后,连续一个月类似报导约占15个版面,版面大标题改为《坚决彻底粉碎胡风反革命集团》。同时大量宣传书籍甚至政治漫画开始在全国范围涌现,宣传机器在全国开动。
       官方主流媒体产生的宣传影响是巨大的,文艺界人士也开始纷纷与胡风“划清界限”,1955年5月26日《人民日报》所刊巴金《必须彻底打跨胡风反党集团》成为颇具典型的一例,同时检讨会、座谈会纷纷展开。

       司法定罪及受牵连人物

       1955年5月16日胡风被捕,但至5月18日全国人大才作出逮捕决定。胡风先于看守所被隔离3个月,后被单人关押至北京的秦城监狱,直到1965年底被判刑为止。
       多人由于“反革命派别”而遭到清查,先后有数十人被捕。根据1980年7月21日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胡风反革命集团复查报告》披露,1955-1956年全国共清查了2100多人,逮捕92人,隔离62人,停职反省73人,到1956年,共正式定为“胡风分子”78人,其中骨干23人。比较出名的有:路翎、阿垄(亦门)、鲁藜、牛汉、绿原、彭柏山、吕荧、贾植芳、谢韬、王元化、梅林、刘雪苇、满涛、何满子、芦甸、彭燕郊、曾卓、耿庸、张中晓、罗洛、胡征、方然、朱怀谷、王戎、化铁等。

       司法裁定之后

       1965年11月26日法院才正式对胡风做出判决,胡风获刑14年,由于已经服刑10年,其馀4年监外执行。
       同时,按照当时中共“因人废言”的思想言论控制制度,胡风及胡风集团骨干分子的书籍均遭停售,即使是恩格斯和高尔基的著作,只要是胡风分子译作,均不得在市面销售,也不得在图书馆公开借阅。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胡风夫妇被送到四川芦山劳动,1967年11月四川省公安厅没有任何罪名将胡风收监,1970年1月,因胡风在报纸空隙写诗,被四川省革命委员会以“在毛主席像上写反动诗词”罪名判处无期徒刑,不得上诉。
       同时,文化大革命时期,作为当年胡风事件时,胡风对立面的两位主要人物:周扬和舒芜,乃至一大批文艺界人士,纷纷以各种形式遭到整肃,周扬入狱,舒芜则早在反右运动期间就被定性为右派,文革中也历经磨难。

       平反

       1978年,胡风被释放出狱,1980年中共中央决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案平反,9月29日,中共中央发出76号文件,指出:“‘胡风反革命集团’一案,是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混淆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将有错误言论、宗派活动的一些同志定为反革命分子、反革命集团的错案。中央决定,予以平反。”而对诸如“胡风的文艺思想和主张有许多是错误的,是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和唯心主义世界观的表现”;“胡风等少数同志的结合带有小集团性质,进行过抵制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损害革命文艺界团结的宗派活动”,还有胡风在20年代担任所谓“反动职务”,写过“反共文章”,“进行反革命宣传鼓动”等政治历史”问题”则予以保留。
       胡风得到平反后,担任第五届、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文联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顾问、中国艺术研究院顾问。1985年胡风逝世,但胡家人对1980年并不彻底的平反,尤其是官方悼词不服,胡风遗体在很长时间内并未下葬,这年四月,经中共中央书记处批准,公安部发出[85]公二字50号文件,正式撤消了1980年第一次平反文件中对胡风“历史问题”的措辞。
       1986年1月,中共中央公开撤消对胡风的政治历史结论,1988年6月18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为胡风同志进一步平反的补充通知》,正式撤消其个人主义、宗派主义、唯心主义等罪名,“胡风反革命集团”案才被彻底平反。

       历史遗留及影响

       当时的中共认为,利用胡风事件,大张旗鼓地发动群众来进行肃清一切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运动,是正确且必要的。其直接成效是,仅仅两月,就揭露出反革命分子和各种“坏分子”29230人,“反革命嫌疑分子”12488人,还发现了为数甚多的“小集团”。据陆定一后来向苏联通报的情况,拟定全国总共审查1200万人。审查于1955年6月开始,到9月中旬时,已“仔细审查”222万人。其中已查明的反革命、叛徒和重大刑事犯罪分子有11.8万人,揭露11000个集团和派别。但至1980年代,胡风从政治上、历史上、文艺思想及文学活动上,获得全面彻底的平反。胡风案件也被官方承认为一大“冤案”。

       胡风案中表现出的一系列现象也被视为文革的“热身”:凭空捏造、舆论动员、全国声讨,从行动到大批判语言都惊人的类似。由舒芜“献私信构筑‘反革命材料’,卖友求荣的道德败坏倡导,导致此后打小报告、作窃听机器者群起,知识分子和全民道德崩溃,假大空盛行。同时,当时的大陆媒体,尤以《人民日报》为首,受到政治干预,完全成为政治宣传机器,用政治斗争代替学术讨论,“混淆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新闻界自身的形象也受到损害。”
       由于此前已经有过对胡适、俞平伯等人或事件的批判之风,胡风案件以及此后掀起的对知识分子的整肃和清理,使得当时的知识界噤若寒蝉。由于时代变迁,带有民国身份的诸多知识分子“心惊胆跳”,“畏罪自杀”的事件时有发生。虽然1955年之后胡风案及其带来的整肃运动最为狂暴的时期已经过去,但“知识界空气空前沉闷,知识分子心情压抑,意志消沉,政治热情、工作热情受到严重挫伤”。最为脆弱、敏感的文艺界批判后的萧条表现的尤为明显。此后的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问题,进一步加剧了文艺界的紧张氛围。1930年代的老作家大多封笔,前解放区的作家也率受批判,文艺作品不但数量少,而且题材狭窄、刻板印象、公式化现象严重。而对胡风案和此后的整肃运动造成了知识分子群体性的疑虑、压抑和恐惧,他们对此极为不满。肃反的扩大后来为1957年“鸣放”运动中表达最多的一个话题,同时缺乏真实客观的信息为依据,中共调整知识分子政策的效果也受到了影响。一定程度上为反右运动埋下了伏笔。

(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9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华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华路


       从来都不知道青岛有那么多以“龙”字命名的马路。开始注意龙华路,是因为龙江路上的这座独特的红酒屋。再往路的尽头看去,发现了江苏路上那座绿顶的基督教堂,才认真地打量起这条路来。

       龙华路很短,很窄,实际上是一条小巷。这里是一条住宅街,主要是上等社会的住宅。不过,这里住的“名人”们身份可就不是那么光彩了。30年代这里的主人,有中国人中有方百川(任经营肥料的企业公和昶的经理)、苏志梁、王文涛等;日本人中有兴亚院青岛出张所、伪警察局、华北交通株式会社、铁路医院等单位的日本职员。

       龙华路、张店路口是张宗援宅。张宗援是一个日本人,从《人名录》看,他有几处住宅,可谓“狡兔三窟”。起着中国人姓名的张宗援,衣着、说话全是中国化,他是一个神秘人物,人们只知道他的是青岛“黄道会”的头子,“黄道会”办公地点在湖南路。
       旧中国的黑社会有几大组织,“青帮”是其中之一。北洋政府时期,青帮在青岛有很大发展,1925年时有“通”字辈“八虎弟兄”。张宗援在青岛结交了不少黑社会头目。1938年1月日本帝国主义第二次占领青岛,青帮分子有的投敌当了汉奸,张宗援组织了“黄道会”,实际上是青帮的公开组织,也叫“黄帮”,充当日本鬼子帮凶。
       黄道会公开出面的是青帮“大”字辈的梁再三、徐铁珊和郑兰亭,实际上由张宗援暗中操纵,俗称“在家理”,一些经营性商业,尤其是经营黄、赌、毒行业的要靠他们“保护”,几年间笼络的人很多。
    张宗援有几个“家”,平常人不知他究竟住在那里,但龙华路这条小巷常有汽车往来。 
       汉奸吕振文一度也住在龙华路上。吕振文,广东人,康有为晚辈“朋友”,康有为病逝前曾去他家赴宴,康有为初期墓前的“碑”,也是由他撰写并书写的。这位曾为康有为撰写过墓志铭的前清秀才,在1938年变节求荣当了汉奸,成为日占当局控制下的青岛治安维持会九名委员之一,后来又先后出任伪青岛特别市财政局长、土地整理委员会委员长。后重修康有为墓时,由艺术大师刘海粟重新撰并书了墓碑。 
       龙华路9号为王文涛的“鹤鸣书屋”,它的建筑与龙山路18号完全一致,被称为双胞胎,只是龙山路18号建于山上,龙华路9号在平地上,不太引人注意。 
       2001年以来调查全市古树名卉,在龙华路上有几株“名卉”入选。 
       龙华路1号原为苏志梁宅,今存两棵古卉,一株是紫玉兰,又称“木笔”,像一个大的毛笔头,知识层住宅,多喜植它。一株是乔玉兰,据说有70年花龄,当是龙华路上最早的名卉,每年春季,花开娇艳,给龙华路上带来无限生机,虽曾遭雷击仍生意昂然。这院内还有一株桑树。 
       龙华路7号也有一株紫玉兰,树龄也在70年以上,据说当初以两块大洋买来植于大缸,后移植于院内。住户为保护好这株珍木,曾在树前立“太公在此”牌以使它免遭伤害。 
       有人认为这几株古卉是德占青岛前,“上青岛”的旧物,但难以证实。植紫玉兰的人家多为知识分子家庭,“上青岛”原主要为作坊,这说明它们似非旧物。 
       龙华路东起龙江路,西至龙口路,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这条老街一游。

 

       张宗援

       伊达顺之助(1892-1948),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个日本人。但他平时却习惯用中国姓名:张宗援,说中国话,还号称入了中国国籍,甚至说自己是张宗昌的兄弟。当然,这也不是没边的事了,据说张宗援早年在张宗昌军中当顾问的时候,还真曾想认张宗昌做个干爹!别看这年纪对不上号,但这种事在日本人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就是本来有亲戚关系,乱了辈份收养或者联姻的,都有的是!不信你去查一查日本皇族、华族的各宫各家,那辈份可乱着呢。但是到了中国人这里,多少还是得讲究一下,张宗昌的老太太就觉得不妥,于是把她儿子给她收的日本干孙子,改认为自己的干儿子,并且给他改名叫张宗援。所以从这层关系上来讲,张宗援自称是张宗昌的兄弟,也还算牵扯得上。后来他带着伪军进占张宗昌的家乡——山东掖县(今莱州市),还特地大张旗鼓地祭奠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干兄弟(1932年9月3日,张宗昌被山东省政府参议郑继成枪杀于津浦铁路的济南车站),结果搞了个鸡飞狗跳。也不知张宗昌在地下是谢他记着旧情,还是骂他祸害自己的乡里?
       那么这个伊达顺之助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一般都说他是来自日本东京的浪人,这也不算错。不过他家在日本那可是显赫得很呢:明治维新之前,伊达家族累世诸侯,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丰臣秀吉时代的名将、仙台藩的初代藩主“独眼龙”伊达政宗(五岁那年,伊达政宗罹患天花,虽性命得存,但右眼失明,故此人称“独眼龙政宗”)。从户籍角度来讲,伊达顺之助的祖父是日本仙台藩的第十三代藩主伊达庆邦,这个人在明治维新时站错了队,参加了反对维新的军事叛乱。战败投降以后,父子们被押去京城软禁,虽然还给他们家留着仙台藩藩主的爵位,食禄却被削去了一大半。伊达庆邦本人被迫放弃藩主爵位,伊达顺之助的父亲本是继承人,这时候也被剥夺了大名的继承权,转而由庶弟继承。当然没过几年,随着明治维新的进一步推进,仙台也就废藩为县了。
       但伊达顺之助的父亲事实上只是个养子,所以说他的亲祖父并不是伊达庆邦,而是宇和岛藩的藩主伊达宗城。伊达家族的这一分支,是从伊达政宗的长子那里传下来的。相对日本东北的强藩仙台藩而言,宇和岛藩可要小得多了。也许有朋友要问:既是长房,应该继承伊达本家的主领地仙台藩才对啊?可长子虽是长子,却是小老婆生的,嫡庶有别嘛。不过据说当年这个庶长子本来倒还是有希望继承的,因为他从小是由丰臣秀吉抚养大的,这当然就不一样了。可是后来德川家康篡了权,事情立刻尴尬起来:伊达政宗为了免去幕府的猜疑,就废去了长子的继承权,改立次子为继承人。而幕府得到这个表示忠顺的信息后呢,倒也很会做,顺手改封其长子为宇和岛藩的藩主,以示笼络。
       伊达顺之助的父亲伊达宗敦,就是宇和岛藩的第八代藩主伊达宗城的次子。后来过继给伊达家族的本家藩主伊达庆邦,给他的正室当养子,所以变成了嫡子,在继承这件事上,反倒是排在伊达庆邦庶出的儿子前面的。有人也许要问:既然自己有儿子,小老婆生就小老婆生,怎么反而去收养一个儿子来继承?嘿嘿,这可能跟家族政治有点关系,伊达庆邦的正室是鹰司政熙的亲生女儿、近卫家的养女,派头比较大些,所以伊达庆邦宁肯收养一个,也不愿让侧室的儿子占了先吧。
       伊达顺之助的亲祖父伊达宗城,倒是比较开明,对西学相当推崇,在对幕府的态度上,恰恰与顺之助的养祖父站在不同的队列中,因此遭到幕府的迫害,被迫让出藩主的爵位给自己的养子。当然祸福相依嘛,在明治维新后,当然就比较受重用了,担任过很多要职,并被封为侯爵。只是伊达宗敦已经过继给了仙台藩,所以还是得跟着仙台藩一起吃些瓜落。不过等到1892年,六儿子伊达顺之助出生的时候,大概是有个侯爵亲爹罩着的原因吧,伊达宗敦也已转运,被封为男爵。看来伊达家族各藩在政治上各有所向,搞不好这本来就是一种投资组合的策略呢!
       不过伊达顺之助这小子非常顽劣,小时候就到处闯祸,大了就更不得了,居然还杀了人,虽说身后有家族的庇护,被免了死罪,但想在日本继续折腾,多少是说不过去了。于是伊达顺之助在1921年前往朝鲜,担任平安北道国境的警备队队长。安分守己没多久,伊达顺之助又与当时日本的冒险家们一拍即合,干起了侵略中国的勾当。清朝垮台的时候,日本人土井勾结川岛等人,利用宗社党和巴布扎布,策划“满蒙独立运动”,但是遭到日本政界和外交权势人物的反对,遂转而移恨被日本正式看好的张作霖,决定用暗杀手段除掉他,以便乘乱控制奉天城,使东北成为宗社党的天下。土井组织的满蒙决死团的骨干里,就有伊达顺之助。
       后来决死团侦知张作霖到奉天车站,给出访路过的闲院宫载仁亲王送行,便乘机下手,第一波在小西边门,由于与张作霖同行的汤玉麟惯耍派头,刺客就错把他当了正主,遂朝他的马车扔了一枚炸弹,炸死几个卫士,汤也受了伤。后边马车里的张作霖见状,立即跳出马车,骑上马就猛往家里撩,没想中途在奉天图书馆那疙瘩再遇上杀手,好在这小个子的张大帅本是马上出身,跑得猴快,只被炸飞了帽子而已,倒是刺客把自己给炸死了,看来这哥们跟那个撞飞机场的道格特,水平真是半斤八两。后来奉军对刺客尸检时,在其脚上发现了惯穿木屐的痕迹,断定是日本人下的手,可张作霖怕惹麻烦,于是装聋作哑了事。
       伊达顺之助后来去了狗肉将军张宗昌那里,混了个顾问当当,小日子过的也算滋润,再后来就是我们开头说得那段:伊达顺之助摇身一变,成了张宗昌的干兄弟张宗援。据说1931年的时候,伊达顺之助确实归化过中国,有中国国籍。张宗昌被北伐军打败后,张宗援曾协助他出逃到日本。九一八事变之后,张宗援与营口人王殿忠一起到奉天招募伪军,又碰上了张宗昌的旧部李寿山,李寿山原是毕庶澄手下的团长,毕庶澄被张宗昌枪毙后逃到奉天,在南站开旅馆为生,现碰上张宗援,两人一拍即合,拉起一支伪军,张宗援出面联络,谋到一个安奉地区警备司令部的番号,让李寿山当司令,他自己当副司令,下面编了3个步兵营及骑兵连、机枪连、击炮连、山炮连、大刀队各一个。
       这支伪军,后来频繁与东北抗联作战,其为害抗日将士及平民百姓的手段异常残忍。伪满洲国整编伪满军之后,这支部队的番号改为第三混成旅,属于伪满第一军管区,旅长李寿山。七七事变后,关东军主使伪满军入关,其中编成热河支队(由靖安军第五教导队合编而成)及石兰部队(第三教导队)进入华北协作日军作战,另由第三混成旅长李寿山同张宗援,率领一部分伪满军,编成满洲国派遣军李支队,潜入山东东部,配合日军主力控制地方。该部1938年2月和刘桂棠部一起,配合日军占领了两城、日照城、涛雒等地,后来在涛雒与东北军万毅部干了一仗,被打的屁滚尿流。后来张宗援脱离了伪满编制,打出伪山东省自治军的旗号,以增加欺骗性,并借用张宗昌的影响,招结匪人,扩大势力,刘桂棠、张步云等部伪军,都曾依附在这个旗号下面。
       1938年11月,李寿山、张宗援的主力赵保原部,在遭到国共抗日武装打击的情况下,另谋出路,在昌邑接受山东省第八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厉文礼收编,脱离伪军,改编为山东省第八区保安第三旅。致使张宗援打通交通线的计划泡汤。气急败坏之下,张宗援将责任推给李寿山,结果李寿山被判五年徒刑(但实际上只是监视居住而已)。该人在抗日战争后由军统收用,解放后,东北曾被其残害的抗日军民四处寻找其踪影,终于将其抓捕归案,严惩不贷不在话下。张宗援后来继续率部活动于掖县、招远、黄县一带,残害中国军民。其中1939年初,该部占领掖县后制造的惨案,如今读来,依旧令人发指。此后张宗援的部队在抗日武装一再打击下,逐渐解体,内部也发生火并,一度来合伙的刘桂棠、张步云都领兵他去,失去军事实力的张宗援渐渐失去日本军事当局的信任。1939年,张宗援的最后那点家底被日本军事当局强制解散,张宗援隐居青岛,以日本海军高级顾问的身份从事着他比较擅长的特务老本行。
       日本投降后,张宗援于1945年11月17日被青岛警察局逮捕,可能因张宗援在山东还有一定的情报资源吧,其一度又被国民党收容,经中统局批准,调由鲁东区情报室留用。不过好景不长,在被榨干利用价值后,张宗援最后还是作为战犯被辗转押解到上海提篮桥监狱,并于1948年9月9日,在提篮桥监狱刑场被执行枪决。

 

       老青岛的青红帮

  一、 帮会组织对于社会秩序的影响 
  旧社会中,沿江沿海各大城市,由于帮会的普遍存在,故秩序方面十分紊乱。久于行旅者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认为这些地方的人情蛮横、刁诈、狡猾,其中以武汉为最,上海、天津次之,其他城市也相当的难走难闯。尽管旅客们时刻在警惕着戒备着,但随时随地仍不免有破财甚至丧命的危险,只有来到青岛港,才算稍微松一口气,原因是青岛人还多少带点淳朴风气。虽然车船旅店中也有一些坏分子专干勒索诈骗的勾当,但与上述各地相较,总是差得多。上海人说青岛人不脱庄户气,实际上这点庄户气,也就是淳朴风,对于旅客是有利的。然而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却是青岛帮会组织不够发达。
  德日占领时期,青岛几乎没有帮会活动。抗战胜利之前,几乎没出现过在红帮的人(有也不愿显露)。除敌伪时期的黄道会外,青帮组织始终没搞到一个垄断什么行或什么业的特权。也没产生一个对外地叫得响吃得开的“人物”。由于这些原因,就造成了青岛码头尚无大害于行旅的优越条件。然而,帮会组织总归是扰乱社会秩序的。在这里,笔者简要写一写有关青岛青帮的一些活动情况。
  二、 青岛青帮的萌芽 
  1897年德国人侵占了青岛之后,有一件事使他们的统治者感到头疼而束手无策,那就是盗风甚炽,积案累累。一些满清遗老及各国侨商,都对德国巡捕房不能缉盗破案而啧有烦言。德国提督无奈,只得商请胶州知州余则达设法帮助。余则达就从胶州捕役中挑选了比较有名的沈德志(胶县人)、鞠德功(益都人)来青担任了德国巡捕房的侦缉工作。其实,这两名捕役也没有什么特别拿手,只是他俩过去都是惯窃惯偷,对线上的朋友多半熟识。他俩就在盗贼之中进行挑拨离间,分化瓦解,用贼捉贼、狗咬狗的手段,使他们自相火并。这些盗贼不是明火执仗的强盗,只是些小偷之类的地痞流氓。他们没有组织,没有系统,这样就很快中了沈、鞠二人之计,几乎全被消灭。沈、鞠二人因缉盗有功,受到德国当局的多次奖赞。后来鞠德功死了,沈德志一人就在青岛政局沧桑屡变的情况下,一直担任着侦缉队总队长四十余年。
  在沈、鞠二人手下漏网的窃贼为数不多,已不敢公开活动了。但他们却另外找到一条路子——进了“家理”,想拿家理的义气来维系他们同道之间的共存共荣,这就是青帮在青岛的萌芽。当时其他各行各业的人,进青帮的还是极少。这种情况,经过日本占领时代,一直延续到1922年青岛光复。
  青岛光复之后,青帮分子伴随着亦军亦匪的孙百万、马文龙而来青的也不少,但没有特别活动,有的只是收徒弟、吃徒弟。进了家理的人虽然多一些了,但都不肯公开承认,甚至讳莫如深。因那时是直系军阀当权,吴佩孚不在家理,青岛首脑人物熊炳琦、龚积柄都是科班军政人员,也不在家理。继熊炳琦而任胶澳督办的高恩洪是基督教徒,对帮会分子更是深恶痛绝。所以那个时候的青岛青帮,仍然可以说是萌芽时期,根本谈不到什么组织。
  1925年张宗昌督鲁,接着就派他的第八军军长毕庶澄来青兼任渤海舰队司令及青岛护军使。据说他俩都是青帮第22代“通”字辈。这样,就在“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的规律下,立刻使青帮由半秘密而转入全公开,这无异给青帮组织打下了基础。当时最活跃的是“通”字辈的“八虎弟兄”。这八个人就是隋干臣(牟平人、第八军谍报员)、安干臣(历城人,也是谍报员)、张某(河北景县人,第八军参议)、梁焕章(广东人,大英烟草公司买办)、史公著(青岛警察厅督察长)、黄绍先、刘焕武(都是济宁人),还有一个就是给名妓赵翠卿“扛叉杆”的王子禄(东平人)。隋干臣等七人都在竞相收徒弟,只有王子禄不收徒弟,好像是青帮外围组织的成员,给青帮效忠办事。他所依靠的赵翠卿,胶县人,是当红妓女,她竟能和胶澳商埠局总办赵琪(掖县人)、胶济铁路局局长赵蓝田(胶县人)并称为“青岛三赵”。王子禄在赵翠卿家的地位,仅比大茶壶高一点,而在青岛军政首长的眼目中却认为他俨然是个“闻人”,兼任着青岛警察厅及水上警察厅的咨议,虽是挂名差事,而出入时警察还要给他打敬礼。像这样的人,本上不了什么纸笔,不值一提,但他却是党棍、地痞、教混子三位一本的张乐古加入青帮的介绍人,成了发展青岛青帮组织的“功臣”。
  “八虎兄弟”彼此换帖拜把子,互相援引,摆香堂,收徒弟,在短短的一年之中,各人都有了相当的势力。尽管如此,青岛青帮分子到外埠就吃不开,特别是到上海。如果有人在上海“浅”(困)住了,想求同帮帮助,只要被人盘知是在青岛“扎根”(进家理)的,就立刻遭到白眼,得不到什么支援。原因何在?就是因为青岛的青帮分子多半是些不学无术毫无江湖侠气的人。他们怕花钱、怕麻烦,一旦遇到外埠青帮分子求援的时候,暗示帮规,则假装不懂,明言救助,实则东推西诿,毫无“讲义气”、“相扶相助”之意,所以就把青岛青帮的帮誉搞臭了。
  记得有这样一件事,一个天津的青帮分子来青岛跑单帮,携有一张青岛丰顺栈200元汇票,注明见票即付。一般规定必须找一个铺保盖章才能提出。这人在青岛人地两生,因找不到铺保而困住了,就辗转找到隋干臣请他帮助。隋是胶东大药房的大股东,当即慨然应允,但却声明需扣留20%的手续费。这人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就这样,隋就毫不费力地捞到大洋40元。半年之后,这个人又来了,并送给隋许多礼品,要求他再盖铺保。这张汇票是中华栈的,票额是1000元。隋认为这次捞到的彩头更大了,慨然应允。办妥之后,又到手大洋200元。谁知数日之后,中华栈竟发现这张汇票是假的,要求铺保赔偿。隋无话可话,自掏腰包赔偿了中华栈。
  张宗昌部下的军官,虽然多数都加入青帮,但他们一旦当上了官,就不愿再和这些地痞流氓排班辈,讲义气。所以那时的高级官员对家理视若无睹,地方政府对他们不干涉也不支持。特别是青岛没有21代“大”字辈。据说鲁大公司总经理高庆堂和梁焕章的父亲梁绍堂是“大”字辈,但和没有一样。因高庆堂是军阀头头靳云鹏的儿女亲家,本身是大资本家,无求于家理。也就不愿和这些人打交道。梁绍堂常住上海,偶尔来青逛趟,住不了几天,其余所谓“大”字辈老前人如吴鹏举吴鹏举又名吴锡成,徐州人,寄居济南泺口,清末李鸿章所创的淮军将领之一,曾做过河南南阳镇总兵,晚年在天津办理内河航运公会,他当会长。据说天津附近72条内河的船只,都向这公会交使费。因此这个公会有巨额收入,帮会分子在天津有了困难,都可得到它的照顾帮助。约在1940年,吴鹏举去世,时年已95岁,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曾以政委会名义拨给治丧费联银券10万元。殡仪之盛,送葬者之多,在天津来说是空前的。据青帮人说,自有青帮以来,寿数之高,名望之大,生荣死哀者以他为首。,丁寿三等也曾到青岛来过,但他们是专为“撒网”(敛钱)而来,住不了十天八日,满载即归。因此,青岛青帮的头头,全是“通”字辈,谁也不能统率谁,漫无组织,各干各的,一些青帮分子无所凭依,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有所活动。
  三、 青岛青帮的黄金时代 
  据说,蒋介石在上海交易所跑经纪的时候,就进了23代“悟”字辈。因此,蒋介石对青帮大力支持,使上海的青帮气焰万丈。青岛市长沈鸿烈为了谄事蒋介石,也就对杜月笙等青帮头头竭力奉承,遇有青帮头头过青,他总是盛筵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地方官厅对青帮的活动,也在可能范围内予以支持。这样进家理的人就越发多起来。但政界、学界有识之士还耻与为伍。自从出了个张乐古,这种局面几乎完全变更,青岛青帮也就逐渐走向繁荣之途。
  在这里,笔者想把张乐古的宗教观、道门观、党派观简要地作一介绍,作为本文的一段小插话。他本身是基督教徒,却又常到湛山寺里拜佛参禅,又常到企业家丛良弼等创办的道院里去打坐运气。他早就是国民党员,以后又入了青年党。对道会门方面,无论是一贯道还是甘珠尔珠瓦呼图克图,他都去插一腿。抗战胜利后,蒋介石计划打内战,借天主教作联络美国的桥梁,曾把天主教主教于斌、红衣主教田耕莘弄到青岛来住了一个时期。张乐古见于、田声势煊赫,又想加入天主教,未成。总之,他是无教不入,无道不亲,他并不是对这些宗教道门有什么信仰,而是想借此多拉拢一些人,作为放之四海无往不利的政治资本。然而他一生最得力处,还是青红两帮,他是抗战期间在重庆加入红帮的。
  插话叙过,仍归正文。约在1925年秋,青岛所谓八虎弟兄之一的王子禄,因事到烟台,认识了张乐古,就把张乐古介绍给嘉白帮“大”字辈丁寿三(济南泺口人)“孝祖”(当徒弟)。但丁寿三那时没在烟台,只由他一个徒弟代师收徒。这样,张乐古就进了22代“通”字班。然而仅仅上了“小香”,在家理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1926年春,他在烟台没有立足之地,即跑来青岛,投靠了丁寿三另一个徒弟酆洗元,还在酆的帮助下办起了《平民白话报》,当了社长,从此就成为青岛报人之一。不久,丁寿三又一次来青撒网,见他已成了青岛报界人物,就正式地认师“上大香”。经张乐古的号召拉拢,青岛报界几个实权派及一些政界学界的人,有不少人先后进了家理,青岛青帮的阵容因他而发展壮大起来。然而他并不以此为满足,还想使青帮势力再扩张一下,于是就在1933年夏秋之交,把他师父丁寿三请来青岛做寿,以便给青岛青帮的发展打下了更巩固的基础。
  在沈鸿烈接任青岛市长之后,丁寿三这是第一次来青。他持有上海大亨杜月笙的介绍信,还携有许多寿幛寿联,都是当时国民党政府各院部长送给他的。内有一幅鹤石松画轴,是蒋介石送给他的,下款就写着“蒋中正赠”四字。有了这些“镇物”,沈鸿烈自然要巴结一番,丁到青岛后就住在张乐古家里,当晚沈即盛宴招待,极尽宾主之欢。
  寿堂设在芝罘路三江会馆,一切策划布置,都由《平民报》社长张乐古、《新青岛报》社长姚公凯、《工商报》社长酆洗元负责。先期发出了请帖5万份,凡是在家理的人,无论贫富贵贱,每人都有一份。并使一些心腹人四出扬言:这次祝寿,非比寻常,每人至少要奉上大洋5元的寿金。按当时物价,约为两袋面粉。这样一网打尽满河鱼,谁也不敢提出异议。
  那时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正应平度路大舞台之聘刚刚到青,住在瀛州旅社,尚未打炮,张乐古就请他参加寿仪,到三江会馆楼上演京剧,以娱嘉宾,尚小云也只好唯唯从命。
  谁知,在即将祝寿的前一天,沈鸿烈忽然翻脸了,他严厉地下了手令:“全市所有机关人员,不准参加寿仪,违者撤职。”同时通知尚小云,不准到寿堂演戏。这个晴天霹雳,震动了青岛社会。但青帮分子似有所恃而不恐,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其实,沈鸿烈这一手并不是和青帮及丁寿三过不去。主要原因是当天青岛的报纸上大字刊载“五万弟子与丁老前人称觞祝嘏……”沈见青帮这样过分地铺张招摇,觉得有碍社会秩序。他既负地方之责,若不稍予压抑,也觉太不像话。何况那一天非例假,又非星期,如漫无约束,机关团体将无人办公,也太不成体统。谁知他这个手令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使这位堂堂的市长抹了乌脸。首先尚小云就按时到会演戏,这是因为他是艺人,艺人是靠社会捧场的,宁肯违背地方长官的命令,也不敢得罪帮会大亨,这种顾虑在旧社会的艺人来说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次各机关职员,有的请病假,有的请事假,机关内虽不至空无一人,却也无异于罢了一天工。特别是公安局司法科违警股股长吕锡智(崂山人),市南区公安分局长董荣卿(浙江绍兴人),竟悍然声明,宁被撤差,也不能不去参加寿仪。为此,沈鸿烈大发雷霆,当天就予以明令撤职处分。然而住了不到一个月,这两个人依然官复原职,据说也是由于青帮头子斡旋所致。青帮势力能左右政治,于此可见一斑。
  做寿的那一天,三江会馆热闹极了。正厅上布置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寿堂,当中悬着大寿字,墙上挂满了国民党要人的寿幛、寿联。蒋中正的鹤石松画,因为几乎是挂在正中,反而使人不容易看到。供桌上摆着丰盛的供品。香炉里烧着高香,檀香炉里燃着檀香。供桌前一边坐着一个皓首龙眉的老头儿,这就是丁寿三和高庆堂,高是同参之谊前来陪寿的。地下铺着红毡,两旁分立着纠仪、司仪。徒子徒孙们川流不息地来拜寿。只准磕头,不准作揖,下跪时需手扶膝盖。有人搞错,立刻会受到纠仪的喝斥。拜寿已毕,先交寿金,然后坐席,凑足10人,就开一桌。厅上厅下设了数十席,是青岛四家有名的大酒楼包办的。正厅对面戏楼上锣鼓喧天,尚小云正在台上演他的拿手好戏——《穆桂英生孩子》,据说这出戏是丁寿三亲自点定的。使人奇怪的是在纪念他的生日宴会上,却点出这么出戏,真猜不透他所取何义。然而在一群五色杂人的猜拳行令,纷嚣喧呶声中,只看见穆桂英在天门阵里害肚子疼时的扭捏作态,却听不清她讲的是什么、唱的什么。
  这一盛会原计划日以继夜地开三整天,谁知只进行了半天,就被沈鸿烈派人来制止了。但在这半天之中,进进出出即不下3000人。这里面除了几名新闻记者以外,其余全是家理中人,全都贡献了很厚的寿金。如不是沈鸿烈大煞风景,丁寿三的收入就太阔了。事后听说这个老家伙被沈驱逐出境,实际上是被沈以礼遣送出境。
  然而无论如何,张乐古这个风头却出得十足了,从而也把青帮的基础巩固发展起来了。接着他就快上加快,大量地收徒弟,一个蒲团(同时进家)竟收至七八十个。不消多日,即拥有千余弟子,都是些地痞流氓胆大妄为的人。这时张乐古的气焰,真有不可一世之概,他经常自诩为“青岛杜月笙”,立意要以个人的势力垄断全市的娱乐事业。那时青岛最大的戏院子就是平度路的大舞台(今永安大戏院),经理是原来唱老生的何文钧,副经理是原唱小丑的段宝义,营业颇盛。张乐古首先看中了这块地盘,就在取得官厅的许可后,率领一群徒弟强夺了去,把何、段二人赖以为生的饭碗完全砸掉。何、段二人本都在家理,但在张乐古面前已不讲“三老四少、义气千秋”那一套了,只得向各机关各团体呼吁,要求正义支援,丝毫不起作用。谁知竟因此激怒了一个浙江杭县人、驻青记者林飞,和张乐古干了起来。
  林飞,自称是杭州《东南日报》驻青记者,曾在上海加入了青24代“学”字班,论家理他应是张乐古的徒孙。但他不满张的所作所为,出来打抱不平。最初彼此展开笔战,后来愈演愈烈,由互相攻击而泼口大骂。张依靠的是他那份不得人心的《平民报》,而林则是凭借一具运用自如的油印机。不学无术的张乐古,敌不住林飞的一支铁笔,他气急败坏,讼于青岛法院。在法庭上,他又敌不住林飞一张嘴,气极了,就指使他的徒弟邹耀庭(即墨人)去暗杀林飞。事先与邹约定:在邹杀人之后,如果吃了官司,在金钱与人事方面,都由张乐古负责,决不让邹吃苦头。邹欣然愿往。即于一个黑夜,拿着刀摸到林的住所,偏巧那一夜林飞不在家,是一个朋友睡在林的床上,无端被砍两刀,伤势严重,邹也未能逃脱,被公安局逮了去(一说是事后逮捕的)。这时,狡猾的张乐古竟借口“目的是杀林飞”,而林飞无恙就自食其言,一概不负责任。幸而受伤的人后来抢救得活,邹也没有被判偿命,长期被押在牢狱。张乐古不管不问,直到“七七”事变监狱疏散,邹才被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段宝义等也求得住在西岭一带的青帮实力派22代“通”字辈王寿山(历城人)、23代“悟”字辈王清斋(日照人)的帮助,发动了鱼行的一群打手,与张乐古的徒弟展开械斗。青岛有史以来,大规模的械斗只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发生在1924年—1925年间,大英烟公司建厂的时候,建筑工人与码头起卸业工人的械斗,与帮会无关1924年至1925年,大英烟公司在青岛建厂,建筑工人几乎全是上海人。那时青岛大港码头货船起卸工人有一个宿舍在东镇台东八路、云门路之间,俗呼为“大房子”。在这里住的工人,因上下班经过他们的工地附近,与之发生龃龉,由小冲突演变为大械斗,双方都有不少的人负伤。后经调解才了事。。这是第二次,完全由青帮实力派操纵指使,双方喽C036也都是青帮分子。这就无异于青帮内部自相火并。鱼行这帮人向来是很难惹的,但和张乐古的徒弟较量起来,也仅能弄个旗鼓相当,双方的声势都很大。械斗进行了数次,双方负伤的人不少,把青岛闹得乌烟瘴气。地方官厅却没有什么制止的措施,市长沈鸿烈也觉得有点伤脑筋了,曾经公开大骂青岛的报人太无耻,他说:“新闻记者竟与人争开戏院子,这样发展下去,将来一定会开个平康里(娼妓丛集之所)。”的确,张乐古对开平康里也是很感兴趣的。尽管沈鸿烈这样大骂,但结果还是支持了张乐古,让他得到胜利,掌握了大舞台的营业权,使他直干到“七七”事变后随国民党跑到大后方为止。
  过去,青岛青帮的所谓实力派,知识都不开通,只想多收徒弟,好在三节一寿中多揩徒弟的油。有少数想在军事上或政治上活动的人,也只是借家理义气走上层路线,而没有把自己的徒弟当成法宝来使唤。因此,各个实力派相互之间,还能在“分帮不分家”的戒律下,维持着表面的团结,而没有显著的分歧敌对。自从张乐古借徒弟的力量争夺大舞台成功,而几乎与此同时,蒋介石又发动了一次国大代表竞选运动,这些实力派才幡然醒悟,他们懂得了各人的徒弟必向着自己的师父,徒弟越大,势力越多,徒弟不但可以“吃”,还可以帮助夺取营业权利及政治地位。这样,就免不了发生门户之见。门户一分,壁垒森严,自然而然地也就由相互间的利害冲突发展成敌对仇视。本来青岛青帮就没有统一组织,这样以来更成了一盘散沙。到了敌伪时期,就被日本侵略者抓住了这个弱点,硬从青帮中分化出一个黄道会来作为它们的御用机构。
  四、 黄道会成立的原因及其活动 
  敌伪时期,青帮分子投敌当汉奸的确实不少,但都是个人自己的行动,整个青帮并没被日本侵略者所利用。沦陷初期,一些青帮实力派惟恐惹起日方的疑忌,就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停止了摆香堂,日人对青帮也不大重视。后来经一个日本高级特务黑须的建议,才引起了日本侵略者的兴趣,认为这个青帮可帮助他们推行侵略政策,于是就想利用发展青帮这个组织。
  黑须是个中国通,居住中国多年,对青帮分子认识不少,据说1939年他路过昌乐时,被国民党游击队张天佐部捉住。他害怕极了,就大喊:“我的爸爸有,我也姓潘,咱们是一家人。”并竖起三个指头,表示他是“三番子”。游击队见他言语有异,加以盘问,他就假称青岛青帮实力派某人是他的师父,又冒认了几个有名的作同参。游击队见他是日本人,语言不能畅通,也没考问他的三帮九代,就把他释放了。
  黑须就在这一点经验上,认为青帮是可以帮助推行侵略政策的。所以他回青之后,立即向兴亚院及陆海军部建议,把青岛的青帮统一组织起来,以便使其发挥作用。这一组织就定名为“黄道会”,简称“黄帮”。
  然而青岛青帮中比较有点实力的,全是22代“通”字辈,名声地位都不够高,谁也不能统率谁,谁也不能号召谁。只有一个正在开设萃英楼膏店(供人吸食鸦片的店)的梁再三是“大”字辈。但他为人木讷,毫无实力,不能担负居高号召的领导责任。为了这个问题,日本侵略者考虑再三,最后终于找来了徐铁珊和郑兰亭,以后又从东北找来了王大同,由他们三人出面号召。于是黄道会便在湖南路上成立了,郑任会长,徐、王任副会长。台东、台西设立分会,由蓝荆山(崂山县人)、江振谦(即墨人)分任两个分会的会长。黑须自己进了家理,又介绍了一批日本浪人、特务进了家理,一个日本浪人中国通山本凯夫曾说笑话:“我们都姓了潘,潘金莲就是我们的祖姑奶奶。”
  郑、徐、王三人自称是21代“大”字辈,但都不是正宗。他们有的是硬爬香头,有的是冒名顶替,所以他三人的班辈就成了问题。一般拥有实力的青帮分子,除少数别具用心者外,大部分都不愿意参加这个黄道会,也就是说不肯承认这三个不大地道的老前人当祖宗。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所谓“黄道三老”的班辈,是很成问题的。
  徐铁珊(江苏人),民国初年曾做过将军,日本侵略者因他有名望地位,就派他当青帮21代“大”字辈,但他本人是“空子”(不在家理者),没有衣钵沆瀣之气,无所师承,遂又找了几个熟于青帮掌故的“通”字辈,如黄绍先(前八虎兄弟之一),张嘉林(潍县人,崂山太平宫道士,时为青岛致善堂理门领众)等,给他杜撰一个三帮九代。杜撰是可以的。但也必须有个本命师才行,应用哪个帮头作本命师承呢?为了这一问题,黄、张等人煞费苦心,结果从七大帮中选了个“杭三帮”作为他的本命师帮头。原因是“杭三帮”的人丁最不旺,这样做,才不容易被人揭穿秘密。
  王大同又名王约瑟(郯城人),远在清末光绪初年,他还是一个农民,并不姓王,更不叫王大同,对青帮的事也毫无所知。有一天正在村外锄地,忽然来了一个骑马的人,带有许多礼物,向他打听王大同的住处。他知道村中有个光棍叫王大同,早已死去,又无远房近支,他为了要想吞没这份厚礼,就随机应变地冒充了王大同,并把那人让到家中酒饭款待。那人是奉江浦青帮头子之命,专来给王大同送“海底”(即进家折子),因与王大同素不相识,就认为他是王大同,经他一番客气地周旋之后,自然也就把海底及礼物都给他留下。但那时家理并不公开,他虽私占了这件法宝,也只好秘而不宣,直到民国初年他才跑到东北去大行其道。由于他相貌堂堂,颇有仙凤道骨的样子,因而,一帆风顺地收了一些阔徒弟,据说有万福麟、吴俊升在内。后来这几个徒弟,成为东北军阀,王大同的声名也就随之而响震一时了。
  郑兰亭(郓城人),他年才64岁,却说是嘉白帮“大”字辈,那时的“大”字辈都是80岁以上的人,首先在年龄上就不相符。其次,他自称是民国七年进的家,而其所依托的本命师,则在清末光绪十七年即已“过方”(死)了。虽然青帮有“灵前孝祖”(灵前拜师进家)的规矩,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死去近30年再收徒弟。有这些疑问,就被青帮分子瞧不起。实际上他是个22代“通”字班,硬爬了香头。约在1941年,嘉白帮“大”字辈年已87 岁的宋殿邦,由北京来青撒网,住在胶州路天兴德铁工厂内,他正是郑兰亭所依托的同师同门的所谓“亲同参”。郑兰亭怕由此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就立刻以黄道会会长的身份,对宋殿邦盛筵招待,恳求宋在大庭广众之间承认他是一个小师弟,以便装潢一下门面。宋当时未置可否。住了一天,在青帮分子集体欢迎宋的宴会上,郑与宋同席并坐,因即兴高采烈地历述其师父如何如何,师门如何,并说宋是他的亲同参大师兄,并曾对他如何诚挚提携等。说完之后,静待宋的随声附和,谁知宋瞠目良久,竟突然大声说:“你讲了半天,可是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这无异把郑兰亭掀了个大跟头,弄得他面红耳赤,逃席而去。
  尽管如此,而所谓“黄道三老”,仍恬不知耻开法上座,大肆收徒。远在1928年,就听说“大”字辈已经闭了山门,不再收“通”字辈徒弟,遇有家理中必须吸收的人物,也需事先征得徒子徒孙们的同意才行。因为那时各省偏僻县份,特别是崂山一带的渔民、农民,已经传到28代、29代了。如果“大”字辈再收徒弟,就无异是给后代儿孙制造祖宗,所以必须有这样一个限制。然而后来“大”字辈吴鹏举、丁寿三等轮流来青数次,收了一些机关职员和学校校长等,却未闻征求徒子徒孙们的同意。从这一点上就显示了青帮不如洪门的戒律森严。好在他们吸收的数量并不太多,对进家资格还有点限制,收徒方式也算是循规蹈矩,至于“黄道三老”的收徒,就和他们不大相同了。
  “黄道三老”在日本侵略者支持下,漫无节制地吸收22代“通”字辈,但需每人先交谢师费200元,并担负摆香堂及请客等一切费用,否则决不通融。于是那些被前人认为下九流而摈不吸收的妓院老板,如平康二里某班老板肖思清(即墨人)、平康三里某班老板赵世恩(胶县人)等,也都纷纷高踞家理的祖宗牌位,而受青帮分子大礼参拜。
  在此以前,青岛家理虽甚兴旺,但那些拥有资产的大商人和养尊处优的买办,进家的却很少。因为他们自恃金钱万能,并不需要别人和他讲义气,自然也就瞧不起这个行当。日本侵略者占据了青岛,敌伪军、宪、警各部门的翻译、特务等,多得不可数计,他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那些大商人、大买办,也经常受到他们的欺凌勒索,此去彼来,应接不暇。在这种情况下,也想找一个靠山,和他们讲讲“三老四少、义气千秋”,以减少麻烦损失。因此,在“黄道三老”的狂吸滥收中,也都纷纷进了家理。
  黄道会在日本侵略者支持下,曾一度垄断了煤炭配给权。全市市民购买煤炭,必须到黄道会交款领单子(也有人说这是煤炭公司借用黄道会的房子办公,给该会提几成津贴)。同时,该会还想总包大港码头货船的起卸业务,但没有办成。因为那时是18个大把头包工制,直接受日本海军司令本见的支持,气焰很盛。听说黄道会还垄断了几个小行业,内情不详。此外,该会还在双山广东公墓附近买了一块地皮,建立了“千秋公墓”,使青帮分子及其家属死有葬所。
  黄道会成立之后,也确给日本侵略者卖过力气。当时敌伪人员被国民党游击队捉了去的,经该会以家理关系要回来的不少。但国民党游击队方面被日本陆海军、宪兵队捉了去的,该会却连一个也要不出来。特别是谈明华、王文坦、彭毓麟等被日本海军捉了去,国民党游击队派了一个姓孙的带着厚礼来找黄道会,想通过家理关系来营救这几个人,结果该会不但没有办到,连这个姓孙的也死于非命。这样一来,黄道会的信用就一落千丈,国民党游击队也就不再和它讲什么“祖师爷的灵光”、“前人的慈悲”、“家理的义气”了。以后,青岛《新民报》总编辑郑寿康(北京人)被游击队头头王豫民捉去活埋,青岛市商会头号汉奸乔智金(胶县人)及开协泰膏店的汉奸毕勋臣(崂山县人)被国民党青岛保安队派人击毙,台东区黄道会分会长蓝荆山及崂山烟厂总经理的儿子被绑了票,付以巨金,才得赎回,就足以说明问题。因为这些人都在家理,而且也都在黄道会。相反,那些绝对不参加黄道会的所谓青帮实力派却仍和国民党游击队保持着一线渊源。据他们的徒弟曾到内地跑过买卖的回来说,在游击区里,讲家理还管用。
  五、 由“青黄不接”到“青红不分” 
  日本侵略者投降之后,所谓“黄帮”的黄道会随之俱灭,而代替黄帮的红帮却又蓬蓬勃勃地兴旺起来。过去多年中,青岛没有红帮组织。虽然社会上的角落里有几个红帮分子存在着,但他们不肯显露,也没有什么活动。自从抗战胜利后,长江上游的红帮势力,伴随着接收大员进入青岛,同时国民党军队李弥、李韫珩部也相继开来。这些部队中就有很多的红帮分子,因而青岛市民才开始知道了红帮大概。特别是张乐古、姚公凯,以青岛青帮实力派资格,在四川一带又加入了红帮。这次归来,张乐古是国民党政府参政员,姚公凯是中统局特派员,各以自己的势力攫夺了许多敌伪财产,各拥有一个规模颇大的报馆,气焰很高。他们互相竞赛吸收红帮徒弟,条件是要入红帮必须先入青帮。
  由于张、姚等人的大吹大擂,青岛加入红帮的人不少,新入青帮的人也不少。然而就从这时起,无论是青帮或是红帮,已成了似有实无的组织。加入这两个帮的人,不过交纳了大量的入帮费用,给每人身上留下或青或红的污点,实际上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的。
  主要原因是,千载一时的胜利冲昏了那些实权派的头脑,他们看见敌伪物资所在充斥,都想混水摸鱼,据为己有,大利当前,谁也不会为了帮规义气而缩手不抓。这样,就把帮规教条完全扔到垃圾箱里了。这不但在权利关头上如此,即使在极平凡的小事上也是如此。例如,红帮头子姚公凯,坐着自用汽车到李村看朋友,已经过去河东,距李村只有三里之遥了,突然被两个口操川音的小军官拦住,硬要借他的汽车去市里大舞台看雷喜福演的《审头刺汤》。姚认识二人都是红帮分子,就拿帮话和他俩打交道,其中一个则其目大嚷:“老子不听那一套。”姚还想再说,另一人声色尤厉大嚷道:“少说废话,赶快开回去,老子是翻脸不认人的。”这样,姚就不得不中止了李村之行,将车开回市里。这件事并不是说姚在红帮中没有威望,而是说红帮分子已不再受帮规的约束了。家法森严的红帮尚且如此,青帮更是可想而知。所以在抗战胜利到解放前夕的这个阶段中,青岛青红帮的组织是扩大了,而帮会组织的意义和作用却几乎是完全没有了。

(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9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山路(栾调甫故居)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龙山路(栾调甫故居)


       龙江路与恒山路交叉口,就是龙山路的南端起点。这条路和“龙”真的形似,竟然还有龙爪。龙山路是青岛的“五龙路”之一,青岛五条带“龙”字的路,被称为“五龙路”,包括龙江路、龙山路、龙口路、龙华路、伏龙路,因此,信号山还有个别名“五龙山”。其中的龙山路依信号山而建。北端与齐东路、伏龙山路、苏州路、江苏路和观象一路共六条道路交汇。北段的老建筑不少,其中不乏一些早期德国军人的居住场所,它们的风格多以简单实用为主。4号的龙山路基督教堂,是从前青岛地方教会的聚会处。中段是信号山公园的大门,正对着几步之遥的江苏路基督教堂,南段有著名的德国建筑青岛总督官邸。
       有资料说,龙山路是1923年中国政府从日本手中收回青岛后依山劈石填沟建成。据说,当年的路面是一条山涧,俗称大沟,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出行很不方便。后来来了个姓胡的生意人,觉得这样太影响生活,便自己掏钱买了很多石块把深沟给填上了。由江苏路修一个大石堤通往龙山路。抗日战争时期,龙山路西侧的山涧填平,南部是花园,北部建了日军房舍。抗战胜利后作为青岛保安队司令部。

       龙山路一直是青岛的居住区。据1933年的《青岛指南》记载,当时青岛的市民住宅大致分为四等,龙山路与金口路、齐东路、莱阳路等一同被列为一等,不属于平民住宅之列。

       龙山路43号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据说当年这里曾经种了很多漂亮的植物,现在院子都铺满了地砖。小楼为3层,红瓦屋顶,淡黄色的墙面,花岗岩筑基并砌到一楼处。小楼的侧面有多边形凸起的飘窗,飘窗由7组细长的气窗组成。飘窗的顶部有三角状带木质檐边的山墙。小楼二、三层的南面有方形的露台,露台后墙上方有圆形气窗。


       走不多远,就到了龙山路的第一个拐点,这里有著名的迎宾馆,也叫提督楼。德国占领青岛后在山坡上建了一个纪念碑,因为1897年11月德军登陆青岛,首先占领大石头山(也就是信号山,也叫龙山),架上大炮对准总兵衙门,强迫清军撤退,所以在这里建了象征统治胜利的纪念碑,又在附近建了豪华的宫殿式的总督官邸(迎宾馆)。

       迎宾馆是青岛建筑中的一枝奇葩,它可以让你惊叹其庄重大方的外形;迷恋其奢侈华美的装饰;沉醉于它内部细致精心的设计。这座著名的建筑位于龙山路26号,在信号山南麓,是当年德国胶澳总督及其家人居住的地方,因此也被称为“总督官邸”或“总督私邸”。由德国著名建筑师拉查鲁维茨设计(也有资料说是施特拉塞尔设计),草图设计为设计师马尔克。它的建筑风格是德国威廉时代,具有欧洲皇家风范的德国古堡式建筑,其造型之典雅,装饰之豪华,轮廓线条之优美,色彩之瑰丽,至今仍居我国单体别墅建筑之前列,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作为二十世纪初建造的这种风格的房屋在欧洲大陆甚至德国也不多见了。被中外友人赞誉为世界珍贵的建筑“标本”。

       龙山路41号是栋卧式小楼,小楼的两侧是两个尖顶的塔楼状设计,中间是长方形的露台。屋檐下和露台的围栏都用长短不一的白色的细长方形装饰。淡黄色的墙面,房屋的边角用大理石装饰。进入小楼的木门,每一扇都有两组以上非常漂亮的雕花,上面的一组是象征长寿的仙鹤,下面一组是象征福禄的公鹿。


 



 


       走到这里,看到墙上的路牌,就知道我要找的龙山路十九号应该沿着楼梯往下走了,这里的小巷纵横交错,都叫龙山路,形状很相是龙的后脚爪。 

       龙山路19号的房子外形红瓦起顶,卧檐式造型,屋檐下,还精心设计了一处用小泥造型的浮雕式牡丹花,应该是寓意富贵吉祥的。1931年,留学生于贵元回国后,喜欢上提督楼对面这块风景秀丽的地方。便在此自己设计盖起一座卧式楼房,还精心设计这处浮雕式牡丹花,也是当年这段龙山路上盖起的第一座楼。半年后,有一位姓王的商人,在旁边盖起了一座几乎同样风格但更加漂亮的住宅楼。在龙山路上17号甲和19号两栋小楼的外形非常相似,而屋檐下均有浮雕“小花”,但相比之下19号的“小花”更加夺目。

       这是龙山路十九号的北墙了...... 

       沿阶而下,果然看到了19号的门牌。这里曾经住着一位看大门的国学大师——栾调甫。

       栾调甫是一位在逆境中,靠自学成材的国学大家。他以研究墨学闻名于世,是当代四大墨师之一,同时又精于经学、文字学,金石学、版本目录学,农学,学术成果丰硕,人称“齐鲁怪杰”。这位靠自学成材的墨学大师,一生手不释卷,勤于钻研,因为用功极深居然导致双耳几近失聪,又贫困交加,先后失妻夭女,自己也因营养不良和瘟疫九死一生。在齐鲁大学,他还曾看过大门。栾调甫凭着自己的勤奋,终于成就为一代墨学大师。

  1936年,山东大学发生学潮,赵太侔被迫辞职,原齐鲁大学校长林济青代理校长。栾调甫于1936年8月来到青岛,任中文系教授,担任了古今体诗习作,词及习作,汉魏六朝文及习作,唐宋以降文等课程。1938年3月离校,住在龙山路19号。由于校图书馆馆长胡文玉离职,栾调甫还兼任馆长一职。栾调甫因教课忙,又兼重听,到馆时间很少。栾调甫兼任馆长时间不长,由从美国归来的前任馆长黄星辉继续担任馆长。

       在青岛,栾调甫创立“字系说”,著“说文解字补正”(10册20万字),编印《中国语言百科全书》、《中国语文学》。在这一期间,手不释卷,利用工作之余的点滴时间充实提高自己。因为用功极深,居然导致双耳几近失聪,又贫困交加,先后失妻夭女,自己也因营养不良和瘟疫九死一生。其学习的勤苦,由此可见一斑。栾调甫凭着自己的勤奋,终于成就为一代墨学大师,人称“齐鲁怪杰”。 
       好大一棵樱桃树......

  栾调甫(1889-1972)名延梅,以字行,号山东侉子,书斋曰“三经堂”。山东蓬莱人。1889年5月1日,栾调甫出生在父亲供职的上海英租界三马路“格致书室”。由于其父月薪仅12元,无法供养9口之家,所以先生出生满月后即被送回蓬莱老家。6岁时返沪,由其父授《三字经》,当年又读完《百家姓》等,为启蒙之始。1896年,寄居山东黄县(龙口市)宋家瞳,入教会义塾,半工半读。1898年又重入上海明强学堂。1899,再归故里,入免费的郭氏英文义馆,跟随一贺先生学习“四书五经”与英文,使其具备了深厚的国学根底和较高的英文水平。这样颠沛流离,反反复复,时辍时读,所有蹦跳式的学习时间积累起来,也很短暂。
  1902年,栾调甫彻底辍学,被迫回到上海“格致书室”,做起了书店的小伙计。书店的生活反而能够让他广为涉猎,沉下心来读书,自学儒家经典。他又通过父亲学习物理、化学等课程,从中汲取自然科学知识;后来又因为有较好的英语基础,得以在上海翻译英文工业书籍。这些经历,使他虽然没能接受正规教育,却在无形中开阔了眼界,秉承了当时山左学人“承受朴学,融合西学”的普遍求学、治学道路。15岁立志破解绝学《墨经》,7年后,终于写出为人所称道的《名经注》,号称“海内墨辩第一善本”,可惜这部学术巨著却并未能刊行,仅在小范围内流传。栾调甫说:“此为余专治《墨经》之始,也是余注《墨经》之始。”


  1920年,因为栾调甫在上海翻译英文图书严谨,已经小有名气,遂应齐鲁大学博医会之邀至济南翻译医书。业余仍苦心钻研墨学,对墨子研究提出“坚白离盈”说,深入阐发墨辩逻辑的丰富内容。因为墨学之辩,先生声名鹊起,虽然没有正规的学历,但先生却为齐鲁大学所重视,经中文系主任周干庭推荐,与张默生同聘为中文系助教。
  1922年,梁启超耗费了20年精力完成的《墨经校释》出版。栾调甫阅读之后,深感该书中的许多观点“任意删改荡弃旧法,籍其(梁启超)盛名,唱和成风,颇足为古书危……”。于是在济南南关山水沟的茅屋之中撰写了《读梁任公墨经校释》一文,发表在《哲学》杂志第七期上,立时取得了巨大的反响。梁启超本人为栾调甫的学识所折服,1925年10月亲往济南齐鲁大学拜访他。校方竟不知校内有栾调甫其人。几经查询,方知栾调甫此时是在中文系代课,曾兼管过校大门职事。梁启超千里迢迢来拜访这位“把门大将军”,虚心请教,赞誉栾调甫的这篇文章:“即使不是绝后,也是空前。”遂虚心请教,一时成为学界佳话。

  栾调甫的学术成就远不止于墨学。他先后写成过《论语讲义》、《论语研究》、《释夫子》等儒学专著。其文字学著作更达十余种,从基本的《文字学概论》到艰深的《说文解字补正》、《古今文字考释》,文字学研究已经自成体系。

  历任齐鲁大学教授,主持齐鲁大学文学院和国学研究所;建国后任山东大学教授、山东省文史馆馆员。以研究墨学闻名于世,号称当代四大墨师之一,同时又精于经学、文字学、金石学、版本目录学、农学。在上世纪中前期与王献唐、路大荒等共同高举朴素求真的“齐鲁学派”大旗,就学术成就与私人交往而言,可并称为“山左三杰”。

  虽然栾调甫只有不足5年的学历,一度在学校看大门和代课,鉴于他在墨学研究上的成就,1929年,齐鲁大学聘请栾调甫担任国文系教授,年薪960元。1930年,在栾调甫倡议下,筹建了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担任主任,聘请老舍、郝立权、余天庥、王敦化、范迪瑞等学者执教兼从事研究,一时人才济济,为国学研究所的极盛时期。期间,他撰写《墨子讲义》、《论语研究》、《历代书籍制度考》、《如何承受西方科学》、《守旧的中国》等著述。

  虽然先生研究金石版本之学的文章保存极少,但是金石版本学的一代宗师王献唐先生却屡屡求教于他。后来王献唐南去巴蜀,在考校金石时因为没有先生相助而感到遗憾,并赋诗道:“玄亭风雨忆侯生。”

  此外,蒲学大师路大荒也被栾调甫《聊斋志异刻本有几种》一文所折服。

  栾调甫又开《齐民要术》研究之先河,后辑为《齐民要术考证》一书。该书为农学界所盛赞,也被称为“《齐民要术》研究开创之人”,“贾学第一功臣。”

  栾调甫藏书万卷著述等身。业余时间经常与王献唐、路大荒、张景栻等藏书家优游济南书肆,广罗群籍。他到底有多少藏书,实在是难以计数。虽然因为战乱漂泊,他的这些藏书多有流散,即便如此,至先生身后,还尚余万卷之多。

  栾调甫藏购图书,亦可用“书痴”来形容。1943年,正是贫困潦倒的时间,仍然坚持购书,他自己说道:“夺口腹之奉以购书求之,今世恐无几人也。”济南舜井街上友竹山房的店主吕川升,外号“吕狠子”,十分精明,无论栾调甫还是王献唐先生,都被其沾过不少便宜。买其《顾虎头画烈女传》,被吕川升敲了竹杠,却说:“明知出价大,不得不忍痛出之。”

  栾调甫藏书,非想据为己有,而是始终考虑传承的问题,希望能为后人所用,而不是存之居奇。所以后来他的剩余藏书最终还是全部捐献给了山东省文史馆和山东省图书馆,共计1030种,4705册,其中颇多珍本善本。

  在藏书之余,栾调甫亦多题跋,学术价值很高。但这些书跋如今散佚各处,尚待整理。终先生一生,著作百万余言,可惜多未正式发表。这主要是先生朴实求真的学风和不求人知的态度所决定的。

  遗憾的是,栾调甫一生著述丰富,但发表很少。栾调甫秉承齐鲁学人著述严谨、不求人知的学风,许多手稿都未能刊行,以至于王献唐先生叹道:“治墨四十年,发表太少,深以为憾!”如今所能见到的著作,主要包括专著、墨学论文、文字学论文、题跋和其他零散论文文章七十余种。其中《墨学研究论文集》和《齐民要术考证》两书,在建国后得以正式出版,代表了栾调甫的学术水平。

  1972年12月,这位世纪学人逝世,安葬在济南英雄山。 


       正对19号大门的小别墅......

       龙山路37号是栋很别致的房子,红瓦卧檐式的屋顶,正面两栋山墙的中间有两个三角形的老虎窗。两栋山墙上面用不同形状的花岗岩装饰得非常漂亮。老虎窗的下方是个被四根立柱支起的长方形露台。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立体的卷边花纹外,每根立柱的柱饰都不一样。小楼背面屋檐下有红色木质的檐边,和红色木质线条装饰,檐边上还有圆形的花纹。小楼的楼体是淡黄色的,花岗岩筑基上还有花纹装饰。



       沿着小巷往深处走去,看到了这座典型的日式小二层楼,记得以前整个即墨路都是这样的小楼,但由于种种原因,现在这些小楼都已不见了踪迹。这里却有极其完整的一座......

       深深小巷里,却有着精致的小楼。走过时,恰巧听到钢琴声响起,让人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这样的防贼措施好古朴呀!几十年不见了。小时候几乎家家的院墙都是这样的......






 





 
       拾阶而上,继续徜徉于龙山路的主干道......

       梧桐果,我们儿时的玩具啊......



 

       龙山路的南段环山而建,其柔和的“弧度”,让整个龙山路宛如一条静静地缠绕在信号山间的腰带。由于山坡的缘故,路两边的房子高低错落。一面像是低矮的平房,另一面却是一座座高高耸立的花园洋房,直须仰视......


       据说当年青岛的居住区分为四等,龙山路是一等区,每月每方丈的租金为5元,十分昂贵,居住的也都是上层社会人士。  

 

 

 



 

       龙山路17号,因为在路西侧,小楼地势矮了很多。小楼为2层设计简洁大方,大斜坡的红瓦屋顶有点欧式的味道,淡黄色的墙面,花岗岩筑基。小楼的正门在楼西侧,正门两侧有花岗岩引梯。据说钢琴教育家王重生曾在这里居住过。

 


       龙山路主干道的第二个拐点,一个小小的街头公园。这里和龙江路、龙口路、江苏路等道路接壤,正对面就是龙山地下商业街和信号山公园。还有一座名宅——龙山路18号。 

       龙山路18号,这里据说曾是高实甫的私宅,由中国设计师乐子瑜设计,1933年建成。不得不说这座私宅的主人是很有眼光的,建筑坐落在信号山西侧,拾级而上的地势,让小楼显得非常高大。其大门巧借山势,以山墙为照壁和引梯,给小楼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小楼为2层带半地下室,红瓦坡顶上有个独特的风标,是3个金属条编织成的圆球。西南角有塔楼式木质长廊观景阳台,上有中国亭式顶,据说立于其中可眺望前海小青岛一线。
    小楼的正门前数级石阶,成梯形而上,5根粗壮的立柱,支起一个长方形的露台,立柱和露台的围栏都有精美的装饰,而这虚实对比手法,让立面与周围的密林交相呼应。底部是花岗岩筑基。
 

  

 
 


       从信号山的阶梯上看到的18号侧面......

       信号山公园,龙山路16号甲。早在德国占领时期,山顶上曾建立了当时青岛的第一个无线军用电台,还建有信旗台,专为船舶入港时传递信号,故得名“信号山”。整座山的形状像个圆锥形,岩石巍峨,是老市区里最有气魄的山头。山顶上的三个深红色蘑菇状的建筑物居于青山翠柏之中,虽看着有些唐突,但这已经成为青岛市的标志性景观,且经常会出现在代表青岛的明信片或是宣传手册上。其中一座建筑中有一个30分钟可转360的双层观景台,站在这里可一览青岛全貌。这个以欧式风格规划建设的公园因山得名,即信号山公园。若是个晴朗的日子,等到半傍时分,站在信号山公园的山顶上,当晚霞把迎宾馆的建筑映得通红时,便成就了青岛新十景之一的“红楼暮霞”。


       龙山路16号的大门在信号山公园的石阶上,小楼为两层,多角红瓦屋顶上有显眼的老虎窗,灰色的墙面,楼体呈“凸”字形,小楼的南侧有多边形的飘窗。因为建在高坡上,这让在路口的它非常显眼。


       龙山路14号,龙山地下商城,是青岛年轻时尚“土著”常常光顾的服饰店铺集中地。嘿嘿,我就常客之一。这两年由于忙孩子,所以来的次数明显减少。这里的各种商品物美价廉,服装、鞋帽、皮革制品、工艺制品、小商品、小饰品、文化艺术品、家具应有尽有。是购物的天堂。 之所以喜欢逛龙山地下商城,除了东西相对便宜之外,冬暖夏凉也是一个原因。由于在地下,这里有点象陕北的窑洞,不需要空调,所以不论逛多久都不会有空调后遗症。

       它的全名叫作“青岛市人防龙山地下商业街”,位于风光秀丽的信号山下,毗邻前海栈桥,1985年9月20日开业,是全国开发使用最早、闻名国内外的大型综合型人防平战结合项目。因为是防空洞改建的,所以龙山地下商城有几个出口,一般比较常走的是江苏路出口和青医附院的出口,从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内里乾坤,四通八达,看得出来当年的人防工事可不是闹着玩随便整的,所以逛起来很累的,各位MM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从这里继续北上......

  龙山路14号是龙口路龙山路交汇处比较显眼的一栋小楼,虽然小院的植物很茂密,但站在路口,依然可以看到小楼的方形塔楼。小楼是二层,多角大斜坡红瓦屋顶,屋檐下有绿色的木质檐边,淡黄色的墙面,方形的气窗下有花岗岩的条形装饰。在小楼的西南面是栋长方体的塔楼,它比小楼高出一层,塔楼墙上有绿色线性的装饰,让它更加亮眼。小楼的正门在南侧,有方形立柱支起的门廊。楼内木梯的扶手上有精美的木饰。



 


 

       龙山路4号,系原青岛基督徒聚会处的会所。由聚会处的信徒陈子万出资,于1943年建成,奉献给教会作聚会使用。当时因聚会处不参加日伪的华北基督教团,被停止聚会,所以该会所建成后没有聚会使用。


       在一整群德式欧洲建筑风中,这座小楼实在是太独特了......

       这栋建筑处在一段坡度很大的狭长地块上,临龙山路的主入口被设计成一个二层的骑楼样式,由下面的门洞进入,依次为砖木结构的两层会所办公楼和供聚会使用的单层礼拜堂。办公楼的内侧有木质的立柱和围廊,并有一段红砖砌成的矮墙。

  抗战胜利后,大约在1946年初,聚会处正式使用该会所聚会。1958年联合聚会后,聚会处的信徒仍在此聚会。后安息日会迁入,于礼拜六上午在此聚会。

       院墙之外......

  大约在1960年,该会所由市政协占用,聚会处的擘饼聚会先后迁济宁路31号和圣保罗堂。1962年市政协迁出,聚会又迁回。1965年停止聚会,该会所被青岛医学院点用,作简易病房。
  约在1985年疧,原聚会处的信徒在江苏路堂恢复了擘饼聚会。於1994年,擘饼聚会迁回龙山路4号会所。至2003年,原聚会处的信徒在龙山路4号又相继恢复了造就聚会,交通聚会,祷告聚会。
  青岛星期六聚会(原安息日会)于1928年5月由济南传来青岛,解放前聚会地址在安徽路20号甲的房屋布道聚会。1958年基督教实行联合礼拜,星期六聚会迁之龙山路4号教堂至今。

       礼拜堂的设计非常简单,墙体和院落中,未见任何与传统基督教有关的装饰和标志。礼拜堂进出的入口在后部,并排开有若干长形窗洞,下饰花岗岩石条。礼拜堂内部被设计成两层,二层设置了带坡度的座椅。

 

 

 龙山路3号 4号 6号是栋3层的楼房,楼体为长方体,红瓦屋顶,在楼的两端有半圆形的山墙,顶部的墙面有数个圆形的墙饰。楼房的墙面是淡橙色的,气窗均为长方形,花岗岩从楼底一直砌至一楼。楼房的南面有石阶和石质拱门。进入拱门内有方形的对开木门,然后是大厅,大厅内有粗壮的立柱支撑,立柱两边均有楼梯至二楼。久居在此的老人告诉记者,这里当年是德国人的兵营,日占后被改造为民居,并在楼的北面另开一门入内,并增加了楼外楼梯。
  龙山路7号院内有两栋2层小楼,一栋楼体呈阶梯状,设计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华丽的窗饰。一栋则是长方体和多边形塔楼的组合体。长方体的楼体南面设有凸起的露台,据说当年露台的下方是四根立柱支起的门廊,现在已经封死了。露台的上方有六边形的气窗。多边形塔楼的西侧的拱门是进入小楼的另一个门。据说这栋小楼当年住的是德国的传教士。
  龙山路10号是栋非常漂亮的二层带半地下室的小楼。红瓦屋顶,淡黄色墙面,花岗岩筑基。小楼楼体为长方体南面的中部有圆形凸起的飘窗和露台,二层飘窗的下面有一条鹅卵石的装饰带。小楼楼角的沿边砌有长短不一的花岗岩的装饰。小楼的正门在飘窗的西侧,近20级的石阶,呈梯形由下而上,直至正门。正门为长方形,门上有不规则的气窗。楼木梯的围栏设计非常精美。顺木梯而上,在白色的墙面上隐约能看出云纹墙饰。周围的居民说这里最早住的是德国的军官。

  龙山路11号甲是栋二层小楼,红瓦屋顶,淡黄色的墙面,小楼的东侧是正门,正门的上方是圆形的露台。最吸引记者的是进入小院的大门,方形的石门上方有“山”字形的门头,两侧的凸起是方形的镂空,中间的凸起则有漂亮的花纹装饰。
  龙山路12号只有一层,但因为所建的位置高,站在路面上,只能仰视小楼的“容颜”。小楼是多角的红瓦屋顶,淡黄色的墙面,花岗岩筑基。12号的院子不大,但楼两边的植物却长得非常茂盛。枝头早已穿过了围墙。
 

(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7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青岛的街头公园——信号山公园

$
0
0

青岛的街头公园——信号山公园

       要问这美丽的景色是从哪里拍摄的,那就不得不介绍一下青岛的一处看起来不起眼儿的山头公园——信号山公园了。

       信号山就座于青岛市著名的龙山宾馆购物街旁,地处“龙江路”、“龙口路”、“龙山路”、“伏龙路”五条带龙字的道路之间,又名“五龙山”。这是一座主峰海拔98米的小山头,但对于青岛这个沿海海拔低于海平面的城市来说,它无疑显得山势峻峭,怪石嵯峨。雾霭浮动之时,由于山上遍植花草绿树,青翠欲滴。山坡上,造型优美的亭、台、楼、阁黄白分明,点缀其间;石阶小径,曲折回转,蜿蜒于林荫之下。更有山巅的3幢红色的蘑菇楼,宛如3柄火炬,屹立于满山青黛之中,十分夺目。这个以欧式风格规划建设的公园因山得名,即信号山公园。

       德国侵占青岛后信号山公园内设有旋转观景楼是游览的理想的沿海观景公园。占地63936平方米的信号山,是青岛市海拔较高的临海山峰。此山原名大石头,1897年德国侵占青岛时,曾在山顶架炮,后在山上建立占领青岛纪念碑,并将山名定为“棣利士山”,以纪念侵占青岛的德东洋舰队司令棣利士。后来为指挥进出胶州湾的船只,在山顶部建信号发布台1处,为青岛最早的无线电台,每天悬挂各类信号标志及气象、风力标志,又命名为“华兹马克山”,市民称“挂旗山”或“旗台山”,1923年胶澳商埠督办公署在整理青岛区划及地名时更正为“信号山”。1914年日本侵占青岛后,改为“神尾山”,以纪念侵占青岛的日军大将神尾,也建立了日本占领青岛纪念碑。这些曾使中国人蒙受耻辱的碑刻早已被凿去,仅留遗迹。解放后命名为信号山,并由青岛市政府投资兴建旅游景区。


    从信号山公园门口,登几十级石阶,有一个大型的石刻壁画,据说这个壁画是为了让人们对信号山的“信号”方面有所了解,画中详细介绍了我国从古代至今信号的演变历史。






    在石壁的南边是通往山上的六角门,被郁郁葱葱的植物包裹着。六角门的旁边是信号山的碑记,记录了信号山百余年的历史过往。

       信号山是观花赏绿的好去处,更是登山望远青岛市风景的最佳地点。园中游览山路十四条,全长1984米,高低起伏,连接十二个景点——蘑菇楼、六曲长廊、玉兰亭、观景台、石鹰、露天茶座、烽火楼、休息长廊、石雕壁画、梦缘厅、俄罗斯小木屋、五龙泉等,造型独特,坐落在优美、恬静、清幽的茂林密树园中,构成了优美、恬静的园林景观。著名学者愈平伯曾为信号山做诗一首:古人邀我作东游,可惜年时在早秋,三面郁葱环碧海,一山高下尽红楼。






       公园种植以黑松、火炬树、凤尾兰为主,与樱花、碧桃等其它花灌木融为一体。登山远望,全市美景尽收眼底,岛城的“红瓦绿树,碧海兰天”的山光水色可以一览无余,漫步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远眺胶州湾游船如梭,波涛浪涌,海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



 

       旧时信号山一年中有两个时节人流最多,一是“端午节”,人们清晨相约上山采艾蒿,俗称“拉露水”,带回家中祈求一年无病无灾,平安无事;二是“重阳节”,即农历九月九登高,因时值初秋,天高气爽,该地又是市内制高点,环顾岛城为最佳地点,故有此一说。

       这里现在也是市民采艾挹露、登高望远的好地方。采艾挹露是胶东人的习俗,每年端午节黎明前,市民们纷纷登上信号山,采艾蒿,拉露水,消灾祈福,保佑平安。重阳时节,山顶更是游人如织,人们登高望远,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信号山公园始建于1984年,1987年建成,1989年又续建旋转观景楼。公园内,遍植黑松与花草。园内建筑,独具匠心,形成优美的欧式风格。

       山路是由一块块花岗岩拼砌而成,两边有鹅卵石的装饰。是青岛最常见的鹅卵石小道......

       这里是信号山上第一处观景平台了,小小的平台不大,最多也就能容纳十几个人的位置,但却是少有的观景胜地。


       青岛位于黄海之滨,胶州之湾,享有东方瑞士之美誉,景色之美自是不言而喻......

       信号山是青岛老城区的中心位置,周边就是百年青岛的建筑的摇篮,所有的古朴具有风格的建筑都在她的周围:胶奥总督府、天主教堂、基督教堂等。而且信号山作为老青岛的中心,还是中国近现代文坛的摇篮,很多知名的作家学者都在信号山附近的地方,安家居住,比如康有为先生、闻一多先生、老舍先生、梁实秋先生等,他们在上世纪的早期,在信号山附近长期的居住,并且在那创作作品。

 


       前方这座美丽的小岛就是名扬海外的小青岛,面积1.2公顷,海拔17米,距岸720米,原名“青岛”,青岛市的名称既有此岛而来。从高处看,它特别像一把小提琴,故又称“琴岛”。岛上耸立的白色八角形灯塔,高16米,1900年12月,德国人在岛顶设5米高之导航灯,1908年改建为灯塔,它与栈桥一起,被视为青岛市的主要标示之一。每当暮色四合之时,灯塔吐辉、波光摇曳,构成绝妙夜景,被誉为青岛十景之“琴屿飘灯”。





  信号山是一座承载了青岛伤痛与屈辱历史的山。

       1897年11月的青岛,有碧海、蓝天和或绿或黄的树,但还没有红瓦。那时候,中山公园所在地仍然是一片村庄,沿海一线散落着清军的炮台。就在这个月14日的清晨,数百德军以借地操演为名登陆,首先强占了信号山,把大炮架在了山上,将炮口对准了清军总兵衙门。孙子兵法有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阨远近,上将之道也。”占据了至高点的德军自然有了谈判的底气,不敢接招无力应对的清军弃炮而走,德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青岛。

       后来,德国人又在山上建立了青岛最早的一座无线电台,在山顶部建信号发布台一处,每天悬挂各类信号标志及气象、风力标志,专为轮船及帆船入港时传递信号。因此,德国胶澳总督将该山命名为“齐格纳山”(德语“信号”的意思)。日军侵占青岛后,更名为“神尾山”,神尾的真正身份是日本“青岛攻城军司令长官”、第十八师团长神尾光臣。1922年青岛收回主权后,称之为信号山,又名挂旗山。

  德国人日本人,将殖民的历史印记留在信号山。1898年11月14日,德国殖民当局在信号山南麓举行“迪特里希碑”落成典礼。德国人在信号山下刻石,“迪特里希纪念碑”有中德两国文字。1914年,日军战胜德军,在“迪特里希纪念碑”的中央,用日文加刻了“大正三年十一月七日”几个字,以显示自己“战胜国”的身份。中国从日本手中接收青岛主权,据说此碑被日本人切割走了。至今仍能看到切割的痕迹。

       沿路上行,不远处有一块人工砌成的平台,平台不大,离山路近的一段是一块细长的长方形,地上铺着鹅卵石,深处的平台是圆形的,同样铺着鹅卵石。这里是1897年德占时期的一处碉堡遗址。















  信号山又是一座蕴含着青岛文学与艺术内涵的山。

  自从上世纪30年代开始,青岛信号山作为市区的游览景点,迎接了许多著名的文人墨客的登临,有人为之赋诗,有人为之作文。信号山以文艺结缘,其来有自。

  1934年7月,郁达夫应汪静之邀请,到青岛避暑。在青岛期间,游览市区信号山、贮水山、青岛山、炮台以及崂山。晚上月明,郁达夫和自上海来访的林微音,在海滨漫步。郁达夫来青岛,是报刊争相报道的新闻,《北洋画报》的记者带着一位栾小姐来访。栾为国术家,“相貌很美,身体亦强健,在青岛接见的女士中,最为娇艳温柔”。郁达夫在青岛游览,留下颇有意味的一个信号。

  著名学者俞平伯游览青岛时,以《青岛信号山》为题作诗:“故人邀我作东游,可惜年时在早秋。三面郁葱环碧海,一山高下尽红楼。沙温浪软飘情侣,烛暗弦低含舞俦。此夕凭虚君不见,万千灯火占齐州。”“一山高下尽红楼”之句,赞美青岛是适宜居住的城市,又是诗情画意的城市,而“沙温浪软飘情侣”,说明青岛是浪漫之都,适合情侣山盟海誓、蜜月旅行。人在信号山观万家灯火,心却想着九州共此今夕美景。



 









       继续上行,来到回音亭,这是个钢架透空的建筑结构,据说站在亭子的中央大喊,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回音绵延神奇异常,和北京天坛的回音壁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看到一处非常大的平台——踏浪观景台,说它踏浪观景,显然有点夸张,但站在围栏边远眺,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海滩、栈桥仿佛触手可及。

       信号山上的观景平台呈阶梯状分布,这处观景平台虽位于半山腰,但却是信号山上最棒的一处观景平台了。站在这里,美景扑面而来......



       小青岛海湾内停泊着军舰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海军博物馆,它是海军组织筹建的一座大型专业性军事博物馆。1988年11月筹建,1989年10月1日正式向社会开放,1993年3月正式列编,1997年3月被山东省定为山东省国防教育基地。海军博物馆目前已建成室内展厅、武器装备展区、海上展区三大部分,面积4万多平方米,藏有数千件珍贵文物,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我国海军从无到有、不断壮大的历程。

       山脚下这座建筑,它就是著名的青岛迎宾馆。1905年10月——1907年10月建造,由德国建筑师马尔克设计,总建筑面积4000余平方米,是德国古典皇宫庭院建筑。德国驻青岛总督沛禄文和迈尔.瓦尔德克先后在此居住,为总督官邸。1914年秋德国战败,同年11月11日至1922年秋成为日本驻青岛守备军司令部。1922年底---1929年底为胶澳商埠督办官邸,1930年后改为市长官邸。1934年由当时市长沈鸿烈题之为“迎宾馆”,成为专门接待外宾及政府要员来青的下榻处,遂名响中外。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后至1992年为青岛市人民政府专门接待高级领导人和国际客人的宾馆,毛泽东、陈云、林彪及国外人物胡志明、西哈努克、希尔等都曾在此下榻。1992年后,迎宾馆成为对外开放接待中外游客的综合性宾馆,1996年,国务院批准其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这座德国人建造在中国领土上的“德国皇宫”在现代确实还有他的“稀有”价值。因为在德国,原有的,真实的皇宫已毁于战火,在德国国内,已经没有“皇宫”的痕迹。所以,一战后,德国政府就有人想出重资买下青岛的这块土地,然而被民国政府拒绝了。故而青岛的这个“德国皇宫”成了稀世珍宝,尤其是在德国,经常有人来中国青岛瞻仰他们德国的“皇宫”。由于是德国早期的殖民地,虽说建筑物有它的独特之处,但作为中国人,总感觉不是滋味......

       前方的古典塔楼即小鱼山,这里因靠近鱼山路而得名小鱼山,是青岛市第一座古典风格的山头园林公园。小鱼山海拔60米,面积2.5公顷,绿地面积2.1公顷,主体建筑览潮阁三层八角高18米,山之西坡有一挑檐式六角亭,因站在亭内可一览碧波荡漾的汇泉湾,故取名碧波亭,东面是四角的“拥翠亭”,其风格和碧波亭相似。上述三处的匾额,皆是著名艺术大师吴作人先生的题字。

 



       青岛十景中的“飞阁回澜”说的是前方与小青岛齐名的的青岛栈桥,俗称“浅海栈桥”,它与小青岛隔海相望,北端与中山路成一直线相连。栈桥始建至于清光绪18年(1892年),为总兵衙门张高远所指挥承建,1893年竣工。后经过数次重修和改建,现桥身长401.5米,宽8米,栈桥南段的双层飞檐八角阁定名为“回澜阁”,“飞阁回澜”由此而得名。栈桥是青岛历史的见证,现为青岛市重点文物保护建筑。

       小鱼山脚下有一块大的操场的地方是中国海洋大学本部所在地,此处德占时期曾是德军三大军营中最大的一座,名为“裨士麦军营”。海洋大学始建于1924年,后经几个时期的变迁,于1959年成立山东海洋学院,1960年10月被确定为全国13所重点综合大学之一,现更名为中国海洋大学。校名为邓小平同志亲自题写。

       前方这座高耸的钢塔,是被誉为“中国第一钢塔”的青岛电视塔,坐落在高116米的太平山上,塔体高为232米,是青岛最高的旅游景观。从电视塔往近处看的这座小山是青岛山,又名京山,海拔128米,是市区的第二高峰。德国侵占青岛后,在此山南北两处修建了永久性炮台,称“俾士麦炮台”,1914年,日德争夺青岛的战争中,这座炮台曾发挥较大的作用,后德军向日军投降时,将此炮台炸毁,但仍有一部分保存完好。目前,青岛山炮台遗址已成为青岛市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观景台的旁边有一座挂满红色心形铁锁的拱桥,这里是连心天桥,又称吉祥桥,是情侣许愿的地方。






       再往上走,有一汪潭水,叫五龙潭,是五龙闹湾的写照,水潭中四条黑龙围绕中央一条昂首的金龙。金龙喷涌水柱汇聚为潭,飞落为瀑。














 


 

       石鹰,据说其所在之处原是德军占领青岛期间在山上建立的一座碑,它记载了中国受外来侵略的耻辱。解放后石碑凿毁,利用其石雕刻成一只石鹰。没有想象中那展翅高飞凶猛残暴的造型,它只是在山体一处,被树木遮盖着,蹲坐在一块裸露的石基上。

 




       前方小山丘上这座德国式的建筑是江苏路基督教堂,是属于山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德国胶澳总督出资,于1910年10月23日建成。当时作为在青的德国信徒礼拜的会堂,故又称“德国礼拜堂”,又因教堂顶部有高39米的报时钟楼,俗称“钟表楼”。



       山海之间观世变。在老城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风景,都会看到青翠欲滴的山上,耸立着三个红色的蘑菇楼,错落有致,如同燃烧的火炬,照亮登临者的眼睛。这就是信号山公园的标志性景观,在此可以登高望远观沧海,胶州湾的百年风云,尽收眼底。


       信号山的设计别具匠心,特别是山顶三个不同高度的红色圆顶蘑菇楼,它寓意中国古代用于传递信号的三支红色火炬。坐落在信号山的观景楼上,极目远眺,青岛的全貌及汇泉湾的美景尽收眼底。美丽的栈桥、小青岛与碧蓝的大海交相辉映,岛城的红瓦绿树、碧海蓝天,山光水色在这里可一览无余。这三个红色蘑菇建筑大小不一,功能也不一样。

        最高的1号楼为旋转观景楼,它建于1989年4月,当时,被誉为“山东第一转”,信号山旋转观景楼楼高20米。一层楼内的墙壁上刻有古代传递信号的方式:烽火台、牛角号等;二层楼的墙壁上刻有现代传递信号的方式:信鸽。并且有信鸽组成龙舟,寓意中华儿女是龙的传人,龙的传人热爱和平。三层楼内为旋转音乐茶座,在这里极目远眺,青岛的全貌及汇泉湾的美景可尽收眼底,美丽的栈桥、小青岛与碧蓝的大海交相辉映,岛城的红瓦绿树、碧海蓝天、山光水色在这里可一览无余。


       二号楼是娱乐厅楼,三号楼是邮电局的微波站。
 

       2002年,信号山被评为“青岛市新十佳景点”、2003年被省旅游局评定为国家3A级旅游景区、2004年被青岛市民评选为“魅力青岛—青岛市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青岛市旅游诚信单位”。

       信号山最美丽的景色是“红楼暮霞”,当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整个天际,三座小红楼在晚霞的晕染和周围树木的烘托下,显得更加娇艳美丽。“红楼”的一旁是六曲长廊,长廊内挂有46个信号旗语图解。 

 

 

 



 

 


       北边海湾内停有船只的地方是青岛大港码头,青岛海港口岸主要有老港区、黄岛油港和前湾港区等一类口岸组成。现有商用码头15座,泊位73个,其中万吨以上的深水泊位30多个,五万吨级泊位7个。青岛港拥有中国最大的集装箱码头、20万吨级矿石码头、20万吨级原油码头和现代化10万吨级煤炭码头。
      前方有著名的青岛啤酒标志的一片厂房就是青岛啤酒的所在地,1903年,青岛啤酒厂有德、英商人创办,时名“日尔曼啤酒股份公司青岛公司”,生产设备、原材料均从德国进口。该厂产品1906年即在慕尼黑国际博览会上获得金奖,青岛啤酒是中国十大驰名商标之一,深受世界各地人民的喜爱,自1991年开始,每年都举办国际啤酒节。

 

 

 

 












       玉兰亭......

 


 





 



 























       栈桥北端连接的就是青岛是最长、最古老的一条商业街——中山路,全长1329米。青岛由50年的殖民统治历史,中山路是这段历史的晴雨表。1897年,德国人占领了青岛,规划中山路至汇泉湾为洋人居住区,当时中山路是一条较宽的马路,名字叫“斐迭里”街。其后日本又占领青岛,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1922年收回青岛,“斐迭里”街更名为“山东路”,1929年,孙中山先生逝世,为纪念这位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山东路遂改名为中山路。解放后,中山路一直作为青岛的金融、行政、商业和文化中心,成为中外游客必选和青岛市民常去的购物休闲之处,为青岛的经济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中山路中南部高岗上有两个巨大的十字架的建筑是著名的天主教堂,原名“圣爱弥尔教堂”,是中国唯一的祝圣教堂。始建于1932年,1934年建成,占地2470米,建筑主体长80米,大门两侧各耸立一座钟塔,塔身高56米,顶尖各竖4.5米高的巨大十字架,钟楼内悬挂大钟4个。每到礼拜之日,四钟齐鸣,声闻数里。天主教堂于1982年4月复活节重新开放,是山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前方这座小山叫观象山,原名水稻山,海拔79米。1905年,德国将气象检测所迁至山上,始称观象山,又称侧候山。当年建成了中国第一座地磁观测屋。1912年,在山顶建成“皇家青岛观象台”。1926年,在该山上确立了青岛天文基准原点,青岛观象台作为中国唯一的代表,参加了第一届万国经度测量。1930年在山顶建成中国第一座由国人自己建造的圆顶天文观测室。1932年自行引进中国第一架,大型天文望远镜。青岛观象台是远东三大观象台之一,“穹台窥象”为三十年代青岛的著名景观。1954年,建成“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准原点”,作为中国的海拔起点。1984年,封山育林,兴建观象山公园。1987年8月,在天文观测室北侧,落成“万国经度测量纪念碑”,碑名系中国著名天文学家张钰哲先生手书,为中国天文学界第一座大型纪念碑,国际天文学会决定用原青岛观象台天文磁力科科长高平子先生的名字来命名月亮山上的一座环形山,这是中国人第一次获此项殊荣,1988年,公园建成开放。

 

 


 













       梁实秋在青岛时说:“到处都是红瓦的楼房点缀在葱茏的绿树中间,而且三面临海,形势天成。青岛的天气冬暖夏凉、风光旖旎,而人情尤为淳厚,我们立刻就认定这地方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都够标准,宜于定居……我是北平人,但从不以北平为理想的地方。我虽然足迹不广,但北自辽东,南至两粤,也走过了十几省,窃以为真正令人留连不忍离去的地方应推青岛。” 

  1917年秋,康有为来到青岛,用十六个字,概括这座海滨城市:“碧海青山,绿树红瓦,不寒不暑,可舟可车。”此时的他刚经历了政治的失意,在这里找到了知已。

 


 



       不知这处新建的“烽火台”为何作用?!

 

        德国占领青岛之前,信号山是一座荒山,因为上面石头多,所以老百姓叫它大石头山。从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出,当时在此山附近世代居住者大多贫苦,书香门第几无。而且,虽然此地有驻军,并且从此山可俯瞰整个前海一线,但并没有承担太多的军事功能,否则虽不至于有个雅名,至少也可以以功能而论称之为“烽火山”、“炮山”吧。

       西方人喜欢用第一个发现者为山峰、河流或某新发现的物种、定理命名,比如南美洲的麦哲伦海峡、物理学上的薛定谔定律等。德人在占领青岛之后,即以德军司令棣利士的名字将其命名为“棣利士山”,后来因为在山上建立了青岛最早的无线电台,设立了指挥船舶进出胶州的信号导向台,又将其命名为“齐格纳山”。“齐格纳”,即德语“信号”之意。这座初名大石头山的山头最终定名为“信号山”,即渊源于此。


       又是一处暗堡的痕迹......

 

       侵略者的到来,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是家国之不幸,但正所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青岛能由渔村一跃而为城市,德人的最初经营之功不可抹杀。虽然这里的“功”伴随着的是丧权辱国的屈辱,这里的“经营”伴随着的是土著居民不情愿的搬迁和生活方式的迅速改变。彼时,欧美国家早已完成了由古代国家向现代意义上的国家的转型,而中国则仍在艰难地走出古代,懵懂而急切。


       一百多年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德国人已经少之又少,但德国文化的影响却通过其所留下的教堂、官邸和民居等建筑得以延续,使得青岛具有了独特的异域风情。一系列的新建建筑,虽然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形都很少有德式建筑的影子,但却几乎无一例外地被盖上了一层红顶——从信号山顶上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只是新建筑的红瓦比老建筑的更鲜亮一些而已。


       外族入侵历来是史书上沉重的一笔,其统治所留下的痕迹通常也会在外族离开之后得到清理。但青岛的异域元素却得以保留,这与其说是出于受伤害者的包容之心,倒不如说是外族留下的东西太过精美或实用,使得他们成为当地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想抹,也无法抹去——比如至今仍在发挥作用的下水道,比如信号山下的德国总督府,比如仍然不断响起祈祷之声的教堂。


  山海相依伴红楼,历史的印记,文艺的色彩,老街的格调,成就了信号山。不妨在樱花绽放的春日,到信号山公园坐看水云间:海鸟高飞尽,浮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信号山。

 

(部分文字整理于网络资料)

——2015.5.24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恒山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恒山路

       恒山路起于黄县路,止于龙江路。只有短短的五个门牌号码,但建筑风格却非常独特,让人过目不忘......

       恒山路与黄县路交界的这座建筑就是著名作家台静农故居,门牌号虽为黄县路19号,但站在恒山路上更能看到它独特的美......

       台静农,(1902-1990),本姓澹台,字伯简,原名传严,改名静农,安徽霍邱县叶家集镇人。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书法家。早年系“未名社”成员,与鲁迅有过交往。曾先后执教于辅仁、齐鲁、山东、厦门诸大学及四川江津女子师范学院,1936年来到青岛,担任国立山大的讲师,经常与老舍在平度路的酒馆“茂荣丰”饮酒,饮的是即墨老酒,饮时要煮热了喝,味苦,有焦煳味,被称作“苦老酒”。台静农晚年时一直对即墨老酒念念不忘。后为台湾大学教授。其书法广泛涉猎金文、刻石、碑版和各家墨迹,篆、隶、草、行、楷诸体皆精。亦擅篆刻、绘画。有《台静农书艺集》及小说、散文等书出版。


       熟悉的围墙,记得儿时青岛有很多这样的围墙来着......

       沿路往上走......

 

 

  

       这里是恒山路和龙江路的交界处。恒山路、龙江路口有一座优美的建筑,建于1935年,换过多次主人,沦陷时作为伪警察局局长的住宅,解放后长期作为招待所,现在为青年旅舍,还有一家咖啡馆。

 

 

 





 

       从龙江路回望这座建筑......

 

       这座美丽小楼的对面,就是绿树掩映中的青岛迎宾馆了,也就是“提督楼”。20世纪50年代,迎宾馆修了围墙,把恒山路的一段围在了迎宾馆内,恒山路只余下了很短的一段。


       顺着山势往上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这座赫赫有名的建筑了。由于迎宾馆现在不免费开放,所以只能在婆娑的树影中一窥它的全貌了。这条路也应该算是恒山路的一部分了......

       迎宾馆坐落于信号山南麓,迎宾馆是一座具有欧洲皇家风范的德国古堡式建筑,1905年10月-1907年10月建造,由德国建筑师马尔克设计,施特拉塞尔监督施工。因它是当年德国胶澳总督的官邸。故俗称“提督楼”。

       不过第一任总督托尔帕尔在里面却没住过几天,为什么呢?因为该建筑营造费用过大,达到了近100万马克。所以他回去的时候也被议会弹劾下台。换成了新的一任总督。


       迎宾馆是一座具有欧洲皇家风范的德国古堡式建筑,其造型之典雅,装饰之豪华,轮廓线条之优美,色彩之瑰丽,至今仍具居我国单体别墅建筑之前列,作为二十世纪初建造的这种风格的房屋在欧洲大陆甚至德国也不多见了。该建筑气势宏伟,建筑面积为4083平方米,高度为30米,厚达60多厘米的外墙以黄色为基调,局部以花岗岩石料作装饰,石面加工粗朴,正门墙饰以淡绿色、淡灰色花岗岩石,顶部石料雕以美丽的图案,于粗放之中见精巧。米红色筒瓦、蓝色鱼鳞瓦、绿色牛舌瓦铺设的楼顶,使大楼更加精美别致。
       迎宾馆楼地下一层,地上三层,总建筑面积4000余平方米,是砖石钢木结构,德国古典皇宫庭院建筑。屋顶设计丰富多变,墙身用大量石材料装饰,石雕刻花,券柱式外廊,石砌墙角和檐口,半透明木构墙,使建筑造型独特,气势雄伟,成为青岛近代建筑的奇葩。楼分四层,共有大小房间30个。底层为半地下房间,原为总督仆从及膳食用房。由西门进入既为第二层,习惯称为一楼,内设过门厅、中厅、大厅、会议室、舞厅、餐厅和花房等组成,大厅高为9米,顶部悬以华丽的吊灯。大厅的墙壁上装饰铜雕艺术品和油画,墙下部围以棕色的护板;一侧墙角处是一个嵌着绿色玉石的壁炉,另一角摆放着一架古老的德国三角架钢琴,大厅墙壁上挂有一只钟表是德国著名钟表设计家琼汉斯设计的,它有一个特点是一小时报四次时,每一刻响音乐,整点是敲钟点。整个大厅充满了古朴浓郁的西方情调。第三层习惯称为二楼,原为总督卧室和办公之处,装修的富丽堂皇。由于迎宾馆曾是政府接待贵宾的地方,在“文化大革命”没有遭到破坏,整个建筑大都保留着原来的模样,里面的家具均为德国原装产品,这是德国一家曾经专为皇家贵族生产家具的家具店,据说至今尚在,编制于奔驰公司。

       这座建筑历经沧桑近百年,曾几次易主。1914年11月日德交战,驻青德军战败离开,此处成为日本历任驻青守备军司令的住处;1922年12月我国收回主权,此处为胶澳商埠督总办官邸,后为国民党历任青岛市长的官邸;1932年沈鸿烈任市长后,不再入住此处,这仅作为接待宾客之用,1934年此处正式命名为“迎宾馆”;1938年--1945年日军第二次侵占青岛,此处为“国际俱乐部”;日军投降后,又改为“迎宾馆”。
       解放后,作为政府接待的宾馆,迎宾馆曾接待过许多国家领导人和贵宾。1957年7月12日至8月12日,毛泽东主席携夫人江青及女儿李纳、李敏来青岛时居住在此。当年总督住过的房间,亦曾经住过蒋经国、谢胡、胡志明、西哈努克亲王、前澳大利亚总理希尔等领导人。
       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后至1992年,迎宾馆成为青岛市人民政府接待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国际客人宾馆,毛泽东、陈云等及国际友人胡志明、谢胡、西哈努克、希尔等都曾在此下榻。
       1999年5月1日,青岛市政府将迎宾馆辟为旅游景点向海内外游客开放,并因此有了个“别名”———青岛德国建筑德式官邸旧址。
       神秘的青岛迎宾馆青岛“迎宾馆”,一座欧式建筑,曾是德国驻青岛的提督府。昔日,袁世凯多次下榻;汪精卫在此召开成立汉奸政府的秘密会议;军阀张宗昌在此馆遭预谋暗算,人们称之为“凶宅”。

       青岛原是一个小渔村,由于优越的自然地理环境与天然良港,成为了帝国主义争夺的殖民地。从1891年青岛城市建置到1897年德国人的早期殖民开发,在青岛小鱼山公园附近,后来在青岛信号山山麓建起了总督官邸,由当时德国著名的建筑师拉查鲁维茨进行设计,他按照德国柏林皇宫建筑图纸的原样缩小10倍,仿造建立了总督官邸。整个工程花费5年工期。工艺技术要求十分苛刻,前后有4家青岛的资本家公司承接施工,都因技术要求太高而被淘汰。据青岛老一辈人介绍,当时的木工制作护墙板、门窗等,只要德国监工在木制建造的接缝上能插上刮脸刀片,就算不合格,用斧子砍去重新制作。可见当时工艺技术要求的苛刻。至今一个世纪了,整个宾馆,没有一件木制家具因质量问题出现裂缝和变形。
       1908年竣工完成的青岛德国总督官邸,它的主体建筑4000平方米,除居室以外,有大小客厅、书房、宴会厅、室内花园。其建筑及设施之豪华,在当时大大优于香港、澳门总督的官邸,外部装饰有富丽堂皇的浮雕、雕塑,极具艺术观赏价值。总督官邸虽无围墙,但在四周设立着德文和中文的标牌:“私人领地,不准入内”。这年10月20日,巡抚袁世凯来青岛访问,总督托尔柏尔到车站迎接,袁世凯到官邸拜会,托尔柏尔宴请了袁世凯,给袁世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他后来当上了大总统,还在一次宴会上盛赞青岛的德国总督官邸,扬言要在北京天安门前建一座像青岛德国总督官邸一样的欧式建筑,供他享用。袁世凯为近代史上青岛德国总督官邸迎接的第一位中国高官。
       托尔柏尔的继任者叫瓦德克,他在德国大学毕业后参加海军,从士官做到参谋,1908年到青岛任驻青岛的德军参谋长。托尔柏尔离职后,他升任了当时的胶澳总督。同他妻子和儿女住进了这座豪宅。1914年,日本和英国联军开始攻打青岛,一阵激战,孤立无援的驻青岛德国军队战败,瓦德克代表德军投降,黯然离开了这座官邸,全家被遣送回国。但德国皇帝并没因他战败追究责任,反而仍以他作战努力,赐予一枚国家荣誉奖章。
       1922年,中国国民政府收回了青岛,也同时收回了作为日本“胶澳总督办”的原德国总督官邸。1925年,时任奉系渤海舰队司令兼胶东护军使的毕庶澄进驻青岛,带着几个妻妾住进了这座大楼。他的一妻四妾住在二楼,一人一个房间,各配有侍女。1926年北伐战争爆发,北伐军北上,毕庶澄进驻上海,战败后临阵脱逃,跑回了青岛,被当局以“临阵脱逃罪”处以死刑。他的一个姨太太在这座官邸吓得跳楼自杀。后来,曾来青游玩住在这里的军阀头目张宗昌,也遭到过他人预谋暗算。一时间,人称这座官邸为“凶宅”。


       1934年,这座美丽的德国建筑被青岛市政府命名为“迎宾馆”。1935年夏天,国民党中央政府“美龄”号专机徐徐降落在青岛机场,从机上下来了宋美龄和宋子文等国民党要员。早已等候的青岛市市长沈鸿烈,在机场举行了热情洋溢的欢迎仪式。随后,他们乘车下榻“迎宾馆”。在举办的盛大欢迎晚宴上,宋美龄对奉上的正宗西餐佳肴赞不绝口。席间,市长沈鸿烈还将西餐厨师介绍给宋美龄。几天的青岛避暑游玩,使习惯了西方生活的宋美龄流连忘返。宋美龄回南京后,沈鸿烈写了一封推荐信,交给了迎宾馆的西餐厨师,令其到蒋介石的官邸报到,后这位厨师成了宋美龄的专职西餐厨师。
       三十年代,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常来青岛视察,国民党青岛市市长沈鸿烈将韩复榘安排在他喜欢的“迎宾馆”下榻。热情款待,酒过三旬,还投其所好为韩复榘招妓助兴。


       “七七”事变后,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蒋介石的军队节节溃退,国民党的第二号人物汪精卫和周佛海等公开投敌成了大汉奸。1940年1月,日本为了在中国成立一个汉奸政府,在青岛“迎宾馆”召集全国各地汉奸开会。日本华北侵略军扶植的伪“华北政务委员会”主席王克敏、日本海军部扶植的伪南京“维新政府”头子汪精卫、梁鸿志、周佛海等到会,会议确定了成立以汪精卫为首的伪“中央政府”,以“反共亲日和平”为宗旨,公开投降日本。原汪伪政府法制委员会主任金雄白在回忆报告中写道:“汪精卫显得有些憔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肃然走向‘迎宾馆’大厅的主席台,眼光向四面扫射了一下,当看到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和一些日本驻军官员在场,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国歌后他发表了‘中日关系调整前途’的投降日本演说,声音很低,讲话无力。随后,汪精卫与日本高层官员完成了签署手续。典礼在汪精卫讲话后匆匆地结束,在‘迎宾馆’门口,汉奸们和板垣征四郎及日本驻青军官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金雄白的回忆录中形容道:“这张合影,拉开了中国历史上,公开投降日本悲剧的序幕。”
       汪伪会议在青岛召开的当日,在重庆的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立刻发布了通缉名单,汪精卫赫然排在名单之首。此时,日本政府并没有马上公开宣布支持汪伪政权,他们还和重庆蒋介石方面保持着联系,目的是想拉拢蒋介石投降日本。在当时,汪精卫对日本劝降蒋介石,感到非常紧张。按照周佛海所讲,他听说日本想劝降蒋介石,从没有睡好觉。他知道如果蒋介石与日本媾和,自己就没有任何价值。但日本想劝降蒋介石,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直到1940年11月30日,日本见蒋介石不从,才决定正式承认汪伪政府。


       南京档案馆的资料中显示:1940年1月11日下午4时,汪精卫刚到青岛,下榻在青岛“迎宾馆”103房间。大汉奸周佛海、伪青岛市政府市长赵琪和青岛市伪治安维持会总务长姚作宾,神情紧张地交给汪精卫一封刚收到的密告信,汪精卫接过密告信看后,心里十分恐慌。密告信透露,蒋介石已命令军统特务潜入了青岛,准备暗杀汪精卫和周佛海,以破坏他们的会议,汪精卫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这时,伪市长赵琪赶紧拨通了伪青岛市警察局局长陆梦熊的电话,告诉他了密告信的内容。陆梦熊迅速赶到了“迎宾馆”,连夜部署军警和青岛帮会,把“迎宾馆”围成了个“铁桶”,严加防范。此时,汪精卫和周佛海又命令手下的特务头目李士群立刻赶赴青岛,在青岛伪市府的协助下,进行更加严密的清查部署,在“迎宾馆”周围增设了森严的戒备。同时,买通了蒋介石派来的军统特务王天木,并在日本青岛宪兵队的协助下,破获了这支军统派遣的特务组织,使这次暗杀活动失败。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专程到了青岛,下榻在“迎宾馆”,会见了汪精卫等人,为他们撑腰打气。最终全国各方汉奸云集青岛迎宾馆开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达成卖国共识,投降了日本,汪精卫任伪“国民政府”主席兼行政院长,伪“满洲国”还在青岛设立了领事馆。


       在青岛档案馆的档案中,还记录了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驻青岛的特高课组织的一个秘密邮政检查组,就住在青岛“迎宾馆”二楼北侧的一所房间内。日本军青岛宪兵总队在青岛实施了一项秘密制度,即所谓的“邮政检阅”。日军随意没收、扣押、删除当地信件,阻碍人们之间的信息交流,限制通信自由。由于青岛从1890年沦为殖民地,日本为防止其他国家的在青人员和国民党要员反对日本,实行了每日秘密通信检查制度。青岛“迎宾馆”,是伪青岛市市长赵琪、青岛市伪治安维持会总务长兼社会局局长姚作宾、伪青岛市警察局局长陆梦熊和伪青岛市法院院长戚运机等汉奸经常光顾的地方。他们在这里进行密谋,发现可疑信件,配合日本军一起抓获抗日志士。
       当时,由于邮政的国际性和特殊性,起初日本军还不敢立即全面接管青岛的邮政事务,但日军已经悄悄派遣宪兵进入邮局随意检查邮件和报纸刊物。日军制定的邮政检阅制度,是由日本青岛宪兵队具体实施。据原日本青岛宪兵队次长斋藤一郎在战后的审判中供认:“在青岛迎宾馆设立的邮政秘密检查组,采用秘密手段检查青岛往来的电报底稿、信件,以此发现可疑线索和侦查逮捕发信人,是日本青岛宪兵队实施邮政检阅破获案件的主要手段。”

       在青岛“迎宾馆”后院的地下室里,有一座水牢。据考证,这座水牢是1919年,日本青岛守备军司令官由比光卫到任后设立的“地下监狱”,以专门关押反日的中国人。建筑设施为花岗岩砌成,内有两处9平方米的刑讯室和一处半圆形的水牢。刑讯室门旁还设有“送饭窗”。水牢深达2.8米,半径3米,并有地下水道。阴森恐怖的水牢低头往下看时,黑洞洞一片。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少爱国志士因从事抗日斗争,被关押于此倍受凌辱和折磨。这座水牢无疑是日本残暴统治青岛的罪证。


       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爆发,日本公开与英国和美国宣战。青岛中山路1号的“国际俱乐部”收为军用,“国际俱乐部”迁至“迎宾馆”。在青岛的英美人士被关进了当时的潍县集中营,日本人怕遭到暗杀,一般不来青岛迎宾馆玩乐,只有德国和其他国家驻青岛的达官贵人到此玩乐。直到1945年,陈公博继任汉奸政府主席,来青岛视察,仍住在青岛“迎宾馆”,四周还进行严密的防范戒备。


       抗战胜利后,“国际俱乐部”迁回中山路,这里仍做迎宾馆,国民党当局蒋经国等人来青岛就下榻在这里。这一时期,在青岛“迎宾馆”还举办过欧洲的各类画展,但只有达官贵人才得以迈进这座大楼观赏。


       解放后,青岛“迎宾馆”周围建起了围墙,作为青岛市政府接待国家领导人的宾馆,仍不对外纳客,岛城人可望不可即。多少年来,迎宾馆在人们的心目中,仍然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建国后的青岛“迎宾馆”以接待国家元首和中外贵宾而名闻遐迩,被列入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1957年夏,毛泽东主席曾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一进门的南侧103房间,就是毛主席所住的房间,他在这里写了《夏季形势报告》,为在全国掀起反右斗争撰写此文。在里面的会客厅他还召集进行了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书记处会议。党和国家领导人朱德、周恩来、邓小平、陈云等来青岛也曾下榻过青岛迎宾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青岛“迎宾馆”这座昔日的总督官邸正式对外开放了,曾经神秘的青岛“迎宾馆”,正以它独有的魅力,诠释着青岛走过的岁月。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23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华山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华山路


  华山路在信号山的南面,起于信号山路,止于龙江路,百米左右的路段,不足20个门牌号,是一条很短的小路,初期是日本人住宅。和它周围齐东路等街道相比,华山路并不怎么显眼。这条路上的房子谈不上精美,却很别致,那些小楼静静地竖立在街道的两旁,好多小楼的院内植被茂密,再应上北面的信号山,形成了现代生活难得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静景。

  华山路14号是一栋很精致的小楼,欧式风格,高高的建在山坡上,站在路面上仰起头,便可以越过高高的花岗岩围墙,看到小楼。红砖的屋顶,浓绿色的檐边,黄色的墙面,在小楼的中间,还有一条砖红色的“带子”,红黄绿三色和谐地融合在这个小楼上。

 


       独特的小石门......

  华山路12号穿过路边小巷,有两座小楼,各自独立成院,东边小院内的小楼是尖顶的二层小楼,红瓦屋顶,黄色的墙面,花岗岩筑基,院内种了郁郁葱葱的竹子。西边的二层小楼是平顶的,倒有些花石楼的味道,花岗岩筑基,花岗岩围边,露台的围栏也是花岗岩的,院子里种的是树干蜿蜒的松柏。



       穿越在这样的小巷,我也很有了艺术范儿呢......





  华山路8号是一栋中西合璧的房子,进门小院有中式的左右厢房,正面是一栋欧式的二层小楼,红瓦屋顶,花岗岩筑基,正门前有座花岗岩的小桥,进入小楼要从左右两边上桥而入。透过墙壁,隐约可以看到正门前原有两个柱子,支撑着二楼的露台。住在街上的老人说,几十年前这里曾住过一个喜欢花的老人,他养的花非常茂盛和美丽。

 

  华山路6号是栋欧式的小楼,虽然已经改建,但依然看出当年的风采。透过围墙可以看到,多面的尖顶,红瓦,红色的檐边,黄色的墙面,二楼有个不小的露台。久居华山路的老人告诉记者,当年,这栋小院一楼有花园,二楼也有花园,非常漂亮。



  华山路4号这栋楼是小街比较大气的独栋,3层的小楼,凸形的楼体的设计,红瓦屋顶,灰色的墙壁。楼体凸起的部分,石条的装饰显得整栋小楼简洁大方。

       华山路13号,这可是华山路上的明星住宅。不是因为它的外形,而是因为它与两位名人有关——范登川和赵仲玉。

  华山路13号是青岛著名女画家赵仲玉曾经的住宅,进门是个长形的影壁,影壁后是座二层的小楼,楼体是圆柱体和长方体的结合体,红瓦尖顶,黄色的墙壁,花岗岩筑基。小楼的院子不小,虽然有些后建的小屋,透过现留的竹子等植被,可以看出当年这位画家的小院,设计得韵味十足。

       赵仲玉(1919-2001),山东莱州人,是我国著名女画家,社会活动家,曾任民盟青岛市委委员,青岛市政协第二、五、七届委员,青岛琴岛画会会长,青岛民盟美术研究会会长。

       赵仲玉是抗日时期青岛一名“高官”的二女儿,其父赵琪民国时任青岛市市长。自幼受家庭熏陶,她为人开朗,秉性善良,擅长绘画,早年毕业于北平京华美术学院,曾任教于北平国立艺专,北平京华美术学院,青岛美专。上学时即倾向进步,与中共地下工作者有着秘密联系,“七七事变”北平沦陷后,她回到了当时尚未沦陷的青岛。第二年青岛即被日寇占领,沦入日寇铁蹄下的岁月,美丽的海滨城市成了一片死寂的文化沙漠。在彷徨中,她们在北平时受过学生爱国运动洗礼的同学常在赵仲玉家相聚,也一同作画。因人数渐多,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为避免“麻烦”,他们决定成立琴岛画会,以公开合法的方式进行艺术活动。1938年11月,赵仲玉和吕品先生发起成立了“琴岛画会”,推举赵仲玉为会长,并任文德女中教师,吕品为副会长。画会建立初期,基本上以战前在北平京华美院和北平国立艺专学习的同学赵仲玉、吕品、万里、叶又新等为骨干。画会成立后,他们把个人收藏的各种艺术书刊、画册和石膏教具等集中布置成活动中心,定制了会徽,会员戴着它在外面写生、创作,遇到鬼子、汉奸的干涉时,也能据理力争,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画会除了搞活动外,还开办了美术班,招收学员,举办画展,同日本随军画家和御用画家的活动相抗衡。
       “琴岛画会”的出现,如同沙漠深层流淌的甘泉一样,滋润着人们的心田,影响迅速扩大,许多画家陆续参加进来,其中有郭梦家(郭牧,毕业于上海美专)、陈大羽(毕业于上海美专)、于希宁(毕业于上海新华美专)以及赫保真、杜宗甫、王关石、孙沾群等。其阵容日益充实,代表性更加广泛,至此琴岛画会进入它最兴盛的时期。
       1940年“画会”开办了美术班,分中西两部分公开招生。国画班由于希宁、陈大羽、王关石、赫保真任教;西画班由赵仲玉、吕品、郭梦家任教。学习活动多在晚上进行。
       那个时期琴岛画会会员不断举办个展与联展。在那日寇横行,民不聊生的岁月里,青岛奇迹般地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美术热潮。琴岛画会及其画家们的艺术活动,何以竟能如此受到国人重视和爱戴,除了琴岛画会这一艺术家群体始终坚持高品味的艺术目标,更重要的是在民族危亡的时刻,群众被压抑着的爱国精神,通过对民族绘画艺术的热爱和追求,找到了一个充分表现和释放的途径,因而汇成了一股“美术繁荣”的浪潮,使国人深深地感受到了中华民族那强大而不可摧毁的精神力量。
       当时作为“画会”的主要负责人赵仲玉,是解放前青岛的党的地下工作者,琴岛画会因此以战斗姿态出现在青岛海滨,成为文化战线上“抗日”的一支文艺尖兵、文艺战线上与敌人斗争和争夺青年的重要文艺阵地。经过他们指导和培养过的青年学生大都具有进步倾向,不少人在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工作。
       赵仲玉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与中纺公司的郭美珍一起,在当时的上流社会做着革命工作。中纺公司是当时青岛举足轻重的大企业。1948年秋天,根据解放战争的形势发展,中共地下组织决定让赵仲玉和郭美珍做青岛中纺公司经理范澄川的工作,争取他留下来,组织反南迁和护厂工作,保护厂房设备,使资产免遭破坏损失。
       当时,赵仲玉住在青岛华山路13号,范澄川住楼下。赵仲玉和郭美珍白天上课,晚上在家刻蜡版印刷宣传材料,凡是印的宣传品都送给范澄川一份,由赵仲玉把它投放在大门口的信箱里。为了工作还密切了与范澄川长子范与中的关系,并通过他慢慢的开始与范澄川有了交谈的机会。在初步了解了范澄川的政治思想倾向后,赵仲玉和郭美珍便对他展开工作,动员他留下来继续为新中国服务,他一听非常高兴,并果断表示愿意合作。最终赵仲玉、郭美珍先生和范澄川一家一同走过黎明前的那段黑暗,迎接到胜利的曙光。

       赵仲玉是岛城杰出的“女画家”,以油画、水彩画著称,出版有《赵仲玉油画选》等。早在40年代就重视画品与人品,提出画法、修养人品不可缺一,她以其出色的油画和中国画艺术蜚声画坛,为社会各界所瞩目。她自幼勤奋好学,“爱画若命”,善于汲取前人之长,在研究西方绘画理论的基础上广收博取,成就了深厚、扎实的西画根底。到了中年时期,她的画风变得浑朴、凝重,在她现存的数幅画稿中,都浸润着她为民族艺术付出的心血和汗水。60岁之后她开始研究中国画,在艰苦的环境下坚持作画,时常工作至深夜,她注重笔墨、神韵及表现形式的多样化。她认为,西方绘画与中国画,需要二个不同画种范围的统一,现代绘画融墨骨和传统笔法于一体,同时汲取西画的光色技法。她的画看似满实,又笔笔空灵,空灵之中见实,富有韵味,以各种色彩烘托主题,主题之中包藏着更深的意境。她主张绘画中色彩不可堆得太厚,为不失艺术韵味,以简练的笔法,求其色彩多变之精神。即使油画,色彩丰富,令人兴奋,即使国画,少染颜色也会令人感到五彩缤纷,璀璨耀眼。她的画里虚实相衬,空灵透逸,色彩柔和浓重绚丽,淡彩之中取多种墨趣,近看不经笔意,粗看轻描潇洒,细看耐人寻味,给人以山花烂漫,春山空寂、绿树成林,溪水潺暖之感。色彩的对比和谐之中,隽秀清雅,出色的显示出西画与中国画结合所表现的美,造成一种色彩响亮气氛和谐的艺术效果。
       赵仲玉十分注重绘画的意境和“师法造化”,从不拒绝借鉴古人和学习西方艺术,她对我国古代的传统艺术有着很深的研究,反对泥古不化的守旧思想,也反对脱离现实去搞所谓“创新”。她认为艺术上的创新,要以民族艺术为基础,推陈出新,取其精华,不断探索。从西画到国画,历代大师给她不少启迪,艺术上的每一步,也都凝聚着她的甘苦和激情。她不知疲倦的献身于美术教育事业,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专业人才,可谓桃李满天下。

       青岛解放后,赵仲玉一直从事美术教学工作,直至1983年7月离休。她1956年10月加入中国民主同盟,曾任民盟青岛市第五、六、七届市委委员,是民盟市委美术研究会创始人之一,为盟组织的发展和培养青年画家做了许多工作。她历任政协青岛市第二、五、七届委员,积极投身于我市的政治活动和社会工作。曾是青岛市首届美术工作者协会副主席,青岛彩画研究会会长,青岛市美术家协会顾问,青岛市文联执委,中国美术家协会山东分会名誉理事,民盟青岛市委员会委员,青岛市民盟美术研究会会长。绘画作品先后入选“中国民主同盟全国书画展”、“中国美术馆全国各民主党派工商联书画联展”等,传记入编《中国画家大辞典》《山东省美术家大辞典》,曾多次举办“赵仲玉画展”。上世纪“文革”时期,赵仲玉虽受到一些牵连,但因她是开明人士,有很高的社会声望和历史功绩,也得到了党组织的保护,得以避祸。

       来谈谈华山路13号的另一位著名人物——范登川。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接管了日本人在青岛开办的纺织工厂、纺织机械厂、印染厂等十几个工厂组建中国纺织公司青岛分公司,其产值占青岛工业半壁江山。在全国仅次于上海,而多于天津,三地当时有“上青天”之称。青岛纺织公司的经理是范澄川,受到共产党思想影响,当时他住在华山路13号,女画家赵仲玉与他同住一楼,分住楼上、楼下,赵仲玉是地下党组织成员,组织通过她与范澄川联系。在青岛解放前夕,范澄川不仅没迁走工厂,自己也留在青岛,并完整保护了公司的近20个工厂。解放后,他曾任纺织研究院副院长。

       范澄川是湖南长沙人,湖南专门工业学校毕业,他和堂姐范新顺,受向警予、蔡畅的影响,她们都参加了赴法勤工俭学,因为自己家境不富裕,没筹到这笔费用,未能一同前往,于是考入上海宝成第二纺织厂任职。1926年任武汉国民政府军委会宣传科科长,1928年任北平电车公司车务科长,1937年抗战爆发,任湖南第一纺织厂厂长,并在湖南创办酒精、面粉等事业。日本投降时他在湖南桃源,他任湖南第一纺织厂厂长时有合作关系的束云章来电报,要求他火速去渝,到后知道他现在是经济部中国纺织建设公司总经理,将去上海负责接收三十几家日本经营的纺织厂,并负责青岛的纺织工厂的接收。他毅然接受了任务,经两个月的筹备,集中80人一同飞到青岛,他任中国纺织公司青岛分公司经理,而另一名副经理是他的同乡,受重庆曾家岩十八集团军办事处董必武直接领导的地下党员王新元。

       他们两位同乡在青岛共事的四年,配合得天衣无缝,1948年夏天,有一封匿名信从青岛寄给上海中纺总公司经理束云章,报告青岛分公司内有异党分子活动,束云章在政治上不是党棍,他将这封信转发给范澄川,范澄川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将此信给王新元后未予追究,以后秘密座谈会再没有扩大范围。

       1948年9月24日济南获得解放,青岛的权贵们坐卧不安。范澄川分管的公司,拥有十三家工厂,在青岛是举足轻重的大企业,部分南方籍职员惟恐大难临头,不安心工作,一部分是青岛本地人,害怕1938年沈鸿烈退走时爆破日本纱厂的故事重演。如何能使人们处变不惊?是范澄川面临的大问题,11月初,东北全面解放,范澄川和王新元利用合法身份,组织各厂成立护厂团,各厂成立护厂队,以警卫人员为骨干,再吸收一些职员和工人参加,并研究了一些具体措施,就在这时,地下党员青岛文德女中(现在6中)教员赵仲玉(赵住华山路13号楼上,范住在楼下)得到党的指示,动员范澄川遵守“约法八章”,负责组织护厂,反对南迁。此时的范澄川知道是共产党派人与他联系了。

       在动员各厂反对南迁的大会上,范澄川拍着胸脯说:“动乱期间,决不离开青岛,包括我84岁老母在内,哪里也不去,您们回去后,向职工表决心,搞好护厂。”接着他们用10天的时间,向13个厂做动员报告。范澄川在机关刊物《青纺旬刊》上发表了《我们对于护厂运动应有的认识和态度》一文。

       1949年5月22日,青岛德士古经理邹恩庭向范澄川密报,一叛徒出卖了范澄川,在国民党青岛守备司令刘安祺要对他下毒手时刻,将范澄川转移到中纺一厂机电车间楼上办公,范澄川通过电话与各厂护厂团取得联系,指挥护厂工作。中纺一厂在敌人眼皮下转移了4万多匹棉布,各厂利用文武两手把棉布损失减少到最少,厂房、机械设备毫无损失,工程技术人员全部保留了下来。6月2日青岛获得解放,中纺各厂三天之后便恢复了生产,受到党中央颁电嘉奖。

       1951年范澄川任华东纺管局青岛分局局长,1953年调纺织部技术司顾问,1954-1957筹建纺织科研院,后任副院长。

       解放前青岛九大纺织厂没被炸咱得感谢他:范澄川

       1946年1月15日,满载70余人的数架飞机自战时陪都重庆飞抵青岛,飞机上一位乘客思绪万千。一方面,他有感于抗战胜利,国家百废待兴因而踌躇满志;另一方面,他又隐隐预测到当前的和平不过是镜花水月,国共纷争再起之际,纺织业的发展难免功亏一篑因而焦躁不安,他就是新任中纺青岛分公司总经理——范澄川。除他之外,故事里还有几个重要角色:中共地下党员王新元、毕中杰、赵仲玉,国民政府驻青绥靖主任刘安琪、参谋长冯骥,军统特务陈孝祖。一场青岛纺织厂的真实版“潜伏”开始上演。

       地下党打入青纺高层

       坐在飞机上的范澄川内心考虑的主要问题就是青岛纺织业未来的发展,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遗留在青岛的36万余台纱锭无疑是一笔天价财富,对于抗战胜利伊始的中国来说,如何及时接管这些资产实在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国民政府似乎抢先了一步。

       1945秋天,在宋子文的提议之下,国民政府成立了中国纺织建设公司,负责经营敌伪投降后的纺织工厂及附属事业,该公司在青岛、天津以及东北另设分公司,负责当地的接收事务。日本投降不久,范澄川即出任中纺公司青岛分公司经理一职,他们一行70余人于1946年1月抵青,接收了青岛的九个纺织工厂。可范澄川的内心却相当矛盾,据他事后回忆,此次接收行动他早就心存疑虑:“就政治上来说,国共已经合作,青岛当时是在解放区的包围之中,政权早晚是要易手的,严格说来,应该由共产党派员接收经营,国民党何能越俎?”他将当时的接收称之为“摘桃子”,认为国民政府此举乃是抢夺胜利果实,“下山摘桃子”颇不合理。“可是,青岛各厂是一份宝贵的财产,不管政治如何变动,前途如何艰险,我们一定要把它保存下来,不能让它受到丝毫的损害。”

       其实当时的范澄川大可不必为此焦虑,因为跟随他一同前来接收的人员中有不少中共地下党员,其中个别人的职位之高或许出乎他的意料。“在1946年1月,地下工作者王新元就已经打入轻纺分公司的高层了,他的职务是青纺公司的副经理。”王立永说,“除了王新元之外,还有毕中杰、刘泓等地下党被安排在了分公司各部门以及各企事业,要说咱们可不比国民党慢。”这场出色的地下斗争活生生地在国民政府的眼皮子底下上演,可并未被发现。据毕中杰后来回忆,王新元乃是经董必武批准打入了青纺公司的内部,其他的地下党员则是他安插的。这些地下党员到达青岛时接受检查的过程颇为惊险,所幸均未被发现。如毕中杰在青岛码头曾经受到国民党宪兵的严厉检查,幸而“随身携带的一部分重庆出版的新华日报藏在木箱夹板里”,才躲过一劫。

       在此后的几年里,青纺公司内部的地下党员秘密的发展壮大力量,宣传进步思想,甚至不定期召开了座谈会。王立永称,当时的座谈会基本上是以聚餐的方式进行,内容则是相互交换观点,传达陕北广播电台的消息和评论。不过百密一疏,这些活动还是被以匿名信的方式举报给了中纺总公司总部,“当时形势是很危险的,那封匿名信中称青纺公司内部有异党分子活动,估计是有叛徒”,这封匿名信经总部交给了范澄川,范澄川并没有处理此事,而是把信件转交给了王新元,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副经理,此后座谈会改为个别联络。

       一则消息救了范澄川

       范澄川通过他独特的方式保护地下党员非止一次,王立永把他归结为一个“政治开明的爱国知识分子”。1947年,当时的青岛警备司令部曾经给范澄川发出一封电报,内称在青纺公司发现一名共产党员,要求他查明事实,但范澄川的答复是其人确系共产党员,“已经把人放走了”。原来之前范澄川曾经帮助警备司令部的司令贩卖过一批布,并且拒绝了对方的酬谢,他就是依仗这这层关系才敢于如此大胆行事。

       到了1948年,范澄川的行为终于得到了地下党的肯定回应。解放战争的战事胜利进展,国民政府败兆显现,2万多公斤的烈性炸药被运到了青岛,国民政府这一行为的目的很明显,即是在败逃之际炸毁工厂,破坏生产。当时的范澄川出于知识分子的满腔热情自然感到沮丧,他想要保护工厂,但力不从心,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在自家信箱出现了一份革命宣传材料,材料号召保卫人民财产,保卫青岛的各个棉纺厂,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没多久一名地下党员竟然主动与他取得了联系,此人即是赵仲玉。

       我们不妨看看范澄川先生自己对于当时见面时的描述,字里行间充满了惊喜之情——“是年冬,党的地下小组成员赵仲玉同志来与我联系,我当时的激动是无法形容的。赵与我同住华山路13号,她住在楼上,我住楼下,之前的宣传品正是她和郭美珍同志所缮写、油印、投放的,这是我在解放后才知道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地下工作的严谨程度,范澄川先生楼上就住着一名地下党员,可他本人对此竟浑然不知。有了地下党员的鼓励,范澄川一个大胆的计划出炉,他想要借国民政府之手进行护厂。说来也巧,没多久,绥靖公署的主任刘安琪和范澄川一起吃饭,期间范澄川提出战事混乱,工厂治安不稳,难免有暴徒趁机作乱,“我进一步提出在每个工厂职工中遴选若干人,组成护厂队,与厂内警卫合作一同守护。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着正是防止他们着手破坏”,居然表示了赞成。就这样,范澄川先生当晚回到公司,紧急根据谈话做了记录,并且送到绥靖公署备案,从此,护厂运动大张旗鼓开始进行了。

       然而刘安琪毕竟不是傻子,几个月之后,他渐渐发现,这支护厂部队训练程度非同一般,并不是冲着几个暴徒而去的,大有防范正规军之嫌,明白就里之后他开始对范澄川恨之入骨了。“刘安琪恨范澄川到何种程度呢?他有次在上海参加宴会,喝多了酒,吐露心声,称范澄川是赤色分子,说要把他扔到海里去。”喝酒总归是喝酒,现实生活中刘安琪终究不能直接就把范澄川法办,于是他开始试探。他派人给范澄川送去机票,称战事动乱,要范澄川和老母赶紧去上海避难,由于范澄川多次拒绝,刘安琪疑心更重,马上就要亮出獠牙了。

       危急关头,倒是毕中杰急中生智,“范澄川经理压力很大,处境困难,我向城外的市委建议,可以通过我广播电台对范澄川提出警告,指责他筹划高级职员准备夹带大批公款难逃的假消息,以麻痹敌人。”

       于是,十天之后,解放区广播播出了这样一则消息——“青岛匪帮刘安琪等阴谋在逃窜前,炸毁青市工厂及市内各项建设,青岛中纺公司经理范澄川也和他们沆瀣一气……”范澄川当时并不知道这是毕中杰的主意,只觉得“倍觉温暖”,第二天,绥靖公署的参谋长冯骥给他打来了电话问道:“听到昨晚广播没有?作何感想?”范澄川当时在电话一端未置可否,喏喏连声,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暂时安全了。

       特务泄露了撤退时间

       形势一年一变,到了1949年,国民政府的军队江河日下,大势已去,青岛各棉纺厂的护厂工作更加频繁了。

       从现在的资料可以看出,各支护厂队之间号令分明,训练有素,颇有民兵的性质。《青岛第一印染厂防护团实施办法》中记载了一则警报明细,较为有趣,“大门(一班)连续两声短笛;北面(辽宁路围墙一代)两短声,中间一间隔;东面(三班)三短声,中间一间隔……”这种长短交错的笛声,既能表明敌人方向,又能说明事态严重程度,颇为科学。

       到了这年的5月份,国民政府的官兵抢布的行为开始出现,其时,一支部队在中纺一厂一笔就劫掠走4万余匹布,护厂队则连夜赶工,将剩余布匹藏入通风地沟,防止了劫掠的再次发生。等到5月28日,忽然传来消息,称青岛当地的国民政府官兵不会撤退,这可让范澄川和不少地下党员焦虑起来。“原定二月份逃走的,已经推迟了三个多月,如果再推迟几个月,我这个有共产党嫌疑的经理将何以自处?”特别是,范澄川认为虽然各厂都在森严戒备,但此举终有些守株待兔之嫌,“唯有知道对方准备何时下手,才能从容应付。”早在解放前夕,他再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自跟军统特务见面,探探口风。

       这次谈话在莱芜一路进行,因为范澄川许久没有出现,特务特意问道:“你这一晌到哪里去了呢?”范澄川则辩称近期工作繁忙,一直在各个车间走动,他央求特务在军队撤退前提前告知,“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会害苦我的。”特务则称,不至于如此,后来见范澄川一脸落魄神情才说:“四天为期,来晚了,我不负责。”这一席谈话,使得范澄川焦虑的心情得到不少缓解,因为他由此判断,国民政府军队的撤退应该就在四天之内。

       5月31日,解放军攻克了城阳,大批溃败的军队撤入市内,那一晚,青纺公司下属的九个纺织厂实行灯火管制,工厂里一片寂静。地下党员毕中杰回忆,那晚,“在月色皎洁下,我和护厂队员守卫在五厂子弟小学的屋顶上,敌军沿着公路过了整整一夜,我想着青岛眼前就要解放,内心无比激动,不知不觉东方发白了。”6月2日上午,解放军到达了沧口和四方,当天下午,市委组织部长宋子成在地下党员的陪同下来到一厂见到了范澄川,范澄川数十年之后回忆这段历史,仍然激动不已,“今日得见工厂完整无缺回到人民手,其感受实十百倍于其他任何人!”

       站在华山路15号院内回望13号......







 

       华山路16号是个大院......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23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观象二路上的名建筑——青岛·圣保罗大教堂

$
0
0

观象二路上的名建筑——青岛圣保罗大教堂

       青岛市立医院的斜对面,有一座火红色的教堂,每次从东西快速路通过,都能看到它。这就是青岛圣保罗教堂,坐落于胶州路东端,建于上世纪30年代末。

       从马路对面直视,就看到一座四层的方形阁楼,顶上立着十字架。阁楼在教堂的侧背部位,教堂建筑的右侧山墙鼓出一个半圆,堂屋正面正中伸出一截作玄关,教堂背靠观象山,居高俯瞰胶州路。

       建筑整体都是通红的,从远处看很醒目,走近可见只是红砖砌成的墙壁,但给人强烈的印象,牌子上的解说词称之为清水墙面,这是一座信义会或曰路德会教堂,有人说,这种红砖建筑风格可能是建筑师的东正教背景影响。

       这两天在青岛老街转悠,才了解到基督教有着众多的派别,仅在解放前的青岛就曾有过柏林教会,同善教会,长老会,中华信义会,圣公会等30多个派别。

       青岛圣保罗堂是宗教改革后的新教(基督教)的路德教的一派。原名信义会,在中国是一个较大的教派。中华信义会是当年青岛信徒最多的教会派别。1897年德国占领青岛后,德国基督教信义会(亦称路德会)派传教士昆祚来青岛布道,并任德国胶澳总督的顾问。在青岛,信义会建教堂、办学校、开医院,还拥有一处公墓。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经济衰退,德国信义会也陷入经济困难,无力支付其远在青岛教会的资金投入。美国信义会在1925年仅以2万美元收购了德国信义会在青岛的教会资产,名为鲁东信义会。青岛信义会教堂原在胶州路、易州路口,规模很小,1938年于青岛观象山路购地兴建一座新的教堂,1941年2月建成,命名为圣保罗堂。 

       1938年—1940年,教堂由美国信义会在原德国俱乐部旧址建造,俄国建筑师尤力甫设计,清水红砖外墙,花岗岩勒脚,是一座仿罗马风格式建筑。建筑面积1482平方米,占地2252平米,内部可容纳300余人做礼拜,拥有方形钟楼,沿内部60级台阶可达钟楼。建筑式样为罗马式,敦厚、雄壮。钟楼高24米,成为附近多条道路的对景,与南面的基督教堂,西面的天主教堂,形成三角鼎立之势。

       1958年,中国大陆基督教实行教堂合并,联合礼拜,青岛市区近50处教堂合并为7个聚会点(观象二路1号原信义会圣保罗堂、济宁路31号原浸信会、城武路35号原自立会、清和路42号原信义会路德堂、嘉禾路15号原四方神召会、四流中路182号原沧口信义会、龙山路4号原青岛地方教会),继续聚会,直到1966年文革爆发时关闭。

      “文化大革命”期间,青岛十一中学的红卫兵将青岛观象二路基督教堂(圣保罗堂)的钟摘下,当成废品交给了废旧物资回收公司。二十年后,党的宗教政策落实后,圣保罗教堂修缮一新,惟一遗憾的是缺少那口大钟。为此,青岛基督徒李灵明苦苦寻找了近二十年。青岛市区的几座教堂,在当初建设的时候都有钟楼,全都是从国外运来的钟。圣保罗堂丢失的教堂钟不是一般的铸铁钟,据说是一美国舰队带到中国的,由特种合金铸造,国内很难复制,教堂的老钟现在竟然有一百二十多岁了,是国外基督徒支持中国基督教发展的友好见证。目前,这口钟已被运回,挂在钟楼上,据说,买价是四万四,当年红卫兵卖价是二十元...... 


       进去的感觉则像一个普通的居家院落,院子里有几棵高低的树,因为是周日,教堂的屋里,信众坐的满满的。这里的信徒谦和有礼,真让人感到温暖......
       站在门口迎接教徒的爷爷告诉我,最中间的这棵正在开花的树,是一棵珍贵的中药材,它的名字叫薄朴(po)。

       回家查找了它的有关资料:

       薄朴:芳香化湿中药,主治:食积气滞;腹胀便秘;湿阻中焦,脘痞吐泻;痰壅气顺;胸满喘咳。出自《神农本草经》。现为国度Ⅱ级重点护卫野生植物。


       采收蕴藏:厚朴定植20年以上便可砍树剥皮,宜在4~8月生长衰期进行。根皮和枝皮间接阴干或卷筒后枯燥,称根朴和枝朴;于皮可环剥或条剥后,卷筒置滚水中烫硬后,埋置阴湿处发汗。待皮内侧或横断面皆酿成紫褐色或棕褐色,并现油润或光芒时,将每段树皮卷成双筒,用竹蔑扎松,削齐两头,曝晒干燥即成。


       炮制:厚朴:用水浸泡捞出,润透后刮去粗皮,洗净,切丝,晾干。







  

 

 





  

 

 


 

       这座历尽沧桑的教堂,于1990年恢复聚会。1999年12月,这里被列为青岛市文物保护单位。

       走出这座充满人情味儿的教堂,沿观象二路继续上行,去寻找历史的足迹......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9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观象二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观象二路


       圣保罗大教堂的旁边就是观象二路了。观象二路由胶州路口向山顶伸展,分作两条,一条是可以通行车辆的正路,盘旋至山顶,一条是供人行的石阶路,直达山顶。

       观象二路1号是基督教的圣保罗教堂。基督教在世界、在中国都分很多教派,信义会(亦称路德教会)是其中一派,在中国是一个较大的教派。1897年德占青岛后,德国基督教信义会的柏林教会派传教士昆祚等来青岛。昆祚既是青岛信义会的传教士,又是德国胶澳总督的顾问。在青岛,信义会建教堂、办学校、开医院,还拥有一处公墓。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德国信义会也陷入经济困难。1925年,美国信义会以2万美元买下了青岛信义会财产,名为鲁东信义会。青岛信义会教堂原在胶州路、易州路口,规模很小,1940年在观象二路建成了新址,称圣保罗堂,由俄国建筑师尤力甫设计,仿罗马风格,红清水砖墙,除教堂外还有单钟楼,是青岛五大钟楼之一。

       圣保罗堂旁为王大珩旧居,王大珩是我国乃至世界著名的科学家,早年就读于礼贤中学(今青岛九中),是国家“两弹一星”的元勋,还曾获国家科技进步特别奖。

       王大珩(héng)(1915.2.26─2011.7.21),原籍江苏吴县(今苏州市),生于日本东京。1936年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中国光学之父”,应用光学家,中国光学事业奠基人之一,中国科协副主席,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
       王大珩主持制成了中国第一台激光器,第一台大型光测装备和许多国防光学工程仪器。七十年代主持制定了全国第一个遥感科学规划,领导了综合性的航空遥感试验。1986年3月和陈芳允、杨嘉墀、王淦昌等4名科学家向中央提出“发展中国的战略性高技术”的建议,得到邓小平同志批准,由此国务院发出了“高技术发展计划纲要”的通知,这一“纲要”被称为“863计划”。1992年与其他五位学部委员倡议并促成中国工程院的成立。1999年荣获“两弹一星功勋奖章”。2011年7月2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6岁。

       在青岛九中度过了他的中学时期,并和青岛著名海洋学家朱树屏先生结下了深厚情谊。

       王大珩祖籍江苏吴县,1929年,14岁的王大珩跟随父亲由北京迁至青岛,住在观象二路5号,就读于礼贤中学(即现青岛九中)。当时同班同学年龄多为18岁,甚至有20岁的,王大珩是最小的一位,只有16岁。王大珩学习成绩优秀,学习之余王大珩还常去父亲工作的青岛观象台观测天文气象。在青岛九中,留有两处王大珩的题词。一处是在校史馆内,王大珩为学校100周年庆题的字“百年树人,百年辉煌。”另有一处,是学生们的图书楼外侧的四个大字“见贤思齐”。

  青岛是闻名于世的中国海洋科学城,对虾、海带、紫菜人工养殖等一大批具开创性的发明与成果也始于青岛,这些成果的首创者朱树屏先生早年与学生时期的王大珩先生为科学救国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1938年9月19日,朱树屏和王大珩等22位考取了第六届中英庚款赴英留学的留学生从中国香港登上了赴英国的轮船,至此,朱树屏与王大珩先生开始了他们的友谊。1942年朱树屏与王大珩及其他留英同学还共同编辑了《东方副刊》,将英国或国际上的学术研究新情况向中国介绍。。朱树屏任首届自然科学部常务主编,后因回国则由王大珩接任常务主编。

  抗战胜利后,留英学子们纷纷回到了祖国,满怀着科学救国的雄心壮志。朱树屏于1946年12月回到祖国,1947年在青岛创建了山东大学水产系。王大珩也于1948年回国,任大连大学应用物理系教授兼系主任。虽然回国后,二人身居两地,但仍然为了祖国的科学事业而经常在北京相会。

  2007年7月,为纪念朱树屏先生诞辰100周年,《朱树屏文集》《朱树屏传记》出版发行。病榻上的王大珩先生专为此撰写了“序言”,以表达对学友亦为挚友的怀念,《序言》最后的一句话:谨以此文纪念可敬佩的留英学友,世界著名的海洋生态学家和水产学家朱树屏博士。

       从这个小路口,可以斜插到江苏路......


 


 



       这条岔道里的建筑,门牌均为观象二路。斑驳的石墙,昭示着历史......







 















       观象二路曲折上行,它从胶州路口向山顶伸展,分作两条,一条是可以通行车辆的正路,盘旋至山顶,一条是供人行的石阶路,也达山顶。

       1930年,胡若愚任青岛市长(张学良在《回忆录》中说,是他推荐胡若愚任青岛市长的)。他任职一年间,建了两座公园,一座叫若愚公园,他离职后叫海滨公园,即今鲁迅公园,另一座即观象山的观象公园,一个大门在观象一路,一个大门在观象二路。
       观象山曾被认为是青岛赏夜景最好的地方,著名诗人王亚平为此写有《青岛的夜》一诗,诗中写道:“美呀,美呀!/青岛的夜!/朦胧的星,朦胧的月/朦胧的灯火,照着/朦胧的山色。//美呀,美呀!/青岛的夜,/静穆的天空,吹起静穆的风/静穆的风,盘旋在/静穆的山峰。”
       观象山巅是著名的青岛观象台,它是中国天文事业的发祥地,曾与上海、香港并称“远东三大观象台”。蒋丙然任台长,1928年设海洋科,宋春舫任科长,是中国海洋科学的发端。高平子任天文磁力科科长,在测量经度上有贡献,今山上有“万国经度测量纪念碑”。月球上有以高平子命名的山。
       1931年观象山上建了高14米、直径8米的穹顶天文观测室,“穹台观象”曾是青岛十景之一。
       中国全国水准原点也在观象山上,全国一切海拔标高均以这里为测定原点。



       观象二路10号正在大修,是与观象山上的石头楼同期建造起来的德式建筑,曾作为观象台台长官邸使用,从德占时期的台长梅尔曼到收回青岛后的蒋丙然都曾在此居住过。

       中国的气象事业始于中央观象台气象科,气象科的气象工作则由蒋丙然始创。

       蒋丙然,(1883年~1966年),原名幼聪,字右沧,福建闽侯人。天文学家,气象学家,中国现代气象事业奠基人,中国气象学会的主要发起人和领导者。主持建造我国第一座圆顶天文观测室,从法国引进中国第一架大型天文望远镜,并购置坐标量度仪和超人子午仪等,为我国现代天文事业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他主持下,青岛观象台参加第一、二届万国经度测量,取得较好观测结果,成为我国天文界步入国际合作的创举。他在我国现代地震、地磁研究的开创中均有重要贡献。 
       蒋丙然1883年9月3日生。他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蒋仁光绪十九年中举人,历任福建大学堂教务长。在家庭环境的熏陶和教育下,蒋丙然自幼聪颖好学,受父亲“提倡西学,注重实业”的影响。
       蒋丙然少年时代在贞仁学塾求学,于1905年到上海先入法文学校学习法文,后入上海震旦大学物理科学习,受教于马相伯。他学习成绩优异,深受马相伯的器重,成为马相伯的得意门生。1908年震旦大学毕业后赴比利时留学,并获比利时双卜罗大学农业气象学博士学位。他是我国最早派出学农的留学生之一。
       1912年11月,蒋丙然学成回国后,任苏州垦殖学校教务长。1913年夏,应中央观象台台长高鲁之邀,到北京中央观象台任技正、气象科科长,并兼航空署气象科代理科长。还在参谋总部航空学校(北京南苑航空学校)、北京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讲授气象学。

       1924年2月,他代表中央观象台接收日本管理的青岛测候所,并将该所改名为青岛观象台,他出任台长,直至抗日战争期间青岛沦落止。
       民国13年(1924年)起,历任青岛市观象台台长、中国气象学会会长、国民政府教育译名委员会委员、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及天文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中国海洋研究所筹备组常委。
       1932年丙然被意大利气象学会聘为名誉副会长,成为中国有史以来获此殊荣的第一人。丙然还担任国际天文联合会委员。
       抗日战争中,滞留北平,1938年1月,任沦陷区“北京大学”农学院农艺系主任、教授。
       1946年任山东大学教授,筹建山东大学农学院。不久,赴台。
       1946年12月至1966年12月,任台湾大学农学院教授,讲授气象学。
       1958年8月17日 台湾气象学会和天文学会成立,蒋丙然分别被选为首届理事长。有译著《生与死》行世。
       1966年12月24日 病逝于台北。

       蒋丙然故居位于观象二路10号。蒋丙然(1883-1966),福建闽侯人。他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蒋仁光绪十九年中举人,历任福建大学堂教务长。蒋丙然在比利时获双卜罗大学农业气象学博士学位。1912年11月,蒋丙然学成回国后,任苏州垦殖学校教务长。1924年2月,他代表中央观象台接收日本管理的青岛测候所,并将该所改名为青岛观象台,他出任第一任台长。1938年1月,蒋丙然到北京大学农学院农艺学系任教授兼主任。1946年任山东大学教授。1946年12月,任台湾大学农学院教授。1958年8月17日,台湾气象学会和天文学会成立,蒋丙然分别被选为首届理事长。
       蒋丙然是中国近代气象事业的开创者、中国气象学会的主要发起人和领导者。中国气象学会会长从第一届连任到第五届。蒋丙然在青岛气象台主持建造我国第一座圆顶天文观测室,从法国引进中国第一架大型天文望远镜,并购置坐标量度仪和超人子午仪等,为我国现代天文事业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在他主持下,青岛观象台参加第一、二届万国经度测量,取得较好观测结果,成为我国天文界步入国际合作的创举。他在我国现代地震、地磁研究的开创中均有重要贡献。
       观象二路10号的德式别墅是蒋丙然在青岛的故居,蒋丙然住在这栋别墅的楼上,楼下一层曾是地震科科长王应伟的故居。1932年5月8日开馆的青岛水族馆,同时是亚洲最早的水族馆,亦由蒋丙然兼任馆长。1937年7月14号晚上,沈鸿烈市长亲自给蒋丙然打电话,通知撤离青岛。1946年任山东大学教授时,曾短暂返青岛。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0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青岛的街头公园——观象山公园

$
0
0

青岛的街头公园——观象山公园


       观象山离信号山不远,大体位置在江苏路以西,胶州路以南。而观象山公园位于山头之上,南邻观象一路,东临观象二路,西与禹城路相邻,北至青岛第六中学。
       沿观象二路蜿蜒而上,再踏上数道石阶,便看到一个圆圆的月亮门。这就是观象山公园的入口。

      观象山公园观象山原名水道山,海拔78.9米,占地6.25公顷。后因建气象台故名。规划为以天文、气象科普教育为主要内容的公园,为市南区域性公园,并作为对外开放的登高眺望点。

       1930年,胡若愚任青岛市长(张学良在《回忆录》中说,是他推荐胡若愚任青岛市长的)。他任职一年间,建了两座公园,一座叫若愚公园,他离职后叫海滨公园,即今鲁迅公园,另一座即观象山的观象公园,一个大门在观象一路,一个大门在观象二路。

       观象山曾被认为是青岛赏夜景最好的地方,著名诗人王亚平为此写有《青岛的夜》一诗,诗中写道:“美呀,美呀!/青岛的夜!/朦胧的星,朦胧的月/朦胧的灯火,照着/朦胧的山色。//美呀,美呀!/青岛的夜,/静穆的天空,吹起静穆的风/静穆的风,盘旋在/静穆的山峰。”
       观象山巅是著名的青岛观象台,它是中国天文事业的发祥地,曾与上海、香港并称“远东三大观象台”。蒋丙然任台长,1928年设海洋科,宋春舫任科长,是中国海洋科学的发端。高平子任天文磁力科科长,在测量经度上有贡献,今山上有“万国经度测量纪念碑”。月球上有以高平子命名的山。
       1931年观象山上建了高14米、直径8米的穹顶天文观测室,“穹台观象”曾是青岛十景之一。
       中国全国水准原点也在观象山上,全国一切海拔标高均以这里为测定原点。

       在公园中,有一所非常别致的小房子,这是观象山顶最具纪念意义的小房子。这个紧闭的小房子中有一个小井,井中间有一个价值不菲的拳头大小、浑圆的黄玛瑙,玛瑙上一个红色小点,标志着此高度是海拔72.260米,就是我国的“水准原点”。全国一切海拔标高均以这里为测定原点。2005年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海拔高度正是以青岛观象山的“水准原点”为基准,重新进行了测量。


       沿路上山,穿长廊、过凉亭,很快便来到海拔仅有79米的观象山山顶。眼前呈现巨大的白色圆球,深深的院子,还有一栋小巧的穹顶楼。楼上挂有牌子“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青岛观象台”。树影婆娑,在春日的阳光中点点斑斑,唤起人们对历史的深层记忆。
       观象山上的青岛观象台,是一座掩映在红瓦绿树间的褐色“石头楼”,这座立于观象山山顶的7层德式建筑,便是青岛观象台最初的办公楼。它一度在全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见证了青岛的科研历史。

       时间返回到一百多年前,当很多中国人还沉浸在“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的传说中时,在青岛修建一座观象台的想法已被一个德国人提了出来。他就是近代德国著名地理地质学家李希霍芬。在1898年5月出版的《山东及其门户胶州湾》一书中,他建议把青岛发展成为一个科学观察和研究中心,按照德国汉堡海洋观象台模式建设青岛观象台。
       如今的观象山公园园址旧称“大鲍岛东山”。1897年,德国强占青岛后,在山上建贮水池,又名“水道山”。后为谋求港务以及航运的发展,于1898年3月1日,在如今的馆陶路1号,设立了简单的测候所。同年4月26日,定名为气象天测所,隶属德海军港务测量部。1905年5月10日,迁至水道山。自此,水道山改名为观象山。1905年3月6日,德国政府派梅尔曼博士任所长。1911年1月1日,改名为“皇家青岛观象台”。这一期间,其主要工作内容为气象、天文、地磁、地震、潮汐等,还管辖着济南等十余个测候所。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同年11月11日上午10点,日军侵占青岛,青岛观象台落入日本人之手,被改称为测候所。此后,所长之位几经更替,一个叫入间田毅的人坐在了这把交椅上。这一期间,测候所主要从事气象和地磁工作,并在李村、沧口、仙家寨、老洼乡、九水、沙子口、张村、浮山所等地,以及胶济铁路沿线设立测候站。

       日本找借口,赖在观象山不走

       1922年12月10日,中国政府收回青岛主权,划为胶澳商埠。按理说,青岛测候所应该同时完全收回,但是谁也曾想,北洋政府与日本签订的“山东悬案细目协定”中竟有两条奇葩规定:第一条,所内现有日籍职员,为维持测候业务,仍照常工作,不支取中国政府薪俸,该所的报告与日本测候所以电报交换,中国政府在可能范围内,予以供给及便利。第二条,将来中国测候人员训练完成,日籍职员交接时,关于与日本测候所联络之办法,再行协定。日本人就以这两条为借口,拒不交还测候所。
       这时,一个在青岛历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人物蒋丙然登场了。他生于1883年,福建闽侯人,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是光绪十九年举人,而他自己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获得了比利时双卜罗大学农业气象学博士学位,是我国最早派出学农的留学生之一。1912年11月,蒋丙然学成回国,到北京中央观象台任技正、气象科科长,并兼航空署气象科代理科长。还在参谋总部航空学校(北京南苑航空学校)、北京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讲授气象学。据知名文博专家、岛城十大藏书家之一王桂云老先生讲述,当时日本人并没有将话说死,还留下了最后一道口子——“贵国只有蒋丙然先生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如果由他来上任,观象台马上就交。”日本人认为,蒋丙然正在中央任职,不可能来青岛。
       当时,与蒋丙然同时参加接收青岛测候所的,还有著名气象学家、东南大学(现南京大学前身)教授竺可桢和另一位曾在中央观象台天文科工作过的委员高均。当蒋、竺、高等站到他们面前时,日本人有点蒙了,但他们很快就露出阴险的嘴脸。日方百般刁难,仅允许点交仪器、图书等。日籍职员不肯撤离。所以测候所当时仅仅是形式上的接收,我方并未派工作人员执行职务。蒋丙然等做了些调查便返回了。
       1924年2月10日,胶澳商埠督办委托蒋丙然为胶澳商埠观象台台长。2月10日,蒋丙然等正式接收青岛测候所,日籍职员办理交接,并于同日启用“钤记”(长方形官印)。3月10日接办全部观测工作。至此观象台的主权才正式接收回来。

       青岛观象台自此收回主权,但日籍职员却并未从青岛撤走。他们先是免费使用仪器设备和电报,将气象、地磁等资料发送回日本;后来又在观象山另成立测候所,借用我方部分设备继续进行观测。1928年8月,又节外生枝,提出“磁力方面,中国未经加入万国磁力学会,日本代表东亚,未便断然移交”。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拖延理由。

       围绕观象台,中国人和日本人进行了长期的斗争,而日本人找到种种借口,赖在观象山不走,很是可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紧紧掌握青岛观象台的气象、地磁等资料,为他们的舰船出入胶州湾服务。  


    捍卫科学,蔡元培力保蒋丙然  
   从1922年到七七事变前的15年间,青岛观象台几乎每年每月都向有关当局陈请,一些爱国科学家也以“中国气象学会”和“中国科学社”等学术团体的名义,敦促南京政府,要求日籍职员尽快撤离青岛观象台,但是南京政府与北洋军阀同样软弱无能,敷衍应付,致使问题一再没有解决。

       当时的局势很复杂,即便在当时主权收回后,日本警察仍长期留在青岛,干扰中国警察执法。据记载,1937年仍有日本领事馆警察署的档案。

    不过,有蒋丙然坐镇,青岛观象台在气象领域已然熠熠生辉。这时的青岛观象台与上海徐家汇和香港远东,并称为远东地区三大观象台。蒋丙然接手时,另外两个观象台还在法国人与英国人的手里,所有人都想看看,中国人能否玩得转这个重要观象台的管理和观测工作。而蒋丙然很快便超出人们的预期。王桂云先生称:“蒋丙然在青岛的存在,被视为‘中国现代科学精神复兴的标志’。”

    在中国,“一朝天子一朝臣”已成为惯例,对于政治,这种人事变更或许影响不大,但对于科学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1929年4月,北洋政府在青岛的统治倒台,由南京国民政府派接收专员陈中孚前来接收青岛,计划将机构重置。有些人提议把观象台划给青岛市教育局管辖。很显然,这些人想不到、也不关心这种“切蛋糕”的方式,会对学术自由产生何等影响。最直接的就是,这将导致观象台地位很低,作为学界权威的蒋丙然真能够屈就吗?

    当时,蔡元培主持中央研究院,对此极为恼火,他一天内两次打电报给青岛代理市长吴思豫,坚决反对这种“愚蠢的意见”。他还提出,观象台长应直接归市长管辖,同时同意把青岛观象台纳入中央研究院,提议涉及青岛观象台台长更替须征得中央研究院同意。

    这期间一直由蒋丙然任台长,台内组织分为“气象地震”和“天文磁力”两个科,原定竺可桢为气象地震科科长。竺可桢因1922年来青接收未成,便没再来。至于原因,青岛市政协文史资料称是“不耐烦再来”。于是,便由蒋丙然兼气象地震科科长,高均任天文磁力科科长。而这位高均,就是高平子,也是中国天文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当然,竺可桢对于青岛观象台也是功不可没。上世纪30年代,经费始终是影响青岛观象台发展的瓶颈,竺可桢和蔡元培多方筹措,除了从中央研究院的天文、气象两所每月各拨500元予以补助外,还多次鼓动青岛历任市长,为观象台筹集、增拨经费,使青岛观象台业务得以顺利发展。

       中国的海洋研究起步于青岛观象台,蒋丙然则是海洋研究的奠基人。1928年初,时任北京大学教授的宋春舫暑假来青岛避暑,寄寓蒋丙然家中。闲谈中,宋春舫说他曾参观摩洛哥海洋博物馆与海洋生物博物馆,其致力于海洋的研究颇值得借鉴。他们对当时新兴的海洋学都很感兴趣,认为就青岛三面环海的自然环境而论,应开办一个海洋研究所。
       于是,宋春舫先以个人名义写了一篇《海洋学与海洋研究》的文章,刊登在上海《时事新报》上。文章发表后,引起青岛市政当局的注意,加上蒋丙然从旁边积极鼓动,于是,1928年11月15日青岛观象台的海洋科便诞生了。宋春舫被委任为首任科长。
       海洋科成立后,蒋丙然争取经费,购置了各种探测海洋的仪器,开展海洋观测研究。蒋丙然主持制定了海洋科的工作细则:测量海水温度、采集海洋生物标本、海洋地质调查、建立海洋理论化实验室、测量潮汐和海流、海洋气象、海洋仪器保管维修、学术研究、科普教育等。
       在蒋丙然组织下,青岛观象台海洋科研究工作全面展开,每天测量前海及大港海水表面温度,每天观测记录潮汐涨落,统计历年潮汐记录,绘制候潮曲线,编制潮汐预报表,赠发有关机关及船舶军舰,以服务于渔业及航运。
       自1929年1月起,每月借用警察局巡逻艇,测量胶州湾及近海一带海水各层水温及海流方向和速度,采集海水及海底沉淀物。
       1935年5月至1936年10月间,青岛观象台进行了4次海洋化性质的调查,计测量460站,开我国海洋调查之先河。1932年建起海洋物理实验室、自制氢气,分析海水盐分、密度、酸度、泥沙比例及钙质成分。对青岛地区海洋生物进行了多次调查,发现各种藻类、鱼类及多种海洋生物,并掌握了其大致分布规律。
       蒋丙然对海洋科内的研究成绩及有关海洋研究图书资料极为重视,凡有成绩均公布于众,如朱祖佑的“胶州湾潮汐之研究”,刘靖国的“胶州湾海水温度”等论文,均译成英文,送到第五次太平洋科学会宣读,以期扩大国际影响得到图书资料之交换,凡海洋巨著即设法选购,到1933年为止,青岛观象台有关海洋学的书籍已达百余种。蒋丙然主持操办的这些工作,为我国海洋科学的研究和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原子午桩改建成经度测量纪念碑










































       青岛观象山在市南和市北交界线,山上有两条马路-观象一路和观象二路。山上建有德国人最早的气象观测所,那是一座全用石块堆砌起来的古堡式的建筑物,傲居与山巅俯视着青岛前海。著名的天文台是三十年代中国人建立的。属于紫金山天文台的一部分。
 
       观象山地磁房位于观象山北麓,为观象台主楼西侧的一处平房建筑,高约4米,建筑面积438平方米,设计者为德国建筑师迈耶曼Meyermann。该建筑为中国最早的地磁观测室,最初属德国在青岛设立的气象天测所,与气象台主楼同为天测所1905年迁址观象山后所建,主要用于青岛及山东沿海地区的地磁观测和开展相关研究,具体观测项目包括磁偏、磁倾、平磁力及垂磁力等。为保证观测的准确性,建筑全部采用不含铁的材料砌筑,周围亦确保无含铁物质存在。其正规地磁观测始于1910年,至1957年3月青岛观象台将地磁和地震以及天文部分移交中国科学院而终止,天文部改称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青岛观象台。

 

 

 

       1932年装上的从法国进口的望远镜,现在都80多年了,还能用。这个望远镜最值钱的部分是两个镜片。一个20公分,一个32公分。1938年日本占领青岛之后,蒋台长就把这两个镜片取下来,藏到火车站旁的一个旅社里。到了抗战胜利后,王华文先生被任命为观象台台长,他就按照那个旅社老板留下的线索去把这个镜片找出来给安上了。

 

 

 

   青岛观象台在饱经一个世纪的风霜雪雨之后,迎来了她的百年沧桑巨变。它像一本记载著耻辱与抗争、悲壮与奋发的中国近代史教科书,异常沉重和发人深省。青岛观象台最终摆脱外人的控制,当归功于青岛回归后的首任青岛观象台台长蒋丙然。他是首开中国现代气象预报历史的气象学家。1924年以蒋丙然为首的接收组,受命代表中国政府从日本人手中接管了青岛观象台,遂成为中国主权下青岛观象台第一任台长。在蒋丙然的领导下青岛观象台为我国的天文、气象事业作出了重大的贡献,青岛观象台还是我国太阳黑子观测的发源地。在他的主持下,曾开先在崂山设立高山观测所。开创了崂山气象观测的先河。
  蒋丙然(1883年9月2日~1966年12月24日),原名幼聪,字右沧,福建闽侯人(今福州市)。他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蒋仁光绪十九年中举人,历任福建大学堂教务长。蒋丙然少年时代在贞仁学塾求学,后入上海震旦大学物理科学习,受教于马相伯。他学习成绩优异,深受马相伯的器重。毕业于上海震旦大学。后留学比利时国立双博农业大学,学习农业气象学,获比利时双卜罗大学农业气象学博士学位。他是我国最早派出学农的留学生之一。1912年11月,蒋丙然学成回国后,任苏州垦殖学校教务长。1913年夏,应中央观象台台长高鲁之邀,到北京中央观象台任技正、气象科科长,并兼航空署气象科代理科长、代理台长,兼任参谋总部北京南苑航空学校教官、代理航空署气象科科长,北京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讲师,讲授气象学。
  辛亥革命以前,我国海关虽在沿江和沿海建立了几十个测候所,但为总税务司英国人所把持。辛亥革命以后,当时的北京政府教育部于1912年夏在北京设立了中央观象台,地址在北京东城泡子河(今建国门附近古观象台)。1913年,在观象台内增设了气象科,由刚从比利时学农回国的蒋丙然负责,下辖北京西山碧云寺、库伦(今乌兰巴托)、张北、开封、西安等几个测候所,还培养了测候人员,出版了一些气象书刊,并于1916年开始发布北京地区天气预报。
  1921年的冬天,刚刚于华盛顿闭幕的九国会议,签署了《九国公约》,要求日本将其占领的中国青岛和胶州铁路交还中国。日本答应了所有条件,惟独留下了青岛观象台,前去接受的中国官员却多次吃“闭门羹”。日本人的理由听起来似乎颇为合理—中国没有合适的气象技术人员,能够让这个观象台顺利运转起来,胶州湾上来往的世界各国船只,会失去科学的指挥和管理,将会给这个繁忙的港口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不过,他们并没有将话说死,还是为中国人留下了最后一道口子——贵国只有蒋丙然先生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如果由他来上任,观象台马上就交。
  不管日本人是出于何种立场,指出了蒋丙然是最为合适的领军人选了。当时蒋丙然正担任北京中央观象台代理台长,成为中国近现代气象事业的开创者。在他自行设计了量雨计和英式百叶箱,又从国外购置了毛发湿度计、空盒气压表和干湿球温度表,每天早午晚观测温度、湿度和气压各三次,风雨无阻。气象预报是一项系统工程。通过蒋丙然的努力,东亚16处重要地点——东京、长崎、贝加尔湖、马尼拉、关岛等地的气象资料,以免费急电的方式,每天两次拍发至中央观象台。1916年元月,中央观象台正式每天两次向社会作天气预报,早上九时在台内悬挂信号旗,晚间由北京各报馆向社会公布,这便是我国现代天气预报的开端,蒋丙然也被当时舆论称为“开千年未有之先河”。也是日本人万万没有想到正在中央任职的蒋丙然会派到青岛地方上来。
  1924年2月,蒋丙然受命代表中国政府接管了从日本人手中管理的青岛测候所,将该所改名为青岛观象台,遂成为中国主权下青岛观象台第一任台长。此时最大的挑战,是中国的观象台,青岛这处建于1898年,与上海徐家汇、及香港远东,并称为远东地区三大观象台。蒋丙然接手时,另外两个观象台还在法国人与英国人的手里,人们都拭目以待,看中国人能否顺利地进行这个重要观象台的管理和观测工作。
       蒋丙然并未让人们失望。自1924年2月至1937年底任青岛观象台台长,兼任山东大学教授,中国气象学会首届会长,国民政府教育部译名委员会会员、中央研究院气象研究所及天文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中国海洋研究所筹备组常委,直至抗日战争期间青岛沦落止。蒋丙然在青岛的存在,被视为“中国现代科学精神复兴的标志”。

 

 


       在老青岛人的心中,观象山和观海山是连在一起的,后来在山脊上修建的那条起伏的平原路,将其凭空分成两座山。它们是老市区中的两处高地,有着各自不同的故事,它们所庇佑的那一处处红顶小楼,见证着历史的雨打风吹。
       观象山的“穹台窥象”曾被列为老青岛十景之一,这是岛城诸多山头公园中唯一获此殊荣者。穹台,即指坐落在观象山顶的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青岛观象台,它也见证了青岛科研的诞生和发展。

 

 


  诗人蒲风曾在《青岛》一诗中说,天主教堂是青岛的双眼,而观象山则是“她凸起的头颅”。顺着僻静的观象二路前行,便可登上观象山山顶。这里高耸的7层“石头楼”,曾是德占时期的观象台。1931年,中国第一座自行建造的圆顶天文台又在此诞生,并入选当时的青岛十景之一“穹台窥象”。而这座幽静的小山不仅是中国气象学会的诞生地,还有青岛人熟知的“望火楼”。也许您不知道,其实珠峰的海拔也是由此测得,青岛的城市坐标也设在山巅,而山下蜿蜒的两条小路上还有众多的名人故居。下面,让我们穿越百年风云,走进这座气象万千的小山。

  观象山上的“石头楼”曾是“远东三大观象台”,青岛水族馆由其建造

  “远离故土的德国使者,建此高楼于异国海滨;任是风暴汹涌,抑或电闪雷鸣。危急时总会向您通报,远航的船舶啊,请放心。这巍然耸立的城堡,就像是德意志人在向世界问候。”

  ——1912年,青岛观象台楼内刻诗

 

 

1898年,德国占领青岛后在如今的馆陶路1号设立的一座简易的气象观测点,用以“为海港业务及船舶航行之发展”而收集青岛的气温、风力、潮汐等气象资料。之后,这处“气象天测所”又搬到了如今的上海支路一带,并于 1904年在大港码头设立了验潮井,还安装上了自动验潮仪。1905年,观测所又搬迁到了当时的“水道山”上。根据资料记载,观测所刚搬到山上时,只有两间简陋的观测室。到了1910年才开始筹建这座21米高的观象大楼,这个楼是欧洲中世纪城堡式的建筑,1912年才建成,很雄伟。里面的墙上还嵌着一块汉白玉的石碑,上边刻着一首德国诗,说‘这巍然耸立的城堡,就像是德意志人在向世界问候。’而在德国海军的备忘录中,则这样记载了当时情况:“所完成的建筑包括一座主办公楼。内设办公室、宽敞的实验室、图书馆、公共阅览室、存放时钟的恒温地下室、金工车间及其他附属房间。除此之外,地磁观察室也在规划之内。“石头楼”建成之后,这里被命名为“皇家青岛观象台”。而当时除了预报天气以外,这里还负责天文观测、准点报时、地磁地震、水文测量、地形绘测等多个项目,并管辖济南及胶济铁路沿线设立的10多个观测点。

  但之后的岁月,并没有像诗歌中所说的那样,1914年日军攻占青岛,让德国人从这里发出的“问候”戛然而止。观象台也被改名为“青岛测候所”。日军对这里的科研价值十分看重,以致于 1922年中国收回青岛主权时,仍以“中国没有气象专业人才”为由拒绝交出观象台,并继续盘踞在此。“当时派来接收观象台的是北京中央观象台气象科科长蒋丙然,还有气象学家竺可桢,天文学家高平子,结果日本人不让他们接手工作,台里的职员也还是日本时期的雇员。”孙立南介绍直到1924年,蒋丙然、高平子、宋国模等人才顺利接收了观象台,而竺可桢则没有再来。同年,中国气象协会在观象台成立,并延续至今。而当时同属于“远东三大观象台”的“上海观象台”仍归法国人掌握,“香港观象台”更是到了1997年之后才由中国政府接管。所以,这里也成为当时唯一一座在我国主权下进行独立科研的观象台。

  回归后的观象台迅速发展,1928年这里成立海洋科,我国的海洋科研工作由此起步。到了1931年,山上又建成了中国第一座自行建造的圆顶天文台,并于次年引进了法国生产的天文望远镜。而1932年建成的青岛水族馆及海产博物馆起初也是由青岛观象台设计建造并进行管理的。再加上德国人留下的地磁观察室,观象台涉及的学科一度涵盖了“海陆空”三大领域。

  青岛解放后,观象台的工作被一分为五,天文、地震、地磁、海洋交由中科院管理,气象部分则归海军管辖。之后地震、地磁、海洋三部迁离该山,天文部则搬入1931年建成的天文台中,改名为“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青岛观象台”,并延续至今。

 


 ■城市的“定盘星”青岛经纬度坐标设在山上,“望火楼”曾是城区制高点

  “美呀,美呀!青岛的夜!静穆的天空,吹起静穆的风。静穆的风,盘旋在静穆的山峰。”

  ——1934年,王亚平《青岛的夜》

  如果有人问您青岛在哪里,您可以说这里地处于山东半岛南部,位于黄海之滨。但用作科研描述及坐标定位时,这座城市的经纬度则为“东经120°19′,北纬36°04′”,那么这个点到底是青岛的什么位置呢?

  “青岛城市的经纬点就在观象山上,就在老办公楼旁边的一个屋里。”在地面上每移动30米,就会造成经纬度定位中1角秒的偏差。而为了确定一座城市的标志位置,则会选用一个固定的经纬点来标示,青岛的城市坐标点就设在了原观象台子午仪室内基墩的中心位置上。“这个房子现在还在,原来房顶是一个可以开启的铁木百叶窗。后来‘大炼钢’的时候,把这个顶给扔进土炉里了,之后才换成了现在的砖瓦顶。”早在1926年,青岛观象台的科学家作为我国唯一的代表团,由高平子等人率队参加了第一届万国经度联测,并取得优异成绩,万国经度测量委员会主席弗利事后还致函青岛观象台,指出“所测经度成绩优良,概为各国所钦佩”。1933年,青岛观象台再次应邀参加第二届万国经度测量。这两次国际经度联测工作,是我国天文界参加国际合作的开端,并以优异成绩为我国取得荣誉。如今,在观象山顶上还立有万国经度测量纪念碑,这是1987年落成的。此外,高平子还是我国最早利用天文望远镜观测研究太阳黑子的人,1925年他利用青岛观象台德国时期留下的赤道仪,连续观测太阳黑子的活动,并每日绘图一张,这些资料至今仍存。而为了纪念高平子对天文界的贡献。1983年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将月球上的一座环形山以他的名字命名。

  除了是城市的“定盘星”之外,观象山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永久性水准原点所在处。“这个原点是用来测量各地海拔高度的,我们说珠穆朗玛峰有多高,泰山有多高,都是靠这个点测出来的。”在观象山上还有一个造型神秘的石头小屋,外面有两层高栅栏,内部还有三道铁锁。屋内则是一口2米深的旱井,井下还有一块球型水袋玛瑙,玛瑙顶端一个红点则标明了“此处海拔高度72.260米”,这便就是我国的“水准原点”。“咱们国家的海拔高度是以黄海海平面平均值为准的,但实际操作中不能去海上测,而且海浪一变化就找不到了。所以就以观象山这个点为准,测量出结果后,再加上72.260米。”

  这座位于“城市中心”的观象山曾被认为是青岛观赏夜景最好的地方,当年诗人王亚平登临观象山,留下了一首诗《青岛的夜》,诗中写道:“美呀,美呀!青岛的夜!朦胧的星,朦胧的月。朦胧的灯火,照着朦胧的山色。”
蜿蜒的小路蒋介石、朱德都曾上山视察,


  如今的这里青色依旧,却气象万千。就在不久前,一批德占时期记录的青岛气象资料由德国汉堡气象局送还青岛,观象台那栋石头楼如今依旧傲立苍穹,那圆顶天文室也仍在“穹台窥象”,它们见证了青岛百年的风云变迁,也见证了无数历史人物对这座城市的文化贡献。

       这些年观象山这一带的观测环境越来越差,因为靠近市区,空气污染、光污染都很重。白天有雾霾,晚上市区的灯又把天空打得太亮。这样看不清星星,所以我们现在经常去崂山或者到郊区去观测。还有就是我们这还有一个地磁房,是用石头盖的,而且所有的石头都进行了检测,保证它们不含铁,后来地磁科分出去之后,这个房子也就空在那了。

 

       观象山以前叫小石头山,很荒凉,山下也没有多少人住。后来德国人在山上修了贮水池,把海泊河的水引到山上,这里改名叫水道山了。但当年主要的贮水池还是修在烽台岭上,就是后来的贮水山,所以这里还不是很知名。直到后来有了观象台,其实一开始观象台是在现在的馆陶路1号的,后来移到上海支路,最后才移到观象山。之后这座山就开始出名了,因为这里不仅观测天文气象,还负责发布标准时间。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观象山每天中午12点的时候就放炮,叫“午炮”,放五声,就说明是中午12点了,然后大家开始对表。后来报时不放炮了,改成在市区内主要路段设标准钟,这些标准钟的总钟是设在观象台里边的。

 

  观象山上那个水准原点是1954年国家专门设的,水准原点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是用来测海拔高度的。之所以设在观象山上,是因为观象台早在德国人管理的时期就观测海潮,后来又求出了黄海海平面的平均值。银海大世界那个是水准零点,是从这分出去的一个分点,主要是在海边作旅游参观用的。


    观象台位于观象二路15号,是我国现代天文事业的发祥地。建于1898年,虽始创于德人,两度日占,几易建制,但是它的主要业绩,特别是在天文学上开拓性的贡献,都是在我国接管后开展的。蒋丙然,高平子等老一辈科学家,在军阀混战、强邻逼伺的艰难环境下开创了中国的现代天文事业。1924年开展了我国自己的时间服务工作;1925年开创了现代太阳黑子的观测和研究,并为我国积累了第一批现代太阳黑子观测资料;1926年青岛观象台作为我国唯一代表,应邀参加第一届万国经度测量,成绩优异,得到国际经度测量会主席的专函赞许,开我国天文界步入国际合作之先河;1931年,我国自己建造的第一座圆顶天文观测室(直径7.8m)在青台竣工;1932年,我国引进的第一架口径32/20cm天体照相望远镜投入使用,它标志我国天文事业从此步入先进之行列。

  建国后,除继续从事太阳黑子的观测和研究外,主要从事小行星、彗星、恒星以及人造卫星的照相定位工作。1985—1986年哈雷彗星回归的国际联测中,参加精密定位大尺度结构观测和研究,取得精密照相定位资料210组,获得1989年度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一等奖和1991年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
    现存主要建筑有城堡式七层石砌办公大楼。楼西有一砌砖瓦顶小平房,青岛经纬度标准位置设在房内。

       山垭处建有一座玲珑别致的小石屋,是我国水准原点所在地,穹台窥象"曾被列为青岛十景之中。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观象一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观象一路

  观象一路,但听名字,就知道其由来:观象山上观万象,望火楼上望千景。从观象山公园下山,就是眼前这个三岔路口,无论你往哪边走,只要能走通的地方,都叫做观象一路。

       观象山,曾名小名头山、水道山、测候山,1918年修了一条马路千叶通,这条路很不规则,后改叫观象一路。它由江苏路口沿观象山向西而去,绕山转了半个圈。在中部形成一个“十”字,向北通向观象山巅,向南通往平原路,向西至望火楼,但都属观象一路。这也是青岛马路的特色——不规则,没有方向概念。

      这条路上第一个建筑就是望火楼,站在上面,能够眺望市区的火情,也能一览青岛前海的迷人风貌。随着历史的推移,一栋栋建筑逐渐出现在了观象山脚,根据专家和市民的讲述,时间应该是在上世纪20年代左右,依山而建,为了不影响观象台而最高不超过四楼的建筑们,用与城市相称的欧式风格诉说着历史的进程。进出在路上的人们有资本家、政治家,有艺界名伶,也有文化界翘楚。

       青岛解放后,随着普通老百姓的加入,这里的生活气息日渐浓厚。几十年过去了,走在观象一路上,随便问一个老人都有可能超过了80岁,超过百岁的就有好几位,此地居民自豪地称这条路为长寿路。



       顺着山势往下走,可以走到平原路、黄岛路、观海二路的交叉口......

       观象一路是在1918年修建的,是条环山路,整条路上都是以花岗岩为基、居高临下的欧式小楼,路边有石阶通向一个个院落。当年这种高度能够随时临窗观海,如今城市的建设遮挡了前方的视线,制高点已经远远提升。沿着观象一路继续走,需要不时地躲避轰鸣而上的车辆,因为这条依山而建的道路坡陡路窄,加上停在一旁的车辆占路,人与车只能交叉通行,“这条路很考验开车技术,尤其是半坡起步”,市民脸上的笑容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鲁迅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观象一路亦是如此,被当时的人们称为“要道”,加上背靠观象山,一些人物开始在这里建屋搭舍,以期过上背山面海的仙境般的生活。

  建设之初,能住到观象一路上的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最起码也是资本家,还有文化界和政界的名人,要不就是政府机关的公务员,一般老百姓是住不起的,这里的地段价格非常高。现在我们看到的单号一边的房子是资本家自己盖的,有的出租收钱。当然,也有过其他的行政、教育、医院等机构,比如“济南高等特种刑事法庭”就曾于1948年迁到观象一路1号办公;1939年,“教育局嘱托冈田瓢在观象一路13号教授日语”;观象一路11号曾是中九医院…… 后来的老百姓大多数是解放后住进来的,青岛解放后,资本家逃跑了,一些房产便收归国有,政府向老百姓出租,房租并不高,后来政府落实政策,便宜卖给了住户。

 




 

       观象山公园大门的对面,在这座圆弧形的欧式建筑墙上,有个略显陈旧的标识:观象一路,两边的箭头揭示了观象一路的独特之处。路口的上游是27号,而下游就是63号,沿着一条青石板路上坡,两边都是观象一路的单号门牌。这段岔路是青石板路,而观象一路是柏油路,其实,观象一路建设之初并非柏油路,而是土路。1930年青岛《民国日报》刊载了一篇名为《观象一路居民呈请改建油路》的文章,大致内容如下:“胶澳社讯:观象一路为市内过江苏路一带必经地点,因路政失修,以致遭遇阴雨,即泥泞难行,工务局有鉴于此,自即日起已准予翻修……因该路为往来要道,趁此翻修,改为油路……”可见,当年交通状况并不佳,后来几经翻修。

  《胶澳志》的“交通志”中记载了一条望火台路,它长度为 79.08公尺,面积为 96.18平方公尺,是一条小路,根据它的名称初步判断,此路应该和观象一路这段岔路有关。

 

       这条小巷叫做平原路,路口的这座房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吴伯萧故居。

       德占青岛时期在观象山西建了望火楼,是消防队的一座了望塔,这里位于山顶又是高塔,在塔顶开四面了望窗,可俯瞰当时的全市。上面有人24小时值班,见到“火情”立即通知消防队。这座百年高塔至今仍存。

  再走两步,久负盛名的望火楼终于露面了。花岗岩底座,红褐色波纹水泥石墙,八边形楼体,顶部的8根花岗石立柱,撑起最上面两折铜皮屋顶的瞭塔,虽然已经经过拆除重建,上面仍然保留了一些烟熏的痕迹。楼体的南侧挂着望火楼的名片:“历史优秀建筑望火楼旧址,建于1905年,德式建筑,初为消防观测报警而建。楼高约16米,建筑面积约170平方米。”

  望火楼是德占时期在观象山西麓建设的,位于观象一路45号,由德国建筑师库尔特·罗克格设计,是胶澳巡捕局消防观望台,上面有人24小时值班,一旦发现火情,由楼内的值班员拉响楼顶悬挂的铜制警铃,先鸣乱钟30下,然后通过鸣钟的下数来通知消防队火场的位置,即市南区鸣一下,市北区鸣二下,依次类推。1924年4月的《中国青岛报》刊登了一则《望火楼改变岗制》的新闻,提到本来望火楼上是“由消防队委派巡长一人,消防警察四人,常驻该处以资预防”,后“消防队陈见龙现恐日久玩生,为预防流弊起见,特自四月一日起,将驻该处长警撤回,改设临时瞭望二人,站三歇六,于大队同一操勤,值班轮流云”。“当时的消防队在沂水路上”,鲁海告诉记者。这种报火警的方式虽然原始,但因为这里是山顶又是座高塔,可以俯瞰当时的全市,哪里有火情一目了然。

  1930年前后,青岛开通拨号自动电话后,望火楼的功能逐渐被电话报警取代。2009年5月望火楼被拆除重建,记者看到的望火楼就是翻修后的模样。望火楼大红正门紧锁,周围有几个小窗户,据董宝弟说,里面是旋转而上的楼梯,“我和小伙伴经常翻窗进去玩”。如今,窗框已然破烂不堪,几个木条看得出是新钉上去的,显然是为了防止调皮的孩子,也为了防止不讲道德的人,“以前经常有人进去大小便”,鲁海说。从窗户缝里看,里面比较破旧,空空荡荡的。记者向东走到了观象山上,爬到山顶的一处亭子上,眼前一片开阔,大海、栈桥一览无余。这个高度和望火楼差不多,然而,不远处的望火楼已经快淹没在了林立高耸的水泥建筑里。它的高度,已经没有多大优势了。不过可以想象,站在望火楼上,还可以瞭望市南区的红顶建筑,鳞次栉比的小洋楼与穿插其中的花草树木,仍不失为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鲁海觉得,望火楼可以改造成一个瞭望老城区的优秀景点。
























       又回到了观象山公园的大门口,沿该路口上行,就可以寻觅到观象一路5号和1号......



















































  观象一路8号是《胶澳日报》社,隔壁是胶澳通讯社,均为陈无我创办。中共“一大”代表、青岛党的创始人邓恩铭在这家报纸任过编辑。
       提到8 号,就不得不提到一份报纸:《胶澳日报》。该报1923年创刊于观象一路8号,日刊,对开6 版,除在青岛发行外,还向日本、朝鲜及欧美各国发行,是当时较有影响的一家民办报纸。那时,邓恩铭受中共济南直属支部委派到青岛,以《胶澳日报》编辑的身份作掩护,联络青岛各界进步人士,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1924年9月,《大青岛报》记载了报社迁址到黄岛路一号的新闻。该报社长王静一,总编辑是崔信功。王静一等办报没有明确的宗旨,只是以此为进身之阶,当他钻营到“胶澳商埠公立职业学校”校长职位后,即弃报而去。继任社长郑吟谢,在谋得青岛货物局大港分卡肥缺后,该报编辑部人员几乎全部跟他到那里做了高级职员。因此,该报遂于1927年倒闭。1934年,《胶澳日报》的报头被胶澳通讯社的陈无我买去,由他重新出版《胶澳日报》。新出版的《胶澳日报》为4开12版,内容格调低下,变成一份黄色小报,声誉大降。记者注意到,该报社关于花边新闻和妓女之类的报道比较多。1937年12月,日本再次侵占青岛前夕,青岛市所有中国人办的报纸全部停刊,《胶澳日报》却继续出版,并改名为《大东亚报》,成为公开卖身投靠的汉奸报纸。陈无我的儿子是四小名旦陈永玲。





  除了陈永玲,萧红、萧军、舒群、倪菁华、陈干、林济青都曾在观象一路居住过,康有为作为陈干的好友,也曾短暂居住。其实还有一位名人也与观象一路有过交集,他住在平原路55号,但经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穿过观象一路到观象山上散步,而且,虽然门牌号是平原路55 号,但他的家其实离观象一路更近。这就是吴伯箫故居。1936年,吴伯箫搬到观象山麓“两层楼房,坐落在一个小山顶上”。他的一篇著名散文《记岛上居室》就诞生在这里,“从济宁路走,爬一条小巷,小巷很窄,石头台阶”。侯修圃告诉记者,吴伯箫数的是从山底到他的房子有六十二级阶梯。“我专门去数了数,是七十二级”。为了证实这一点,记者第三次来到了位于观象一路望火楼附近的阶梯处,找到了平原路55号的门牌,一级一级地走下去,确实是七十二级阶梯,城市已改造,这便也不奇怪。

       陈干曾住在观象一路。陈干,字明侯,山东昌邑人,生于1881年10月22日。幼从胡铁霜学习经史,1902年参加军队,在军中从事写作。后在陆军学堂学习,1905年东渡日本参加孙中山先生创办的同盟会。1908年,以同盟会主盟人身份在青岛胶州路上创办震旦公学,是山东同盟会的重要机关,后被德国当局查封。1912年1月被任为山东民军统领,3月任为少将站长,1913年任中将,1916年任山东省政务厅厅长,1921年任孙中山谘议。
       经过五四运动,中国要求日本交还青岛及山东权益,陈干被任为鲁案谈判第一部委员,参加与日本的谈判,力争国家权益不受损失。在收回青岛中立下功劳。1922年12月,中国政府收回青岛,建胶澳商埠,他任顾问,住在观象一路。
       陈干在晚年政治生涯多变,曾写诗抒怀:
       “生成傲骨不宜官,收拾行装去故山。
       一路风光真个好,落花流水两闲闲。”

       陈干,生于1881年,山东昌邑人,是近代山东著名的民主革命先驱。
       1908年,陈干与陶成章、刘冠三等在青岛胶州路创办震旦公学。1922年,陈干被北京政府任命为“鲁案”第一部委员,参与青岛接收。经过据理力争,陈干谈判成功,最终守定范围,如期完成协定签字,为中国为山东挽回了尊严与权益。也就是这一年,陈干住进了观象一路5号。青岛接收后,陈干被聘为胶澳商埠督办公署顾问和胶济铁路理事,在此期间,陈干将办理鲁案交涉时往来的重要函件汇集成册题名《鲁案》。他参与发起成立了青岛一个文学组织“涛声社”,借当时青岛《胶澳日报》副刊的位置每周发行《涛声周刊》,和由共产党人严恨余主编的副刊《海啸》一度成为《胶澳日报》颇有影响的栏目。
       陈干早年经启蒙老师胡铁霜推荐,与康有为结识。1923年春,浪迹天涯的康有为来到青岛,暂住陈干府上,也就是观象一路5号。后康有为在陈干的协助下,购买了福山路6号(今福山支路5号)的旧提督楼,康有为搬入。“倒霉”校长林济青
       林济青又名林则衣,1924年曾任私立青岛大学校务主任,1936年临危受命,担任国立山东大学代理校长。
       1936年国立山东大学爆发了大规模的学生运动,罢课斗争,校长赵太侔、教授老舍、洪深先后辞职,当年7月,林济青临危受命担任国立山东大学代理校长。这名毕业于美国里海大学的矿学硕士,回国后就在青岛任教,1924年曾任私立青岛大学校务主任,后去济南担任当时著名的齐鲁大学教务长,兼代理校长。而重返青岛的他,因赵太侔仍住在荣成路的校长公舍,不得不另寻房子,于是,他购下了观象一路5号的别墅,住了一年半。其担任校长之职后,学潮并未平息,而学者名流大都云散。待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筹措经费聘请名教,补齐各院系师资阵容,准备大展宏图之时,“七七事变”猝然爆发,不久山东大学奉命南迁,林济青便由努力办学改为仓皇迁校,林济青也随之离开青岛。他的儿子在青岛出生,至今还住在青岛。





  观象一路1号,这是一座由石块垒成的二层小楼,萧红、萧军与先到这里的舒群一家分别租了一层的两间房子。这里地处海边,环境优美,左右两边都可以看到大海。那碧蓝的海水,起伏的群山,翠绿的树林,飘荡的船帆……

  1934年6月,因《跋涉》揭露了日伪统治下社会的黑暗,引起特务机关怀疑,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萧红、萧军逃离哈尔滨,经大连乘船到达青岛。

  萧军被朋友介绍到《青岛晨报》文艺副刊当编辑,工作之余便创作长篇小说;萧红则一面创作,一面在家操持家务。此时他们的生活,是相当困苦的。据他们的朋友回忆说:这时萧红身穿旧布旗袍,脚穿后跟磨去一半的破皮鞋,头发用一根天蓝色的粗糙绸带束着,每天要到街上买菜,再回到家中劈柴烧饭,做俄式大菜汤和烙葱油饼吃。后来穷得连大菜汤、葱油饼也吃不成了,就到马路上去卖家具……
  尽管生活如此艰难,他们仍勤勉不辍地潜心创作。在近半年的时间内,萧军完成了著名的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萧红也完成了她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生死场》。这两部作品,是他们奉献给千千万万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最好礼品,也是奠定他俩文学史地位的成功之作。

    舒群原名李旭东。生于1913年,吉林省滨江县人,1932年加入共产党。
    从七岔路口进入观象一路,就能看到1号的由花岗岩石砌成的二层小楼,墙上钉有一块铜牌,是青岛市人民政府2003年制作的,名为“萧军、萧红、舒群故居”。这里1934年夏住了两对夫妇:萧红和萧军,舒群和倪菁华。舒群当年原名李旭东,1934年初到青岛,担任《磊报》的副刊编辑。倪鲁平在《磊报》兼任主编,他很喜欢李旭东,便把自己的妹妹倪菁华嫁给了李旭东。婚后,李旭东将妻子发展成了“左联”成员。1934年6月15日,他们到青岛大港码头,迎来萧军、萧红。两对年轻人开始住在青岛上四方村70号倪家,后来倪鲁平在观象一路1号给两对年轻人各租了一间小房。然而,由于中共青岛党组织遭到破坏,时任市委书记高嵩被捕,倪鲁平和舒群夫妇等也一起被捕。在狱中,舒群写下了中篇小说《没有祖国的孩子》。由于没有找到舒群是中共党员的证据,国民党当局只好释放。1935年3月,舒群被保释出狱,在同学的资助下离开了青岛。

  


        1934年,萧军与萧红,舒群与倪青华两对夫妻在观象一路1号比邻而居。萧军在青岛《晨报》任副刊编辑,萧红主编《新女性周刊》,二人都在创作长篇小说,萧军在这里写成了他第一部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萧红完成了她第一部长篇小说《生死场》,都是现代文学史上的优秀作品。
       舒群当时已是地下党员,从事革命工作,这年中秋之夜被捕,在狱中创作了中篇小说《没有祖国的孩子》,也是一部名著。
       萧军写有一篇散文《邻居》,就是写的这一带居民。他在诗中写道:“碧海临窗瞰左右,青山傍户路三叉。”其实他窗前不是三叉路口,而是七叉路口。
       路旁有一条石阶小巷,通往观象二路。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0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观象一路上的名建筑——望火楼

$
0
0

观象一路上的名建筑——望火楼

       望火楼在观象山西偏。一塔矗立,上出云霄。人守其上,以备火警……

——刘少文《青岛百吟》(1929年出版)

 
  在青岛,有一些老建筑十分特别,它们望着几代青岛人的成长和他们一起“生活”,但又把自己的那段历史深深地锁在门内。望火楼,就是这样的一座建筑,历经沧桑却始终神秘。
  沿着观象山边的观象一路一直北行,这条民居窄巷的尽头,一处裸露的岩石上,矗立着一座高大坚实的塔楼,它便是青岛人口中的望火楼。斑驳的墙体、锈蚀的铁门和基座上的杂草无不在诉说岁月的苍茫,每当夕阳西下,望火楼的长长身影深深地印在似火的黄昏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望火楼位于观象山西麓的观象一路45号,位于市南区观象一路坡顶。于1905年,由德国建筑师库尔特罗克格设计。望火楼为八角形,高16米,是德占时期修建的一座德国三段式建筑,花岗岩底座,红褐色波纹水泥石墙,八边形楼体,建筑面积170平方米。沿内旋梯的走向镶嵌着几个粗石台的小窗,顶部的8根花岗石立柱,撑起最上面两折铜皮屋顶的瞭塔,这里曾是德占时期青岛市区的制高点,为青岛的地标性建筑。 

       虽然已经经过拆除重建,上面仍然保留了一些烟熏的痕迹。楼体的南侧挂着望火楼的名片:“历史优秀建筑望火楼旧址,建于1905年,德式建筑,初为消防观测报警而建。楼高约16米,建筑面积约170平方米。” 

  望火楼为胶澳巡捕局消防观望台,最早修建是用于消防观测,望火楼的名字也是来源自它的设计用途。作为消防观望塔使用时,24小时安排人员守侯观望,一旦发现火情,由楼内的值班员拉响楼顶悬挂的铜制警铃,先鸣乱钟30下,然后通过鸣钟的下数来通知消防队火场的位置,即市南区鸣一下,市北区鸣二下,依次类推。1924年4月的《中国青岛报》刊登了一则《望火楼改变岗制》的新闻,提到本来望火楼上是“由消防队委派巡长一人,消防警察四人,常驻该处以资预防”,后“消防队陈见龙现恐日久玩生,为预防流弊起见,特自四月一日起,将驻该处长警撤回,改设临时瞭望二人,站三歇六,于大队同一操勤,值班轮流云”。当时的消防队在沂水路上,这种报火警的方式虽然原始,但因为这里是山顶又是座高塔,可以俯瞰当时的全市,哪里有火情一目了然。

  1930年前后,青岛开通拨号自动电话后,望火楼的功能逐渐被电话报警取代。到上世纪40年代初,完成了历史使命的望火楼便被封闭。解放后,望火楼用于青岛市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龙华路房管所仓库。2009年5月19日,望火楼在无知的“维修”中被拆毁,如今大家看到的望火楼是翻修后的模样,仍然遵循着原貌。

  独一无二的公用建筑  
  单从这座高塔的名字便可知道,它不仅仅是青岛惟一的单体塔楼,更是当年极具实用功能的公共建筑――消防瞭望塔。
  据说,早在1900年,一些居住在青岛的德国人自发组织成立了第一支非官方的志愿消防队。平日,除几名常备消防手驻队值班外,其他成员各行其业,遇有火警时临时集合,穿戴皮制衣帽和皮鞋、裹腿、篷布雨衣,用木梯和绳索登高灭火。1901年,当局在市内铺设自来水管道时,在今平原路安装了两个德制埋式大叉口消火栓。至1903年时,市区已设置立式消火栓29个。此后,消火栓在市区内逐年增设。
  上世纪初,青岛巡捕局消防队初建时,便着手在观象山顶修筑高18米的消防瞭望塔,用来发现火警、观察火情。这是当时一种行之有效的做法,这座高塔成为青岛最早的消防瞭望塔,民间俗称望火楼。在没有高楼广厦的上个世纪初,海拔70多米的观象山是青岛的一处制高点,而建在山上的望火楼理所当然成为全市位置最高的建筑,它的塔顶是八面透空的平台,正好俯瞰着当年青岛的全城,因此,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哪里突然冒烟起火,它都会第一时间报告给各区消防队,紧急灭火,以免酿成火灾。
  在当时,消防队虽然安装了报警电话机,但因市内电话极少,报警人通常要跑到消防队或分布于市区的报警站报警,再由受理者用鸣喇叭、敲钟或在信号山上升挂信号旗等方式传递消息。到了晚上,传讯形式则改为挂灯笼。这种传统的方法一直沿用至上个世纪30年代。
  1929年夏,当局的消防部门作出决定:遇有火警,即先鸣乱钟30下,而后依照顺序方向从速鸣钟:市南界内鸣钟一下,市北界内鸣钟两下,港口界内鸣钟三下,台东界内鸣钟四下,四沧界内鸣钟五下,李村界内鸣钟六下。1930年青岛开通拨号自动电话后,电话报警逐渐取代其他方式。上世纪40年代初,望火楼被封闭弃用,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逐步变成了纯粹的景观建筑。


  巧夺天工的建筑构造
  望火楼的风格带点浪漫主义色彩,给人和谐与自然的感觉,但细部装饰简单,趋向于更为实用的功能性。伫立在裸露岩石上的望火楼,其建筑的底部和入口处周边都采用了大量的方石叠砌,大门上部设计为拱券式硬山顶,其余主体为砖墙,塔的外部有按照沿内旋梯的走向镶嵌的几个粗石台的小窗绕塔一周直达二层,三层空透式的�望台则是由八根以钢筋混凝土为芯、海蛎子、小石子等干粘石抹灰的柱子撑起的铜皮塔顶。望火楼的塔身为八角形,象征对应“四面八方”,18米高的望火楼从内部分为三层,八角形塔身的第一层内墙却只有六面,沿着墙壁建有石阶铁栏的旋转楼梯直通二层,而二层通往三层瞭望台的却是一个垂直的简易铁楼梯。建筑面积约170平方米的望火楼从设计比例、虚实关系以及与周边环境的协调性都能看出德国设计师库尔特·罗克格想要建筑一座风格简洁,但比例尺度均衡、视觉和谐适宜的公用建筑。

  悬而未决的年代之谜  
  关于望火楼的建造时间,一直纠结在1905年和1921年两个时间点上。有人查阅过德国占青岛时期的原始资料,包括文字、照片、建筑图纸以及不同年代的地图,都没有在上面找到望火楼的影子。按常理推测,望火楼在当时应该算是非常重要的公共建筑,如果存在会有文献记载和地图标注。此外,现在站在中山路与四方路交叉口看观象山仍能看到望火楼,但在一张1916年印制的明信片上,发现四方路远端的观象山麓上还空无一物。据此,研究者们认为并非建于1914年之前。望火楼究竟建于何时?也许1920年9月出版的《青岛守备军第四步兵大队写真帖》上有答案。
  1920年9月出版的《青岛守备军第四步兵大队写真帖》上刊有一张从观象台环视360°拍摄的青岛全景图片,图上还看不到望火楼,通过已建成的普济医院(1919年11月竣工,位于胶州路1号,今青岛市立医院老楼)和尚未建造的日本中学(1921年6月竣工,今中国海洋大学鱼山路校区),可以判断照片约摄于1920年,而1922年版《青岛写真帖》上已经可以看到普济医院、日本中学和望火楼,两相比较大致就能判断出望火楼建于1921至1922年。日本人有建望火楼的习惯,当时沈阳就建了4座望火楼。由于在日本第一次占领青岛期间,在聊城路一带建有大量的民居,这种木质楼房容易起火,很有可能为了防止火灾而在观象山上建造望火楼。不过由于在1922年青岛主权回归中国已成定局,日本当局应不会再投资建造基础或公共设施,所以望火楼建于1921年应比较符合逻辑。只是望火楼仍然延续的是德式建筑风格。

  改写命运的第二次修护  
  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之间,望火楼曾进行过一次简单的修护,主要维修了破损的门窗、重新粉刷了剥落的墙皮,并把铜制塔顶更换为铁皮塔顶。2009年,在风雨中摇曳了近百年的望火楼,因其外围搭起了高高的脚手架而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人们期待着望火楼在第二次修护后能够焕发往日的光辉。然而,青岛市南区房产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在塔楼内勘测现场时,却发现楼体的墙壁已经出现了缝隙;而几处重要部位的箍筋也因为钢筋生锈体积膨胀而撑断;二层楼板变得非常脆弱几乎不能承受太多的重力……在一片争议声中,望火楼的铁皮塔顶被摘掉,三层空透式�望台的八根柱子连同石头围台也一起被拆掉,等待着望火楼的是改写命运的一次修护。

       老青岛巡警职能:胶澳租界巡警机构,是德殖民当局重要统治工具,主要职能是对治安、交通、消防、卫生及渔民船户、船只管理。

  1、警政法规。

  2、水上治安。

  3、户口管理。

  4、消防。德国占领胶澳后,火灾渐多,1901年至1902年,居民自发成立“青岛志愿消防队”。1905年7月31日,德殖民当局公布《义勇消防队规则》,成立消防部队,隶属巡捕局,驻柏林街(今曲阜路4号),成员多系尉级警察,消防器材只备刀、斧、砂、绳、水桶和人力唧筒等。区内分为一区青岛、二区大鲍岛、三区码头、四区汇泉、五区市郊,后在海拔77米高的观象山(今观象一路45号)建一“望火楼”,市区分设“火警报告站”,站首挂一红灯,按信号出动灭火。 

  公安(警察)消防队

       1905年7月31日,德国胶澳总督府颁布《义勇消防队规则》,在柏林街(今曲阜路4号)设消防队,隶属于青岛巡捕局,队员约50名。1915年青岛日本守备军宪兵队重组消防队,称义勇消防队,队员共26,其中6人为专职消防手(中国人4名,日本人2名),余为兼职,分驻麻布町(今曲阜路4号)、鹰门町(今云门三路44号)和李村。1921年消防队员增至111名。1922年12月10日,胶澳商埠警察厅设消防队,下设台东镇分队、李村分队,队员约40余名。1929年后改称青岛市公安局第三科消防组及台东分组、李村分组,队员80余名。1938年1月日本第二次侵占青岛以后,日伪青岛治安维持会警察部招募60余名原消防队员重组消防队,分别驻防市南、台东、李村3个区。1945年10月,成立青岛市警察局消防队,下设市南、台东、沧口3个分队。1946年6月增设市北分队,共有队员108名。1949年5月青岛解放前夕,经中共地下工作人员组织发动,全体队员起义。

       望火楼所在的观象一路是一条依山而修的马路,始建于1918年,后来因观象山而得名,是条环山路这条路并不规则笔直,向东围观象山饶了一个大弯通向江苏路,向北是一条通向山顶的石头路,向南是平原路,向西走到尽头就是望火楼了,不过,也并非就山重水复,望火楼再往西走,沿几十级石阶,就可来到禹城路煤店,而和望火楼正对着的是一条又窄又陡的石阶路也可到平原路,整条路上都是依山而建的,以花岗岩为基、居高临下的欧式小楼,路边有石阶通向一个个院落。很有一番岛城韵味。


       因为这儿地势高的缘故,看景观物,都显得格外悠远畅快。往西看去,近处是高低错落的房屋和起伏蜿蜒的街道,远处是小港码头,大大小小的船只出出进进,山海一色,颇有点高瞻远瞩的意思。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0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观象一路上的名人故居——陈干、林济青故居(观象一路5号)

$
0
0

观象一路上的名人故居——陈干、林济青故居(观象一路5号)


    青岛的观象一路,是近代名人荟萃的地方,站在六岔路口,你可以呼吸到历史的气息。孔子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初建时的观象一路就是一个智者和仁者相结合之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周边建筑还很少,站窗边就能瞭望海景,观象山的鸟语花香也能透窗而入,这是一种至高的境界。 

       观象一路5号,陈干、林济青两位从未谋面的名人让这里的人文气息更为醇厚,加上曾经小住的康有为,顿时使这座平凡的小楼熠熠生辉。


       老同盟会会员陈干曾参与创办“震旦公学”,一边传授知识,一边学习军事,成为山东党人的重要活动机关。1922年又在参与“鲁案”接收过程中,表现杰出,被康有为赞誉为“鲁案砥柱”。也就是这一年,陈干住进了观象一路5号,与他结下深厚友谊的康有为最初来到青岛就是住在他这个家中,后来康有为才在陈干的联系下买下了现在康有为故居旧址作为自己的居所。
       1923年陈干离开青岛前往威海参与“威案”的调查,从此也就离开了观象一路5号。直到上世纪30年代,林济青来青担任国立山东大学代理校长,观象一路5号因为他的到来而再次热闹起来。林济青在这里住了一年半,“七七事变”爆发后国立山东大学被迫由青岛迁往安庆,不久又迁至四川万县,林济青也随之离开青岛,但是他的儿子在青岛出生,至今仍留青岛。


       陈干将军在青岛的历史身影

  陈干(1881~1927年),字明侯,原名贵川,山东昌邑人。1905年赴日本,加入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从此走上了民主革命的道路。在推翻封建王朝的民主革命中,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荣获临时大总统孙中山颁发之“文虎勋章”。民国成立后,他致力于民国之外交事业,在青岛参与《鲁案》接收过程中,不畏列强欺压,据理力争,表现杰出,被赞誉为“鲁案砥柱”。1927年8月18日因蒋桂之争,在南京被桂系军阀杀害,年仅46岁。1986年经中共山东省委组织部批准,由国家拨专款重新修建了位于昌邑市龙池镇的陈干先生墓园。
  他自幼能言善辩,胸有大志。儿时曾独自站在野外高处,把千万株高梁作听众,进行“演讲训话”,显示了机敏的辩才和不凡的见识,在乡里一时传为佳话。因家贫不能就学,在校外偷听,入耳不忘。后为县令胡师孝所重,荐至县书院读书。在此期间,目睹社会上政治腐败,民不聊生的黑暗现象,遂矢志“驱除民贼,以雪国耻”,在心灵深处埋下了革命救国的种子。16岁随乡亲去东北谋生,临行时曾书《怀亲》诗曰:“孺子降生日,中原多难时,老亲留一嘱,恢复属男儿”。
  1901年,清政府签订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国民愤慨,他更是义愤填膺,毅然投笔从戎。4年的京师步卒生活,使他深感清军腐败,便私为《京话日报》撰文,揭露了毅军、常备军的种种弊病,从而激怒了军中长官,遭受申斥,被迫离营。
  1905年,他去东北锦州当演说员,在演讲中,充分展示了他的雄辩之才,纵横捭阖,慷慨激昂,内容多是抵御外侮,提倡革命之辞。同时,还创办了“讲报社”和“八旗学堂”,以宣传革命为己任,曾说:“陈干不死,中国不亡”。
  1905年8月,他东渡日本,往东京访章太炎。这时候,孙中山在日本成立了同盟会,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革命口号,这正符合了陈干的意愿,认为找到了革命的目标,于是宣誓加入同盟会。并参加了黄兴、宋教仁、李烈钧等人在小石川召开的会议。不久,受孙中山委派到东三省进行秘密活动,被称为“关东三杰”之一。从此,他如鱼得水,为革命日夜奔波,虽多次入狱,却矢志不渝。
  1907年秋季,陈干被驱逐出东北,他来到青岛,继续宣传革命,并以鲁省同盟会负责人身份,积极发展同盟会员,邑人李长庚、陈希孟、肖香坡等,皆由其介绍入盟。

  创办震旦公学

       清朝末年实行教育改革,开办新型学校。同盟会也利用了这样的机会,通过办学的形式,培育革命人士,宣传民主思想。因山东境内胶澳租借地为德国殖民地,清政府无法干预,于是同盟会成员便设法来青岛开展民主革命活动。陈干也与同盟会的刘冠三共同商定在青岛创办新式学堂。

  1908年初,为培养更多的革命人才,陈干约商震、景定成、陈家鼎等同盟会会员赴德人侵占下的青岛,在胶州路上创办了新式学堂震旦公学,震旦本为佛教名词,指中国,寓意振兴中国。章太炎在日本闻讯后高兴地认为“青岛大有可为”。陈干担任学校主要负责人,曾在济南开办过山左公学的刘冠三等人也积极协助办学,出资献策。震旦公学名为学校,实为山东革命党人重要的活动机关,一切皆以革命主义为宗旨。

       当然中国人要想在德国的租借地创办学堂,也遇到了很多阻力和困扰。最重要的在于办学资质、资金以及师资力量。1907年,刘冠三和陈干在胶州路租赁房屋,准备筹办建校。其中刘冠三负责筹集办学经费,也是想出了很多的方法,例如组织革命青年依靠盐民,武力夺取沿海税局的公款,打劫贪婪的盐商、烟贩等豪富之家以及向同情革命的各界人士募捐。经多方努力,解决了办学经费。学费的问题解决了,办学资质和师资力量的重任就落到了陈干的肩膀上。

        为了寻找有力的师资力量,陈干专程去了一趟日本,同丁惟汾、章太炎等商讨办学事宜,并负责延聘教师、招生,这办学的资金和师资力量都有了,剩下的就是办学资质了。

       当时青岛属德国租借地,办学立案要经过德国殖民当局批准。德国人对同盟会在青岛的活动已有风闻,恐怕革命党人在这里办学会危及他们的统治,因而当陈干等人要求办学立案时,遭到拒绝。陈干当即与胶澳当局的德国官员拍了桌子,并且义正言辞地质问道:“对妓院你们可以立案批准,建学校却不行,难道你们大德意志是器重妓院而轻视学校吗?”这一问使得德国官员无话以对,只得批准。学校正式成立后,挂出了“震旦公学”的校牌。

       震旦公学开办于青岛人居住的大鲍岛区胶州路,其实也是同盟会在青岛的革命机关。学校的教职员工都不领取薪水,而是与学生们同甘共苦,师生之间还能互教互学,无论是谁,只要具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成为老师。学校在授课中,十分重视革命思想教育和对学生军事技能的培养,并注重把革命思想传播到校外群众中去。震旦公学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师资水平很强,有很多的精兵强将,其中景定成、陈家鼎、陶成章、韩蔚斋任国学教员,吕秀文、商震、王鸣双任军事教员,吕子人、李佩兰、赵锡九、王虎蹈、王汝仁为军事行动教师,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在日后都变成了国民党的骨干和元老。

       震旦公学除设文化课外,还开设了军事学和军事技术训练。由于学堂在德国租借地内,师生们一律留短发、穿军装。他们还买了军械炸药,旨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学校变成了一个地下的武装部,教员和学生们准备随时发动革命。

       与德人争路矿,学校因触及殖民者利益被强制关闭

  震旦公学以陈干的名义聘请了许多革命党人来校任教师或客座讲学,如陶成章、李次元、景定成等任国文教员,商震、吕秀文等任军事教员,其余各科均由学有专长、精于讲授的革命党人任教。经章太炎推荐,张继曾特地由日本前来学校讲授“社会主义”课程。学校的教职员工不取薪金,与学生们同食同宿。师生之间还互教互学,以能者为师。学校在授课中,十分重视革命思想教育和对学生军事技能的培养,并注重把革命思想传播到校外群众中去,在震旦公学的影响下,礼贤书院学生陈际云也在书院内开展革命活动,秦文范向校方提出改革教学法,姜如心干脆剪掉发辫,以示与清政府决裂。震旦公学曾联络青岛船厂工人举行了一次反德人压迫的罢工斗争,工人等各界群众时常来校串联集议,这成为“北方社会运动之开端兼寓反对不平等条约的奋斗。”
  震旦公学开办之后,其影响力越来越大,也让清廷十分恐惧,学堂开办的时候,山东巡抚即向德国胶澳总督提出取缔震旦公学的“照会”,一开始,胶澳当局未予理睬,学堂依然在青岛伫立不倒。但是由于革命党人也提出了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纲领,由陈干领导的震旦公学的革命活动也渐渐触及到了德国殖民者的利益,这引起了他们的极大不安,震旦公学也自然而然地上了德国殖民者的“黑名单”。为了防止震旦公学的革命党人继续从事革命活动,德国殖民者也派密探监视学校师生的举动,并准备伺机破坏。

  当时,德国正无理要挟清政府,索要茅山、潍县、诸城、沂水、沂州等5处的矿山开采权,而清政府竟默认了德国这一掠夺要求。消息传出后,陈干怒不可遏,联络绅商学界爱国人士,与在济南的于洪起、周树标等人一起组织了“山东矿产保存会”(即“保矿会”),领导了声势颇大的保矿爱国斗争。

  这严重损害了德国殖民者在山东的利益,于是德国殖民者就对震旦公学下手了。1908年12月的一天,德国胶澳总督传约陈干到总督府,责令他一个月内离开青岛,并要关闭震旦公学。陈干义正辞严地驳斥道:保矿是正当行为,我“生于山东,责无旁贷”,又声明:“公学系大家创办,并非我一人之事,且公学在此不犯贵国法律、无碍治安,亦无封禁之理。”

  德国殖民当局见无法使陈干等革命党人就范,就派巡捕包围了学校,将震旦公学强行封闭。震旦公学虽然仅仅存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它在宣传革命、组织群众方面起到了积极重要的作用。1909年,胶澳当局下令查封了震旦公学,学校只办了近一年时间,陈干只好又去了日本,等待机会准备再次革命。

  “鲁案砥柱”争国家尊严与权利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青岛及整个山东沦为日本人的战利品。次年,战胜国在法国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会上,中国代表提出要收回在大战中被日本夺去的山东主权,会议未允。消息一出,群情激愤,举国哗然,导致了震惊世界的“五四”运动,中国政府借此拒绝在“和约”上签字,于是山东问题成了悬案(简称“鲁案”)。
  1921年11月12日,中、美、英、日等9国在美国华盛顿举行太平洋会议,研究战后裁军及远东问题等,山东问题是中国关切的问题。会期3个月,经美英调停,中日代表在会外谈判达成《解决山东悬案条约》。1922年6月,中日双方根据华府条约组成了鲁案联合委员会,具体负责交接的谈判。该会下辖两部10分会,中方委员长为王正廷,日方委员长为小幡酋吉,两部共有中日委员9名,整个谈判工作启讫时间规定为6月29日至12月5日。陈干时任两湖巡阅使署顾问,经两湖巡阅使、山东名宿吴佩孚等推荐,是年9月5日被黎元洪大总统任命为鲁案中日联合委员会第一部委员,参与交接的谈判工作。
  谈判工作中,陈干虽然外交谈判经验不多,但是他坚持原则,与日方斗争的同时,也与中方其他偏离原则的官员进行争执。陈干在谈判中“最注意者两事”:“一青岛土地权、一内地开放。无论何件均可商量。惟此二者,绝不敢苟同。”他坚持青岛完全为中国土地。
  关于内地开放,陈干坚决反对在胶济铁路附近开放为外国居留地,指出那等于收回青岛而丢弃山东。对王正廷的暖昧态度绝不苟同,他声明谈判官员“并非为日人谋办善后。”他表示,“对鲁案应争主权,不争浮利。争土地不争房子。争永远不争暂时。宁受其强权一时压迫,决不由我辈认可半个字。”他坚持先收回再谈开放。在谈判中,他对北洋政府在外交上的软弱、无能甚至腐败非常痛心,指出:“中国外交多败于奴性外交,此后纠正办法,只有倡主性。盖我不为奴,孰得而奴之。”
  由于陈干的仗义执言和据理力争,“鲁案”谈判终于能守定范围,如期完成协定签字,为中国为山东挽回了尊严与权利。班鹏志在《接收青岛纪念写真》一书中评论说:“陈氏对山东之种种权利问题,誓死力争,不少退让。……故论者谓青岛之接收,陈氏亦居功焉。”原清末大臣、东北三省总督、寓居青岛的赵尔巽赞誉陈干为“鲁案砥柱”,后康有为先生振笔雄书“鲁案砥柱”4个大字,赠予陈干先生,以志旌扬。
  1922年青岛接收后,陈干先生将办理鲁案交涉时往来的重要函件汇集成册题名《鲁案》。陈干认为其中的《鲁案存真》,只能让中国人看,而不能让外人看。希望将史实流传,供国人一览,留与后人评说。但由于此后国家连年战火,政局动荡,再加上社会的巨大变革,此书终未能流传,以致没有引起史学界的注意。史书上虽载有陈干参与鲁案谈判并在“鲁案细目条约”上签字,但陈干在谈判中孤军奋战的真实情况却鲜为人知。直至1983年,佟立容女士从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将《鲁案》孤本找到,它虽然保存完好,却在那里躺了60多年,这是目前国内找到的唯一一本。

  在青岛与康有为煎胶续弦

       陈干早年经他的启蒙老师胡铁霜推荐介绍,与康有为先生结识。1905年,陈干赴日本加入同盟会时,与流亡日本的康有为继续保持交往。

       熟悉历史的人们都知道,康有为是主张君主立宪的保皇派领袖,而陈干则是主张以革命推翻清朝,建立共和制度的同盟会会员,两人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派别不同却没有影响两个人的私人情谊。日本京都立命馆大学文学部教授北村稔先生介绍说,很多专门研究辛亥革命的专家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而在陈干的外孙女佟立容所著的《陈明侯将军》一书中,也对两人的私人情谊进行了解释:“康有为主张维新变法,倡导君主立宪,虽然与明侯公(陈干)彻底革命的主张大相径庭,但是明侯公非常崇拜其学识,所以以老师相待。”

       1922年12月,中国政府收回青岛。1923年春,浪迹天涯的康有为来到青岛,暂住陈干府上,他赞赏青岛“青山绿水,碧海蓝天”,欲在青岛购房养老,陈干作为康先生的“门人”,尽地主之宜,热情周到地为他张罗购房。是年5月的一天,陈干偕夫人陪同康有为先生及夫人,一起到福山路6号(今福山支路5号)来看房子,康先生当即就看中了这座背山面海、风景极佳的德式建筑,该建筑原是德国占领青岛时的旧提督楼,当时是市教育会的房产。1922年12月中国收回青岛后,礼贤中学(今青岛9中)学生因不满学校德国人校监的压迫,开展了罢课斗争,后有100多名学生离校,自行进入齐燕会馆,派代表与胶澳商埠督办熊炳琦交涉,要求中国自办中学,鉴于当时这些学生无住处,在陈干安排下,部分学生住进了福山路6号。
       康先生选定此处后,陈干即派车帮学生搬至西镇小学。康先生迁入新居时,陈干赠送酒席以示祝贺。当时陈干一家人住在观象一路,与康家相距不远,两家经常走动,来往甚密,陈干曾护送康有为先生游览崂山,康有为先生撰写长诗镌刻于太清宫的一块巨石上以示纪念,现保存完好。后来,陈干又陪康有为先生游历泰山,康先生当时书赠16字:“岩岩巨石,矗矗高峰,潺潺涧流,落落长松。”文末题跋写道:“泰山道上作,似明侯弟,康有为。”
  1926年,国民革命军二次北伐,他被任命为军部参议。出征之前将家眷由观象一路迁至湖南路1号,这是他在青岛的最后住所。1927年2月25日,康有为在上海过完70大寿返回青岛,27日夜,陈干接电话获悉康先生病重,遂赶至康宅,见康先生肚子疼痛难忍,经多方抢救无效,28日逝世。之后,康夫人等携子女回了上海。其间,来青扫墓时,两家人曾会过面。
  1927年,陈干调任第二支队司令,挥师北上。他身冒矢石,指挥若定,很快击败了张宗昌部,连克韩庄、枣庄、兖州,直捣泰安。就在革命军捷报频传的时候,由于国民党内部派系斗争尖锐,互相倾轧,他不幸被构陷遇害。8月18日,陈干在南京遇害。死前,他怀着一腔愤慨和不白之冤,写下了“莫须有”3字。

       陈干率师北伐时,因家居青岛,恐受张宗昌之害,密令夫人俞梅生率子女化装连夜躲往上海,避居于愚园路康有为寓所。遇害后,俞夫人在康夫人和保镖王子春夫人的鼎力关照下,保全了陈干子女。临别前俞夫人与他们合影,并题写“扶柩携幼离沪前,幸蒙康王二家推情关照,爰同撮影以留纪念。”之后克服重重困难,于秋天将陈干的灵柩运回故里昌邑,葬于祖茔。


  慷慨解囊支持教育,向社会捐献珍藏图书
  陈干先生一生好读书,喜抒怀,主要著作有10余种,尚未编纂成册的函电、札记、诗词也颇多,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章太炎称其“天性敦厚,志趣高旷”,“诗近晚唐,字仿颜鲁公”。毕其一生,于戎马倥偬之间,劳碌奔波之余,总是勤奋著述,甚至在监狱里也不稍懈怠。遗著有《倥偬集》、《欧战拾遗》、《旅大问题汇纂》、《鲁案》、《威案》、《青岛案》、《诗集》、《庭语》、《家庭琐言》、《选订经国文钞》、《六经》等。据说,陈干是康有为办万木草堂时所收弟子。他曾两次派陈干到香港、上海,为他收购图书,所以陈干从那时起也开始喜藏中国典籍。

2002年3月,在青岛市档案馆发现了陈干于1923年编写的《藏书楼目录》。此书为32开铅印本,虽然只有薄薄的20多个页码,但它对研究陈干的生平与思想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陈干先生接收青岛和办理威海卫调查之后,认为强国强民,加强国民教育,势在必行。为此,陈干大力支持发展青岛市中等教育,在孙中山的指示下,积极参与胶澳中学的创建,从1924年建校至1927年为国捐躯,他慷慨解囊,倾其所有,每月为学校捐赠大洋600元。为促进青岛市文化建设,他捐献出自己藏书楼中珍藏多年的400余部、万余卷中外善本藏书,对公众开放借阅。当时他致函胶澳商埠督办熊炳琦、坐办龚积柄,呈上所捐献《藏书楼目录》。龚积柄坐办回函中给予高度的评价,云:“热肠古谊,益智馈贫……思之至周,酌之至善。”并指出:过去图书馆“只许往读,不准借阅,”称赞陈干先生开了一个好的借阅先例。
  著名史学家王献唐先生(时任胶澳商埠督办公署财政局股长)为《藏书楼目录》作序。王献唐先生知悉陈干少时家贫靠节衣缩食买纸笔,典当衣物买书籍,迨长大后出走四方奔波革命的情况,他在序中写道:“习经于桴鼓之间,论道于鞍马之上。诵书三壁,与淮南同游;载册五车,起翟公并世。轮蹄遍于天下,币间走于四方;见相国之碑文,解衣争市;征开皇之逸典,赉缣相求。今则石室摊书,墨庄著目。摅旧怀于少日,辛苦何多。”陈干先生在《藏书楼目录》中也言明读书的重要性,指出读书的目的在于应用。在目录之后又谈到自己受书之益和买书之难,愿将自己30年珍藏之万卷书籍,公诸于众,与同好共享其乐,使国家受益。正如王献唐先生所云:“随身图史,到手可以贻人;过眼烟云,中心自无碍物;同明共照,宁有界疆?大道为公,无分畛畦。是其拓怀旷达,洞识渊微。”陈干先生慷慨解囊办教育和捐献珍贵图书的义举,无不体现他爱祖国、爱人民的伟大精神和为青岛市的文化教育所做的贡献。

       现在的观象一路5号,铁门半掩,拾级而上,这座建筑面积300平方米左右、拥有花岗岩砌基和两层砖木结构的红瓦别墅,淡黄色的墙面斑驳,只有屋顶的红瓦颜色依旧鲜亮。到处零乱堆积的纸箱、垃圾,与仓库无异。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那个曾经被陈干作为藏书楼,并开风气之先成为青岛最早对外开放的图书馆的繁华早已黯淡落幕,了无痕迹。陈干将军藏书后来的去向,至今成谜。

       国立山大校长林济青其人其事 

       山东大学历史上曾有个校长名叫林济青。虽然如今此人已名不见经传,但却是民初山东教育界的一位知名人物。林氏不仅任过“国立山东大学”校长,还差一点就成为齐鲁大学校长。林济青又名林则衣,与齐大校董衣振青为亲兄弟,其外祖父林青山是山东第一位基督教长老。其侄衣复恩曾为蒋介石美龄号的专机长。济南衣林氏家族颇有些传奇故事。

       临危受命的国立山大校长

       30年代的山东大学,初名“国立青岛大学”继名“国立山东大学”,曾一度学者名流云集,海内声名赫赫。不过国立归国立,名流归名流,却是自成立以来便一直学潮不断。颇有些举校园之幽大,难以安放下一张书桌的味道。1932年那次大闹学潮之中,首任校长杨振声被迫辞职下台,1936年初贵校学生再次大闹,由教务长升任校长的赵太侔,也被左派学生炮轰驱逐下台。
       林济青是1936年夏天临危受命由济南赴青岛上任的。此时在学潮中辞职的前校长赵太侔尚未离校,而早其一年由齐大来山大的老舍也仍在校园中。

       林氏到来之前,老舍曾试图在校方与学潮之间做些调停工作。因老舍不是校务会成员,身份相对超脱,故可居中调停。据当年一位笔名“中生”的学生在回忆文章中说:“我记得那一天晚上,两派学生都挤在科学馆的礼堂里,听舒先生的一篇伟论。”“他走上讲台,一开口就说:这一次的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可说是学校办教育的失败(大家肃然),但我听说你们要开火,吓得我三天不敢出来(大家哗然),今天,你们都来了,这是一种好现象。现在有些问题,我们仍要讨论一下。你们接受意见,没事儿,不能接受,学校关门大吉。”
       “中间派”老舍的调停未见成效。学校虽尚未“关门大吉”,但校长赵太侔却不得不辞职下台。赵氏之被迫辞职,除遭左派学生炮轰驱逐之外,还另有一原因,即得罪了省政府主席韩复榘。老韩几次去青岛到校视察,赵太侔都冷淡得很,待答不理,老韩即觉得这个赵某人架子太大,没把本主席放在眼里。便欲将给学校的经费减少一半。即由每月协款两万元降为一万元。殊不知,赵氏就是这么一个人,并非架子大,而是出奇得沉默寡言,见老同学何思源尚且如此,何况丘八韩复榘?在此形势下,赵校长不愿在“丘八”与“丘九”之间受夹板气,故只好辞职一走了之。
       原来,当时山大虽名为“国立”,但教育部只管任命校长,并不包揽经费,大部分办学经费,还是由山东当地出,时称“教育协款”。当时协款比例为,学校预算经费每年60万元,省政府拿24万,青岛特别市与胶济铁路各出6万,其余有教育部支付。实际上教育部经常拖欠,而省政府协款协多协少,即由省主席韩复榘说了算。故而当时国立山大的几任校长均为山东人。由山东提出适当人选后,南京教育部予以委任。这也正是林济青之所以临危受命的原因。林不仅是山东人,曾代理齐鲁大学校长,而且还是省政府委员。当时包括韩复榘的八名省政府委员中,除教育厅长何思源之外,林济青是唯一的教育界人士。
       不过林氏这个校长比前任杨振声赵太侔还要不幸。其上台之后,学潮并未平息,而学者名流大都云散。尽管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筹措经费聘请名教,补齐国立山大的师资阵容,并新建了化学馆。但未及半年“七七事变”便猝然爆发,不久教育部指令山东大学南迁,林氏便由办学而为迁校,成为内迁途中的校产保管委员会主任。1938年初半数学生流亡到四川万县后,教育部将其并入中央大学,宣布国立山大停办,林氏遂也成为山大历史上最短命的校长。
       林济青上任之初,老舍虽然在校,但并未接其聘书,而是回家闭门写作去了。后为华东师范大学教授的徐中玉,是当时中文系的学生,其曾推测说,可能是两人在齐大时有矛盾,故而没有捧场。不过这一推测并无事实根据,其实两人在齐大时可说关系甚密,林济青外出时,老舍还代为处理院务。老舍到山大是赵太侔聘来的,其之所以不接聘书,实为与赵校长“共进退”。当时与之共进退的教授,还有洪深、赵少侯等人。当年老舍入齐大,便是林济青聘来的。若非林氏遭人妒忌,校长之梦破灭后去意已决,老舍或许还不会离开齐大。

       老舍是1930年夏天被林济青聘入齐鲁大学的。
       当时林氏以文理学院院长的身份代行齐大校长职务。与老舍同时聘入齐大的还有王长平、余天庥、陈祖炳、谢惠、郝立权等留美博士或知名学者。老舍他们到来之前齐大文理学院由于闹学潮已停课长达半年之久。
       学潮因齐大申请立案受阻而起史称“立案风波”。立案风波几乎导致齐大关门大吉。林济青在这场风波中出了大力也立了大功。一是1929年春初,林济青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说服了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从燕京—哈佛学社为齐大申请到一笔巨款,林用这一大笔美元购置了大量中国文史图书,并成立了一个齐大国学研究所。1929年前齐大图书馆藏书约为两万四千册,中外文各半。林氏一年间购书即令馆藏顿然飙升为六万余册。据云其中既有聊城海源阁流散藏书,亦有北平故宫博物院散失古籍,不乏珍本善本。此举不仅使齐大图书馆空前充实也具有了馆藏典籍的权威性。二是29年秋齐大国学研究所成立之后,林济青又马不停蹄四处延请名师名教,并亲自北上赴京登门恭请,于是便有了老舍等六位京城学者名流的到来。
       老舍等六位名人聘入齐大后均担任了文理学院系主任等学术要职。不仅使齐大文理学院得以顺利复课,也使其整体师资水平提高了一大步。一时间林代校长热情、才干、魄力尽显,于齐大可谓功莫大焉。然而齐大校董事会却无意将林氏这个“代”字去掉。原因何在呢?原来,齐大有名神学教授叫衣振青。林济青与衣振青,实为同胞兄弟,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衣振青既是齐大校董,也是当时的校务委员会会长,在1929年立案风波中同样出了大力。衣林氏两兄弟交往甚密,校方担心两兄弟联手势力过大,有碍齐大政局的和谐稳定,还是不去掉林氏头上的“代”字为好。当然这亦可视为权力明争暗斗的一种托词,因为齐大校内觊觎校长位置者而怀有浓厚兴趣者并不乏其人。

       于是林代校长的“转正”之梦终于在等待中落空。1930年南京政府高官孔祥熙被聘为齐大校董事长兼名义校长,1931年时任教育部次长的朱经农被聘为齐大校长。齐大立案后不久朱经农离去,齐大校长一职三年内空缺,齐大校园内又起风波,但仍没有林济青什么事。1935年冬校董事会几经周折终于聘得前校友留美法学博士刘世传为齐大校长。至此林氏彻底绝望去意已决。这正是他1936年甘愿赴汤蹈火出任山大校长的前世缘由。

       那么两兄弟何以同胞而不同姓?与齐大又有何历史渊源呢?
       要说清来两兄弟的身世,需先从其外祖父说起。其外祖父名林青山,山东栖霞人。据云林氏三兄弟分别名为:林松山、林万山、林青山。老三林青山为山东最早的基督教徒之一。清末1861年美国北长老会来华传教牧师梅理士夫妇到达登州。1862年林青山接受梅氏洗礼,后为登州教堂第一任长老。林长老的独女许配给莱阳人衣德风,事前有约,若生两子,长子姓衣,次子便须姓林。后果生两子一女。故长子从父姓,名衣振青,字兴林;次子从母姓,名林济青,字则衣。
       林氏原为栖霞大家族,家中聘有私塾先生,还有吃闲饭的清客。一年私塾先生歇伏回家途中意外死亡,其家人找上门来讨要赔偿。此事本与林家无直接关系,清客怂恿其通过官司解决。结果几年官司打下来,林氏倾家荡产。林青山在家境彻底破败后,离家出走来济南谋生。此为1876年。林氏待其立住脚后,便招女婿衣德风一家也同来济南,于府城东关新东门外落脚。当时新东门外还是沟渠纵横人烟稀少。翁婿二人开垦了一块闲荒地,以种地植藕并放养奶牛为业,家境渐至小康。林青山个性强悍,其间曾因组织抗税遭官府缉捕,躲到南关共和医道学堂传教士美国人戴维斯家里住过一年多。
       戴维斯汉名“德位思”后为齐鲁大学校务长,专门负责齐大与国外托事部的联系,权高位重。衣振青之成为齐大校董,当与德位思的提携不无关系。
       衣振青1884年生于莱阳,后来济南读完小学,1904年毕业于登州文会馆,先在河南秦州县衙做了两年师爷,后任保定陆军武备学堂数学教习。1912年考入青州神学院,1915年由院长赫士推荐赴美国留学,先后进聂鲁与普林斯顿大学修习,1917年齐鲁大学成立,任齐大神学院教授。林济青小两岁,亦出生于莱阳,1906年潍县广文学堂毕业,其后曾两度赴美留学,先后或获哥伦比亚大学文学士及里海大学工程学硕士。林氏归国后曾任济南基督教青年会干事长,齐大文理学院地质学与经济学讲师教授等职。与其兄衣振青不同,林济青还曾有一番革命经历,这大概是他之所以称为省政府委员的原因。


       林济青辛亥革命传奇经历 

       原来林济青首次赴美留学,是1910年获哥伦毕业大学文学士后归国的。回来后即由济南赴西安,任陕西高等学堂英文教习。次年适逢辛亥革命爆发。
       辛亥革命湖北武昌新军举事,全国首先响应者便是陕西省。不过陕西辛亥革命的主力军却是当地帮会哥老会。哥老会在新军中开山堂,同盟会员皆以个人名义参加了哥老会。革命成功之后,西安城内除了“大统领”张凤翔之外,还有六位“都督”与之分庭抗礼。各地哥老会的龙头大爷也纷纷拥兵自重坐地称雄。虽然在革命之前,革命党与哥老会曾共同议定了要“保教堂洋人”的条文章程,但这种约法三章在一哄而起的闹革命初期却很难说有多少约束力。
       因此排外排满事件屡有发生。在西安城内,邮政司德国人海恩被击伤,浸礼会医院被围困。在西安南郊,哥老会攻击并焚毁了北美长老会教会学校,两名传教士和六名外国儿童被害,史称“南关教案”。面对突如其来的排外反教浪潮,基督教传教士起初采取的策略都是消极躲避,或者躲在信徒家中避难,或躲在教堂之中等待救援。而有些天主教传教士则组织教徒与此汹汹潮流相抗,结果造成了教堂和教徒的住宅被烧毁,教徒大半被杀的恶果。
       当时陕西高等学堂教习林济青也曾带领学生去帮教会医院解围,但因势单力孤,全然无济于事。于是林教习便想出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妙法:如果教会医院能救治士兵,这样就会给民众造成医院支持革命的印象,从而便可实现解围。两全其美,岂不妙哉?结果在林氏开导下,医院收治了他带来的受伤士兵,医院之围也自动解除,传教士因此安然无恙。传教士收治伤员的消息传出后,伤员源源不断地涌入,很快使医院人满为患。
       于是第二天哥老会便张贴了标榜“保民保商保外人”三大宗旨的安民告示,并在各教堂门上张贴保护文告,在军律中加入了“骚扰教堂、戕害外人者斩”的条例。当时哥老会坐堂大爷、兵马总都督张云山还对各码头的哥老会发出命令:“洋人在中国传教看病者都是行善之人,所有教堂洋人,自应认真保护。”张云山从前线一回来,即前往浸礼会医院拜访,对于其两名医生随军救死扶伤的行为,表示深为感佩,士兵们送万民伞给医院。陕西都督大统领张凤翔则亲自参加了罗医生的葬礼,发表致谢悼词,并特捐四十亩土地,作为扩建医院之用。
       西安城盛传洋教士的人道主义医德。林济青顿成辛亥革命功臣,遂被延请至都督府主持外交部。做了陕西督府外交司司长。1912年林司长又作为有功之臣被革命当局派往美国留学。据张奚若在陕西辛亥革命回忆录里说,当时派往美国留学的共有四人,分别为:严正、刘楚材、张奚若和林则衣(济青),其中三人皆为陕西籍,唯林则衣是山东人。可见当时的革命党有天下大同思想。张奚若氏新中国成立后,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夫人第二届教育部部长。而林济青的民国大学校长之梦,虽曾两度接近大功告成,但到头来却是水底捞月美梦成空。 

       其实是齐大校董会误会了衣林氏两兄弟对母校的热忱。
       林济青赴青岛上任之前,其兄衣振青已经离开齐大,由南关移居东关,做了东关基督教堂的长老,潜心宣教布道,为上帝传播福音去了。做布道牧师其实是十分辛劳清苦的,远不如当齐大教授来得富贵清闲。因此时常需其弟林济青的接济,方可衣食无忧。鉴于其在学界教会的名望及与英美人士的良好关系,省主席韩复榘曾想委他一个海关总管当当,但却遭到衣氏一口回绝,放弃了这个发大财的机会。其对家人说:“海关的确是个肥缺,但我绝不去捞豆子(指贪污)”。1943年衣振青因肠热病死于济南,葬于千佛山教会茔地。
       而当时国立山大暂行停办,其实也是林济青主动提出来的。提了多次之后教育部方才下令。因为约半数师生流亡到万县之后,身为校产保管委员会主任,他十分清楚此时银行账户上的存款已用之殆尽,而其他一切经费来源已经断绝,紧靠教育部一点杯水车薪的临时补贴,是难以支撑起一个大学来的。可见国难当头之下,林氏并没有把个人进退看得多重。林济青被撤职后调重庆中央政府经济部,其后便被打发到江西省矿业处任处长。亦可谓发挥其专业之长吧。





       美龄号专机长衣复恩故地寻踪

       1945年抗战刚刚胜利后,当时国民党的大部队还远在大后方,山东济南府仍在日本人手中。然而有一天却突见一架国军的飞机飞临济南上空。此机还特意在新东门外青龙街青龙后街一带做低空盘旋。驾机者并非别人,即为林济青的侄子,衣振青次子衣复恩。
       衣复恩1916年出生于济南南关广智院,在东关青龙后街度过了童年时代。那里有其父衣振青亲手盖的一座石筑二层小楼。衣宅时为青龙后街17号。通州潞河中学毕业后考入北平燕京大学。1933年未等燕京大学毕业便投考了杭州中央航空学校。衣复恩成就了中华民国空军的一代传奇。
       1936年“西安事变”时他沿铁路低飞,突然一声巨响,到洛阳落地才发现尾翅上挂了一条电线。1937年8月14日,他在上海攻击日本虹口宪兵队,子弹穿射右腿裤管,竟毫发无伤。1939年11月广西昆仑关大捷,国军空军第九大队副队长衣复恩,率9架苏制战机迎敌,击伤击落日机数倍于我,以不败之骄人战绩受到蒋委员长的接见。此后做了十年蒋介石美玲号的专机长,成为蒋氏得力干将与亲信。衣复恩秉承了父辈豪爽耿介的性格也继承了他们的坏脾气。

       他本是杭州中央航校第五期中学术最优者,本以为会以第一名上台受奖。但因打同学被关禁闭一天,操行扣分,故只评为中等,也时他父亲衣振青作为代表家长准备的答辞无了用武之地。1941年8月在成都,日机空袭,把衣的“大达机”打烂了。其情急之下自己扛了高射机炮对天打。颇有电影《巴顿将军》中巴顿的作风。1949年衣复恩驾驶美玲号从即将“陷落”的成都载着容颜暗淡的“蒋总统”飞到了台湾。
       到台后被派往美国任驻美使馆武官,1955年回台任空军总部情报署署长。1966年调入台湾“国防部”工作。其间台湾国府空军曾协助美空军参与越南战争,利用美U2高空侦察机飞大陆刺探情报。前后总共牺牲了40条人命和10架飞机,衣曾痛骂:“独裁政治是以铁链奴役人民,帝国主义是以金钱奴役他人;两者殊途同归,令人痛恨。”
       当时衣与小蒋关系极为密切,蒋经国曾说“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以此相许。但因其口无遮拦对“反攻大陆”之策多有嘲讽,却被小蒋不明不白地关了三年。
       1969年台湾空军中将衣复恩退休。1972年开始经商,其后在商界大获成功。
       1991年曾来济南故地寻踪,当时衣氏有两个心愿,一是看看青龙后街的石头楼老宅,二是去千佛山麓祭扫父亲祖母的墓地,可惜均未能如愿。此两处早已不知去向。

       1997年衣氏再来济南老家看看,向山东大学捐款15万美元并在山大设立了“立青奖学金”(其母名孙立青)。2005年4月6日,中央统战部接受了衣先生有关在济南恢复祖宅的申请要求。3天后,衣复恩在台湾与世长辞,享年90岁。

       站在小院儿里,美景尽收眼底。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就是齐东路2号——丛良弼故居。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0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观象一路上的名人故居——萧红、萧军、舒群故居(观象一路1号)

$
0
0

观象一路上的名人故居——萧红、萧军、舒群故居(观象一路1号) 

  小楼犹似故时家,四十年前一梦赊。碧海临窗瞰左右,青山傍户路三叉。深宵灯火迷星斗,远浦归帆赍浪花。往事悠悠馀几许,双双鸥影舞残霞。

  生离死别两浮尘,玉洁冰壶一寸心。缘聚缘分原自幻,花开花谢罔怆神。珠残镜破应难卜,雨走云行取次分。尽有伯牙琴韵在,高山流水那堪闻。

萧军写于1979年7月


        观象山是青岛市区著名的山顶公园之一,此山海拔仅有78.9米,因山顶建有观象台而得名。1918年,依山势修建了一条通往山顶观象台的蜿蜒山路,这条路在1931年分成互相交叉的两条,也就是观象一路和观象二路。萧红萧军与舒群的旧居,就坐落在观象山东南麓绕山而建的观象一路1号院内。房子当初是倪鲁平帮他们找的,两对年轻夫妇在一楼比邻而居。
       萧军所言的依山而建、可以观海、门口道路分了三叉的石头小楼,如今仍风姿绰约,只是周围建筑树木林立,从这里,已无从看海。而萧军说的门口分了三叉的路,现在已是汇集了包括观象一路、伏龙路、苏州路、龙山路、莱芜一路,合并于江苏路中段的六条道路,是青岛老城区少有的六岔路口。
       而发生在这个六岔路口的这座建于民国年间的老楼里的故事,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虽然时间上各自短暂,其中人物却充满了诸多戏剧性的交集,他们的人生犹如置身于纷杂热闹的岔路口,纵然曾经相遇,片刻停留,却终取道不同的方向,分离于迥异的历史时空当中。

       青岛“文化候鸟”的栖息地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青岛相对稳定的社会经济,为这些躲避战乱的进步流亡作家提供了报刊编辑等必要的文化职业,成为支撑他们创作的经济来源。这是青岛城市文化之根萌芽发育的时期,而三十年代那些来青或避难或避暑的文人名士,则被其称作 “文化候鸟”。在大群的候鸟中,以萧红、萧军、舒群为代表的东北作家群在青岛的成长是不争的事实。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青岛的中文报纸中,发行量最大的是《青岛时报》,副刊办得最好的是《青岛民报》;由中共青岛地下党组织接办的《青岛晨报》,则是当时发行量较少的一家日报,萧军来青后担任该报副刊编辑,萧红则为《晨报》“新女性”周刊编辑。而据来自教育系统的青岛历史探寻者胡修江所述,1934年还有一份刚刚复刊并改变了“血统”的报纸《磊报》,担任副刊编辑的正是舒群,倪鲁平任《磊报》主编。
       另外,不得不再次提及的是位于当时广西路新4号的荒岛书店,这幢被青岛大学教授刘增人称作“成功扮演了青岛文化港口”的重要角色,并成为被人们屡屡称道的文化佳话的关键与载体的普通建筑,已彻底消失于老城的拆迁中。而恰是在这里,当时的中共青岛地下党员、青岛“左联”成员,在《晨报》做兼职编辑的孙乐文,作为“左联”活动据点和中共青岛地下党组织集会所在地的“荒岛书店”负责人,将当时市立中学(今青岛一中)的学生李前管(后改名李普,曾任新华社副社长)和后来的剧作家黄宗江介绍给萧军和萧红,他们在《晨报》共同创编了一个名为《黄金时代》的著名周刊。

       青岛悲情“生离死别两浮沉”

       虽然墙上镶嵌上了“萧军萧红舒群故居”的牌子,但观象一路1号现在仍是民居,并不对外开放。别致的小楼与众不同,风姿依旧,小院的院墙用四米高的花岗岩砌成,进了大门向左,就是一道石阶,拾级而上,阶梯尽头的红瓦小楼,楼下仅有两个房间,楼上有五个房间,分为两个独立套间,各有门口楼道。楼上靠右侧的一套,就是萧红萧军的住处。近几年,这房子已交由一位佛门师傅使用,师傅法号延砥,每每来青,必开门纳客,任游客参观寻访先人遗迹。

       1934年夏这里住进了两对夫妇:萧红和萧军,舒群和倪菁华。萧红当时叫悄吟,萧军当时叫三郎,舒群当时叫李旭东,笔名是“黑人”。
       舒群这个在哈尔滨与萧军、萧红结为挚友的东北小伙,1932年加入共产党,并曾在共产国际工作。1933年,他从日本侵占下的东北来到青岛,担任《磊报》的副刊编辑。倪鲁平在《磊报》兼任主编,他们一见如故,倪鲁平很喜欢李旭东,便把自己的妹妹、小自己14岁的倪菁华嫁给了李旭东,在家里招待亲友吃了个饭,就算结了婚。结婚日期是1934年5月4日。

       舒群在青岛站稳脚跟,立即写信给哈尔滨的三郎,邀请他们南下来青岛。

  1934年6月11日,二萧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从哈尔滨乘火车逃亡到大连,14日又登上日本轮船“大连丸”去青岛。在船上,他们遭到日本海上特务稽查队的严密盘问搜查,而《八月的乡村》这部抗日小说的草稿就揣在萧军的大衣兜里。萧军当着日本特务的面,将大衣脱下“叭”的一声摔在船甲板上,掏出一个苹果,若无其事的吃起来。特务连空白信纸也一张张对着阳光照了又照,却忽视了地上的大衣,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盘查,没有查出名堂来。
   1934年6月15日,在端午节的前一天,他们终于看到了青岛海岸,像走失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顿时,激动地哭了起来。这一不同寻常的旅程,后来被萧军写在《大连丸上》。

      李旭东和倪菁华到青岛大港码头,迎来了一对东北来的年轻人,就是悄吟和三郎。两对年轻人开始住在青岛上四方村70号倪家,后来倪鲁平在观象一路1号给两对年轻人各自租下了一间小房。在这里,9月9日悄吟完成了小说《生死场》,10月22日三郎完成了小说《八月的乡村》。1935年5月《八月的乡村》在上海出版,1935年12月《生死场》在上海出版。青岛期间,萧军在《青岛晨报》任副刊编辑,萧红曾在《青岛晨报》发表文章,但迄今还没有发现。
       9月23日中秋节,青岛市中共地下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回倪家过中秋节的李旭东和倪菁华被捕。本来李旭东倪菁华夫妇也邀请悄吟三郎夫妇到倪家过节,三郎临时有事没去,悄吟三郎夫妇逃过一劫。同时被捕的还有以公安督查员身份做掩护的市委书记高嵩。仅作为嫌疑人关押的舒群,因与公安局局长是师生关系的高嵩的缘故,获得宽松待遇,得以在国民党的监狱中,完成了一部揭露日本侵略罪行的中篇小说《没有祖国的孩子》。由于叛徒不知道李旭东的情况,李旭东于1935年3月被保释出狱,前往上海,找到了党组织,并在1936年5月以舒群的署名发表了《没有祖国的孩子》,从此李旭东的名字消失了,人们只知道舒群。

       倪菁华被判刑两年半,1937年1月出狱。倪菁华出狱后回到青岛,倪家人已经搞不清楚李旭东去哪里了,他们不知道李旭东是舒群。从新婚到永诀,不足一年的光阴。那部《没有祖国的孩子》后托人转交给鲁迅,在《文学》上发表,舒群从此迈入文坛,成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重要成员之一。 1982年,舒群在追忆青岛的生活时说:“鲁平、高嵩去世已久,菁华而今安在?……时过境迁,陈迹久远,有如隔世,而我仍在念念不忘。”
       1938年2月,倪母让倪菁华带着四个弟妹到牟平参加共产党抗日军。参军后,倪菁华从事鼓动宣传工作,1938年8月由原青岛市委书记高嵩介绍入党。1940年8月,倪菁华和时任山东省第三军区副司令员的高嵩结婚,结婚一周,高嵩便在一次对日战斗中牺牲。1948年,倪菁华奉调南下,任某财经学校政治委员。这时倪菁华和1939年参加新四军的张超结婚。上个世纪70年代,倪菁华在河南郑州第14中学离休。

       1982年,在青岛住了40余年的倪鲁平的妻子,终于从青岛文史学家鲁海的文章中得知了一切,中断半个世纪的联系得以恢复。年近七旬的离休干部倪菁华才得知第一次婚姻的丈夫李旭东还活着,是时任中国文联副秘书长的作家舒群;而蜚声文坛的萧军和萧红就是当年的三郎和悄吟。

  青岛是萧红萧军人生轨迹重要的一站

       1932年,当日寇侵占哈尔滨的那一年,萧红开始了人生的悲剧。她逃婚、抗争,终未逃出宿命的圈子。与男友汪恩甲同居,身怀六甲,又被男友抛弃在东兴顺旅馆,几乎被店主卖到妓院抵债,她在向报界大声疾呼时结识了萧军。那一年哈尔滨发大水,乘洪水之乱逃出虎口。几经颠沛流离,萧红在哈尔滨商市街25号有了自己的家,与萧军结合开始了患难跋涉。在牵牛坊她走进了文学天地,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在青岛这所小楼里成就了她作为左翼女作家的心愿。

       1934年,萧军和萧红在青岛的日子不足一年,却充实——萧军写完了他的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萧红则完成了长篇小说《生死场》;又充满情趣,当时在《青岛晨报》做编辑的同事张梅林在一篇文章里回忆了他们共同的生活。“我是住在报馆里的,三郎和悄吟则另外租了一间房子,自己烧饭。日常我们一道去市场买菜,做俄式的大菜汤,悄吟用有柄的平底小锅烙油饼。我们吃得很满足。”生活简朴甚至有些拮据,但是惬意的。描述中,“三郎戴了一顶边沿很窄的毡帽,前边下垂,后边翘起,短裤、草鞋、一件淡黄色的俄式衬衫,加束了一条皮腰带,样子颇像洋车夫。而悄吟用一块天蓝色的绸子撕下粗糙的带子束在头发上,布旗袍,西式裤子,后跟磨去一半的破皮鞋,粗野得可以。”一个洋车夫,一个村女郎,却在青岛过着神仙日子。他们徜徉在葱郁的大学山,栈桥,海滨公园,中山公园,水族馆,唱着“太阳出来又落山哪”;午后则把自己抛在汇泉海水浴场的蓝色大海里,大惊小怪的四处游泅着。有时萧红会看一看正在用最大努力游向水架的三郎,摇头批评道:“他那种样子也不行,毫无游泳法则,只任蛮劲,拖泥带水地瞎冲一阵而已……我还有我自己的游法。”

        在《青岛怀踪录》中,萧军有述:“青岛是值得我们永远怀念和纪念的地方。1934年夏天,我们从哈尔滨出走以后,于当年的端午节前一日到了青岛……我们在观象一路一号一所石块垒成的二层小楼的下部租了两间房子,一间由舒群夫妇居住,一间由我们居住……我的《八月的乡村》和萧红的《生死场》就全是在当年——1934——秋季间,完成于这所小楼里面的。后来,我由楼下面又搬到楼上有“太极图”那间突出的单间居住了。”文中所提太极图,据说已在“文革”时因“破四旧”被毁。
       萧军回忆那段生活时说,“每于夜阑人静,和萧红时相研讨,间有所争,亦时有所励,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段短暂的幸福生活由后来的写作者反复地吟咏与描摹,被称作二人的“精神蜜月”。

       八年后,萧红孤独而悲惨地死于香港陷落的炮火之中。据说临终时,她将《生死场》的版权留给了萧军,或许源于那是青岛短暂幸福爱情的见证。萧军在1979年写下的怀念诗句:“珠残镜破应难卜,雨走云行取次分。尽有伯牙琴韵在,高山流水哪堪闻。”
       在荒岛书店与鲁迅通信
       位于当时广西路新四号的“荒岛书店”对于萧红和萧军而言意义非凡。这家小店主营新文学图书,“夏天的时候,萧军常常要到海水浴场洗个海水澡,来回都要经过荒岛书店。他常常到书店里遛遛,喝杯茶,有时还要吃个西瓜。”而正是在书店老板孙乐文的建议下,萧军萌生了把《八月的乡村》和《生死场》寄给鲁迅审阅的想法。鉴于当时对新文化运动采取的镇压政策,为安全起见,孙乐文建议把通讯地址落在荒岛书店,直接寄往上海内山书店。这样出了问题,大家也都可以推托掉。就是在给鲁迅的第一封信中,常用名刘军或刘均的萧军第一次使用了萧军的名字。原本对鲁迅先生的回信不抱希望,但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很快收到了回信。信中答复了去信中的两个疑问:一,不必问现在要干什么,只要问自己能做什么。现在需要的是斗争的文学……;二、我可以看一看的,但恐怕没工夫和本领来批评,稿可寄……
       这封回信令萧军和萧红高兴地跳了起来,后来,萧军写道:“当我一个人留下来的时候,只要抽出时间,不论日间或深夜,不论在海滨或山头,我也总是把信读了又读,这是我力量的源泉,生命的希望……”
        随后,萧军、萧红便将《生死场》的抄稿及二人合作出版的《跋涉》等寄往上海请鲁迅审看。而就在这时,青岛地下党组织遭破坏,舒群与妻子倪菁华分别被捕。孙乐文将40元路费在栈桥交予萧军,在萧军的《青岛怀踪录》中有描述:“我与萧红即约同朋友梅林,躲开了门前派出所的警察和特务的监视,抛弃所有家具,搭乘一艘日本轮船的四等舱逃离前去上海。”但仅过了两年,萧军便独自回到青岛投入写作,住的却是山东大学校内宿舍,而因鲁迅先生作序的《生死场》蜚声国际文坛的萧红则去了日本。

       在萧红的漂泊之旅中,青岛是其中一站,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在萧红留下的所有文字中,也很少写过她在青岛的生活,但萧红对青岛的印象应该极好,1936年8月17日,从日本写给来青岛写作的萧军信中说:“旧地重游是很有趣的,而且有那样可爱的海!你现在一定洗海澡去了好几次了?……”
       朋友间的龌龊与理解
       萧军与舒群交情匪浅,二萧在哈尔滨自费出版《跋涉》时,大部分费用就是由舒群提供赞助的,舒群当时并不富裕,是将已经交给父亲的40元生活费要回来资助萧军出书的,这份仗义和慷慨,让萧军终生铭记。另外,《八月的乡村》里讲述的抗日故事也主要是从舒群处听来的,萧军结合自己的从军经历完成此作。因为对傅天飞以及抗日游击队的生活并不熟悉,《八月的乡村》在写作过程中并不顺利,萧军中途几次想要放弃,是萧红在旁边鼓励才得以完稿。后来此书经过鲁迅作序力荐出版,为萧军赢得声誉,却也一度因此与舒群关系紧张,此是后话。

       萧军晚年在《青岛怀踪录》中记述:“一夜,孙乐文把我约到栈桥,给了我40元路费,并嘱咐我们及时离开青岛。我与萧红得知此消息后,即约同朋友梅林,躲开了门前派出所的警察和特务的监视,抛弃所有家具,搭乘一艘日本轮船的四等舱逃离前去上海。”
       萧军文中说离开青岛时“抛弃所有家具”,这一点与梅林的记述略有不同,梅林在萧红去世后的1942年春写下的回忆是这样的:
       报馆发生了问题,同人大体星散。我同三郎悄吟一直将报纸维持到月尾。我们穷得可以,吃不成烙饼、大菜汤了。将离开青岛那一天,悄吟同我将报馆里的两三副木板床带木凳,载在一架独轮车上去拍卖。我说:
       “木床之类,我们还是不要吧?”
       “怎么不要?这至少可卖它十块八块钱。”悄吟睁着大眼睛说:“就是门窗能拆下来也好卖的。——管它呢。”
       她大摇大摆地跟在独轮车后面,蹬着磨去一半后跟的破皮鞋。
       12月初,我们坐上一只日本船(好像是共同丸)的货仓里,同咸鱼包粉条杂货一道,席地而坐,到上海去。
       因为身份未暴露,舒群1935年3月被保释出狱,此时,其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仍深陷囹圄,音信不知。他逃离青岛,先去烟台,后来也前往上海,找到萧军。
       二萧离开青岛到上海后,幸运地得到鲁迅青睐,让随后来沪的萧军的朋友们十分羡慕,都想借机与鲁迅搭上关系。可是,个人的幸运无法被复制,倒不是萧军从中作梗不肯热心帮忙,而实在是鲁迅委婉拒绝了他引朋友来见的请求。朋友们的愿望落空,不免对成名后的萧军产生猜疑和腹诽,其中最失落的,就是出狱后来沪的舒群。
       舒群在青岛狱中写下中篇小说《没有祖国的孩子》,想得到鲁迅的指点和提携而未得,因为这样琐屑细碎的烦恼,与二萧之间变得生分了。《没有祖国的孩子》后来辗转白薇得到周扬的引荐,在1936年5月以舒群之名发表,舒群藉此成为东北作家群中的一员。
       舒群的妻子倪菁华直到1937年才出狱,此时,倪家人已不知道李旭东的去向,更不知在上海成名的舒群就是李旭东,从此夫妻离散。

       舒群离开上海以后,先后分别在北平与武汉遇到过萧红。1937年5月,萧红因情殇负气独自去北平访友,已在北平的舒群闻讯后到李洁吾家找上门来时,让萧红大为紧张,正所谓情侣之间闹矛盾大动干戈,可一旦有“外患”,还是会立刻结成统一战线。萧红在写给萧军的信中就有“奇是不可靠的,黑人到李家来找我了”的密语,萧军也是在接到这封信后,当即改变也要来北平的原计划,急召萧红返沪,可见直到那时,朋友之间依然充满了戒备与警惕。
       只是,在二萧的书信尚在路上的间隙,舒群与萧红已经打开了心结。萧红在老朋友面前敞开心扉,将情感苦杯尽倒。深入交流后,舒群对萧军先前的猜疑和误会才算解除了。而此时,距离他到上海去找萧军,已经两年过去了。
       1938年,舒群在汉口的读书生活出版社见到了与萧军分离之后的萧红,当时萧红正怀孕,她一到舒群的住处就把鞋一踢,倒在舒群的床上,很疲惫的样子。舒群劝她去延安,她不肯,理由是:受够了穷苦,害怕再过流浪的生活,想找一个能平静过日子的环境。知道二萧关系的内幕,也体谅萧红受到的情感伤害,舒群并未指责她离开萧军的选择,对她既同情又怜悯。舒群说,她需要安慰,需要家庭,需要温暖,她不知道往哪里去找,最后找到了端木蕻良。
       武汉一别,萧红舒群老友离散,而舒群与萧军的友谊却保持了一生。 

                                                                                    

       二萧在1935年离开青岛去上海之后,萧红再也没有回过青岛,萧军先后却回来过三次,一次是1936年,二萧在上海出现情感危机,两人决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样,萧红去了日本,萧军则回青岛写作,住的是山东大学校内宿舍。那一次萧军在青岛大约住了两个月,“由于没有什么外来的干扰,感情、思想上也没什么波动,因此写作进行得还很顺利。”那篇记述二人感情的《为了爱的缘故》大约就是那时写的。1951年夏萧军带儿子来访方未艾,当时方未艾在山东大学任教。1986年的最后一次则是在海大讲课。他说,“尽管我东飘西泊,也还未忘记这个我曾经居住过的美丽的山岛,它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和深深的感情。”
       萧军在回忆青岛时的生活时说,“每于夜阑人静,和萧红时相研讨,间有所争,亦时有所励,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回忆之所以那么迷人,是因为那是低成本高收益的心灵享受。曾经的惊涛骇浪,忐忑惶恐,已成过去,再惊心动魄,也只是结局的衬托与渲染。二萧在青岛的生活,在萧军的笔下,是“精神蜜月”和“幸福时光”。

       这里大门紧闭,相机只能从门缝伸进,拍摄长长的楼梯。让我们沿着这陡峭的楼梯,走近另一对在这洪流般动荡年代中被巨浪卷得颠沛流离的年轻人——舒群和倪菁华。

  青岛和我有着历史和骨肉的关系。

                                                    ——舒  群

  舒群(1913~1989),现代作家。原名李书堂、李旭东,笔名黑人、舒群。1933年到青岛,1934年离开。出版有长篇小说《这一代人》,中篇小说《没有祖国的孩子》、《雪》、《秘密的故事》和一批短篇小说,他是30年代涌现出的“东北作家群”成员之一。解放后,曾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秘书长、中国作家协会理事兼秘书长、中国作协顾问、大型文学期刊《中国》主编和全国政协第五、六、七届委员会委员等职。
       在青岛二三事
  1931年9月18日,日军突然向沈阳中国驻军发动进攻,仅仅4个月,整个东北三省的百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沦为日本的殖民地。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第三天,舒群怀着中华民族的铮铮傲骨和强烈的爱国热忱,毅然在哈尔滨参加了抗日义勇军。他没有与父母辞行,直接奔赴抗日战场。

  也在这年秋天,舒群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在中共哈尔滨地下市委第一个党报《哈尔滨新报》的副刊《新潮》上,舒群经常发表诗歌和散文,并被这家报纸聘为通讯员。1932年3月,经陈仕卿介绍,舒群参加了第三国际中国组的工作,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年底被派到第三国际所设洮南情报站任站长,以《哈尔滨五日画报》分销处的名义作掩护,从事情报工作。在第三国际工作期间,舒群业余从事写作并演出进步戏剧,与在哈尔滨的一批进步文学青年,如塞克、罗烽、白朗、萧军、萧红等,以笔作枪,进行反日斗争。这支队伍日后发展、成长为东北作家群,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1933年秋后,在日伪的残酷统治下,哈尔滨成了龙潭虎穴,进步作家和革命人士遭到迫害和追捕。舒群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为了避开迫害,1934年初,舒群只身逃离东北,奔向青岛。他在东北写的作品都没带出来只带出了一批日寇在东北的暴行照片。
  在青岛,舒群由同学介绍结识了倪鲁平及其一家。倪鲁平是国民党青岛市政府社会局的科员,思想进步,追求光明。舒群虽与党失去联系,心却与党在一起。舒、倪二人志同道合,成为知交。倪鲁平为舒群找了工作,安排了住处,并介绍尚在青岛市立女中——今育才中学读书的妹妹倪菁华嫁给了舒群。舒群夫妇二人居住在观象山麓的观象一路1号楼下的一间房子里。
  舒群与倪鲁平都在寻找党组织。此时,舒群在哈尔滨商船学校的同学高嵩正在青岛从事秘密恢复党组织工作。高嵩在九一八事变前即已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毕业于东北海军军官学校轮机系,1930年随东北海军移驻青岛,任海军教导总队第四中队分队长。高嵩受中共上海中央局的指示,在青岛独立进行党组织的恢复工作,并于1934年6月建立了中共青岛市委筹备委员会,任常委。但舒群并未与高嵩谋面,也不知道高嵩的真实身份。
 在从事左翼文化活动的过程中,倪鲁平与高嵩接上了关系。1934年5月,高嵩在给党中央的工作报告中写道:
  ……十二、三日,成天价有个脱离国民党而现在仍然当社会局劳动股科员的A君来谈话。他自以入不了我党为恨,但无论如何,我们只以民众的形式来观察他。他对他的弟、妹也都强迫学习马列主义。他的妹子只能念书,他的妹夫整天价谈着文艺。对于他们这一团知识分子,我们决定一面监视,一面训练,决定允许他们的要求——开展左翼作家的组织,同时准备发行一种文学刊物。
  这里的A君,即是倪鲁平,弟弟是当时在市立中学读书的倪鲁杰,妹妹即倪菁华,妹夫便是舒群,当时叫李书堂。通过倪鲁平,舒群接上了党的关系并在倪全家的掩护下开始了革命活动。
  舒群在青岛稳定下来后,立即写信到哈尔滨,力邀处境危险的萧军、萧红来青岛。6月12日,二萧离开哈尔滨,三日后抵达青岛,先住在倪鲁平家,后搬至观象一路1号,与舒群夫妇比邻而居。
  舒群与萧军、萧红夫妇有着生死患难的情谊。1933年10月,萧军、萧红合著的第一本小说散文集《跋涉》,因囊中羞涩,无力出版。舒群得知后,将第三国际给的活动经费30元拿出来帮朋友出书。当时第三国际给的活动经费很有限,舒群好不容易才积攒了40元钱,交给父亲收藏着。当舒父得知儿子要将钱拿出来给他们出书时,这位老工人说,拿去吧,我们还不至于饿死,你朋友出书要紧。《跋涉》就这样印出来了。对此,萧军耿耿不忘。而舒群却对朋友说,萧军一直说我帮助他,其实应该说是党帮助了他,我哪来那么多钱呢。
  《八月的乡村》是萧军成名之作,素材却是在舒群的帮助下获得的。1933年春天,舒群在哈尔滨。一天,傅天飞来到舒群暂住的《哈尔滨商报》,要送给他一份“礼物”——磐石抗日游击队发展壮大的始末和惊心动魄的革命斗争史。傅天飞讲得有声有色,酣畅淋漓;舒群听得津津有味,倍受感动。舒群又毫无保留地讲给萧军、萧红听,二萧听后异常兴奋,让舒群把傅天飞请到家里,再次讲述游击队的故事。萧军决心以磐石游击队的英雄事迹为题材,加上自己在军队里的生活经历,写一部东北“人民革命军”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抗日救亡的作品。这部作品就是《八月的乡村》,是1934年萧军来青岛后在观象一路1号创作的。《八月的乡村》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最成功地描写东北人民抗日斗争的一部力作。
  1979年萧军写了《赠舒群》,在诗前写有小序:
  1979年1月15日,舒群来北京我所居处的银锭桥西海北楼寓所。一别近20年,各经生死患难,又得重逢,殊非易事。除杯酒叙衷肠外,口占一律赠之,缘1934年我和萧红与彼夫妇曾共居于青岛观象一路1号故也。
  患难交情五十年,濒经生死又开颜
  松花江畔飘蓬日,观象山麓秋暮天。
  骨月情亲薄四海,合离几度唱阳关。
  相逢此夜庸何易,杯酒衷肠话惘然。
       《没有祖国的孩子》
  1934年9月,中共青岛市委重新建立,高嵩任市委书记,王金玉任组织委员,倪鲁平任宣传委员。同时还成立了反帝大同盟,由倪鲁平兼书记。在青岛党组织迅速发展的关键时刻,党内出现了意外情况,原来组织委员王金玉是混入党内的国民党密探。他以钟渊纱厂进步工人的身份出现,加之有海军工厂的熟人介绍,所以赢得了高嵩的信任而被重用。他的真实身份是国民党中统特务兼青岛市公安局侦缉队便衣侦探。9月27日,王金玉带领侦缉队员闯进设在吴县一路14号的市委机关,高嵩被捕。敌人又闯进倪鲁平家,将倪鲁平、舒群、倪菁华以及倪鲁平的弟弟、姐夫等一并逮捕,而此日正是中国传统的团圆节——中秋佳节。
  倪母原本也邀请了萧军夫妇一起过节,因二萧临时有约,这才免去了一场灾难。舒群等被捕后,党内同志迅速通知二萧撤离,他们仅仅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便匆匆离开青岛赴上海。
  舒群和高嵩等人被捕后,被关押在公安局后院的拘留所里。当时青岛市长沈鸿烈是哈尔滨商船学校和东北海军军官学校的校长,公安局长王时泽是沈的嫡系,而王时泽又是高嵩、舒群在哈尔滨的老师,高嵩的哥哥高仁和是公安局的总务科长。由于这几层关系,被捕不久,高嵩、舒群即被从拘留所转到公安局前楼的一间大办公室内关押。高嵩、舒群是哈尔滨商船学校前后二期的同学,他们见面交谈后,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高嵩积极鼓励舒群与敌斗争,并把对付敌人审讯的一套办法都悄悄地告诉了舒群。舒群也把自己在青岛写的诗集和构思《没有祖国的孩子》的情节告诉了高嵩。
  《没有祖国的孩子》是舒群的第一部小说,也是舒群的成名之作。这部小说描写了日本帝国主义侵占高丽(今朝鲜)后,一个没有姓名(苏联儿童都叫他果里)的朝鲜儿童,父亲因领导罢工被日本鬼子杀害,母亲为了孩子们不再“过猪的生活”,让他们逃到自由的地方——一个离自己祖国有几千里远的中苏边界的小村镇。果里给人家放牛,哥哥种地,一家人住在“垃圾箱般”的小屋里,勉强维持生活。不久,日本侵略者的铁蹄又践踏到这个边界小镇,哥哥被日本鬼子抓走,果里在劈死一个日本鬼子后死里逃生。不久,苏联儿童回到自己的祖国,果里去苏联不成,冒充中国人又被认出来,成了没有祖国的孩子。在这篇小说里,舒群称日本侵略者为“魔鬼”,控诉了“魔鬼们”在朝鲜和中国东北犯下的滔天罪行,又以崇敬的心情歌颂了果里善良的心灵和果敢刚强的民族精神。
  当舒群把《没有祖国的孩子》的主要情节说给高嵩听时,高嵩认为,此书内容很好,很有教育意义,应赶快写出来,并对书中的一些情节提出了修改建议。小说大部分初稿完成后,第一个读者和评论者就是高嵩。许多年后,舒群回忆说:“他鼓励我把书写出来,完成这本书的动力就是高嵩。”1935年1月,高嵩与倪家兄妹等被解往济南高等法院。高嵩被判刑6年,关押于青州第四监狱。抗日战争爆发后,因国共两党再度合作而获释出狱,回青岛后,参加组建青岛崂山抗日游击队,后到胶东参加我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并担任胶东八路军指挥员。1940年8月在抗日军政大学山东分校学习时,因日寇“扫荡”而牺牲。倪鲁平于抗战爆发后出狱,在胶东从事抗日斗争,1939年在黄县(今龙口市)牺牲。
  高嵩走后,舒群又被押回拘留所的一个单间房内,继续创作《没有祖国的孩子》的最后部分。舒群被捕后始终不承认自己的党员身份,敌人也没有抓到有力证据,无法给他定罪。1935年春,舒群获释出狱。但他已无法在青岛立足,只得经烟台赴上海,在上海从事创作。
  1935年底,《没有祖国的孩子》全部脱稿,舒群托人面呈鲁迅先生,但鲁迅先生终日忙碌,无法分身,后转给上海左联负责人周扬,由苏灵扬做了若干修改后,在傅东华主编的《文学》1935年5月号上发表了。
 在民族危机严重的形势下,《没有祖国的孩于》发表后,在文坛引起很大震动,获得周扬、周立波、梅雨等人的好评,从而使舒群迈上了文坛。
  后来,舒群到上海继续参加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活动,并于1935年底恢复了党的关系。此后一年多时间里,他写了二十多篇短篇小说,以及两部中篇小说《老兵》和《秘密的故事》,还有没成集的散文、长诗等,共有30多万字。
  1984年,《舒群文集》出版,《没有祖国的孩子》因属初作,故列为卷目首篇。在序中,舒群写到:
  1934年春,我自哈尔滨到青岛……是时,我已开始酝酿《没有祖国的孩子》的内容结构。约九月间,青岛地下党组织,全遭蒋介石蓝衣社特务破坏,我亦被捕,与党市委书记高嵩同志被囚一室。在尊敬的高嵩同志的支持与鼓舞下,我完成了《没有祖国的孩子》的草稿。在这里,我首先应向作为山东八路军之一的、于抗日战争胜利前夕壮烈牺牲的高嵩烈士致谢致敬;当然,包括倪菁华、倪鲁平等敬爱的诸同志及其全家人都在内。
  舒群曾深情地说:“青岛和我有着历史和骨肉的关系。”这“历史和骨肉”与高嵩及倪家紧紧相连。1982年,年逾古稀的舒群在回忆青岛时的生活说:“鲁平、高嵩去世已久,菁华而今安在?……现已时过境迁,陈迹久远,有如隔世;而我仍在念念不忘。”
  造化是如此弄人。倪菁华不仅仍在人间,而且含饴弄孙,十分硬朗。建国后,这位历经磨难的知识女性在河南省郑州市委党校任领导职务。而舒群早已是名扬四海的知名作家。只是他二人均已更名换姓,无从知晓。1982年6月27日,青岛著名学者鲁海在《青岛日报》发表了一篇《舒群在青岛》的文章,见报后即有人来问舒群的地址。原来,倪鲁平的妻子40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青岛,她对著名作家舒群毫不知晓,读报后方知舒群就是她当年的妹夫李书堂。此后,鲁海先生通过萧军,才使他们恢复了联系。  
  1989年8月,舒群在北京逝世。他一身光明磊落,坚信共产主义,辛勤劳作,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党的事业。他热爱祖国,在生命的终点,又把遗体奉献给了祖国的医学事业。倘若高嵩、倪鲁平泉下有知,他们也会为这个战友欣慰的。
   在东北作家群中,舒群卓然兀立,以他的文学成就,以他的高风亮节,以他革命的一生。

       造化弄人啊,一如萧军的诗句:“生离死别两浮沉,玉结冰壶一寸心,缘聚缘分原自幻,花开花谢罔怆神。”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0

 

附:女作家萧红的爱情故事:坎坷一生爱情路上一错再错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民国女作家萧红可算是智商极高而情商极低的“第一苦命女子”。她不是美女,也不是文艺战士;她只想做自己,却又永远做不好自己。她的一生都在疲于奔命和动荡不安中挣扎,文学创作虽然部分成全了她,却没有彻底改变她的悲惨命运。无论是她所挚爱的祖父,她所依赖的爱人——陆振舜、汪恩甲、萧军、端木蕻(音同“红”)良,还是她所敬重的鲁迅,都没有也不可能成为她永远的救星。

       “我是《红楼梦》里的痴丫头”

       1980年,聂绀弩在《回忆我和萧红的一次谈话》中介绍说,他与萧红之间曾有过一次谈话:“萧红,你是才女,如果去应武则天的考试,究竟能考多高,很难说,总之,当在唐闺臣(清代小说《镜花缘》中人物,武则天开科考试天下才女,她本为榜首,武则天不喜她的名字,将其移后10名)前后,决不会和毕全贞(也是《镜花缘》中人物,考试的末名)靠近的。”萧红听了笑着说:“你完全错了。我是《红楼梦》里的人,不是《镜花缘》里的人。我是《红楼梦》里的痴丫头香菱。”

       香菱本名甄英莲(谐音“真应怜”),是甄士隐的独生女。3岁那年的元宵节,她在看社火花灯时因家奴看护不当而被人贩子拐走,后来落到薛宝钗的哥哥“呆霸王”薛蟠手中。与香菱一样,萧红的人生也是惹人怜惜的。不过,与香菱的祸起于偶然不同,萧红的不幸主要源于她自己“痴心女子偏遇负心汉”的盲目追求与错误选择。

       萧红本姓张,乳名荣华,学名秀环,后由外祖父改名为乃莹,1911年6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城(今哈尔滨市呼兰区)的一户富裕家庭,被传统命相认定为命贱不祥。她从小得到祖父张维祯的宠爱,父亲张廷举却对她较为冷漠。1919年8月,母亲姜玉兰病故,留下萧红与3个弟弟。同年12月,张廷举续弦。

       1925年,14岁的萧红由父亲做主,许配给省防军第一路帮统汪廷兰的次子汪恩甲。1926年,萧红将要读初中时,因父亲阻挠辍学在家。她以出家当尼姑为筹码逼迫父亲让步,于1927年进入哈尔滨东省特别区第一女子中学(现萧红中学)读书。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汪恩甲,当时任小学教员。他到学校拜访过萧红,萧红也为他织过毛衣。他的父亲去世时,萧红还去吊过孝。

       1928年冬天,17岁的萧红结识了哈尔滨法政大学学生、与自己有远亲关系的表哥陆振舜。在已经成婚的陆振舜与包办婚姻的汪恩甲之间,萧红的情感偏向了前者。1929年,祖父张维祯去世,萧红对于养育自己的家庭已经无所留恋。1930年,陆振舜为了坚定萧红反抗包办婚姻的决心,从法政大学退学,前往北平,就读于中国大学。19岁的萧红逃出家门与陆振舜婚外同居。

       第二年春节前夕,不具备独立生活能力和经济实力的陆振舜,迫于家庭压力,与萧红各自回家。人身依附于男权对象的痴心女子萧红,与人身依附于男权家庭的陆振舜之间,一段没有根基的浪漫情爱,就此终结。

       在根深蒂固的男权专制社会里,人们可以对“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男子给予宽恕,却不会对背叛男权专制社会的弱势女子表示谅解。一个为私情离家的女人是没有任何退路的,只要她走出家门一步,门就在她身后永远关闭了。已经20岁的成年女子萧红,似乎并不十分明白更不十分在意这种最为浅显的社会常识。在与陆振舜分手之后,她依然一再做出盲目愚蠢的选择。

       春节之后,萧红再一次逃往北平,旧情不断的未婚夫汪恩甲追到北平。3月中旬,萧红与汪恩甲返回哈尔滨。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不能容忍萧红一再离家出走,代替弟弟解除了婚约。萧红到法院状告汪大澄代弟休妻,汪恩甲顾忌哥哥的声誉,违心承认解除婚约是他自己的主张。萧红输掉了官司,第二次与汪恩甲绝情分手。

        萧红半年前与陆振舜离家出走,如今又与未婚夫打官司,因而被视为“怪物”,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对象。她的弟弟妹妹不堪舆论压力,转往外地求学。担任巴彦县教育督学(即教育局长)的张廷举,担心再娶的妻子管不住萧红,便把全家搬到阿城县福昌号屯(现哈尔滨市道外区民主乡)的乡下老家。在福昌号屯的这段生活,为萧红后来的文学创作积累了大量素材。

       这年秋天,萧红出于同情,替佃户长工劝说伯父不要提高地租。伯父把她痛打一顿后锁在一间空房子里,派人拍电报催促张廷举回家将萧红勒死埋掉,以免危害家族。小姑和小婶趁着夜深人静,撬开窗户偷偷放走萧红。20岁的萧红逃到哈尔滨后,找到当时在哈尔滨工业大学预科读书的汪恩甲,两人住进东兴顺旅馆开始同居生活。

       1932年春节,回家过年的汪恩甲把萧红一个人留在旅馆。萧红变卖物品前往北平,陆振舜给中学同学李洁吾打电报请他就近照顾。汪恩甲过完春节回来,发现萧红不辞而别,追到北平把萧红带回。汪恩甲母亲知道儿子与萧红在一起,就断绝了经济资助,汪不得已向家庭妥协。已经怀孕的萧红遭遇了第二轮情爱悲剧。

       萧红在短篇小说《弃儿》中写道:“7个月了,共欠了(旅馆)400块钱。王先生是不能回来的。男人不在,(旅馆的老板)当然要向女人算账……”那正是她自己的真实写照。

       做了多年受气包

       1932年6月,在东兴顺旅馆充当人质的萧红,向哈尔滨《国际协报》的副刊编辑裴馨园求救。裴与孟希、舒群等文学青年先后到旅馆看望萧红,他们中间有一个叫三郎的已婚男子,真实姓名叫刘鸿霖,后来的名字叫萧军。21岁的萧红打动26岁萧军的,是随意涂抹的一首小诗:“那边清溪唱着,这边树叶绿了,姑娘呵,春天来了!去年在北平,正是吃着青杏的时候,今年我的命运比青杏还酸?”

       同年8月,松花江决堤,萧红因祸得福,逃出旅馆到裴馨园家避难。后送医院待产,因无钱交住院费,萧军用刀子逼着医生救人。孩子生下之后很快就被送人。

       萧红出院后,与萧军开始新一轮的婚外同居。这段被萧红称为“没有青春只有贫困”的生活,竟然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后来被她不厌其烦地记录到小说《商市街》中。从萧军保存下来的合影中,可以感受到这对年轻人的幸福。在哈尔滨人流穿梭的中央大街上,在幽雅静谧的俄式花园里,在江畔绿荫浓郁的树下,在碧波荡漾的松花江中,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1934年6月11日,萧红和萧军应当时已是共产国际驻东北联络员、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的舒群的邀请,移居青岛观象一路1号的一座两层小楼。11月初,两个人因舒群被捕而离开青岛前往上海。12月19日,鲁迅在梁园豫菜馆请客,特意将萧红、萧军介绍给茅盾、聂绀弩、叶紫、胡风等左翼作家。

       1935年12月,原名《麦场》的中篇小说《生死场》以“奴隶丛书”的名义在上海出版,这是第一部以萧红这个名字署名的作品。鲁迅在序言中称赞说:“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力透纸背;女性作品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所谓“越轨的笔致”,主要是指萧红对于男女情爱充满野性的描写。小说中写金枝受着青春蛊惑与成业约会时写道:“男人着疯了!他的大手敌意一般地捉紧另一块肉体,想要吞食那块肉体,想要破坏那块热的肉。尽量的充涨了血管,仿佛他是在一条白的死尸上面跳动……”

       随着文学创作的初步成功和经济生活的初步改善,萧红与萧军反而走到决裂边缘。萧军此时和一个名叫陈涓的女子明铺暗盖,他与萧红之间的冲突日益激烈,直至拳脚相向。关于此事,萧红在《苦怀》诗中写道:“我不是少女,我没有红唇了,我穿的是从厨房带来的油污的衣裳。为生活而流浪,我更没有少女美的心肠。”

       胡风的夫人梅志在《“爱”的悲剧——忆萧红》中回忆说,朋友们在一间咖啡店相聚时,萧红为自己青紫的左眼解释说:“没什么,自己不好,碰到硬东西上。”一旁的萧军却斥责说:“干吗要替我隐瞒,是我打的!”

       当年一直追踪研究萧红的美国著名汉学家葛浩文,在《萧红评传》一书中谈到,在“二萧”的关系中,萧红是个“被保护的孩子、管家以及什么都做的杂工”,她做了多年萧军的“佣人、姘妇、密友以及受气包”。

       只想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1936年7月,萧红在鲁迅等人的建议下远赴日本。她在从日本写给萧军的情书中表白说:“你是这世界上真正认识我和真正爱我的人!也正为了这样,也是我自己痛苦的源泉,也是你的痛苦源泉。可是我们不能够允许痛苦永久地啮咬我们,所以要寻求各种解决的法子。”

       这年的10月19日,鲁迅在上海病逝。次年1月,萧红回国,与萧军短暂和好。而当萧军结识有夫之妇许粤华时,他们再也无法生活下去了。抗日战争为萧军抛弃萧红,提供了最为神圣、最为强硬也最为宏大的理由。萧军在《从临汾到延安》中记录了两人分手前的争吵:

       萧红:“你去打游击吗?那不会比一个真正的游击队员更价值大一些,万一牺牲了,以你的年龄,你的生活经验,文学上的才能……这损失,并不仅是你自己的呢。我也不仅是为了‘爱人’的关系才这样劝阻你……这是想到了我们的文学事业。”

       萧军:“人总是一样的……谁是应该等待着发展他们的‘天才’,谁又该去死呢?”

       经过反复争吵,原本想去五台山打游击的萧军转往延安。萧红、端木蕻良随丁玲率领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到了西安。据丁玲回忆,她曾劝说萧红前往延安,萧红为了避开萧军而拒绝。丁玲到延安后,拖着萧军回西安,想对两人的关系做最后弥补,却遇见萧红和端木蕻良在一起。萧红微笑着对萧军说:“三郎,我们永远分手吧!”

       1938年4月,萧红与萧军正式分手,她的肚子里偏偏怀着萧军的孩子。同年5月,萧红与端木蕻良举行婚礼。主持婚礼的胡风提议新人谈恋爱经过,萧红讲了一段话:“掏肝剖肺地说,我和端木蕻良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恋爱史。是我在决定同三郎永远分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了端木蕻良。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我深深感到,像我眼前这种状况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是端木却做了牺牲,就这一点我就感到十分满足了。”

       以后的事实证明,在男女情事上一再犯错的萧红,又一次做出了错误选择。两人婚后不久,日军轰炸武汉,端木蕻良留下大腹便便的萧红,一人前往重庆。萧红历经磨难到达重庆,端木蕻良连落脚的住所都没有预备。她几次搬家,最后无奈地住到友人白朗家中。1938年年底,萧红在白朗家生下一子,孩子不久即夭亡。

       1940年1月,萧红随端木蕻良离开重庆飞抵香港。她在贫病交迫中坚持创作了中篇小说《马伯乐》和长篇小说《呼兰河传》。1942年12月,病情加重的她被送进医院,因庸医误诊而错动喉管手术,不能说话。据骆宾基的《萧红小传》记载,萧红临终前在一张纸片上写下:“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萧红去世前的44天里,守护在身边的是小她6岁的骆宾基,端木蕻良基本上没有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文艺批评家李健吾得到消息,在《咀华记余·无题》中写道,他最折服的4位女性作家是丁玲、凌叔华、林徽因、萧红。“最可怜”的萧红“好像一个嫩芽,有希望长成一棵大树,但是虫咬了根,一直就在挣扎之中过活……”

       从1927年至1942年,萧红有过15次以上的“离开”,她居住过的地方包括哈尔滨、北京、青岛、上海、日本东京、武汉、临汾、西安、重庆、香港等,从没有在一个地方真正住过两年以上。“一直就在挣扎之中过活”,竟然成为萧红的生活常态。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济宁路(浸信会礼拜堂旧址)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济宁路


       济宁路与平原路、安徽路相汇,成“三叉口”于观象山高处,它没有绕观象(绕观象山的叫禹城路)而是向西北下坡奔向昔日的大窑沟。


       山麓一段,近山一侧有几条小巷通向观象山,入夜之后,灯光点点,疑为高楼。

       不要小看这些小路口,一不小心,就会和二三十年代的名人擦身而过。这个小路口,隶属于平原路,吴伯萧故居就隐藏在其中......

       宅宅的小巷中别有洞天,还有一条条的通道,并且路名不同,这条仍然叫做济宁路。青岛的小路啊,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清朝末年,胶州开办了成文堂书局,雕版印刷经书及其他读物并批发零售。青岛开埠以后,进入青岛,在高密路开了成文堂,在济宁路开了成和堂。
       成和堂在面积上,在青岛各书店中仅次于中华、世界两大书店,但它并不是完全的书店,店堂的大半经营文房四宝等文具,仅一小部分经营图书,早期经营自印的经书,后期也仍以经营古籍为主。


       青岛沦陷时期,敌伪统治下的广大青年处于苦闷当中,1944年部分青年组织了艺兴剧艺社。中共青岛地下党把它改组为青岛群星话剧团,1944年8月正式成立,是一个业余话剧团,团址设在济宁路袁静萍家中。团长为董为群(董俊秀、董莫),成员有朱祺(禹爽)、周宝骅(与华)、常崇信(常端)、年兆海(石磊)、苏爱梅(帆影)、于巫(于千)、石涤尘(石玺)等几十人。团内有党小组具体领导。
       剧团在敌伪统治下在江苏路小学、毛秉信英文学校等演出了《湖上的悲剧》、《佳偶天成》等剧目。
       抗日战争胜利后,利用地下党在敌人内部的关系,剧团公开化,先后公演过柯灵编剧的《沉渊》,陈白尘编剧的《结婚进行曲》等几十出戏。
       解放后原群星话剧团中的于千成为山东省话剧团编导,石玺是重庆市话剧团编导……
       从济宁路到黄岛路有一条支路,是曲尺型,隐藏在岛城中部,早期曾住过逊清遗老。一度是马路市场。

 

济宁路上的名建筑——浸信会礼拜堂旧址(济宁路31号)

       在禹城路口有一座罗马式圆柱的教堂,是基督教浸信会所在地。在青岛的基督教派别中,浸信会是较大的派别之一。其于1912年进入青岛,首先建了这座教堂,又在台东五路、范县路、沧口营子等处建教堂,以信徒人数来说仅次于信义会。

 

       济宁路这座教堂也十分宏伟、庄重。由于筑在陡坡上,一楼并不是教堂聚会处,二、三楼才是,它的内部构造不同于一般教堂。一般教堂高大,为一层,有的仅在后部有小二楼做“唱诗班”用,而济宁路这座教堂有二楼并且是三面相连,如同传统戏园的建筑。

       解放后,基督教不再分教派,信徒人数也减少,这里曾作为一处工厂。像有些教会同时建有学校一样,浸信会建有培基小学,解放后改为济宁路小学。

       现在,这里是一所国际青年旅馆......



       青岛解放前夕,青岛市区基督教有教派21个,礼拜堂60处。解放后,青岛的基督教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958年各教派实行联合聚会,聚会场所由解放初的50处合并为10个联合聚会点。    

  青岛解放,该堂于1949年12月被青岛市人民政府没收,房屋由青岛医学院附属医院使用。1980年经中共青岛市委、青岛市人民政府批准发达,经过整修后于同年11月2日该堂恢复礼拜,成为“文化大革命″后青岛市第一个正式开放的基督教礼拜堂。该堂亦是青岛市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青岛市基督教协会的办公地址。


  济宁路基督教浸信会礼拜堂 1928年,信徒于墨林出资于济宁路31号创建基督教浸信会礼拜堂,占地面积934?43平方米,建筑面积1693.43平方米,为西式二层楼房。该堂建成后,先后有美国传教士崔怡美、道哲斐、纽敦、孙约翰即华籍传教士高德政、王之仆任牧师。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该堂被日本人接管,并被迫停止聚会。1942年5月,日本人又将该堂发还给教会,聚会又得以恢复。王之仆仍任牧师。抗日战争胜利后,孙约翰重回该堂任终师。1948年王矶法任该掌牧师,直到1965年。1958年该堂为联合聚会、点1965年停止聚会。

       济宁路浸信会为美南浸信会在青岛早期设立的一个教会,于1908年浸信会信徒在四方路一处聚会,后来迁到海泊路,又迁到大沽路,1923年济宁路31号礼拜堂建立后,迁于其中聚会。
       创办人为于墨林1927——1945年间先后有美国传教士崔怡美、道哲斐、纽敦、葛纳理、孙约翰任该会牧师。
       1930年高德政任牧师,1936年陶道泉任传道,1939年以后王之仆为牧师,抗日战争胜利后,1945年孙约翰重来任牧师(后王之仆离开济宁路1948年成立中华浸信会),1948年王矶法任牧师直到1965年李被爱曾于1951年任过该堂牧师。
       1958年基督教合并后,该堂为联合礼拜聚会点,为乐陵路浸信会,松山路浸信会,平阴路浸信会,河南路耶稣教会等均合并于此聚会礼拜,以后又有河南路32号聚会点(卫理公会)等亦合并于此,1965年停止。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日伪管理,1942年5月底始得正式聚会。


       浸信会一般指浸礼宗。浸礼宗(Baptists),又称浸信会,是17世纪从英国清教徒独立派中分离出来的一个主要宗派,因其施洗方式为全身浸入水中而得名。此宗派的特点是反对婴儿受洗,坚持成年人始能接受浸礼;实行公理制教会制度。该宗的国际组织为浸礼宗世界联盟(The Baptist World Alliance),建立于1905年,有106个教会团体参加,成员遍及各大洲。

       浸礼宗深受三个教派之影响。神学思想受加尔文主义的影响,洗礼观念属于重洗派(门诺会),而教会体制则为会众制受公理会的影响。
       (一)浸礼宗强调信徒与上帝的直接联系,无须神职人员和教会为中介;只承认基督和圣经在信仰与实践上的权威,浸礼宗的宣言并非强制信徒的信条,并不具有权威性、约束性。
       (二)坚持信仰自由和自愿的原则,因而只吸收具有判断力的志愿者入教,为维护信仰自由原则,反对政府干涉宗教信仰和教会事务。
       (三)不承认礼仪为圣礼,而称之为“礼节”(ordinance)。在它看来,仪节并无神圣价值和意义;信徒仅因信仰而获恩典,而非仪节本身。该宗实行浸礼与圣餐两种仪节。浸礼象征着耶稣的埋葬与复活,也是对信徒罪的埋葬,获得新生的标志。
       (四)教会实行公理制,所有信徒在教会中的地位和权利一律平等。信徒自愿结合而成的地方教会为最重要的教政单位,拥有全部自治权,可以自行决定仪节、规则及其与其他教会的关系和成员的接纳与清除。牧师由会众聘任,不设执事。各地地方教会自愿组成同盟处理共同的问题和任务,但其决定对地方教会不具有权威性。由此可见浸礼宗在教义和礼仪上具有个性化、自由化的特点;在教会制度上具有民主的色彩,故往往被人们视为较典型的自由教会。 


  

       禹城路口......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7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平原路

$
0
0

记忆中的青岛老街——平原路

       平原路是青岛早期的老路之一,初叫理萨街,也叫病院路,它的右侧便是德国总督医院,现在是青岛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

       平原路作为马路修建的时间比较早,但这条路上的建筑除医院外,大多从20世纪20年代才开始陆续施工,到30年代中期才形成。

       在观海一路与平原路交界处,有这样一处大杂院。现在虽破败不堪,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这里可住进过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蔡元培。

       蔡元培宅在平原路12号。蔡元培是我国著名学者、教育家,他对青岛情有独钟,清末时《苏报》案起,清政府要逮捕他,他便来到青岛,后去德国。1929年蔡元培曾任青岛大学筹备委员会委员,他来青岛时住在大学路的校舍里,以后他购屋于平原路。




  由蔡元培故居向上,曾是青岛无线电台的宿舍。乐于泓、季焕麟、吴朔平等电台工作人员曾住在这里。乐于泓,中共地下党员,一般称他“阿乐”。他1933年来青岛,1935年任青岛团工委宣传委员,1935年任团省委组织委员。季焕麟在上海时曾任地下党支部书记,来青岛后没有接组织关系,仍参加革命活动。他谈到中共青岛地下市委书记李大章(解放后曾任四川省委书记等职)“和我有过来往,他有几次到我住的平原路无线电台宿舍避难,听说他是市里(党的)最高领导。”他们都是青岛“左联”成员,这个宿舍也是“左联”、“世界语协会”的活动地点。
  这一个“左联”小组,对外的名称是“海光文艺社”,编辑、出刊《海光》文艺周刊,以电台工作人员为主,还有市立女中的学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左翼社会科学联盟(“左翼社联”)的成员。当时在青岛的李运鹤(江青)也参加这个小组的活动。青岛党组织遭到破坏后,她与乐于泓同去上海,仍参加地下党活动。粉碎“四人帮”后,审讯江青,她提到的“阿乐”就是乐于泓。
  20世纪30年代,党中央“文委”成立了“左联”、“左翼剧联”、“左翼社联”、“世界语协会”,青岛都有分会,是同时建有这几个左翼组织的除上海、北平之外的第三个城市。“左翼美联”党团书记西蒙也在青岛。

  京剧表演艺术家言少朋、藏书家张铮夫也住在平原路上。张铮夫,亦写作“镜芙”,山东现代著名藏书家、目录学家,藏书楼题为“千目庐”,在平原路8号,以收藏目录学文献及山东地方文献为主,解放后大部分藏书售予山东大学,部分捐献给青岛市图书馆,自存极少一部分。曾任驻日公馆的崔士杰的崔公馆在25号,是一座带庭园的小楼。他与女儿、女婿苗海南曾同住一起,解放后苗海南曾任山东省副省长。









  平原路向上到山顶,往右通往观象山,往左通往观海山。从这里向下,40号是20世纪30年代青岛著名律师周孚先的律师事务所。像当时许多律师事务所一样,周孚先律师事务所的楼下是事务所,楼上是住宅。周孚先一生为人正直,主持正义,法学知识渊博,雄才善辩,是很有声望的律师。
  周孚先的儿子是青岛历史上的革命烈士周浩然。周浩然1915年生,毕业于北平路小学,考入市立中学,曾参加“五卅”爱国运动,高中就读于北平大同中学。他1933年回到青岛,在中共青岛地下市委宣传委员黄敬(俞启威)介绍下参加了“左联”,与于黑丁、彭也夫等人同在一个小组,这一个“左联小组”对外称汽笛文艺社,出版《汽笛》等刊物。他1935年入《新青岛报》社,化名周家美,任副刊编辑,主编《小青岛》文艺副刊。
  抗日战争爆发,周浩然投笔从戎,在即墨组织抗日武装,称即墨县抗日义勇军游击队,他任总负责人。1939年周浩然任中共即墨县委组织部长,同年9月在战斗中牺牲,身后出版有《周浩然烈士文集》。


       在这里,平原路与黄县路交叉......



  平原路西端与安徽路、济宁路交汇,右首有一条小巷,说它小是因为它窄,宽仅2米,但是它既幽长又步步登高,有七十多级石阶,到顶是观象二路上的“观象山房”,是岛城又一处风景。这七十级石阶不是无间歇的,走上十几、二十几级会有短暂的平路,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这样窄,这样长,这样多石阶,两侧又是上下错落的座座小楼,这在全国是独一的,引来许多游人。

 




       沿台阶向上,与观象一路交界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平原路55号,这里居住的是散文家吴伯箫。

  著名作家、教育家吴伯箫来青岛后初期住在栖霞路,后曾住在这条小巷的55号,他写过“六十二级石阶之上”。有些文学爱好者来数总也不是62级,是吴伯箫记错了?数错了?还是1935年后又变动了?至今还不清楚。他住的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在《记岛上的居室》一文中写道:“……两层的楼房,坐落在小山的顶上。凉台伫立,是可以俯瞰全市的。”他写道:前可以看南海边海天一碧,北可以看小港帆樯林立。

       小巷深深深几许,漫步在这文化的街市,不知我的灵魂是否会得到升华......
  平原路上曾有平原书店、复兴书局两家书店,可见过去是知识分子聚居之处。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7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平原路上的名人故居——吴伯萧故居(平原路55号)

$
0
0

平原路上的名人故居——吴伯萧故居(平原路55号)


       在繁嚣的都市里找几间房子安一个家,比在拥挤的人海里谋一份稳当的职业,都是很难的。今年夏天,在青岛流过整整三天汗,碰过大大小小若着干软钉子才找到的。大房一间,月租十一金,除了凉水,其余家具电灯一概不管。
       ……两层的楼房,坐落在一个小山的顶上。晾台伫立,是可以俯瞰全市、远眺海山的。白昼,早晨看日出,看五彩朝霞,看雾蒙蒙的远山,山岛间水光接天,波摇金影。辰巳时候可以看海湾里舣集的渔船,千万只船挂起千万张白帆,景象是极辽阔雄伟的。傍晚,看落日,看暮霭,看家家船上的缕缕炊烟,思绪也跟着当前烟景而深邃幽远了。电灯亮处,天却黑了,百尺楼头,脚下夜景,岂止灯光万家!

——《记岛上居室》吴伯萧


       在济宁路上,可以看到数条这样的台阶小路,它们都通向与济宁路大体平行的观象一路。其中有一条,就是平原路的延伸线,我国著名的散文家吴伯萧的旧居就在这些石阶的尽头。

       吴伯萧《记岛上居室》中的“六十二级石阶”就是它们吧!

       这里就是平原路55号了......

       吴伯箫,原名熙成,字伯箫。曾用笔名有山屋、天荪、叩天,发表有关教育方面的文章,曾署名齐延乐。1906年3月13日(农历二月十九日)出生于今莱城区凤城街道办事处吴家花园一个富农家庭。

       祖父是公正的乡绅,父亲是乡村的小学教师。因此,吴伯箫在上学前就已经受到一点古典文化的熏陶了。正式发蒙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到离家八里地的邻村上学,寄宿,半年后转回本村新办的启蒙学校,读完初小,到县城读高小。1919年入省立曲阜师范学校读书。时值“五四”新潮激荡,沉寂的阙里掀起了爱国主义波澜,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吴伯箫积极参加罢课与查日货的斗争。民主、科学之风也吹进了孔夫子的故乡,学校里停止了读经,课外大家看汪源放标点的《水浒》、高语罕写的《白话书信》等白话读本,但教科书还是用文言文编写的,国文课一律读古文,阅览室里摆的报纸,课堂上作文,个人写信,也还都用文言文。吴伯箫在曲阜师范学校学习5年,1924年夏毕业,被孔府聘为家庭教师,教孔子七十七世嫡孙孔德成英文,后来朋友戏称“万世师表师”。

  1925年夏,吴伯箫辞了家馆,赴京求学,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从满是陋巷井、舞萼坛、子贡手植桧一类文物古迹的曲阜,看过陈焕章在孔庙随着古乐三跪九叩,分吃过丁祭猪肉,忽然迈进火烧赵家楼,发动‘五四’运动的北京城,喊出‘打倒孔家店’,看溥仪搬出故宫,对那时一个青年说无疑是一次思想大解放”。他“刚看罢师范大学新生榜,立刻就跑到天安门参加声援‘五•卅’惨案的游行示威。跟着浩浩荡荡群情激昂的队伍,高喊‘打倒列强’‘锄军阀’。满怀是一种冲破黑暗、探求光明如饥似渴的心情”。
  吴伯箫刚到北师大时,抱着科学救国的目的,选的是预科,后来转入英语系。1925年的北京,新文化运动的高潮虽然已经过去,但由于中国共产党的成立,由于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正酝酿着一场更为普泛、更为深刻的社会革命。吴伯箫参加了一个叫“群新学会”的群众团体,深入到水夫、粪夫等贫苦市民中间,开展宣传、组织工作。不久又参加了G•Y•的生活,秘密传阅《共产产义ABC》、《夜未央》等油印书刊,也学着刻钢板、印传单,他把钢笔夹在食指与中指中间使用的奇特方式,就是这一时期刻钢板养成的。

  他正式发表散文开始于1925年秋冬之际。那时他坚持写日记,看到自习室同桌杨鸿烈每天为商务印书馆写小册子,引起了发表欲,拿出一篇题为《白天与黑夜》的日记问:“这样的东西也能发表么?”得到肯定的回答,便立刻抄了一份,寄给《京报•副刊》,几天后竟然见报了,月底又收到稿费,写作热情大受鼓舞,从此就陆续写开了去。写作的动机除了文学青年的发表欲和胸有积郁需要发泄外,还有经济方面的原因。那时家里靠卖粮食卖地供吴伯箫和他的叔叔同时上大学,生活比较困难。为筹措学费,吴伯箫“断断续续给京官家庭的孩子补习功课,或到私立中学兼教英文,都不经常,收入没有保证,比较可靠的是卖稿”。多方面的动因促使吴伯箫走上了创作道路。这一时期写的散文,有北京市民生活的写实,有故乡生活的回忆,其中接触到贫贱悬殊、贵贱差别等社会问题,抒发了作者心中的不平,表现出憎恶黑暗追求光明的鲜明倾向。在京读书六年,写了大约40篇,发表在《京报•副刊》、《晨报•副刊》、《大公报•文艺》、《水星》、《新生》、《努力学报》、《世界日报》、《新中华报•副刊》等报刊上。作者曾将其结集为《街头夜》,跟北京人文书店订了印行合同,但不久“九一八”事变发生,未得出版,剪贴的稿本也散失了。

  1931年夏,吴伯箫从北京师范大学英语系毕业,先是去青岛市立高中教了半年英语,继而到青岛大学校长办公室当了三年事务员,然后又在简易济南乡村师范学校当了一年半教导主任兼国文教员,在山东教育厅当过高等教育股主任科员,在简易莱阳乡村师范学校当过大约10个月的校长。这个时期,吴伯箫和党没有组织上的联系,但默默地做一些有益于革命的工作。“一二•九”运动波及到山东,他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不得不奉命提前放假,但他给每个学生发油印信,鼓励他们在家乡做组织宣传工作。

  到青岛之初,海天辽阔,愈加激发起吴伯箫的创作欲望,加上他在一家报纸执编副刊的过程中结识了李广田、臧克家、李辉英等一些崭露头角的诗人、作家,自己也“曾梦想以写作为业”。但“九一八”的炮火震碎了壮丽的祖国河山,也击破了他的美好幻想。他针对“不抵抗”才写了一篇《黑将军挥泪退克山》,只可惜被日本浪人放火焚毁了。然而,困难当头,时政颓废。热血青年怎能不忧心如焚、怒火中烧。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他在从事教育工作的同时,坚持业余写作,以此表达愤懑之情,舒解一腔积郁。

  吴伯箫这一时期的散文,回荡着爱国主义的激越旋律。即使在回忆童年生活的篇章里,这一旋律也时常跳跃而出。《马》里面,在追述童年记忆中马的故事之后,又谈及刘玄德跃马过檀溪、徐庶走马荐诸葛等古代掌故,然后说到古时候征马战马在沙场征战中的功劳,接着笔锋一转,意味深长地慨叹道:“飞将在时,阴山以里就没有胡儿了。”《灯笼》的结尾也在追慕古代名将挑灯剑、塞外点兵令胡人不敢南下的业绩之后,直抒胸臆:“你听,正萧萧斑马鸣也,我愿就是那灯笼下马前卒。”“唉,于今灯笼又不够了,应该数火把,数探海灯,数燎原的一把烈火!”《羽书》借“八月十五”的历史传说表现国难现实,大声疾呼:“啊,‘鸡毛翎子文书’飞啊!去告诉每个真正的中国人,醒起来,联合了中国人民真正的朋友,等哪一天,再来一个八月十五!”爱国主义激情在《我还没见到长城》中,更成为雄浑豪放的主旋律:“长城,登临匪遥,愿尔为祖国屏障,壮起胆来!”

  同情劳动人民的疾苦、抨击社会弊端也是吴伯箫这一时期散文表现的重要内容。《野孩子》写一群在垃圾堆上讨生活的穷孩子。《理发到差》讽刺官场的无聊昏庸,并藉公务员谋生的窘迫抨击军阀韩复榘的愚民政策,为此他曾遭受追查。

  还有一些散文描写青岛自然风光、抒写生活感受等等。这一时期的散文创作,较之作者在京读书期间的尝试,可以说有了长足的进步,基本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这些散文最初多发表在《大公报•文艺》、《水星》、《中流》等报刊上。抗战爆发后,吴伯箫虑及自己正办学校,打起仗来,到哪儿去很难预料,就像“托孤”一样,把文章剪报交给王统照。后来,王统照择取其中18篇,以《羽书》篇名作书名,并亲自作序,列入巴金主编的《文学丛刊》第七集。由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41年5月初版印行。《羽书》出版后获得好评,奠定了吴伯箫在中国现代散文史上的地位。

  吴伯箫这一时期散文创作的发展,固然是由于时代的激荡与个人的努力,同时也有拜师访友、求教切磋的缘故。在这期间,他拜识了在青岛大学任教的杨振声、闻一多、王统照、老舍、洪深、梁实秋等名家。在课堂上,大礼堂里听他们讲课、讲演,私下去拜访、求教谈心,获益匪浅。同时,也与孟翘、李同愈、臧克家等交流甚密。约有半年的时间,曾三五人定期聚会,各带作品,大家传看品评,不吹捧,也不自卑,彼此推敲,都受裨益。1935年暑假,由王统照、老舍带头,吴伯箫还有师友们借《青岛民报》的篇幅办了几期《避暑录话》。

  可是,侵略者拿战火烧红了整个中国,不要说这样一个创作氛围化为一缕青烟,就连这片赖以生存的故土都难有立足之地了。“七七”事变发生不久,作为莱阳乡村师范一校之长的吴伯箫,奉命带领二百多名自己搞过军事训练,从油印材料上学过游击战术的青年学生,徒步跋涉700里,晓行夜宿,风霜苦辛,过即墨、高密、诸城、莒县,整整走了9天,终于到达“集中训练”的目的地鲁南临沂。可是,只知逃跑的山东长官,不给训练经费,没有训练计划,不派负责的人员,令人失望。学生们抑制不住的激情,继续前进,各奔前程。临近1937年底,吴伯箫趁教育厅一科长昏睡未醒之际,把学校钤记弃置在他的床头,抛却一切牵挂,毅然从军。起初,他“在安徽淮南军中任职,军阶少校。不久,奉命往行州,负责招考、组织和培训七百名学生军的工作”。

  为了实现在北京读书时就已经开始了的政治追求,为了更有利于全身心报效祖国,吴伯箫只身登上黄土高原,1938年4月投入到延安的怀抱。“一望见嘉陵山的宝塔,凤凰山麓的古城,立刻感到心情舒畅,呼吸自由,到家了”。他入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学习,纳入驻瓦窑堡的第一大队三支队政治班,在瓦窑堡写的第一篇报稿题目就是《抗大,我的母亲》。他与自己先前执教过的济南乡师的学生编在一个队里,年龄相差十岁左右,却一样出操、上课,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吴伯箫在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氛围中学习了4个月,结业后回到延安。

  1938年11月,他参加八路军总政治部组织的抗战文艺工作组第三组,任组长,同卞之琳、马加从延安出发,到晋东南,过了6个月的战地生活。在那里,他亲身感受到军民同心协力、浴血奋战的火热氛围,强烈的责任感与澎湃不已的激情促使他行军时构思,宿营时写作,甚至不过夜就仓促付邮,好让全国人民及时了解八路军和人民的战斗业绩。《潞安风物》、《沁州行》两组战地通讯和《夜发灵宝站》、《响堂铺》、《路罗镇》等散文就是这样产生的作品,最初大多寄给老舍,发表在《抗战文艺》上,后来结集为《潞安风物》,香港海洋书局1947年10月初版印行。

  1939年5月,吴伯箫从晋东南回到延安,在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工作,参加编写《文艺突击》,后任秘书长,也在中国女子大学任教。1939年5月4日,第一个五四青年节的晚上,他同上万名战友一起,在延安城北门外靠山傍河的坪坝,听了毛泽东的著名讲演《青年运动的方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在几篇散文里都深情的忆及当时的情景与心境。

  1941年8月,吴伯箫加入中国共产党,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夙愿。不久,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亲笔写信调他到陕甘宁政府教育厅工作,任中等教育科科长。

  从晋东南回到延安后,吴伯箫继续写一些反映战地生活的散文。另外,也有一些表现个人性情、心境的篇章,如《山桃花》、《客居的心情》、《谈日常生活》等,曾受过到一些批评,作者也曾一度自我否定过,迟迟不肯收入集子,直到80年代,才有几篇选入集子里面。 
  1942年5月,吴伯箫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在会上作了一次简短的发言,表示欢迎文艺工作者到学校教学,说明那样做,一来可以熟悉群众生活,搜集陕北丰富的民歌,以利于创作;二来可以做一些文艺普及工作,这一发言,受到毛泽东的鼓励。他在这次会上的最大收获,是在听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之后,进一步明确了文艺的方向,下决心“为人民服务”,创作走上更为广阔,更为扎实的新路。

  1943年,吴伯箫入中央党校第三部学习。第三部组织党员参观南泥湾。本来,这次参观没有写作任务,但是,八路军三五九旅将士又打仗、又生产,把榛莽丛生、荒无人烟的南泥湾改造成了五谷丰登、牛羊成群的塞北小江南。在南泥湾的所见所闻使吴伯箫深受感动,情不自禁,一挥而就,写成了《丰饶的战斗的南泥湾》,歌颂南泥湾的新景象和南泥湾精神。而后,他又陆续写下了《“火焰山”上种树》等篇,反映边区生产、建设情况。同时,他访问各根据地到延安的党政干部,听他们谈抗战军民英勇斗争、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如实地写了《一坛血》、《黑红点》、《化装》等。这些散文最初大多发表在延安《解放日报》上,1947年4月结集为《黑红点》,由佳木斯东北书店初版印行。其中有几篇在发表之初,就引起了热烈的反响,被别处的报纸或刊物转载过。尤其是揭露日伪的血腥暴行、表现中国人民不畏强暴、誓死抗战的坚强斗志的《一坛血》,曾作为电讯稿发到各根据地,影响颇为广泛,仅在东北地区,不长时间内就有三种文集选入些篇并以其篇名作书名。延安时期,吴伯箫还抽空在译介外国文学方面做了一些工作,有些篇章曾在艾青主编的《诗刊》和《解放日报》、《文艺月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其中的海涅诗译稿由艾青带在身边在战争环境中颠簸了3年,直到新中国诞生,由上海文化工作社1950年2月初版印行。

  经过8年浴血奋战,中国人民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为了给曙光在即的新中国培育干部,1945年11月,吴伯箫随延安大学干部队离开延安,先到张家口华北联合大学任中文系副主任,半年后又到佳木斯东北大学任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编《东北文化》,办新抗大式训练班。东北大学先迁吉林,后又易地长春,改名为东北师范大学,他先后任文学院副院长、副教务长。

  1949年7月,吴伯箫到北京出席第一届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华全国文学工作者协会全国委员,委员会上被定为秘书长,因有学校工作未能到职。

  1951年,他调离东北师大,到沈阳担任东北教育学院副院长。从1945年冬离开延安到1954年春离开东北,由于教务甚忙,他的创作不多,但不乏《出发点》、《范明枢先生》那样的精品。这一时期的创作结集为《出发集》,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4年7月初版印行。

  1954年春,吴伯箫调到北京,任人民教育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参加编中学《文学》课本,兼办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任所长,并参加《文艺学习》、《语文学习》编委会工作。1955年,正值抗日战争胜利10周年,吴伯箫从《羽书》、《潞安风物》与《黑红点》三个集子中选出22篇,另加一篇《记乱离》,辑成《烟尘集》,当年7月由作家出版社初版印行,算作对抗战胜利的纪念,也是对以往创作的一次总结。

  1956年,吴伯箫参加全国总工会组织的作家参观团,任南团团长,去太原、洛阳、武汉、南京、无锡、苏州、上海等7个城市参观访问。10月,他出访民主德国,出席海涅学术会议,途径莫斯科等地,到列宁墓拜谒。这一年的国内外旅行,开阔了他的视野,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得以有《难老泉》、《钢铁长虹》、《谒列宁——斯大林墓》、《记列宁博物馆》等散文的问世,并且成为他的创作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的契机。

  将近八年的延安生活,给吴伯箫的生命打上了极深刻的烙印。在延安时,他热爱延安,建设延安;离开延安后,他怀念延安,歌颂延安。还是刚刚离开延安不久,他就写有《出发点》,把延安称为光明的灯塔、革命之力的发动机、人民大众的温暖之家、全国解放的出发点。文章刚在《晋察冀日报》上发表,就有人成段朗诵。后来,他又撰写几篇文章宣传、歌赞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把它喻为指示方向的北极星。60年代初,由于天灾人祸,中国人民的生活进入了三年严重困难时期。渡过难关,把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前进,是摆在全国人民面前的严峻问题。当此之际,吴伯萧不禁回想起当年延安军民团结一致、开展大生产运动、战胜敌人封锁、渡过难关的往事,创作激情怦然爆发,从1961年2月15日到同年10月1日,一连气儿写下《记一辆纺车》、《菜园小记》、《延安》、《歌声》,翌年6月11日,又写了《窑洞风景》,申请缅怀延安业绩,放声歌颂延安精神。这些篇章由于其强烈的时代精神,和炉火纯青的艺术表现,成为脍炙人口的佳作名篇,也成为革命传统教育的生动教材,其中仅选入中学语文课本的就有3篇。1955年至1963年的散文收入《北极星》,由作家出版社1963年4月初版印行。《北极星》标志着吴伯萧的散文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1963年秋,吴伯箫入中央党校,学习了13个月。翌年被派到北京市房山县搞“四清”,约10个月。十年浩劫期间,吴伯箫在劫难逃,在“大风大浪”中历经磨难。 “文革”期间上干校,后来被开除党籍。1976年以后恢复党籍,他把自开除之日起按月积存的党费郑重地交给了支部。多么好的党员啊!事实证明,我们队伍中许多“老运动员”都是真诚无私的好同志,这是对“斗争哲学”的一大讽刺。粉碎“四人帮”以后,吴伯箫始得重新焕发青春。

       1978年2月,吴伯箫由人民教育出版社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任副所长,正式告别了从1924年开始间或有段其中断的半个多世纪的教育生涯。但是,他仍是山东大学兼职教授,仍以诲人不倦的精神指导业余作者学习写作,而且,他的名篇佳作仍在给数以百万计大、中学生乃至难以数计的广大读者以教益。

  吴伯箫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期间,正值社会科学拨乱反正、革故鼎新之际,他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为新时期文学研究所迅速打开局面做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同时,他还先后兼任郭沫若全集编选办公室负责人、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写作研究会会长、中国文联委员、中国作协理事、中国笔会中心理事等职务,为繁荣新时期的文学事业乃至整个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呕心沥血。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吴伯箫不顾年事已高,借开会之际或随团专访,观乐山大佛,攀峨嵋金顶,寻迹天涯海角,游访西双版纳,还应英中文化协会之邀,远涉重洋访问英国。这期间,他除了将观访见闻、感受凝结成文之外,还写了一系列怀念师友、回忆战争年代生活的文章,1981年11月访英归来,不久身体欠佳,经医生检查,始知已患晚期食道癌。重病期间,他仍系念工作,勉力为文,亲自将自己在最后纪念的作品未曾编入集子的《海》、《理发到差》、《论忘我的境界》、《客居的心情》等早期散文结集为《忘年》,交百花文艺出版社,于1982年4月初版印行,他还亲自为《吴伯箫散文选》提供选目,撰文提倡写散文,为文学事业尽了自己最后的努力。

  1982年8月10日,吴伯箫在首都医院溘然长逝,终年74岁。

  1983年7月,《吴伯箫散文选》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连同以前出版的《羽书》、《黑红点》、《潞安风物》、《出发集》、《烟尘集》、《北极星》、《忘年》以及香港文学研究社1979年出版的《吴伯萧选集》在内,吴伯箫一共留下了9本散文集,还有一些散见于报刊的散文,这是一笔宝贵的文学财富。即使仅此一项,生命已见辉煌,何况他在教育工作于教育出版工作上也是建树卓然。至于他的精神品格,更是有口皆碑。吴伯箫的一生是平凡而又壮丽的一生。

       吴伯箫与青岛 

       说起中国文学史必谈吴伯萧,谈现代散文不能不谈吴伯萧,虽然他是一位教育家,可他也是文学家,他的文学创作历程,正是从青岛开始的。

       吴伯萧的青岛经历,平常,又不平常。和杨振声、闻一多、梁实秋、老舍这些知名教授相比,他仅仅是国立青岛大学校长办公室的一个普通职员,一个来自莱芜的25岁的晚辈,一个文学的痴迷者。在这个城市,他的职业和兴趣,很大程度上都是围绕着师长和文学梦想展开的。而就是从这里出发,他却最终使自己成为了现代散文史上的一个性格符号,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同时,也正是由于平凡的吴伯萧的存在,20世纪30年代“顿觉豁然”的青岛文化传奇的某些篇章,也开始豁然清晰起来。
       从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后,吴伯萧在1931年的冬天来到青岛。人们并不确切了解他选择这里的原因,后来的研究者只隐约知道,这个年轻人凉夜中“乘胶济火车婉蜒东来”,在“万家灯火中孤单单”地浴着凉风,打着寒噤就和青岛遭遇了。吴伯萧自己叙述说,在乱纷纷的“旅店里一宵异乡梦”之后,他刚刚体味着寂寞与离愁,“忽然与窗启处展开了一眼望不断的水光接天,胸际顿觉豁然了”。就这样,吴伯萧第一次看见了海。他初到陌生的青岛,便与“大海结缘”,虽然“地疏人生”、“寂寞胜过辛苦”,他却每天早晨去海边看日出;跑到远离市镇的海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听潮音。
       吴伯萧在国立青岛大学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在校长办公室当职员。在名家云集的国立青岛大学,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角色,薪金也微簿。好在朋友又介绍他去《民国日报》兼职,给报纸编副刊。可以养活自己了,吴伯萧便也有了停留下来的理由。也许,后来吴伯萧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选择的正确,在国立青岛大学,他有机会结识了杨振声、闻一多、梁实秋等成名作家,而给报纸编副刊的便利,又让他联系到了李广田、臧克家、李辉英等一些文学新人。也就是从这时起,吴伯萧“梦想以写作为业,挤进他们的行列”。
       到国立青岛大学工作以后,他在栖霞路上租了一处房子,房子在八关山颠的福山路上还有一个院门。他在这个“陋舍”安身以后,环视房周八关山的青山翠峦,只见“屋是挂在山坡上的,门窗开处便都是山”,便想为这陋室起个名儿。他思忖着:“不叫它别墅,因为不是旁宅支院颐养避暑的地方;唤叫什么楼也不妥,因为一顶一底,顶上就正对着天空。无以名之,就姑且直呼为山屋吧,那是很有点老实相的。” 于是,叫它“山屋”,吴伯萧早期的散文,有些在文末写着“写于山屋”。这座故居,现已经拆掉了。吴伯萧写过一篇散文《山屋》,其中写道:

       ……常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寞,原来北方太偏僻,离街市太远啊!……但是,它像东风吹过经冬的衰草似的,展现就青到了天边。恍恍惚惚的,屋前屋后有一片啾唧的闹声,像是姑娘们吵嘴,又像一群活泼泼的孩子在嘈杂乱喝;兀的不知怎么一来,哪里‘支幽’一响,你就醒了。立刻你听到了满山满谷的鸟叫。缥缥缈缈哪里的钟声,也嗡嗡地传了过来。你睁开了眼,窗帘后一缕明亮,给了你一个透底的清醒……倘若你来,于山屋,你也会喜欢的吧?傍山人家,是颇有情趣的。
       在他的山屋里,他写了《岛上的季节》、《阴岛的渔盐》、《海上鸥》等作品。

       “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东北三省,吴伯萧在全市人民抗日救国的声浪中,在《民国日报》发表了《黑将军挥泪退克山》一文。这家报纸因将刺杀日本天皇的一位朝鲜人称为“义士”,激怒了在青岛的日本人,借故放火烧了国民党青岛市党部,捣毁了中山路上的民国日报社,从此再没出版,吴伯萧失去了这份兼职。

       在青岛,吴伯萧养成了“爬山、逛海、穿树林的习惯”,无论是黎明、黄昏或是中午,到“各处遨游”。有时乘一叶扁舟去大海之上,三天五天还要玩一次网球。
       在青岛,当然要去逛崂山。有一次,吴伯萧乘着“海深号”军舰去了太清官,爬了山,他觉得“人虽多,哴哴而已,去年的游兴没处找。留一宵,拾墨晶一小块……抛锚停船时,天已然黑了,抬头都是星。顺口溜出两句话来:崂山归来兮,满船的风;俺要回去也,满街的灯。”
       阴岛(今红岛)曾是胶州湾内第一大岛,曾有“阴岛八景”的名胜,岛的两侧是著名的胶州湾盐田。过去,每天从小港有班轮通往阴岛。他和朋友们也去了阴岛,说:“动机是看乡间风物,带便访访齐国的渔盐之利。……不知怎的一个概念,以为‘岛’总该是岗峦起伏嶙峋多山的,阴岛却出乎意料来得比较平坦。”
       后来,《民国日报》遇变故,吴伯萧失去了兼职,1936年夏,吴伯萧迁居到了观象山麓的观象一路,从济宁路去要近许多。这里有一条小巷,但不是路,是石阶,他认真数过一共有“六十二层阶梯”。对这新的住宅,他又写了《记岛上居室》:
       在繁嚣的都市里找几间房子安一个家,比在拥挤的人海里谋一份稳当的职业,都是很难的。今年夏天,在青岛流过整整三天汗,碰过大大小小若着干软钉子才找到的。大房一间,月租十一金,除了凉水,其余家具电灯一概不管。
       ……两层的楼房,坐落在一个小山的顶上。晾台伫立,是可以俯瞰全市、远眺海山的。白昼,早晨看日出,看五彩朝霞,看雾蒙蒙的远山,山岛间水光接天,波摇金影。辰巳时候可以看海湾里舣集的渔船,千万只船挂起千万张白帆,景象是极辽阔雄伟的。傍晚,看落日,看暮霭,看家家船上的缕缕炊烟,思绪也跟着当前烟景而深邃幽远了。电灯亮处,天却黑了,百尺楼头,脚下夜景,岂止灯光万家!
       他在这里仅住了两个月便离开青岛,先去了济南,又去了莱阳,任简易师范学校校长。他专程请老舍先生去莱阳讲课,老舍因在青岛结下的友谊,“不顾长途汽车的劳顿,慨然答应去讲学”。
       吴伯萧谈到在青岛期间的文学创作时说:“那时不自量力。曾妄想创一种文体:小说的生活题材,诗的语言感情,散文的篇幅结构。内容是主要的,故事、人物、山水、原野以及鸟兽虫鱼;感情粗犷、豪放也好,婉约、冲淡也好,总要有回甘余韵。体裁归散文,但希望不是散文诗。”他在青岛写了一篇《海》,其中写道:
       ……海风最硬,海雾最浓,海天最远。海的情调是最令人憧憬迷恋。海波是旖旎多姿的。海潮是势头汹涌的。海的呼声是悲壮哀婉、訇然悠久的。啊!海!谁能一口气说完它的瑰伟与奇丽呢?且问问那停泊浅滩对了皎皎星月吸旱烟的渔翁罢。且问问那初春骄阳下跑着跳着捡蚌壳的弄渐儿罢!
       解放后,有人把《海》收入散文诗集,他却认为这只是散文。
       吴伯箫把他发表的散文精选了一部分,交给了王统照先生,希望能出版一本散文集子。不久爆发了抗日战争,吴伯萧去了延安,投身到革命斗争中去。与沦陷区的朋友们失去了联系。
       王统照十分认真,他在上海把吴伯萧的散文编成了一本《羽书》集,自己以“韦佩”为化名写了序,由巴金在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但吴伯萧全然不知道。1949年春,孟超寄了一本《羽书》给他,他才知道,他的第一本散文集已出版了8年。全国“文代会”开会,巴金告诉他稿费寄给了他,并收到了收条。谁冒名领了《羽书》的稿费呢?这永远是一个谜。
       此后,吴伯萧写了一批优秀的散文,《记一辆纺车》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
       1982年,他又出版了散文集《忘年》,其中把在青岛写作的散文而未收入《羽书》的几篇也编了进去。在《无花果》、《文学回忆与思想》等文章里,吴伯萧都谈到了青岛对他一生文学创作的意义。《羽书》靡页上,吴伯萧1934年摄于青岛的照片是永恒的纪念。

       吴伯箫与名人的友情
       在青岛,吴伯萧和许多作家时有走动,而他和闻一多、王统照、老舍的交往记录,则让30年代青岛文化地图的部分细节,得以清晰地在今天显现出来。比如1932年6月9日,闻一多就曾在写给吴伯箫的信中抱怨:“我们这青岛,凡属自然的都好,属于人事的种种趣味,缺憾太多,谈话是最低限度的要求,然而这一点便不容易满足。”

       吴伯萧是王统照书斋中的常客。他回忆说:“在观海二路的书斋里,同你(王统照)送走了多少度无限好的夕阳,迎接过多少回山上、山下万家的灯火。”王统照著文说:“我少不了与他有晤面的机会。那软沙的海滨;那黑石重叠的山谷;那大公园的海棠径上;那个小小的庭园中饮‘苦露’(酒名)、斟清茗;或当风雪冬宵烧饼铺外的匆匆招呼;在炫彩的碧波上隔日相遇;在老舍的二簧腔调的猛喊之下,彼此纵笑。”他们常常在一家叫“茂荣丰”的小酒馆聚饮,花钱不多,主要为了那份友情。

     他与老舍也相交甚厚,吴伯萧晚年回忆说:“‘九·一八’后在青岛,老舍是大学文学教授,而我是文艺学徒。我比他小6岁,在他海滨的书斋里却是常客。他那住房进门的地方,迎面是武器架,罗列着枪刀剑戟;书斋写字台上摊着《骆驼祥子》的初稿,一武一文,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他自称与老舍是“忘年的朋友”。
       吴伯萧在青岛与一些文友们常常聚会,“坐办公室的空隙里跟着他们写点短文。缔有半年时间,曾有三五熟人定期聚会,各带小说、诗或散文,大家传着品评议论。相约不吹捧,倒免不了吹毛求疵,也不自惭、自卑,说自己的作品不好(为什么不尽量往好里写?) 但争取彼此推敲。这就自然形成了鞭策与鼓舞,各自拼命下功夫,互争下一次聚会时的一点进步。”

       吴伯箫与建国后的语文教学改革

       约在1954年,吴伯箫同志从东北大学调来人民教育出版社任副总编辑(当时的社长兼总编辑是德高望重的叶圣陶先生)。他在出版社工作了30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花的时间最长,耗的精力最多,同他的志趣最相符,给他的打击也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在中学施行文学、汉语分科的教学改革。

       吴伯箫调来北京,就是请他领导编写分科课本的。当时,中央指示要调集300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特别是教师充实中小学教科书编辑队伍。

       文学、汉语分科教学,是建国以后,花的时间最长,规模最大,集中优秀力量最多,中央领导最重视,力度也最大的一次语文教学改革。中央指定胡乔木领导,教育部由副部长也是人教社社长叶圣陶直接领导,伯箫是第一线总指挥。如此领导阵容是空前的。自那以后至今,也不曾有过。1951年到1958年,这套教材从启动到停止使用,历时八年之久。从1951年3月,教育部召开第一次全国中等教育工作会议,胡乔木在讲话中宣称,“语文教学的目的存在着特别混乱的现象,其原因是没有把语言教育和文学教育分开”,提出分科的问题,同年5月6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正确地使用祖国的语言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下半年,语文教育界开始讨论。1953年4月,教育部向中央政治局报告工作,提出改进中小学语文教学的问题。毛泽东同志指示,语言、文学可以分科。并指定成立中央语文教学问题委员会,由胡乔木任主任。1953年12月,胡乔木向中央写了《改进中小学语文教学的报告》。1954年2月1日,毛泽东参加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批准了这个报告。吴伯箫正是在这个紧要关口来到出版社。他未来之前,教育部教学指导司和人民教育出版社为分科教学大纲和教科书的制定和编写已做了许多具体准备工作。分科虽然是学习苏联(也是原俄国)的模式,内容却无法照搬外国,必须从浩如烟海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中选材,必须研究当时尚乏共识的汉语语法,从中提炼出各方都能接受的临时教学语法体系。吴伯箫的到来,对这项艰巨的工作是极大的促进。在他的领导下,文学教学大纲草案和教材初稿顺利地编写出来了。 

       吴伯箫对工作全心投入,一丝不苟,与叶老配合得很好。比如编辑初选的课文以及注解、练习等文字,他都一一亲自审阅,经他同意再送叶老审定。吴伯箫他不光审阅,还自己推荐课文。他推荐的课文,不是在书本或报刊上标出所选的文章给大家看,而是亲自抄写一遍,用毛笔写成优美的行楷,抄件本身就是艺术品。白天繁忙无暇,抄写在深夜。他的办公室夜夜灯火,有时亮到天明。他工作或写作,通宵是常有的事。他笑着说,早晨用冷水洗个脸就精神了。 

       为了广泛征求作家的意见,在吴伯箫的主持下,召开过几次作家座谈会,最盛大的一次是在和平饭店召开的。茅盾、臧克家、老舍、萧三等文学大师都曾到会。在此之前,中学语文教材中虽然选入一些文学作品,和文学界却很少联系。这种交流不但听到许多宝贵的意见,而且获得文学界的理解和支持。与会者对中学语文课一律表示赞同,情绪热烈。课本的初稿编出以后,伯箫还带领我们出去调查研究,并且组织试教。计试教中学74所,参与试教学生27000多人,试教取得了极好的成绩,广大师生热烈欢迎这项改革。至此,教学大纲草案及教材试教本均已定稿,各界舆论都表示支持,试教又给分科的施行提供了实践的确证。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全国推行)了。 

       经过几年的苦战总算有了喜人的结果。那时候不兴用公款大吃大喝。叶老慷慨解囊,在教育部食堂里,请一位厨艺很高的师傅制备了两桌丰盛的宴席,叶老与伯箫容光焕发,喜气盈盈为大家敬酒。 

       但做梦也没料到,风云突变。1955年6月,教育部召开全国语文教学会议,由叶圣陶向大会作《改进语文教学,提高语文教学的质量》的报告,动员在全国推广使用新的分科教材。正当此时,有关领导对文学、汉语分科提出严厉的批评。会议来了个大转折,不了了之。大会报告不作正式传达,分科教材使用与否各地可以“因地制宜”,也可以使用旧课本。从此文学、汉语分科的命运一落千丈,胡乔木、周扬都三缄其口,对文学课本的批评纷至沓来。如康生指责说:“文学课本非改不可”,“与教育方针相违背,最多只能培养小资产阶级感情”,“许多课本思想性不强,语言也混乱,可砍去百分之三十到五十,换选政治论文、社论和应用文”。几经周折,至1958年,中央文教小组终于正式下令文学、汉语分科的课本停止使用,美丽的维纳斯不仅断臂而且香消玉殒了!这场大起大落的灾变是异乎寻常的,它违反党内生活常规,也违反工作的正常程序,居然如霹雳坠地,轰然爆发,并且中央不出面过问。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已成为不解之谜。当时的领导人都相继下世了,编辑初中11人,高中13人,健在的只剩4人(我在其中),我们这些普通编辑,对于领导层的事并不十分了解。80年代初编写新时期的语文教材,人民教育出版社的负责人曾向胡乔木请教,他感慨地说:“编写语文教材是一部失败史,是一部伤心史”。默然而已。我们期待着发现更多的佐证,使此疑案大白于天下。 

       单说吴伯箫。当时的几位领导,受到批评,都唯唯称是,不敢有异词,独有伯箫不服。教育部组织了两个调查组深入学校调查研究,实质上是为那些批评意见搜集事实依据,证明其符合实际,完全是正确的。那年月非常重视调查研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但是有些调查,实为带着领导确定的框框去搜集证据,此即一例。调查组分兵两路,一路按领导的调子跳舞,对分科作出否定的结论;另一路由伯箫领队,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进行调查,得出了肯定的结论。两个报告针锋相对。吴的调查成了他的一项罪证。教育部组织对伯箫的批判,调子是“以专家自居,同党分庭抗礼”。批判进行中,伯箫忽然挺身站起,一手高举中央文件(即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批准的胡乔木的报告),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陆部长代表中央,这也是中央,到底哪个是中央,我们应该执行哪个中央的指示?!”伯箫在延安时就尝过挨整的苦头,并非缺乏党内斗争的教训,在那种众口一词的形势下,敢于如此以大无畏的精神据理力争,令人感佩。 

       吴伯箫虽然屡受批判,但秉性难移。后来,他因非议“大跃进”是弄虚作假,受到批判。“文革”中他吃尽苦头,“干部解放”之后,又因非议“文革”中闹得乱轰轰的“教育革命”,受到批判。粉碎“四人帮”后,他已垂垂老矣,虽然解脱了如影随形的批判枷锁,却仍不得意,1982年在郁郁中溘然长逝了。泰山上的松柏日夜作涛声,那是为正义而呼喊,不是叹息。 

       文学课本,自然留着时代局限的印记,但是,初中按文体分类,高中采取文学史体系,突出文学,没有突出政治。课文以及注解、练习、知识短文等,经过叶圣陶、吴伯箫等许多饱学之士的阅改,有的课文是叶老亲自动笔所写,质量是极好的。人们一直怀念这套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课本。有的作家说,自己走文学道路是受到在中学时学习文学的影响。有的教师珍爱这套课本,“文革”中小心地藏起来,躲过浩劫。吴老,是中国语文教材改革的先行者,是应图画凌烟的功臣。 

       他的名篇《记一辆纺车》、《菜园小记》、《歌声》、《猎户》等都曾选入语文课本,特别是《记一辆纺车》,成了教材的保留篇目,至今仍选在课本里。1992年,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两卷本《吴伯箫文集》,是对吴老的纪念。听说他的老家莱芜在筹办他的纪念馆,祝愿早日实现。但即使没有这些,文学史和教育史也会记下他闪闪发光的名字。  







附:吴伯萧的几篇关于青岛的散文

山屋
吴伯箫

  屋是挂在山坡上的。门窗开处便都是山。不叫它别墅,因为不是旁宅支院颐养避暑的地方:唤作什么楼也不妥,因为一底一顶,顶上就正对着天空。无以名之,就姑且直呼为山屋吧,那是很有点老实相的。

  搬来山屋,已非一朝一夕了;刚来记得是初夏,现在已慢慢到了春天呢。忆昔入山时候,常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寞,原来地方太偏僻,离街市太远啊。可是习惯自然了,浸假又爱了它的幽静;何况市镇边缘上的山,山坡上的房屋,终究还具备着市廛与山林两面的佳胜呢。想热闹,就跑去繁嚣的市内;爱清闲,就索性锁在山里,是两得其便左右逢源的。倘若你来,于山屋,你也会喜欢它的吧?傍山人家,是颇有情趣的。

  譬如说,在阳春三月,微微煦暖的天气,使你干什么都感到几分慵倦;再加整天的忙碌,到晚上你不会疲惫得像一只晒腻了太阳的猫么?打打舒身都嫌烦。一头栽到床上,怕就蜷伏着昏昏入睡了。活像一条死猪。熟睡中,踢来拌去的乱梦,梦味儿都是淡淡的。心同躯壳是同样的懒啊。几乎可以说是泥醉着,糊涂着乏不可耐。可是大大的睡了一场,寅卯时分,你的梦境不是忽然透出了一丝绿莹莹的微光么,像东风吹过经冬的衰草似的,展眼就青到了天边。恍恍惚惚的,屋前屋后有一片啾唧哳哳的闹声,像是姑娘们吵嘴,又像—群活泼泼的孩子在嘈杂乱唱;兀的不知怎么一来,那里“支幽”一响,你就醒了。立刻你听到了满山满谷的鸟叫。缥缥缈遥的那里的钟声,也嗡嗡的传了过来。你睁开了眼,窗帘后一缕明亮,给了你一个透底的清醒。靠左边一点,石工们在丁东的凿石声中,说着呜呜噜噜的话:稍偏右边,得得的马蹄声又仿佛一路轻的撒上了山去。一切带来的是个满心的欢笑啊。那时你还能躺在床上么?不,你会霍然一跃就起来的。衣裳都来不及披一件,先就跳下床来打开窗子。那窗外像笑着似的处女的阳光,一扑就扑了你个满怀。“呵,我的灵魂,我们在平静而清冷的早晨找到我们自己了。”(惠特曼《草叶集》)那阳光洒下一屋的愉快,你自己不是都几乎笑了么?通身的轻松。那山上一抹嫩绿的颜色,使你深深的吸一口气,清爽是透到脚底的。瞧着那窗外的一丛迎春花,你自己也仿佛变作了它的一枝。

  我知道你是不暇妆梳的,随便穿了穿衣裳,就跑上山去了。一路,鸟儿们飞着叫着的赶着问“早啊?早啊?”的话,闹得简直不像样子。戴了朝露的那山草野花,遍山弥漫着,也不懂事不懂事似的直对你颔首微笑,受宠若惊,你忽然骄蹇起来了,迈着昂藏的脚步三跨就跨上了山巅。你挺直了腰板,要大声嚷出什么来,可是怕喊破了那清朝静穆的美景,你又没嚷。只高高的伸出了你粗壮的两臂,像要拥抱那个温都的娇阳似的,很久很久,你忘掉了你自己。自然融化了你,你也将自然融化了。等到你有空再眺望一下那山根尽头的大海的时候,看它展开着万顷碧浪,翻掀着千种金波灵机一动,你主宰了山,海,宇宙全在你的掌握中了。

  下山,路那边邻家的小孩子,苹果脸映着旭阳,正向你闪闪招手,烂漫的笑:你不会赶着问她,“宝宝起这样早哇?姐姐呢?”

  再一会,山屋里的人就是满口的歌声了。

  再一会,山屋右近的路上,就是逛山的人格格的笑语了。

  要是夏天,晌午阳光正毒,在别处是热得汤煮似的了,山屋里却还保持着相当的凉爽。坡上是通风的。四围的山松也有够浓的荫凉。敝着窗,躺在床上,噪耳的蝉声中你睡着了,噪耳的蝉声中你又醒了。没人逛山。樵夫也正傍了山石打盹儿。市声又远远的,只有三五个苍蝇,嗡飞到了这里,嗡又飞到了那里。老鼠都会瞅空出来看看景的吧,“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心跳都听得见扑腾呢。你说,山屋里的人,不该是无怀氏之民么?

  夏夜,自是更好。天刚黑,星就悄悄的亮了。流萤点点,像小灯笼,像飞花。檐边有吱吱叫的蝙蝠,张着膜翅凭了羞光的眼在摸索乱飞。远处有乡村味的犬吠,也有都市味的火车的汽笛。几丈外谁在毕剥的拍得蒲扇响呢?突然你听见耳边的蚊子薨薨了。这样,不怕露冷,山屋门前坐到丙夜是无碍的。

  可是,我得告诉你,秋来的山屋是不大好斗的啊。若然你不时时刻刻咬紧了牙,记牢自己是个男子,并且想着“英国的孩子是不哭的”那句名言的话,你真挡不了有时候要落泪呢。黄昏,正自无聊的当儿,阴沉沉的天却又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滴滴零零,抽丝似的,人的愁绪可就细细的长了。真愁人啊!想来个朋友谈谈天吧,老长的山道上却连把雨伞的影子也没有;喝点酒解解闷吧,又往那里去找个把牧童借问酒家何处呢?你听,偏偏墙角的秋虫又凄凄切切唧唧而吟了。呜呼,山屋里的人其不坦然蹙眉颓然告病者,怕极稀矣,极稀矣!

  凑巧,就是那晚上,不,应当说是夜里,夜至中宵。没有闩紧的窗后,应着潇潇的雨声冷冷的虫声,不远不近,袭来了一片野兽踏落叶的悉索声。呕吼呕吼,接二连三的嗥叫,告诉你那是一只饿狼或是一匹饥狐的时候,喂,伙计,你的头皮不会发胀么?好家伙!真得要蒙蒙头。

  虽然,“采菊东篱下”,陶彭泽的逸兴还是不浅的。

  最可爱,当然数冬深。山屋炉边围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说着话,暖烘烘的,有人吸着烟,有人就偎依在床上,唏嘘也好,争辩也好,锁口默然也好,态度却都是那样淳朴诚恳的。回忆着华年旧梦的有,希冀着来日尊荣的有,发着牢骚,大夸其企图与雄心的也有。怒来拍一顿桌子,三句话没完却又笑了。那怕当面骂人呢,该骂的是不会见怪的,山屋里没有“官话”啊,要讲“官话”,他们指给你,说:“你瞧,那座亮堂堂的奏着军乐的,请移驾那楼上去吧。”

  若有三五乡老,晚饭后咳嗽了一阵,拖着厚棉鞋提了长烟袋相将而来,该是欢迎的吧?进屋随便坐下,便尔开始了那短短长长的闲话。八月十五云遮月,单等来年雪打灯。说到了长毛,说到了红枪会,说到了税,捐,拿着粮食换不出钱,乡里的灾害,兵匪的骚扰,希望中的太平丰年及怕着的天下行将大乱:说一阵,笑一阵,就鞋底上磕磕烟灰,大声的打个呵欠,“天不早了。”“总快鸡叫了。”要走,却不知门开处已落了满地的雪呢。

  原来我已跑远了。急急收场:“雪夜闭户读禁书。”你瞧,这半支残烛,正是一个好伴儿。


岛上的季节

吴伯萧

       就开头吧,这里说的是那绿的青岛的事。

       青岛的春天是来的很晚的。在别处,杨柳树都发了芽抽了叶,桃杏树都开了花绽了果的时候,青岛的风还硬得象十冬腊月一样,落叶树还秃光光的没有透鹅黄嫩绿的意思哩。到三四月天,有的地方胖人们都在热得喘了,这里还得穿皮棉衣。所以那时候到青岛旅行的人,若然乘的是胶济火车,走着走着就凉了起来;在回去的路上,也是走着走着就热了起来。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那境界,已竟是初夏月份了。近海地方,气候变得这样慢,是很奇怪的。可是一声鹧鸪啼,报道阳春天果真到来的时候,青岛是有的可看的。先是那苍然的山松透的一层新翠就很够使人高兴得嚷起来呢。接着那野火烧不尽的漫坡荒草重新披起一袭绿衣,一眼望去就几乎看不到赭黄的土色了。街里边,住户人家,都从墙头篱畔探出黄的迎春花,红的蔷薇花来;红砖筑就的墙壁上满爬着的爬山虎,叶子也慢慢的一天天一天天的大,直到将整个的一座楼房完全涂成绿色。姑娘们换上各色各样的衣裳,少奶奶们也用了摇篮车推着娃娃在马路上散步的时候,那就是青岛春天顶热闹的季节了。日本的樱花也就在这时开放。
       提起樱花,那的确是很热闹很艳丽的一种花,成行的盛开了起来,真象一株桃色的彩云;迎风摆动着,怪妖冶的;象泡沫一样轻松柔软。日侨妇女不管游人的拥挤在花下情不自禁的跳起舞的都有。男子们也席地而坐发狂般的饮酒呼噪。花落时节,趁了大好的月色,约两三游伴去花下闲步,愿意躺在花荫度一个春宵的事,是常有人作如是想的。醉眠樱树下,半被落花埋,不是很有意趣么?当你看花归来,初度觉得天气有点点煦暖,身上有点点慵倦的当儿,你就会叹息着说:“这才是春天呢。”
       在黄梅雨连绵洒落的日子,海上吹来的雾也特别多;往往三天两日的不见阳光,全市都迷蒙着模糊着,那是怪令人烦厌的。身体素来羸弱的人,在这时候会疑惑自己生了什么肠胃病肺病,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亮蓝的天空捧出一幅浴罢的旭日来了,病也就跟着好了;一度晴天换一个欢悦,也挺妙。

       五月梢就有人洗海澡了。夏天就那样悄悄的在大家不知不觉中偷进了青岛。在你还正在以为是阳春天气呢,忽然,晌午时分,却已经要穿单衣拿扇子了。慢慢外国的水兵来了。各地避暑的人也来了。靠海边的房舍就十倍二十倍的房价涨上去。一个个的Bar,生意陡然兴隆了,常是挤满着沉醉的水兵和白俄的朝鲜的舞女。灯红酒绿,音乐到午夜还兀自演奏不息。听吧:那“嗬喽”的声音,“OK”的声音,洋车夫呼Jinriksha的声音,满街都是。这里那里全碰得哼洋歌的人。喂,是青岛走运的时候喽。
       正午,阳光正晒得炎热的时候,到海水浴场去,多远多远就望见啤酒、冰淇淋的旗帘高高的挑着。马路上熙来攘往的都是车马。你看啵,一排排的木房前面,卧在沙上的,撑了纸伞的,学生样子的打派司球的,男男女女,老到有了胡须,小到刚会走的,都来洗澡来了。水里边,真是万头攒动,活泼的象游鱼,灵便的象野鸭,拙笨的象河豚,喳喳哑哑,肉,曲线,海水,粗波细浪,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做热天,出汗是怎么回事呢。在水里浸着,在沙上晒着,有的人连饭都不回去吃,直呆到傍晚才收拾散去。不是连夜里都有洗澡的么?日子是过得那样悠闲的。
       海上的落日最美:碧涛映是红霞,银浪掩着金沙,云霓的颜色也是瞬息万变的。加以海鸥飞回,翠羽翩翻,远远的帆影参差,舟楫来往,那晚景真值得使人流连忘返。
       太阳落后,天上满挂了星斗,市上满亮了街灯,夜景也很宜人。海风吹来,又凉爽又潮润,白心意珠半点炎热都完全消逝了。身上只感到清快。出来乘凉的人到处都是:海边石栏上有人,沙滩上有人,公共长椅上也有人。切切私语的,嘈杂喧闹的,就同夜市般热闹。不然,“轻车不辗纤尘地,十里长街都似水”,青岛的马路是有名的,并了肩走走“边道”,林丛山畔听听夜莺,也极恬适舒服。这样直至夜阑更深,还有汽车的喇叭响,游人咯罗咯罗的声音哩。没有多少蚊子,醒来,又一天了。

       青岛八月天最热,过罢中秋才慢慢度到道地的秋天去。因为节气晚,所以秋天也是姗姗迟到的。论到颜色的复杂,气候的温和,天空的晴朗,秋并不弱于春。单看重九后那遍野的红叶就抵得过阳春天那满山的花草不是?那不只是美丽,简直是灿烂;活象一大蓬火,一整坡笑,看了是会令人感慨,奋发,狂热的。到山上去逛,常常有野兔惊起,你可以尝到猎人的风味。野菊的香,弥漫在山岩谷豁间,又颇饶田家风韵,樵夫生涯。到树叶凋零的降霜时节,出门看山坡里的处处野火,那又是另一种情趣了。
       眼看避暑的人走了,也没有了那天天喝醉酒的水兵,街市上便渐渐的冷落起来。很多酒馆歇业了,应时的舞女也一帮帮的载到了上海去,青岛的繁荣是该蛰栖的时候了呢。
       年终岁暮,才能算是冬天。到来年的三月初,冬天还一个字儿的缠绵着;冬,那怕是比较长远的一季吧。可是青岛市上唯有这一季没得可玩。既稀罕大冰大雪,又缺少飓风骇浪,干什么呢?只有清晨绝早听一听驻军的号角,夜深人静领略礼堂的钟声而已。
       街上是冷清清的,夜晚八点商店就上门,路上的行人就稀疏寥落了。只散见的几个警察,抱了指挥棒,在伫立听海啸和间或有的三五车夫,索索叫冷罢了。
       圣诞节过后,匆匆就是年了。啊,是这样的青岛。

 

阴岛的渔盐

吴伯箫

       不知怎么得的一个概念,以为“岛”总该是岗峦起伏嶙峋多山的。阴岛却出乎意料来得比较平坦。虽也有稍高亢些的岭,但总少有崎岖的鸟道与怪石巉岩的风致。倒是一青两岸的绿禾蓊乘,给人一种透心的喜欢……
       《胶澳志》底《方舆志》里讲岛屿的有一段说:“阴岛在胶州湾内,岛之东南端距湖岛约四海里。岛之东北端东距女姑口约三海里。北面多盐田,可通陆地,形成半岛。地势平坦,居民十有六村……”是的,西大洋正是那十六村中之一,在岛的南端。学校又在村底南端,去码头约二里遥远。就去路这边看,可说就建筑在坡里,一面靠村庄,三面是庄稼,田野风味十足。红房子,绿中缀红,也来得别致爽朗。校里是又那么整齐干净,学生老师也都熙熙和乐的,所以见了卞君第二句话,我不禁就说:“你们那儿真好。”
       趁卞底空闲,去看岛上风光。村里,街头巷尾,打绳结网的很多,知道他们种田而外,多以捕鱼为业。捕鱼,“胶澳渔区内湾以阴岛为依据,外海以沙子口为集汇。”“志书”上也这样说。还说:“湾内水浅多滩,鱼之种类及食类不及外海之丰美。大都属航船舢板之兼业。其行渔期约分春秋两汛:春汛在阴历三月中旬至五月中旬,以投网为主;秋汛在阴历六月下旬至九月上旬,以曳网为主,介贝之属则沿海随时可采……潮退时,滨海妇孺,即往采拾,惟冬令较少耳。”抄来算我底注释。
       转了一圈回来,已是黄昏时候。饭后,正好凉快,在院子里坐着学校里的老师都熟了。怕惹蚊子,不点灯,就在夜色朦胧中谈起话来。他们说:“乡下办学真难,难处在难招学生,不是学生不愿来,他们倒是天不亮就来温书了。别扭的是家长,他们总觉得学生念书是替老师念的。就算不花钱,送来也是面子。同城市的情形恰恰相反。那里只嫌学生太多,收不下。这里有的家长说:‘俺就光给您念书啦,俺就不干点活啦!’也有的家长说:‘就算你枪毙了我,我也不能教俺底孩子上学。’”这真是怪事。想它底症结,怕是岛上生活与识字与否无甚关系的缘故罢。他们只要学会撒网捕鱼,耕田播种就够了。读书写文几个钱一斤呢?原也就是山高皇帝远的所在呀。时代尽管变得飞快,他们却是“不知有汉,无论秦晋”的。令人想起桃花源来。睡时不觉夜深了。
       早饭后,看盐田。因此又驱车去十里远的萧家庄。萧家庄在阴岛算是大村,村里有瓦房,有白马,有逢二七日五天一次的市集,海西警察署在这里也有分驻所,看来人家是比较富庶些的。去盐田的向导,是萧家小学校长孙君,那是老友,好人,热心是不必说的。
       盐,说来话长,古时候,“太公望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教,通工商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都归齐。”“管仲相齐,官山府海,计口授食,伐菹薪,煮水为盐。征而集之,十日始征,至于正月,成盐三万六千钟。”《宋史·食货志》载:“垦地为畦,引池水沃之,谓之移盐,人耗则盐成。”这些怕都是我国盐法的嚆矢罢。
    现在造盐,总不出“晒于池,其行颗,熬于盘,其形散”。那些方法。阴岛底是“开滩晒盐”,听说是一九〇八年有萧廷蕃者由金口学来的。盐滩要论“斗子”。“斗子”论“副”。大概一副斗子是四四一十六个方,方同种稻养秧的水田一样,不过更整齐更平。晒盐时,是先趁涨潮时将海水引入斗子周围的深渠,然后将深渠里底海水,用水车车入“斗子”底第一排四个方里边,教太阳去晒;晒个相当时间,再将第一排方的水车入第二排方,如此至第三排第四排。海水愈晒愈少,愈晒愈浓,水愈咸,盐的成分愈多,到第四排方里边咸水就超过饱和,结晶了。将结晶捞出那就是盐。如此循环不已,盐就愈出愈多。海水是取之不尽的,所以盐也就用之不竭。
       《胶澳志》盐业项下说:“民国初元,胶澳盐滩日形发达,阴岛周围已有盐滩斗子九百余副,年产盐六七十万担,多运销朝鲜、香港、海参崴……至我国接收之日止,推广至一千零七十一副,每副斗子面积广可三十亩,狭者减三分之一……民国八年输出四百四十余万担……”云云,抄此可见一斑。
       看盐田,正当雨后,只看见了用草苫盖着象山丘样的盐滩,晒盐的工作却恨无缘过目,不过见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井田似的盐滩,同散布着不下千万堆的盐晶,也够叹观止了。唉,拿不花钱的日光,晒不花钱的海水,盐,成本算不得很大,制造也不算顶难,为什么曾有过盐潮的乱子,内地僻壤,食盐要比油还贵呢?奥妙也许有,可是草木之人哪会懂。

一九三五年七月三十一日,青岛。(有删节)

 

海上鸥

吴伯箫

  一阵糊涂醒来,春已残了。
  不0索,我知道我的错过。三四十日没有音信,教我早该跺着脚发急了;你的脾气总还算和缓得多呢。几次南来的邮件,都毫无迟误的收到了,绿衣人原无愆疚;所以迟迟不报者,要怪当然得怪我;但是教我又怎样说呢?
  像酩酊大醉的中宵夜欲吐不遂,像午睡正浓的憨态中突被搅觉,近来的心情又是一变再变了。胸际的滞塞,眉头的苦闷,思想的乖张,铸就了捉摸不定的言语行动,在不知者看来,说不定又是疯痴狂呆吧,我自己也有时觉得怪好笑的。至于什么雨浇得我这般褴楼,哪阵风吹得我这样狼狈,那,问谁去?长白山下怎么来的那些狰狞的魔鬼,黄浦江滩什么罪都涂遍了赤血尸灰?一样,天知道!
  几次的来信里都带了疑问的口气写着“可真的失踪了?”那样的话,那大概根据了上月初旬我悲苦至极时寄给你的一纸短笺而发的吧;那时的心绪确是很险恶呢。对“走吧!走向天涯的尽头处,干吧!干它个血肉模糊”的那种意念是曾经咬了牙齿下过决心的;结果又迟疑踌躇下来者,是吃了拖泥带水的大亏呀!本无可留恋,到头留恋了;原不必顾虑,归根顾虑了。往日的甩甩袖子不惹半点尘土,踏足脚步便线儿奔向前去的豪爽,是随了世故而侵蚀了。重重罗网,处处绑索,都在暗暗地偷出了几分潜力,扎挣的收场徒赚得精疲力竭满颐苦笑而已!哙,恨不得学狮吼作虎啸以吐盈怀郁抑也。
  一了百了万般皆了的那扇窄门,也曾于灯昏雨骤意冷心灰的俄顷想发发狠索性挤了过去的,又因为缺少了那操刀持剑或吞下些什么的勇气,所以伸过去的半身觉得冷森森又缩回来了,你瞧,战战兢兢畏首畏尾的那股酸溜溜的劲儿不是那活鲜鲜的摆出来了么?可是告诉你!拾得起放得下说了就算的那种粗豪奔放的灵魂这年头曾经寄托在哪个装腔作势的走肉身上来?在火烧的白天,即便是,挑了灯笼也找不到啊!可悲的不是你我他,是熙攘攘比比皆是的玩艺喽!
  原是盼望了来的,果真来时却又怕了,吓,有什么用?在这里我倒希望会一会燕赵间的豪侠,叨嚎一声那绿林中的难兄难弟,万马阵里,斩将搴旗,打斜取横,敛万颗首级,是时候,做了再说,等,等谁呢?须发苍苍青丝成雪的,那你就老了。滚滚大江流,“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老夫子都叹气啦。
  ……好像同谁呕了气一样,刚方的都沉乎凭空发牢骚,希望你不同我一般见识,看完就将它忘了吧。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说话时从没有坐在那儿老实过,不是手舞,就是足蹈,转圈子摇头摆尾(不,不用这个字,因有头可摇而无尾可摆也,某校某生是曾以这句话批评先生而被斥退了的。)的时候也常有,说得兴奋时谁知跑到哪里去呢?今来。古往,地狱天堂怕都有,反正那条路,走到就算,谁还有工夫迈一步便量量几寸几尺呢?再来又拐弯了。
  我近来生活的营幕里又添了一种你从前所有的爬山逛海穿树林的习惯,无论是黎明,是黄昏,或是停午时辰,我常是背了手或叉了腰独自个昂首巨步地去各处遨游呢,我不要伴,伴是累赘,别人亦弗欲伴我,受束缚,哪里都是像空空道人一样云来无踪龙去无迹的,你该知道吧,双足踏上一柱山的绝顶,伏览远眺,引吭高歌的那时候是怎样的胸怀舒畅,开阔?咳嗽一声,会遍山都是回响,去茫苍的天空只差一级跃耳,六七层的红楼顶都踩下了脚底去。耶稣山腰布道时可是这样显了“圣”的?是人就去神不远了。
  我也曾在晴明的大好安息日,雇下一叶扁舟,倩它漂我到深碧的海面去,吃饼干,捉乌贼,看闪灼万张银波,洒欢欣的眼泪:居然也是海上的户口哪。又曾于料峭的初春寒夜,披了满月,踏着吱格碎沙走那段漫长的汇泉路,孤零零一只瘦影都引起了那寂寞的警察的注意,奇异的眼光干了嗓子悄悄问:“干吗的?”“去听海涛,”我也四字搓作一团掷过去,不知怎么那问答会突然地引起我落寞的新愁。─—你看,浪够多高!雪似的飞沫溅上满岸白了,那陶醉不是花香粉香可比的,可惜你在山遥水远千里外的塞北,不然一曲清商不又洒向了那眠愁的渔家么?还记得你说:怪可怜的!”啊,旁岩宿波的那数点灯火。
  可是,喂!时光的奔驰中我也并不只是玩啦漂泊哪,也做了些儿事,念了几册书,即便是目下还拼命的干呢,为身体健康,我要三天五日的玩一次网球,怕过甚忧郁,要在饭后狠狠地笑一次,二十多岁的人了,脾气还像小孩子,“不失赤子之心”之谓欤?那句话怕不只如此的解释。
  月初,春尚好,曾随她们那帮快从学校出阁的女孩子去了一趟济南。那是有着“小江南”之称的好玩的地方─一本来论职守凭闲暇是轮不到我的,为是挪挪窠抖日久了积下来的龌龊,所以人家茅庐再顾便出山了。往返五日,收获还不坏:参观了一度监狱,将从前“坐坐囚牢也是一种经验”的好奇心打消了,味儿确实并不好;穿过大巷,看见不少的灰色士兵;游大明湖默记了“三面荷花四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一副对联;再就是车上她们的歌声嘻笑声,别无可述。
  济南夜车归来,翌晨又趁了海琛军舰去崂山;萧同行。女孩子们都去了。人虽多,嚷嚷而已,去年的游兴却没处找。留一宵。拾墨晶一小块,谁争都不给;同去年的青竹一样那是留念呢。回来时,海上大风,晕船的一多半;可是呕吐过后个个脸色还都是笑的。她们说:“真要命!”也有相当的乐趣哇。抛锚停船时,天已然黑了;抬头都是星。顺口溜出两句话来:

  崂山归来兮,满船的风;
  俺要回去也,满街的灯,

  她们也学着哼了哼,大家笑起来。也算一点儿“牛漠”。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再来就是樱花了,那是你去年领略过一度而我错过了的。──四月廿四日是开得最热的一天。踏上公园的路边便看见那蒸蒸红云般的绚烂了。和服木屐儿都发了疯似的在树下狂饮歌舞,那可是他们的灵魂?自家的人呢,也都扶老携幼整天的挤在那青草径上,喜气洋洋,仿佛都醉在了骀荡的东风里,说:“这才是春天呢!”
  于今还不是都过去了?看见的只是落英缤纷。“二月杨花满路飞”─—一阵胡涂醒来,春已残了。
  海上风寒,晨昏尚需棉衣:平市恐已是挥扇季候那?
  诸友不另,这信大家看吧。太匆匆!

四月三十日

附:吴伯萧的几篇入选中学课本的散文

记一辆纺车

吴伯箫

  我曾经使用过一辆纺车,离开延安的那年,把它跟一些书籍一起留在蓝家坪了。后来常常想起它。想起它,就像想起旅途的旅伴,战场的战友,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怀念。

  那是一辆普通的纺车。说它普通,一来它的车架,轮叶,锭子,跟一般农村用的手摇纺车没有什么两样;二来它是延安上千上万辆纺车中的一辆。的确,那个时候在延安的人,无论是机关的干部,学校的教员和学员,也无论是部队的指挥员和战斗员,在工作,学习或者练兵的间隙里,谁没有使用过纺车呢?纺车跟战斗用的枪,耕田用的犁,学习用的书和笔一样,成为大家亲密的伙伴。

  在延安,纺车是作为战斗的武器使用的。那是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候,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反共高潮,配合日寇重重封锁陕甘宁边区,想困死我们。我们边区军民热烈响应毛泽东同志的伟大号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彻底粉粹了敌人围困的阴谋。在延安的人,在所有抗日根据地的人,不但吃得饱,而且穿得暖,坚持了抗战,争取到了抗战的最后胜利。开荒,种庄稼,种蔬菜,是保证足食的战线;纺羊毛,纺棉花,是保证丰衣的战线。

  大家用纺的毛线织毛衣,织呢子;用纺的棉纱合线,织布。同志们穿的衣服鞋袜,有的就是自己纺线或者跟同志换工劳动做成的。开垦南泥湾的部队甚至能够在打仗,练兵和进行政治、文化学习而外,纺毛线给指战员发军装呢。同志们亲手纺线织布做的衣服,穿着格外舒适,也格外爱惜。那个时候,人们对一身灰布制服,一件本色的粗毛线衣,或者自己打的一副手套,一双草鞋,都很有感情。衣服旧了,也“敝帚自珍”,不舍得丢弃。总是脏了洗洗,破了补补,穿一水又穿一水,穿一年又穿一年。衣服只要整齐干净,越朴素穿着越随心,西装革履,华丽的服饰,只有在演剧的时候作演员的服装,平时不要说穿,就是看看也觉得碍眼,隔路。美的概念里是更健康的内容,那就是整洁,朴素,自然。

  纺线,劳动量并不太小,纺久了会胳膊疼腰酸;不过在刻苦学习和紧张工作的间隙里纺线,除了经济上对敌斗争的意义而外,也是一种很有兴趣的生活。在纺线的时候,眼看着匀净的毛线或者棉纱从拇指和食指中间的毛卷里或者棉条里抽出来,又细又长,连绵不断,简直会有一种艺术创作的快感。摇动的车轮,旋转的锭子,争着发出嗡嗡嘤嘤的声音,像演奏弦乐,像轻轻地唱歌。那有节奏的乐音和歌声是和谐的,优美的。

  纺线也需要技术。车摇慢了,线抽快了,线会断头;车摇快了,线抽慢了,毛卷、棉条会拧成绳,线全打成结。摇车,抽线,配合恰当,成为熟悉的技巧,可不简单,需要用很大的耐心和毅力下一番功夫。初学纺线,往往不知道劲往哪儿使。一会儿毛卷拧成绳了,一会儿棉纱打成结了,纺手急得满头大汗。性子躁一些的人甚至为断头接不好生纺车的气,摔摔打打,恨不得把纺车砸碎。可是那关纺车什么事呢?尽管人急得站起来,坐下去,一点也没有用,纺车总是安安稳稳地呆在那里,像露出头角的蜗牛,像着陆停驶的飞机,一声不响,仿佛只是在等待,等待。一直等到使用纺车的人心平气和了,左右手动作协调,用力适当,快慢均匀了,左手拇指和食指间的毛线或者棉纱就会像魔术家帽子里的彩绸一样无穷无尽地抽出来。那仿佛不是用羊毛、棉花纺线,而是从毛卷里或者棉条里往外抽线。线是现成的,早就藏在毛卷里或者棉条里的。熟练的纺手,趁着一豆灯光或者朦胧的月光,也能摇车,抽线,上线,一切做得优游自如。线上在锭子上,线穗子就跟着一层层加大,直到沉甸甸的,像成熟了的肥桃。从锭子上取下穗子,也像从果树上摘下果实,劳动后收获的愉快,那是任何物质享受都不能比拟的。这个时候,就连起初想砸碎纺车的人也对纺车发生了感情。那种感情,是凯旋的骑士对战马的感情,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的射手对良弓的感情。

  纺线有几种姿势:可以坐着蒲团纺,可以坐着矮凳纺,也可以把纺车垫得高高的站着纺。站着纺线,步子有进有退,手臂尽量伸直,像“白鹤晾翅”,一抽线能拉得很长很长。这样气势最开阔,肢体最舒展;兴致高的时候,很难说那是生产,是舞蹈,还是体育锻炼。

  为了提高生产率,大家也进行技术改革,运用物理学上轮轴和摩擦传动的道理,在轮子和锭子中间安装加速轮,加快锭子旋转的速度,把手工生产的工具变成半机械化。大多数纺车是在纺羊毛、纺棉花的劳动实践中培养出来的木工做的;安装加速轮也是在劳动实践中大家摸索出来的创造发明。从劳动实践中还不断总结出一些新的经验。譬如,纺羊毛跟纺棉布常有不同的要求:羊毛要松一些,干一些,棉花要紧一些,潮一些。因此弹过的羊毛要卷成卷,棉花要搓条,烘晒毛卷和阴润棉条都有一定的火候分寸。这些技术经验,不靠实践是一辈子也不知道里边的奥妙的。

  为了交流经验,互相提高,纺线也开展竞赛。三五十辆或者百几十辆纺车搬在一起,在同一个时间里比纺线的数量和质量。成绩好的有奖励,譬如,奖一辆纺车,奖手巾、肥皂、笔记本之类。那是很光荣的。更光荣的是被称为纺毛突击手、纺纱突击手。竞赛,有的时候在礼堂,有的时候在窑洞前边,更有的时候在山根河边的坪坝上。在坪坝上竞赛的那种场面最壮阔,“沙场秋点兵”或者能有那种气派?不,阵容相近,热闹不够。那是盛大的节日里赛会的场面。只要想想:天地是厂房,深谷是车间,幕天席地,群山环拱,怕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地方哪种轻工业生产有那样的规模哩。你看,整齐的纺车行列,精神饱满的纺手队伍,一声号令,百车齐鸣,别的不说,只那嗡嗡的响声就有点像飞机场上机群起飞,扬子江边船只拔锚。那哪儿是竞赛,那是万马奔腾,在共同完成一项战斗任务。因此竞赛结束,无论是纺得多的还是纺得比较少的,得奖的还是没有得奖的,大家都感到胜利的快乐。

  就这样,用劳动的双手,自力更生。纺线,不只在经济上保证了革命根据地的人大家有衣穿,使大家学会了一套生产劳动的本领,而且在思想上还教育了大家认识劳动“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的意义;自觉地克服了那种“认为劳动只是一种负担,凡是劳动都应当付给一定报酬的习惯”。劳动为集体,同时也为自己。在劳动的过程里,很少人为了个人的什么去锱铢计较;倒是为集体做了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才感到是真正的幸福。

  就因为这些,我常常想起那辆纺车。想起它像想起老朋友,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怀念。围绕着这种怀念,也想起延安的种种生活。在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周围工作,学习,劳动,同志的友谊,革命大家庭的温暖,把大家团结得像一个人。真是既团结,紧张,又严肃,活泼。那个时候,物质生活曾经是难苦的、困难的吧,但是,比起无限丰富的精神生活来,那算得了什么!凭着崇高的理想、豪迈的气概、乐观的志趣,克服困难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跟困难作斗争,其乐无穷。

 

菜园小记

吴伯萧

  种花好,种菜更好。花种得好,姹紫嫣红,满园芬芳,可以欣赏;菜种得好,嫩绿的茎叶,肥硕的块根,多浆的果实,却可以食用。俗话说:“瓜菜半年粮。”

  我想起在延安蓝家坪我们种的菜园来了。

  说是菜园,其实是果园。那园里桃树杏树很多,还有海棠。每年春二三月,粉红的桃杏花开罢,不久就开绿叶衬托的艳丽的海棠花,很热闹。果实成熟的时候,杏是水杏,桃是毛桃,海棠是垂垂联珠,又是一番繁盛景象。

  果园也是花园。那园里花的种类不少。木本的有蔷薇,木槿,丁香,草本的有凤仙,石竹,夜来香,江西腊,步步高,……草花不名贵,但是长得繁茂泼辣。甬路的两边,菜地的周围,园里的角角落落,到处都是。草花里边长得最繁茂最泼辣的是波斯菊,密密丛丛地长满了向阳的山坡。这种花开得稠,有绛紫的,有银白的,一层一层,散发着浓郁的异香;也开得时间长,能装点整个秋天。这一点很像野生的千头菊。这种花称作“菊”,看来是有道理的。

  说的菜园,是就园里的隙地开辟的。果树是围屏,草花是篱笆,中间是菜畦,共有三五处,面积大小不等,都是土壤肥沃,阳光充足,最适于种菜的地方。我们经营的那一处,三面是果树,一面是山坡;地形长方,面积约二三分。那是在大种蔬菜的时期我们三个同志在业余时间为集体经营的。收成的蔬菜归集体伙食,自己也有一份比较丰富的享用。

  那几年,在延安的同志,大家都在工作,学习,战斗的空隙里种蔬菜。

  机关,学校,部队里吃的蔬菜差不多都能自给。那个时候没有提出种“十边”,可是见缝插针,很自然地“十边”都种了。窑洞的门前,平房的左右前后,河边,路边,甚至个别山头新开的土地都种了菜、我们种的那块菜地,在那园里是条件最好的。土肥地整,曾经有人侍弄过,算是熟菜地。地的一半是韭菜畦。韭菜有宿根,不要费太大的劳力(当然要费些工夫),只要施施肥,培培土,浇浇水,出了九就能发出鲜绿肥嫩的韭芽。最难得的是,菜地西北的石崖底下有一个石窠,挖出石窠里的乱石沉泥,石缝里就涔涔地流出泉水。

  石窠不大,但是积一窠水恰好可以浇完那块菜地。积水用完,一顿饭的工夫又可以蓄满。水满的时候,一清到底,不溢不流,很有点像童话里的宝瓶,水用了还有,用了还有,不用就总是满着。泉水清冽,不浇菜也可以浇果树,或者用来洗头,洗衣服。“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比沧浪之水还好。同样种菜的别的同志,菜地附近没有水泉,用水要到延河里去挑,不像我们三个,从石窠通菜地掏一条窄窄浅浅的水沟,用柳罐打水,抬抬手就把菜浇了。大家都羡慕我们。我们也觉得沾了自然条件的光,仿佛干活掂了轻的,很不好意思,就下定决心要把菜地种好,管好。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为了积肥,大家趁早晚散步的时候到大路上拾粪,那里来往的牲口多,“只要动动手,肥源到处有”啊。我们请老农讲课,大家跟着学了不少知识。《万丈高楼从地起》的歌者,农民诗人孙万福,就是有名的老师之一。记得那个时候他是六十多岁,精神矍铄,声音响亮,讲话又亲切又质朴,那老当益壮的风度,到现在我还留着深刻的印象。跟那些老师,我们学种菜,种瓜,种烟。像种瓜要浸种、压秧,种烟要打权、掐尖,很多实际学问我们都是边做边跟老师学的。有的学会烤烟,自己做挺讲究的纸烟和雪茄;有的学会蔬菜加工,做的番茄酱能吃到冬天;有的学会蔬菜腌渍、窖藏,使秋菜接上春菜。

  种菜是细致活儿,“种菜如绣花”;认真干起来也很累人,就劳动量说,“一亩园十亩田”。但是种菜是极有乐趣的事情。种菜的乐趣不只是在吃菜的时候,像苏东坡在《菜羹赋》里所说的:“汲幽泉以揉濯,待露叶与琼枝。

  或者像他在《后妃菊赋》里所说的:“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庶几西河南阳之寿。” 种菜的整个过程,随时都有乐趣。施肥,松土,整畦,下种,是花费劳动量最多的时候吧,那时蔬菜还看不到影子哩。可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算种的只是希望,那希望也给人很大的鼓舞。因为那希望是用成实的种子种在水肥充足的土壤里的,人勤地不懒,出一分劳力就一定能有一分收成。验证不远,不出十天八天,你留心那平整湿润的菜畦吧,就从那里会生长出又绿又嫩又茁壮的瓜菜的新芽哩。那些新芽,条播的行列整齐,撤播的万头攒动,点播的傲然不群,带着笑,发着光,充满了无限生机。一棵新芽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夜雨剪春韭”是老杜的诗句吧,清新极了;老圃种菜,一畦菜怕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

  暮春,中午,踩着畦垅间苗或者锄草中耕,煦暖的阳光照得人浑身舒畅。

  新鲜的泥土气息,素淡的蔬菜清香,一阵阵沁人心脾。一会儿站起来,伸伸腰,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看看苗间得稀稠,中耕得深浅,草锄得是不是干净,那时候人是会感到劳动的愉快的。夏天,晚上,菜地浇完了,三五个同志趁着皎洁的月光,坐在畦头泉边,吸吸烟;或者不吸烟,谈谈话;谈生活,谈社会和自然的改造,一边人声咯咯罗罗,一边在谈话间歇的时候听菜畦里昆虫的鸣声;蒜在抽薹,白菜在卷心,芫荽在散发脉脉的香气:一切都使人感到一种真正的田园乐趣。

  我们种的那块菜地里,韭菜以外,有葱、蒜,有白菜、萝卜,还有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等等。衣谚说:“谷雨前后,栽瓜种豆。”“头伏萝卜二伏菜。”虽然按照时令季节,各种蔬菜种得有早有晚,有时收了这种菜才种那种菜;但是除了冰雪严寒的冬天,一年里春夏秋三季,菜园里总是经常有几种蔬菜在竟肥争绿的。特别是夏末秋初,你看吧:青的萝卜紫的茄子,红的辣椒,又红又黄的西红柿,真是五彩斑斓,耀眼争光。

  那年蔬菜丰收。韭菜割了三茬,最后吃了薹下韭(跟莲下藕一样,那是以老来嫩有名的),掐了韭花。春白菜以后种了秋白菜,细水萝卜以后种了白萝卜。园里连江两腊、波斯菊都要开败的时候,我们还收了最后一批西红柿。天凉了,西红柿吃起来甘脆爽口,有些秋梨的味道。我们还把通红通红的辣椒穿成串晒干了,挂在窑洞的窗户旁边,一直挂到过新年。

 

歌声

吴伯萧

  感人的歌声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无论哪一首激动人心的歌,最初在哪里听过,哪里的情景就会深深地留在记忆里。环境,天气,人物,色彩,甚至连听歌时的感触,都会烙印在记忆的深处,象在记已里摄下了声音的影片一样。那影片纯粹是用声音绘制的,声音绘制色彩,声音绘制形象,声音绘制感情。只要在什么时候再听到那种歌声,那声音的影片便一幕幕放映起来。“云霞灿烂如堆锦,桃李兼红杏”,《春之花》那样一首并不高明的歌,带来一整套辛亥革命以后启蒙学堂的生活。“我们是开路先锋”,反映出一个暴风雨来临的时代。“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描绘出抗日战争初期一幅动乱的景象。……

  我以无限恋念的心情,想起延安的歌声来了。

  延安的歌声,是革命的歌声,战斗的歌声,劳动的歌声,极为广泛的群众的歌声。列宁在纪念《国际歌》的作者欧仁·鲍狄埃的文章里说:“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国际歌》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共同的声音,共同的语言。我们也可以这样看延安的歌。在延安,《国际歌》就是被最庄严最普遍地歌唱的。

  回想从洗星海同志指挥的《生产大合唱》开始吧。那是一九三九年夏初一个晚上,在延安城北门外西山脚下的坪坝上。煤气灯照得通亮。以煤气灯为中心,聚集了上万的人。印象中仿佛都是青年人。少数中年以上的人,也是青年人的心情,青年人的襟怀和气魄。记得那时候我刚刚从前方回到延安,虽然只出去四五个月,也象久别回家那样,心里热呼呼的,见到每个人都感到亲热。不管认识不认识,见到谁都打招呼。会场上那些男的,女的,都一律穿着灰布军装,朴素整洁,打扮得都那样漂亮。大家说说笑笑,熙熙攘攘,象欢度快乐的节日一样。是的,正是欢乐的节日,是第一个五四青年节。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们听了伟大的领袖毛泽东同志那篇有名的报告:《青年运动的方向》。

  说的这时候,是报告完了,热烈的鼓掌、欢呼以后,大家正极兴奋的时候。那真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只是大家酣醉的幸福里,那里还想不出这样恰当的形容文字。每个人都咀嚼、回味报告里的深刻意义和警辟的语句:“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今天到会的人,大多数来自千里万里之外,不论姓张姓李,是男是女,作工务农,大家都是一条心。”咀嚼着,回味着这些语句,同时等候大合唱开始。

  露天会场。西边是黑黝黝的群山,东边是流水汤汤的延河,隔河是青凉山。南边是隐隐约约的古城和城上的女墙。北边是一条路,沿了延河,蜿蜒过蓝家坪,狄青牢,直通去三边的阳关大道。合唱开始,大概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就在那样不平凡的时刻,在那个可纪念的地方,我第一次听见唱:

  二月里来,好风光,

  家家户户种田忙。……

  洗星海同志指挥得那样有气派,姿势优美,大方;动作有节奏,有感情。随着指挥棍的移动,上百人,不,上千人,还不,仿佛全部到会的,上万人,都一齐歌唱。歌声悠扬,淳朴,象谆谆的教诲,又象娓娓的谈话,一直唱到人们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整个广场。声浪碰到群山,群山发出回响;声浪越过延河,河水演出伴奏;几翻回荡往复,一直辐散到遥远的地方。抗日战争的前线后方,有谁没有听过,没有唱过那种从延安唱出来的歌呢?

  延安唱歌,成为一种风气。部队里唱歌,学校里唱歌,工厂、农村、机关里也唱歌。每逢开会,各路队伍都是踏着歌走来,踏着歌回去。往往开会以前唱歌,休息的时候还是唱歌。没有歌声的集会几乎是没有的。列宁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德国工人歌咏团,说他们是“在法兰克福一家小酒馆的一间黑暗的、充满了油烟的里屋集会,房子里是用脂油做的蜡烛照明的”。在黑暗的时代里,唱唱歌该是多么困难啊。在延安,大家是在解放了的自由的土地上,为什么不随时随地集体地,大声地歌唱呢?每次唱歌,都有唱有合,互相鼓舞着唱,互相竞赛着唱。有时简直形成歌的河流,歌的海洋,歌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唱,联唱,轮唱,使你辨不清头尾,摸不到边际。那才叫尽情的歌唱哩!

  唱歌的时候,一队有一个指挥,指挥多半是多才多艺的,即能使自己的队伍唱得整齐有力,唱得精采,又有办法激励别的队伍唱了再唱,唱得尽兴。最喜欢千人、万人的大会上,一个指挥用伸出的右手向前一指,唱一首歌的头一个音节定定调,全场就可以用同一种声音唱起来。一首歌唱完,指挥用两臂有力地一收,歌声便嘎然停止。这样简直把唱歌变成了一种思想、一种语言、甚至一种号令。千人万人能被歌声团结起来,组织起来,踏着统一的步伐前进,听着统一号令战斗。

  延安歌声,也有传统,那就是陕北民歌。

  “信天游”唱起来高亢、悠远,“蓝花花”唱起来缠绵、哀怨。那多半是歌唱爱情,诉说别离,控诉旧社会剥削压迫的。过去陕北地广人稀,走路走很远才能碰到一个村子,村子也往往只有几户人家散落在山峁沟畔。下地劳动,或者吆了牲口驮脚,两三个人一伙,同不会说话的牲口嘀嘀冬冬地走着,够寂寞,诉说不得不诉说的心事,于是就唱民歌。歌声拖得很长很长,因此能听得很远很远。人还没看见,已经先听见歌声了;或者人已经转过山头望不见了,歌声还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时代变了,延安的歌就增加了新的曲调,换上了新的内容。二十年前那个时候,主要是歌唱革命,歌唱领袖,歌唱抗战,歌唱生产。延安唱的歌很快传到各抗日根据地,后来又传到一个接一个的解放了的地区。日本投降以后,哪里听到延安的歌声,哪里就快要解放了。延安的歌声直接变成了解放的先声,譬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首歌吧,从苏区唱起,一直就是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和人民解放军的先遣部队。哪个地方的人民最痛苦,哪个战场上的战斗最艰巨,这首歌就先到哪里。听见这首歌,连小孩子都知道人民的救星来了,毛主席的队伍来了。它是黑夜的火把,雪天的煤炭,大旱的甘霖。人们含着笑又含着喜欢的眼泪听这首歌。我甚至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听别人唱这首歌,仿佛也是自己在唱。听见声音,仿佛同时看见了队伍,看见队伍两旁拥挤着欢迎队伍的人群。人群里,年长的是大娘,大爷,同年的是大哥,大嫂,兄弟,姊妹,都是亲人。又仿佛队伍同时是群众,群众又同时是队伍,根本分不清。这首歌,唱一千遍,听一万遍,我都喜欢。

  这里就不说我喜欢那首唱遍世界的歌——《东方红》了。那是标志着全国人民对伟大领袖衷心爱戴的歌,又是人民群众自己创作的歌。谁不喜欢呢?从心里,从灵魂的深处。

 

猎 户

吴伯萧

  秋收,秋耕,秋种,都要忙完了。正是大好的打猎季节。我们到红石崖去访问打豹英雄董昆。
  深秋的太阳没遮拦地照在身上,煦暖得像阳春三月。一路上踏着软软的衰草,一会儿走田埂,一会儿走沟畔,不知不觉就是十里八里。田野里很静,高粱秸竖成攒,像一座一座的尖塔;收获的庄稼堆成垛,像稳稳矗立的小山。成群的鸽子在路上啄食,频频地点着头,咕咕咕呼唤着,文静地挪动着脚步。它们不怕人,只是在人们走近的时候,好像给人让路一样,哄的一声飞起,打一个旋,又唰的一声在远远的前面落下。村边场园里,晒豆子的,打芝麻的,剥苞米的,到处有说有笑,是一派热闹的丰收景象。
  我想:董昆是什么样子呢?可像家乡的尚二叔?
  小时候,在离家八里地的邻村上学。寄宿。晚上吃完了从家里带的干粮,等着念灯书的时候,总爱到学校门口尚二叔家去串门儿。尚二叔是打猎的,兼管给学校打更。不知道他的身世怎样,只记得他一个人住在一间矮小的茅屋里,孤单单地,很寂寞,又很乐观。他爱逗小学生玩儿,爱给小学生讲故事。当时我很喜欢他门前的瓜架,苇篱圈成的小院子和沿苇篱种的向日葵。我也喜欢他屋里的简单陈设:小锅,小灶,一盘铺着苇席和狼皮的土炕;墙上挂满了野鸡、水鸭、大雁等等的羽毛皮,一张一张,五色斑斓。最喜欢当然是他挂在枕边的那杆长筒猎枪和一个老得发紫的药葫芦。
  跟着尚二叔打猎,在我是欢乐的节日,帮着提提药葫芦,都感到是很美的差使。尚二叔打猎很少空着手回来,可是也不贪多。夏天的水鸭,秋天的雉鸡,冬天的野兔,每次带回不过两只三只。打猎归来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凯旋,背了猎获的野物走在路上,连打猎的助手也感觉到有点儿将军的神气。猎罢论功,我的要求不高,最得意是分得一枝两枝雉鸡翎。
  可是在邻村读书只有半年,新年过后就转到本村新办的启蒙学校了。打猎的生活从此停止。抗日战争期间,自己扛过长枪,也带过短枪,可是都没有舍得用那时比较珍贵的子弹去猎禽猎兽。这次走在访问猎户的路上,才忽然想到自己原来对打猎有着这样浓厚的兴趣。
  “咱们先绕道去望望‘百中’老人吧。”顺路陪我们的林牧场场长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就这样自动地建议。他说:“老人是老打坡的,夜里能够百步以外打香火,那是名副其实的百发百中。老人姓魏,得了‘百中’这个绰号,真名字反而很少人叫了。他住得不远,就是那个有三棵老松树的村子,冯岗。老人七十三岁了,可是你看不出他衰老的样子。耳不聋,眼不花,爬山越岭,脚步轻快得连小伙子都撵不上。”
  可是不巧,我们到冯岗的时候,老人的屋门锁着。听柿树底下碾新谷的一位大娘说:“老人昨天就上山打獾去了。”接着解释:“收豆子、红薯的时候,獾正肥哩。肉香,油多。俗话说‘八斤獾肉七斤油’啊。”山里的人看来谁都懂得打猎的道理。
  “老人能到哪儿去?”
  “拿不准啊。左右在这一带山里。”
  “几时能回来?”
  “那也说不定。少了三天五天,多了十天半月。他带着枪,到哪里都有吃有住。咱这周围百儿八十里谁不知道‘百中’老人呢?何况现在是公社,他是咱公社打猎的老把式,到哪里还不是家?”我联想到了唐朝贾岛的诗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心里有些怅惘,可是也更增加了对老人景慕的感情。
  场长说:“走吧,老人跟董老大最熟,说不定到红石崖去了呢。碰不到他也不要紧,反正老人的本领大家都晓得。——有一次,也是秋天,我跟老人一道儿赶集,他问我,‘吃过獾肉没有?’我说,‘没有,怎么样,请客么?’他说,‘獾肉好啊,是医治牲口的良药,明天打一只来你尝尝。’我说,‘不容易吧?’他说,‘试试看。’第二天他真的就掂来了一只獾。满不在意地招呼说,‘就撂在这儿吧。’摸摸獾身上还有点儿温呢。”
  走下一道山岗,沿着一条鹅卵石的河道进山。潺潺的流水,一路奏乐作伴。路旁边,一会儿噗楞一声一只野鸡从草丛里飞起,那样近,仿佛伸手就可以捉住似的。可是太突然,等不到伸手,它已经咯咯咯地飞远了。一会儿又从哪里掠起一只野兔,也那样近,你差一点儿没踩到它。可是来不及注意,它又已经一蹦一跳,左弯右拐,拼命地跑得只剩下忽隐忽现的模糊踪影了。你的眼睛紧紧跟着那模糊的踪影,它会把你的视线带进一带郁郁苍苍的山窝。那山窝就是红石崖。
  红石崖,山窝里散乱地长满了泡桐、乌桕、楝、楸、刺槐等杂色树木。三面山坡上有计划地栽种了檞树和马尾松,蓊郁苍翠,看样子怕已经成活六七年了。从沟底顺斜坡上去,是一排一排的牛棚、马棚。平地整畦,是一片一片的菜园、苗圃。几百箱蜜蜂,嗡嗡扬扬像闹市。四五个羊群牧放在东西山腰,远看像贴山的朵朵白云。自然环境里有整饰的规划,野生的动物植物衬托出人工饲养和栽培的巧夺天工。真是又林又牧,好不繁茂兴旺。
  可是又不巧,踏上红石崖,不但“百中”老人没有来,就连董昆也到县城领火药去了。场长怕我们失望,立刻带我们到山上山下参观,介绍给我们看董昆他们打的野物皮子:狐狸、貉子、獾、水獭、野猫……种类实在不少。据统计,去年一年他们打猎小组打了四百三十六张大皮子哩。加上兔子和野鸡,足够一千只冒头。场长还特别拿出一枝中式钢枪给大家观赏。那是董昆打死了金钱豹以后,劳动英雄大会发给他的奖品。枪号是532。
  看看天色晚了,外边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深山雨夜,格外感到林牧场的温暖。晚饭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蒸红薯,葱炒橡子凉粉和滚烫的新谷米汤。够丰盛了,场长却抱歉地说:“可惜董昆他们不在,不然应该请你们尝尝这里新鲜的山珍野味。”可是那一夜,我们看的,听的,哪一样不新鲜呢,哪一样不紧紧联系着山珍野味呢?
  “山里人家一夜穷”。野猪一夜工夫能拱完一亩红薯。狼、豹会咬死咬伤成群的牛羊。山居打猎,一举两得:既生产肉食毛皮,又保护庄稼牲畜。所以林牧场设有打猎专业小组。打猎的讲究不少:雉鸡、野兔要白天打,叫打坡;野猪、狐、獾、狼要夜里打,叫打猎。打猎要认路:狼有狼道,蛇有蛇踪。狼走岭脊,狐走山腰,獾走沟底。打啥要有啥打法:“暗打狐子明打狼。”打狼要招呼一声:“哪里去?”狼停住一看的工夫,镗的一声枪响了,准中。有的打猎要下炸弹,把炸弹包在油饼里,猎物闻到香味来吃,一咬就把嘴炸烂了,不死再打也容易。小兽用火枪打,大兽用钢枪打。捉活的要下拍子,挖陷阱。捕蛇还要在蛇路上下刀子。蛇爬过来的时候,微露地皮的锋利刀尖,可以把蛇的腹部从头一豁到尾。……不过,“畋不掩群,不取麛天;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狩猎也要“护、养、猎并举”。
  娓娓动听的一部猎经,真可以使猿倾耳,虎低头。
  那一夜我不知道睡着没有,仿佛睡里梦里都跟醒着一样,趣味横生的打猎故事,生动,惊险,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早晨,深深呼吸满山满谷带霜的新鲜空气,感到精神抖擞,浑身是力量,仿佛一夜的工夫自己变成了一个能够上山擒虎、入水捉蛟的出色猎手。辞别场长出山的时候,自己也仿佛不是离开红石崖,倒像在酒店里喝足了“透瓶香”,提了哨棒,要大踏步迈向景阳冈。
  这时候倒真巧了,我们在林牧场木栅栏门跟前,顶头遇到一位彪形大汉。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都冒叫了一声:“你是董昆同志吧?”宽肩膀,高身材,手粗脚大,力气壮得能抱得起碾滚子,——貌相跟传说中的打豹英雄这样相似,不是他该是谁呢?
  “是我。”回答证明我们的招呼不算冒失。
  “怎么,你们要走么?”大汉的反问却使我们有点儿吃惊了:他知道我们是谁?他接着说明:“晚上在县里接到电话,说有客人找我,鸡叫赶着往回走,想能碰到,果然真的碰到了。走,再回去谈谈吧。”董昆,人很爽快,又有些腼腆,看他眯缝着眼睛,好像随时都在瞄准的样子。不笑不说话,一笑眼睛就眯得更厉害,可是眼睛微微睁一下,就有一种闪烁的射人的光芒。据说在漆黑的夜里,他能识别猎物的踪迹哩。
  “……十四岁开始打猎,打了二十多年了。起初给地主看羊。羊叫狼吃了两只,自己挨了一顿皮鞭。那时候不懂得革命,恨地主也恨在狼身上,想:‘弄杆枪打狗日的!’这样我就跟狼拼上了,见了就打。抗日战争期间,在游击小组,没说的,鬼子、国民党跟狼一齐打。前年,金钱豹吃牛,吃羊,闹得很凶。我想:‘怎么没让我碰见呢?’后来邻居一个小姑娘,上山打柴,一夜没有回来。找遍半个山,只在半山坡上找到一只鞋子。我想:‘来了!’腊月十九下大雪,半人深。我们就计划打豹子。打豹子,先用炸药炸,后跟血迹撵。四天四夜,累了就扒开雪堆蹲一会儿。走过龙天沟、卧虎寨、蜘蛛山……先后打了二三十枪,豹子伤得很厉害,可是还没打死。火枪不顶事啊!在恶石寨的山沟里,我头顶住豹子的下巴,两手紧搂住豹子的腰身,跟它打了二十多个滚。从绑腿拔刀子,因为冻了没拔出来,用右手使劲把豹子一推,不想豹子的爪子抓了我的右胳膊,从肩头一直划到手指。一条血窟窿。有的筋都差点儿断了。我们小组的老李给了豹子最后一枪,才算把它结果了。”
  这已经不单是有趣的故事,而是真实的血淋淋的搏斗了。胜利是斗争和艰辛换来的。董昆从衣袖褪出右臂,我们带着钦敬的心情仔细看了那条微微隆起的伤痕。当我们不停地嘘唏赞叹的时候,董昆自豪地说:“现在我们打猎小组的人都是民兵。我们保护生产,也保卫治安。野兽也好,强盗也好,只要害人,不管它是狼,是豹,还是纸老虎,我们统统包打。不怕撵到天边地边或者受尽千辛万苦,要打就一定把野兽和强盗消灭!”
  谈着谈着,不觉已经是晌午。
  天晴了。很好的太阳。

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日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7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平原路上的名人故居——蔡元培故居(平原路12号)

$
0
0

平原路上的名人故居——蔡元培故居(平原路12号)


       平原路12号,蔡元培来青岛曾经借助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大杂院,住户很多,杂乱破败。不过,在参观过福山支路14号,蔡先生在青岛的另一处借住地后,我早已没有一点儿吃惊的感觉了。

       蔡元培对青岛的贡献,除了教育以外,就是支持海洋事业和青岛观象台的发展。《蔡元培年谱长编》里面详细记载了他的一些来往函件,其中关于各种经费困难需要支持的“要钱信 ”占据了他关于青岛函件的大半以上。他对青岛的钟情,让他到处筹办经费,为当事者解燃眉之急。然而,纵观蔡元培的一生,他却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因为他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家”,因而有“无壳蜗牛”的美誉,但听来让人心酸。他几次来青岛都是租房住,后来友人、弟子们准备出钱为其建造一座房屋,最终因战事而未能如愿。1940年,先生在香港去世时,夫人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蔡元培在青岛

  1940年3月5日,中国新文化运动之父蔡元培在香港病逝,享年七十三岁,这是孔子之寿,不仅仅是巧合。他的遗言中有“我们要以道德救国,学术救国”的话。蔡元培一生清廉,晚景清贫,“蔡先生为公众服务数十年,死后无一间屋,无一寸土,医院一千余元,蔡夫人至今尚无法给付,只在那里打算典衣质物以处丧事”。

  蔡元培逝世后,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在陪都重庆主持公祭,红都延安则举行各界追悼大会。毛泽东特发唁电:“学界泰斗,人世楷模。”周恩来送挽联:“从排满到抗日战争,先生之志在民族革命;从五四到人权同盟,先生之行在民主自由。”
  教育部在诔词中有:“当中西文化交接之际,先生应运而生,集中西文化于一身;其量足以容之!其德足以化之!其学足以当之!其才足以择之!呜呼!此先生所以成一代大师欤?”称蔡元培是20世纪以来近代中国的新圣人,可谓实至名归。
  蔡元培提倡民权与女权,树起民主与科学的大旗,开时代之风气,重视公民道德教育及附带的世界观、人生观、美学教育。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蔡元培,都可打通历史与现实的通道。蔡元培嘉惠青岛良多,我们不妨观察他在青岛的言行,感受他波澜壮阔的一生,钩沉他在青岛的点滴时光。他多次到青岛度假,挣脱俗务,置身山海之间,在短暂的浮生闲情中,一言一行虽小,但可见其性情和境界。

  蔡元培的三次转型
  蔡元培与《苏报》案爆发避走青岛  
  蔡元培,字鹤卿,号孑民,1868年1月11日出生于浙江省绍兴府山阴县城笔飞弄。观察蔡元培的人生道路,会发现有三次转型,每一次转型都引发了历史潮流。可以这么说,蔡元培是清末民初的先知先觉者,时势使然,造就了他早年的传奇经历,而他早年的革命经历与青岛发生了联系。
  蔡元培于青少年时代就打下了深厚的国学根基。蒋维乔在《民国教育总长蔡元培》中写到他靠科举获得功名:“为文奇古博雅,声名藉盛。乙丑举于乡。壬辰以翰林院庶吉士,授职编修。”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蔡元培受民族危机的刺激和变法维新思潮的影响,除读中国古书之外,广泛涉猎西学书报,开始由一名封建翰林向新型知识分子转变。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他有感清廷腐败,毅然弃官回乡,就任绍郡中西学堂总理,走教育救国之路。
  20世纪初,蔡元培执教南洋公学,发起成立中国教育会,创办爱国学社和爱国女学。同时,还带领中国教育会和爱国学社社员借上海张园举行演说会,发起拒法、拒俄运动,并为《苏报》撰写文章,宣传爱国、民主思想。中国教育会与爱国学社在一起办公,这两者是传播新学、提倡民权的大本营,《苏报》则是宣传反清革命的舆论阵地。吴江柳亚子、嘉兴敖梦姜、广西马君武、四川邹容以及《苏报》陈梦坡(陈范)等人,与蔡元培一起推动了反清排满、爱国革命的新潮。章太炎的《驳康有为论革命》、《逐满歌》激荡人心,邹容《革命军》的出版,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清廷上下一片恐慌。1903年6月29日,蔡元培在《苏报》案爆发前得到消息,为避风头,来到青岛,陈梦坡走日本,章太炎被捕,邹容自首,吴稚晖脱逃。
  蔡元培为何选择来青岛躲避《苏报》案风潮?一方面青岛时为德国的租借地,比较安全;另一方面,蔡元培来青岛学习德语,为留学德国做准备。
  蔡元培在青岛学德语期间,还进行学术研究,用了不到三个月时间由日文译出德国哲学家科培尔的《哲学要领》一书,售于商务印书馆出版。这是蔡元培第一次到青岛,不到两个月就返回了上海。
  《苏报》案爆发后的1904年,蔡元培又有了一次转变,从以教育、新闻开启民智的资产阶级新型知识分子,转型为主张暗杀的激进革命家。鉴于孙中山领导的起义一次又一次遭到失败,他决心改变反清的斗争手段。1904年春,由他发起在东京留日学生中成立了秘密暗杀团光复会,图谋从暗杀入手,推进反清革命。蔡元培承担了上海暗杀团的组织接待工作,其他成员从日本陆续来沪,均由他接待。蔡元培说:“乃集同志六人,学制造炸药法于某日人,立互相监察之例,甚严……同志数人至,投孑民。孑民为赁屋。”
  光复会从事暗杀活动,组织严密。同盟会不仅给予人才和器械的支持,对光复会的暗杀活动也给予指导。据蔡元培自写年谱可知,新会员加盟,要写一纸“黄帝神位”的横幅,供在上方,杀鸡,取其血,滴于酒中,跪而宣誓,并饮鸡血酒。另据俞子夷《回忆蔡元培和草创的光复会》一文可知,起草的光复会章程类似间谍传递情报的方法:“用氯化钴液誊在六行二十格的老式文格上。章程在行间,格内另有墨笔抄写一篇古文。氯化钴写时带红色,烘干即无色,喷水受潮,又现淡红色。”暗杀成员之间通讯多用暗语,成员各有代号。
  蔡元培认为:暗杀需要自制方便、秘密、快速而且容易伪装隐蔽的武器,根据这些想法,他决心自制化学毒药。要自制化学毒药就需要有懂化学的人,他马上将爱国女校的化学教员俞子夷吸收入团。俞子夷说:“我配制氰酸,一试即成。”蔡元培叫工友弄来一只猫,强令服了几滴,猫即中毒而死。后来蔡元培又认为液体毒药使用还不太方便,易被人发觉,如能改成固体粉末更好,于是急去书店买了一批药物学、生药学和法医学书籍,亲自领导研究。不久,蔡元培觉得还是用炸药更好一些,随即转向研究炸药。为了早日研制出威力大、体积小的炸药,蔡元培带领研制小组攻关,终于自制出了一种理想的炸药。另外,蔡元培认为女子去实行暗杀比男子更隐蔽些,因而他在爱国女校特别注重化学课的讲授,以便培养暗杀种子。蔡元培等人还制造炸弹,但跑遍上海的五金店,也没有找到可以代为制造精良的弹壳者。光复会的另一位组织者陶成章翻译催眠术,蔡元培对此非常感兴趣,因为“据说此术亦可用作暗杀工具”。
  另据陈独秀的回忆,他也参加了上海暗杀团,在上海学习暗杀手段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陈独秀几乎天天与蔡元培在实验室里学习制造炸药,两人常常聚谈,相处亲密、融洽。陈独秀在《蔡孑民先生逝世后感言》中回忆说:“我初次和蔡先生共事,是在清朝光绪末年,那时杨笃生、何海樵、章行严等,在上海发起一个学习炸药以图暗杀的组织,行严写信招我,我由安徽一到上海便加入了这个组织,住上海月余,天天从杨笃生、钟宪鬯实验炸药。这时孑民先生也常常来实验室练习、聚谈。”
  暗杀团成员吴樾,著有《暗杀时代》一文,“该文的威力不亚于另一颗更大的炸弹,它鼓励革命党人把暴力直接诉诸专制独裁者的肉体”,令清廷心惊肉跳。1904年,吴樾两度谋刺陆军部尚书铁良未遂。当时清廷为缓和革命空气,宣布预备立宪,1905年9月,派载泽、瑞方、徐世昌等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他们在前门车站登车,吴樾暗藏炸弹尾随登车,因车身震动,他未及投掷炸弹,就爆炸了,五大臣中只有两人受轻伤,而吴樾以身殉国。孙中山赞其“浩气长存”,这位在今天看来无异于“恐怖分子”的暗杀者,时年二十六岁。为吴樾提供炸弹的杨笃生,是蔡元培暗杀团的成员,他痛恨制造炸弹技艺不精,出国留学英伦,研究物理学。他想在武器制造方面有所突破,彻夜补习,脑力不济,因而患有剧烈的头痛症,有心回国杀一二满人,以求死刑,未果。最终于1911年8月5日蹈海而死。蔡元培称之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各地革命情绪高涨之时,蔡元培将光复会并入同盟会,光复会在上海的活动停止。自1907年7月起,蔡元培在德国留学四年,努力探究西方文化,从革命家成为中国近现代文化界一位学贯中西、熔冶中外新旧于一炉的大师。民国初肇,蔡元培任教育部部长;1916年12月长北京大学,实施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治校方针,延揽了大批新人,开“学术”与“自由”之风,使北大气象一新,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发源地。五四时期的民主与科学口号,是在蔡元培的影响下提出来的。北伐成功之后,蔡元培出任国民党中央研究院院长,在此任期内,他多次来青岛,泽被青岛文化、科教良多。

  蔡元培与“子见南子”案  
  1929年夏天,原在济南的山东大学因为“五三济南”惨案停办后,山东省教育厅开始着手国立山东大学的筹建工作。
  1929年6月3日,蔡元培偕眷来到青岛,住在原私立青岛大学女生宿舍楼。他对青岛的环境非常熟悉,力主国立山东大学的校址设在青岛。理由是: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战争频仍,济南乃四省通衢,兵家必争;青岛地处边陲,既有舟车之便,又可免战乱影响;且“青岛地势及气候,将来必为文化中心点,此大学关系甚大”。筹备委员会根据他的建议,报请教育部批准,并由教育部部长蒋梦麟向行政院提出筹办国立山东大学的议案。
  1929年6月4日,南京政府行政院第二十六次会议讨论筹建国立山东大学的议案。
  这次会议讨论的结果是“照办”。青岛历史上第一所国立大学就这样诞生了。说起来,正是蔡元培、蒋梦麟的提议,山东大学为青岛带来深厚的文化底蕴。
  6月13日,教育部另行函聘蔡元培、何思源、王近信、赵太侔、彭百川、杨振声、傅斯年、袁家普等为国立青岛大学筹委会委员,并推定何思源为筹委会主任。7月2日,国立青岛大学接受私立青岛大学校产、校舍工作结束。
  经蔡元培举荐,1930年4月26日,南京国民政府国务会议决议任命杨振声为青岛大学校长,杨6月25日到青岛,9月21日宣誓就职,大学同时成立,同日筹委会结束。学校确定以原德国兵营作为校舍,蔡元培为国立青岛大学题写了校名,制成木牌挂在校门口。后来蔡元培还为青岛市立中学题写了校名。
  1929年,山东教育界除了筹办国立青岛大学,还发生一件大事――“子见南子”案,这两件大事的交集之处集中在蔡元培与何思源这一对北大师生的身上。
  为了清晰呈现“子见南子”案,我们不妨厘清这桩公案的来龙去脉。
  《子见南子》一剧,是林语堂依据《论语》、《史记》记载,于1928年10月创作的“独幕悲喜剧”。里面的南子,成了一个新时代的新女性,要求个性解放,主张男女同学,而且还为此跟孔子辩论,最后居然用一群美女唱着“郑卫之淫声”,且歌且舞,将夫子师徒包围起来,令夫子不得不落荒而逃。此剧本发表后,经过山东省曲阜第二师范学校(简称“二师”)公开演出,引起极大的风波,在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以至政界引起一场短兵相接的思想大交锋。这场风波将何思源推到了风口浪尖。
  先是曲阜的孔子后裔恼羞成怒。以“孔氏六十户族人”名义,越级向国民党南京政府教育部控告曲阜二师校长及学生会“侮辱宗祖孔子”,又通过国民政府工商部部长孔祥熙将控告状转呈蒋介石,同时向曲阜县政府指控二师进步学生。
   7月中旬,身陷“子见南子”案风波中心的何思源,受到南京国民政府和山东封建势力的两面压迫,有进退维谷之感,他借筹办青岛大学之机,邀请其师蔡元培、教育部部长蒋梦麟及马寅初到青岛,共商应付蒋介石之策。蔡、蒋二人路过济南时,已向何“非正式表示,排演新剧,并无侮辱孔子情事,孔氏族人不应小题大做”。至青岛后,经过商议,蔡元培对何思源正式表态:“反动势力很难消灭,处处都能遇到,你应该下决心抵制,决不让步。”何思源得蔡、蒋二位师长的支持和鼓励,对“子见南子”案继续采取抵制态度。
  后来,在蒋介石要求“严究”的巨大压力下,何思源也做出了一定妥协。8月1日,山东省教育厅突然发布了一二○四号训令,将二师校长宋还吾“调厅另有任用”。9月9日,学生会会长刘位钧和王宗佩又被开除学籍。轰动一时的“子见南子”案平息下来。
  “子见南子”案的几名主要角色,和青岛发生了一些联系。1930年春,何思源又任命宋还吾为青岛胶济铁路中学校长,据当时在校读书的历史学家赵俪生先生回忆,宋还吾带了很多从北大、北师大毕业有学识有新思想的教师任教,胶济铁路中学新风气由此而开。主持公演了话剧《子见南子》的进步学生刘子蘅考入国立青岛大学补习班。他因学业优异,见解独到,深受蔡元培先生的赏识,后致力于经学和诸子研究,成为一代国学大师,因生活俭朴,被誉为“布衣大师”。
  晚年何思源回忆“子见南子”案时说:“这一事件特别复杂,很难处理。那时蔡元培当国民党的监察院长,我请他到青岛商议此事。他同教育部部长蒋梦麟来到青岛。蔡先生对我说:‘斗争一时还完不了。’蔡先生反对让孔府势力过大,就非正式地对孔府进行批评定下调子,并在上面大力周旋。在他的支持下,这一案件,以‘查无实据’而了案。”
  “子见南子”案实质是思想文化界的一次交锋,何思源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反动势力对五四革命精神的反扑。”20世纪30年代,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极力推行以儒教为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的“新生活运动”,由此而掀起了一股尊孔复古的文化逆流。面对这一思想浊流,五四运动时期的主要文化人物,均对此抵制并批判。1934年9月9日,胡适在《独立评论》一百一十七号发表的《写在孔子诞辰纪念之后》一文中,对南京国民政府的举措,进行辛辣的批评和讽刺:“最近政府忽然手忙脚乱恢复了纪念孔子诞辰的典礼,很匆遽地颁布了礼节的规定。八月二十七日,全国都奉命举行了这个孔诞纪念的大典。”胡适认为,尊孔复古并不能增强“国民精神上之人格,民族的自信”,强调说:“这二十年的一点进步不是孔夫子之赐,是大家努力革命的结果,是大家接受了一个新世界的新文明的结果。只有向前走是有希望的。开倒车是不会有成功的。”谈到近二三十年的领袖人物,他举出了九人为“新圣贤”,蔡元培就是其中之一。胡适所提倡的仍然是新文化运动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在倡导民主与法治等现代文明的利器这一方面,蔡元培、胡适与何思源等北大师生,是不谋而合的,这一点,从蔡元培在青岛努力营救被捕的学者范文澜可以看出来。

  在青岛营救范文澜
  1934年7月,蔡元培本打算偕家人去庐山牯岭避暑,在庐山避暑的张元济代他寻觅房舍,但蔡元培没有去庐山,因为“小女体弱,不胜旅途劳顿”。在致张元济的信中,他向张元济表示感谢,说明情况,并提到“下月或可为青岛之游”。
  是年8月28日,蔡元培和夫人周峻(养浩)偕长女�盎、二子为怀新、三子为英多从上海乘普安轮到青岛。次日下午2时,蔡元培一家抵达青岛,来轮渡码头迎接的有蔡元培的表兄刘梅宅、青岛观象台台长蒋丙然(右沧)、来青岛避暑的学者赵元任和李济、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俞珊夫妇,还有青岛特别市市长沈鸿烈派来的市长代表。蔡元培一家暂时住在观海一路刘宅。蔡元培在表兄的府上刚安顿下来,青岛市市长沈鸿烈以及赵元任、杨步伟夫妇等一一来访。这天晚上,刘梅宅摆晚宴,为蔡元培一家接风洗尘。
  这一次,蔡元培在青岛居住了两个多月,至11月10日,返回上海。
  蔡元培在青岛期间,利用他在全国的影响力,全力营救历史学家范文澜。范文澜是蔡元培长北京大学时期的学生,1917年范文澜北大毕业,任蔡元培私人秘书。1934年,范文澜任北平女子文理学院院长时,因参加“互济会”,营救被捕的中共党员,北平宪兵队以“共党嫌疑”将其逮捕,被押往南京警备司令部囚禁,与范文澜同案被捕的还有台静农。1934年9月10日,蔡元培接到许寿裳、马幼渔、沈兼士、郑奠四人营救范文澜的公函,立即写了一封快信给汪精卫。
  据蔡元培1934年的日记,10月9日他又接到许寿裳、马幼渔、沈兼士等人从北平发来的信函,告诉蔡元培国民党党部所报告的范文澜案有不符合事实处。当日,许寿裳还电告蔡元培,请他促使南京方面将范文澜案交付法院,按照司法程序审理。10月11日,蔡元培致电汪精卫:
  南京行政院汪院长鉴:范文澜案尚可疑,务请法院办理。

  蔡元培发给汪精卫的电文,用便条纸,以毛笔书写,注明由青岛“福山支路十四号蔡公馆”发。这张电文传达出一个信息,蔡元培客居青岛时,不仅在平原路十二号有住所,福山支路,毗邻宋春舫的褐木庐藏书楼也有一住处。
  在发给汪精卫电文的同时,蔡元培又写一封信函给汪精卫,并附上许寿裳等人的信函。后经蔡元培、许寿裳、马裕藻、沈兼士、郑奠等知名人士竭力营救,范文澜于1935年1月获释。
  范文澜被捕期间,北平大学校长徐诵明向南京国民政府说情,说范文澜生活俭朴,平时步行到学校上班,并且把薪金一部分捐给学院买书。陈立夫听后说,这不正好证明范文澜是共党分子吗?不是共产党,哪有这样的傻子啊!
  范文澜经蔡元培等营救出来后,对千家驹说,原来生活俭朴是共产党的证据,我今后生活也要“腐化腐化”了。“我要做件皮袍子穿穿,也要逛逛中山公园。”千家驹说:“这‘腐化’得太不够了。” 范文澜笑笑说:“别的我不会啊!”

       解燃眉之急支持海洋事业,频索经费
       蔡元培来青岛,不仅仅是出于对青岛城市的热爱,还有他的一腔发展教育和海洋事业的赤诚。出身于商人世家,蔡元培家庭的变故从11岁那年开始,因为父亲的病故,家道中落,母亲省吃俭用抚养子女,孝顺的蔡元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段穷困的经历也使他明白金钱的重要性,而且当别人有急用之需时,他往往能伸出援手。然而,事业的发展凭一己之力是难以办到的,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有实力、有权力的友人们。
       尤其是1934年与1935年两年间,蔡元培来青岛避暑,并非只是为了游山玩水、会会老友,他还有任务在身:拓展人脉,以便于开展工作。比如,蔡元培来青期间多次会见胶济铁路管理局的领导人,就是有特殊背景的:该局系1928年国立青岛大学筹建时资助单位之一,且每年资助青岛大学一万两千元,一直信守承诺。可见其用心良苦。
       国立青岛大学建立之时,蔡元培就曾于1929年8月3日发函给吴稚晖,让他向宋子文开口要经费,言之恳切:“(国立青岛大学)其经费预算,年六十万元,拟请中央政府及省政府各出二十四万,而市政府与胶济铁路各出六万,省政府因旧出各专门学校费本有二十八万,后即移作山东大学经费。减去四万,本无问题,唯中央应出之费,闻业与财政部宋部长商及,尚无确切答复。弟因研究院关系,未便再向要求,欲请先生向子文切实一言。如能请蒋主席对宋谆嘱,则尤善。”当年的11月30日,他还给时任青岛特别市长马福祥发函,索要被公安局保安队借用的校舍。不但关注国立青岛大学的发展,还为其保驾护航。
       在蔡元培发出的函件中,似乎每一任青岛市长都没有“幸免”,除了马福祥,1930年3月还给时任青岛特别市市长葛敬恩去信,要求给观象台增加经费,“执事提倡学术,如荷设法酌加经费,俾得积极进行,实为厚幸”。
       近日,记者来到了青岛水族馆采访,这是一座中国传统式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翘起,斗拱彩绘,在欧式建筑中独树一帜。加上其地处鲁迅公园,风景优美,海浪轻拍,游人频频驻足留影。在水族馆内,立着一座雕像,神情严肃地注视着馆内发生的一切,他就是蔡元培。
       青岛的海洋事业发展中,水族馆的建立是重要的一环,蔡元培积极支持建立水族馆,并号召募捐,资金达到29800元,宋春舫一人就捐助了600块银元,被蔡元培大赞:“其当为吾国第一矣,比年我国多故,百事尽废,独此水族馆,得二三君子之努力,以底于成,于此可见事在人为”。尽管如此,建造如此宏大的工程岂是易事。资金总不凑手,只能四处“化缘”,市政府便是大头。于是,蔡元培又把目光转向了时任青岛市长沈鸿烈。在来青岛之前,他就曾给沈鸿烈提过建议,1932年4月20日,在水族馆开幕之前,他首先肯定了政府给予的赞助和每月200元的津贴。可是,宋春舫还是到蔡元培那里去哭穷,因为建筑费用短缺了五六千元,无奈之下,蔡元培提议在青岛万国体育会场加赛赛马,以增加收入,希望政府给免税。
       青岛水族馆运营之后,因为1936年2月青岛海滨研究所建造房屋,增加了经费,蔡元培又求沈鸿烈伸援手。通过这些可以看出,每次来青岛,蔡元培与沈鸿烈等人交往甚密明显是备足后手的,他所支持的科学、海洋等事业,需要他们的支持,所以他用自己的真性情,换来青岛的长足进步,其无私境界可见一斑。

  北大师生为蔡元培祝寿献屋  
  1935年8月11日,蔡元培一家到青岛避暑,住在福山精舍(福山支路十四号蔡公馆)。这一次,蔡元培一家在青岛居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9月5日乘车离开青岛。
  从1934年、1935年两次的青岛之行来看,蔡元培受到青岛市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在青岛避暑期间,他多次去中山公园、青岛水族馆、崂山、丹山、李村农场等青岛名胜游览。蔡元培性格平易近人,不论对公对私,都坦诚相待,在青岛交游广泛。绍兴同乡会、胶济铁路管理委员会、山东大学、北大青岛校友会等多次宴请蔡元培,宴请的地点多在青岛顺兴楼(鲁菜名店,梁实秋写过该酒楼的特色菜西施舌)、青岛咖啡、国际俱乐部(万国总会)。暑假期间,蔡元培在青岛,不仅有山大各位门生、朋友拜访,也会遇到在青岛休假的国内著名学者,如马寅初、叶企孙、杨振声等。蔡元培酒量颇大,每餐必饮酒少许,在青岛的日子,与朋友开怀畅饮,难得浮生片刻闲情,如游览崂山北九水,在一片清凉之中,久久不忍离去。
  这一年,蔡元培年近七十岁,已是人生古稀之年,但一代学术泰斗,在国内仍无固定的居所,没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他的书籍分散于北平、南京、上海、杭州各地,无集中储藏之地。他在上海是租房子住。他的一位学生曾说:一般人言家无积蓄为家徒四壁,但蔡元培先生连“徒四壁”的房子也没有。鉴于蔡元培为国家、为民族、为革命、为教育、为文化、为学术辛苦一生,却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1935年9月,主要以北大师生发起,由蔡元培先生的朋友、学生捐款集资,准备在青岛建造一所房屋,作为庆祝蔡元培先生七十寿辰的贺礼。
  9月7日,蒋梦麟、胡适、王星拱、丁西林、赵畸(赵太侔)、罗家伦共同署名,写了一封祝寿献屋函。由胡适执笔,用白话文写就。
  蔡元培接到这封信函后,心情很复杂,开始不同意这样做,坚决表示不愿接受。后鉴于学生及友人们的盛情,却之不恭,于1936年1月1日表示接受和感谢,写了《答谢祝寿献屋函》。其中写道:
  接二十四年九月七日惠函。拜读以后,惭悚得很!诸君子以元培年近七十,还没有一所可以住家藏书的房屋,特以合力新建的房屋相赠;元培固没有送穷的能力,但诸君子也不是席丰履厚的一流:伯夷筑室,供陈仲子居住,仲子怎么敢当呢?
  诸君子的用意,在对于一个终身尽忠于国家和文化而不及其私的公民作一种纪念,抽象的讲起来,这种对于公尔忘私的奖励,在元培也是极端赞成的。但现在竟以这种奖励加诸元培,在元培能居之不疑么?
  但使元培以未能自信的缘故,而决然谢绝,使诸君子善善从长的美意无所藉以表见,不但难逃矫情的责备,而且于赞成奖励之本意,也不免有点冲突。元培现愿为商君时代的徙木者,为燕昭王时代的骏骨,谨拜领诸君子的厚赐。誓以余年,益尽力于对国家对文化的义务,并勉励子孙,永永铭感,且勉为公尔忘私的人物,以报答诸君子的厚意。谨此申谢。敬祝诸君子健康!

  二十五年一月一日蔡元培敬复

  我们可以在蔡元培的回信中,感受到他的谦谦君子之风,既严于律己,又成人之美。献屋祝寿可谓民国尊师的佳话。但是,凝聚着诸位朋友和弟子美意的房屋,没有建造起来。1937年抗战爆发,北平、南京、上海均告沦陷,青岛再度沦陷于日军之爪。师生献屋之举,终于因国难当头而泡了汤。1940年,蔡元培在香港病逝,终其一生,也没有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

       孑民堂泡汤落寞的“无壳蜗牛”
       不了解蔡元培的人可能不相信,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没有一处固定的寓所。蔡元培“门生故旧遍天下”,基本上每次来青都是借住。
       要说蔡元培一生没有购买房屋不确切,记者在曹建的《蔡孑民先生的风骨》中发现,他在担任中央研究院院长以后,曾遵循夫人的意见在上海西郊愚园路购置了一座二层洋房。而且他还曾在女儿蔡威廉结婚时,资助女儿5000大洋,加上女婿的积蓄,在杭州西湖景区盖了一栋别墅(因产权问题过多,蔡元培的外孙女林徵明2010年将其以1000万元的价格卖掉)。但是,1937年,蔡元培就从愚园路迁出,女儿的别墅归林家所有,因而他最终还是一个无壳蜗牛。
       来到青岛,蔡元培曾经在私立青岛大学的校园里居住,随后住过汇泉饭店、观海一路10号表兄家,住得时间比较长的应该是福山支路14号(1934年)和平原路12号(1935年)。

       蔡元培为什么会没有自己的住所?据蔡元培之子蔡怀新撰文称,当年父亲月薪收入高出北大一级教授和后任北大校长的蒋梦麟,每月合八百大洋,这在当时的北京,买房子是没问题的。然而,蔡元培的收入多,支出也多,主要支出除购买中外图书典籍外,还用来捐助社会公益事业及接济有困难的亲友、学生们。他的社会兼职虽多,但多数兼职是挂职尽义务——有时还要捐款。因而,蔡元培一生都在租房。
       平原路12号是蔡元培最后一次来青的临时寓所。也正是因为他对青岛赞不绝口,加上已年仅七旬仍居无定所,大量藏书无处安放,北大的师生决定发起一场募捐活动,1935年9月7日,蒋梦麟、胡适、赵太侔、罗家伦等共同署名,写了一封祝寿献屋函:
       “孑民先生:……我们知道先生为国家、为学术,劳瘁了一生,至今还没有一所房屋,所以不但全家人租人家的房子住,就是书籍,也还分散在北平、南京、上海等地。因此,我们商定这回献给先生的寿礼,是先生此时缺少的一所可以住家藏书的房屋……各地的响应,已超过了我们当初的希望。”这封信出自胡适的手笔。蔡元培收到信件后,开始坚决不同意,后来因为盛情深厚,却之不恭,1936年1月1日表示接受。
        他们决定将房租建在青岛,据王森然在《蔡元培先生评传》中称:北大师生商定的结果是筑一经念堂,名曰:“孑民堂”,每股五十元,“在荣成路购地基一块,不数日已得二三万元,拟于翌年动工”。然而,1937年,抗战爆发,青岛陷入日军之手,献屋之举,最终未能实现。
       直到蔡元培1940年病逝于香港时,他仍是租房子居住,夫人周养浩还曾为房租所累。
       蔡元培浩瀚一生,客居过的城市许多都开放了蔡元培故居或者纪念馆。青岛也在努力地寻找蔡元培的踪迹。然而,客居、借住的性质让这一工作难上加难,如果当年荣成路建屋计划能够实施,那么蔡元培的藏书和他的精神会更广泛地惠泽于岛城。曾经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历史没有如果,时间不会重来。

(部分文字资料整理于网络)

——2015.5.17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随手拍青岛——青岛风采年画艺术馆

$
0
0

青岛风采年画艺术馆


       今年六一,学校送给孩子的礼物之一,是去风采年画艺术馆动手实践,感受我们的民俗文化。青岛风采年画艺术馆地点在崂山高昌路12号。有民俗文化项目泥老虎、木版年画;现代艺术彩色蜡烛、陶艺、魔术气球等项目,非常适合锻炼儿童的动手能力。

       大厅里展览的各地的年画...... 

 

杨家埠木版年画


       杨家埠木版年画是一种流传于山东省潍坊市杨家埠的汉族民间版画。其制作方法简便,工艺精湛,色彩鲜艳,内容丰富。每年春节年画题材都会更换一次,许多新思想、新事物出现之后,马上就能够在年画中反映出来,对社会的进步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另外,杨家埠木版年画还间接地记录下了中国民居和民间社会生活的情况,对于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杨家埠木版年画乡土气息浓厚,制作工艺别具特色,与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并称中国木刻版画三大产地,2006年5月20日,杨家埠木版年画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发展历史:明代洪武年间,杨家埠木版年画已初具工艺基础。明代隆庆二年(公元1568年)以后,杨家埠先人先后创立了恒顺、同顺堂、万曾城、天和永四家画店。建于明崇祯十三年的“吉兴号”年画作坊,面积239.4平方米,房屋11间,保存完好。从明代到清初,依靠年画业发展的画店有同顺堂、吉兴、太和、公茂、恒顺等。明末,因战乱遂遭破坏。清代前期,年画又得以恢复和发展。又有万顺、公兴、公义、公泰、永盛等30余家画店大量进行年画生产。清代乾隆年间,是木版年画商品化高度发展的繁荣昌盛时期。在此后一个半世纪里,杨家埠年画曾以品种多、规模大、销售范围广而与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年画三足鼎立,成为名噪一时的中国民间三大画市之一。此时画店纷开,仅西杨家埠由杨氏一家开设的就有82家。清代咸丰年间杨家埠年画达到辉煌期,画店百家,画种上千,年画产品行销大半个中国。清末民初,木版年画开始“以变图存”的革新。大顺画店的杨九经代表革新者的要求,创立了东大顺画店。

       制作工艺:杨家埠年画的制作工艺别具特色。艺人首先用柳枝木炭条、香灰作画,名为“朽稿”,在朽稿基础上再完成正稿,描出线稿,反贴在梨木版上供雕刻,分别雕出线版和色版。再经过调色、夹纸、兑版、处理跑色等,手工印刷。年画印出来后,还要再手工补点上各种颜色进行简单描绘,以使年画显得自然生动。杨家埠年画生产分绘画、雕刻、印刷、装裱等几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极为精细准确。做法是先将画稿勾出黑线稿,贴到刨平的梨木或棠木板上,雕刻出主线版。待印出主线稿后,再分别不同颜色,刻出色版,套色印刷,最后修版装裱而成。


       艺术特点:杨家埠木版年画按照农民的思想要求、风俗信仰、审美观点、生活需要逐步发展完善,形成了自己古朴雅拙、简明鲜艳的风格。它植根于民间,装饰于节日,长期以来起着丰富人民精神生活,反映人民美好愿望,美化人民节日环境的作用。杨家埠木版年画的艺术特征为:不受自然的约束,以丰富的想象力,概括、浪漫主义、象征和寓意的手法表现主题;构图完整、饱满、匀称;造型夸张、简练、粗犷、朴实。制作年画时,艺人首先用柳枝木炭条、香灰作画,名为“朽稿”,在此基础上再完成正稿,描出线稿,分别雕出线版和色版,手工印刷。年画印出后,再手工补上各种颜色并进行简单描绘,使其更加自然生动。






       题材作品:杨家埠木版年画按张贴部位可以分为:门神类、炕头画类、窗帘画类、中堂画类、实用年画、条屏画类等。按题材分类,有祈福迎祥年画、辟邪保安的神像、吉祥年画、风俗年画、生产劳动题材年画、小说戏出和神话传说年画、山水花卉、珍禽瑞兽年画、时事幽默、百戏娱乐的年画等等。它的题材极为广泛,形式多种多样。主要有:祈福迎祥、消灾除祸;美女娃娃、吉祥欢乐;人情世事、男耕女织;小说戏曲、神话传说;山水花卉、飞禽走兽;时事新闻、讽刺幽默;还有些以实用为目的,服务于人们的现实生活。

       明代年画绘刻工丽缜密,古朴雅拙。开始,杨家埠民间木版年画题材比较狭窄,以刻印神像年画为主。迎合民间迷信的要求,主要绘制《灶王》、《门神》、《菩萨》、《玉皇》等;在绘刻方面,一部分取法于宗教木刻画,如《三代宗亲》、《神荼郁垒门神》等;一部分取法于小说、戏曲、科技书籍插图,如《民子山》、《男十忙》、《二月二》等。
       清代前期,年画品种增加,绘刻技术更加精熟,产生了如《张仙射狗》、《年年有鱼》、《刘海戏金蟾》、《博古四条屏》那样绘刻稳健,具有节奏感的大量优秀作品。年画的题材空前扩大,祈福迎祥、消灾除祸的神像画更加齐全完备。年画的形式分为大门画、屋门画、炕头画等类别。

       清末,年画艺人不再沿例其本,开始创新。首先新出的年画开始多以戏曲故事与公案小说为题材,如《打樱桃》、《空城计》、《打渔杀家》等等。其次是“发福生财”的吉庆画,如《五路进财,发财还家》、《摇钱树》、《大春牛》、《三大家》等等。这些作品给深受列强入侵、盗贼蜂起之苦的人们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和安慰,代表作品有《鹿鹤同春》、《榴开百子》、《五福捧寿》等。
       清末民初,具有创新精神的画师突破杨家埠年画的陈规,吸收其他绘画的特点,新绘画样,如《四季花鸟》、《八仙条屏》等,线条顿挫有致,画面生动活泼。他们还吸收了国画的笔墨情趣,用单一的墨色,分为几层次印刷,印刷成“墨货”,如《山水四条屏》,古朴典雅,一年四季均能销售。
       新中国建立后,民间艺人创作了大批的年画作品,如《水浒传》、《帝王图》、《西游记》等无不构图奇妙,雕刻精细,栩栩如生,且乡土气息浓郁。








 






 


 

 武强年画

       武强年画是河北省武强县汉族民间工艺品之一,因其产地在河北武强而得名,是中国汉族特有的一种绘画体裁,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武强年画是在原始的耕作方式、佛教思想、传统观念和古老的民族习惯影响下发展起来的民间乡土艺术。其构图丰满,线刻粗犷,设色鲜亮,装饰夸张,节俗特色浓厚,是民间年画中的佼佼者。武强年画除大量民间题材外,更注重反映重大时代变革,以表达人们对国事的关心,对人生的美好期望。
       武强年画经过历代艺人的苦心经营,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和流派,与天津杨柳青年画、山东潍坊年画、江苏桃花坞年画、四川绵竹年画、河南朱仙镇年画相媲美,曾被人们誉为河北艺术的象征,以其深厚的民间民俗、独特的民族艺术风格而享誉国内,驰名海外。


       发展历史:武强年画的产生,可以追溯到元代以前,定为宋元时期是较为可信的,“年画”之称始于清道光二十九年。明代初年,武强年画已有相当高的造型设计能力和镌刻水平,已趋成熟阶段。武强年画发展到清康煕、嘉庆年间,社会安定,各业繁荣,为年画提供了很好的发展环境。这时,武强年画的生产以县城南关为中心,辐射周围68个村庄,很多农民以年画为副业,多数农忙务农,农闲印画。武强县城南关形成全国最大的年画集散中心,出现的著名画店有“天玉和”、“万兴恒”、“宁泰”、“泰兴“四大家之后相继出现了“祥顺”、“德隆”、“东大兴”、“义盛昌”、“新义成”、“吉庆斋”、“同兴”、“大福兴”等八大家。各村小作坊难以数计。这些大的画店都是长年生产,皆为前店后坊的经营模式,有的画店长期雇工五六十人,几十台刷画案子,最大的“宁泰”长年雇工300多人,在武强的南关有画案100多台。在该村旧城村有50多名,还在西安、内蒙等地设有外加工点。清朝后期,最为兴盛的是“双兴顺、正兴和、乾兴、福兴德、德义祥、德祥”还有从前老八家中的“同兴、新义成”加在一起,被称为“新八家”。仍以南关为中心,设有“画业公议会”。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中国社会发生变化,人民的观念随着时代变革而发生改变。这一时期,天津出现了石印版画,上海出现了胶印月份版年画,给木版年画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到20世纪30年代,各大城镇几乎为石印年画和月份牌年画一统天下。各地年画产地的木版年画连续垮下来。这时,武强年画仍然保持着一定规模和发展势头。直到“七·七”事变以前,武强南关开业的大小画店还有77家之多,武强年画生产仍保持一定规模。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延安鲁艺和华北联大的专业画家来到冀中,与武强年画艺人结合创作了武强年画史上又一新的创举。

  新中国成立以后,武强年画的发展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1951年,老画师贾灵奎和张春峰作为武强年画界的特邀代表参加了河北省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省文联胡苏主席在大会上的总结报告中,对武强年画这一具有地方特色的民间艺术在党的文艺方针指导下,经过改革创新所发挥的作用,给予了充分肯定。1954年,在全县有9个乡的17个村庄恢复了画业生产,35家注册的画店共出版年画109种,其中新题材的作品16种。1956年,在社会主义改造期间,武强县手工业联合社把已经组织起来的红星画社、九星画社、光明画组等单位和个体画户联合起来,成立了远大画业合作社。1958年改为武强县画业合作工厂,后简称武强画厂。1961年8月,中共河北省委作出“振兴武强年画,发展河北美术”的指示,为了加强河北美术出版物的地方特色,弘扬优良传统,重振历史雄风更好的为现实服务指出了方向。9月,为贯彻“振兴武强年画,发展河北美术”的指示精神,河北省文化局新闻出版处及河北人民美术出版社组成调查组,深入武强民间年画艺术之乡,进行调查。了解它的历史和形状,并和地、县领导及职能部门进行了全面具体的分析、探讨恢复和发展武强年画的有效途径和措施。1962年1月,经省领导批准,组成了以河北人民艺术出版社为主的武强年画工作室,后定名为河北武强画店,亦设在武强南关与武强画厂联合办公。1963年3月25日至31日,在当时的河北省会天津、河北省艺术师范学院举办了武强木版年画首次展览,展出作品239件,其中新作33件。为“振兴武强年画,发展河北美术”起到了带头示范作用。武强画店向全国重点木版年画产地和美术院校及研究单位提交有关资料。进行学术交流,为研究和发展武强年画注入新的活力。1963年8月,武强遭受特大洪水灾害,武强年画在生产救灾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64年,“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四清)开始,武强年画受到极大的冲击。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武强画厂首先受到冲击,几万方木版被付之一炬,年画生产再次受到历史上最大的打击。年画业陷入极端困境。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武强年画开始恢复生机。1985年,武强建立了全国第一家年画专题博物馆。后来成为国家级重点博物馆、省级重点博物馆、河北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省国防教育基地、国家AA级旅游景点,南京大学等十几所大专院校的教学研究基地。1993年12月,文化部正式命名武强为全国的“民间木版年画之乡”。1992年和1994年举办了两届“中国武强年画艺术节”。2005年武强年画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06年1月22日国家邮政局为武强年画发行四枚特种邮票,成为国家名片。

       制作工艺:武强年画一般是“绘、刻、印”三道工序完成。古代的武强年画,是纯手工描绘。随着市场的需求和雕版印刷术的兴起,逐渐形成了木版套色年画,其创作一般是集体完成,画师设计样稿,刻版师镌刻画版,印刷师印刷。三道工序相互照顾。创作设计要符合构图饱满,造型夸张,主题突出,用线简练,着色单纯精练,对比强烈的风格及特点。刻版要求陡刀立线,体现刀味木趣。
       制作工艺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墨线版:第一道工序,是把备好的杜木板和画稿做好标记,然后用浆糊粘牢粘实,待干后,起样子,涂香油,上样子完成;第二道工序,用主刻刀镌刻,刀法有:发刀、挑刀、补刀、过刀、掖刀。第三道工序,剔空、平空、拨空,完成线版刻制。第二部分,套色版:画师设计的分色(择套)样稿分别粘在备好的杜木板上,操作和墨线第一道工序相同,第二道工序是行空,围绕色块轮廓保持一定深度和距离,切断图案与空处的连接,第三道工序是剔空、平空,把所需色块之外的空处剔除,再把行空挤压的现象喷水使其复原,晾干;第四道工序:用主刻刀刻除色块或图案边缘的空白处;第五道工序:平空、拨空,套色版完成。然后打样试版,做最后修整,再交付印刷。印刷首先按照画版的大小,把纸裁切好,固定在印刷案子(工作台)上,传统制作是先印墨线,然后印套色,由浅色到深色,要求套色准确,不秃、不污、四角齐全,颜色鲜艳。
       武强年画在刻版技法上变化多样,有的精雕细刻,表现入微,有的粗细相兼,适得其妙。运用黑白对比的表现方法,充分发挥分味木趣的特点,始终保持着版画风格。
       年画艺人在多年的施色套印中,总结了丰富的用色经验,或以不同颜色的块面大小,或以深浅浓淡,或以近似排列,达对比鲜明而统一的效果。要求用色少而变化多,使平面色块增加层次感和立体感。用同一种或两种以上颜色复印重点部位,使色彩饱满丰富,变化万千。图案花纹有明有暗,米黄争盛,兰紫相同,每件作品都有一个主调,形成单纯明快,强烈响亮的旋律,给人以闪跃跳动的感觉。
       随着时代发展,武强年画除保持传统的木版印刷和丝绸印刷外,还采用新技术,进行木版年画胶印。
       武强年画在刻版上以大刀阔斧的手法见长,阳刻为主,兼施阴刻。线条粗犷奔放、挺拔劲健,呈现一种古朴稚拙之美。刻版所用的木材是本地生长的杜木和梨木,木质较硬、纹理细腻,便于雕刻,耐磨损且印刷粘水不易变形。最基础的是墨线版,用来印制画面轮廓线。彩色套版一般有红、黄、蓝三色,有的还有粉红和灰色,这样,制作一幅完整的武强年画通常需要4到6块画版。
       武强年画早期印刷所用的是当地芦苇和麦秸制成的草纸,后来使用熟宣纸。传统上使用植物颜料,后来使用的是国画色或广告色。为便于人们收藏和观赏,武强年画艺人把许多年画作品装裱成画轴、画片、画镜等形式,从而更加贴近现代人的生活和审美。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代武强木版年画的装裱与包装工艺逐渐走向高档化。

 

       艺术特点:武强年画因出于民间艺人之手,所以富有民间生活情趣和民间艺术色彩,背景简括,不拘细节,主题突出,选材大都与民间习俗和生活有密切联系。武强年画的题材丰富多彩,通过各种各样的形象反映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和愿望,以满足不同地区人们的不同欣赏习惯和要求,所以它在民间有着深刻的影响和雄厚的群众基础。
       武强年画主要是木版套色水印。由于工艺制作和刻印方法的特殊效果,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构图匀称饱满,装饰性很强,线条粗犷简练,挺拔疏落,遒劲健美,直朴稚拙;色彩强烈,浓烈而不凝滞,单纯而有变化,常以大红大绿等明快舒畅的色调,形成一种喜气洋洋的热烈气氛,来装点节日。还有一种淡洁素雅、清秀爽目的山水墨画,也颇受欢迎。
       武强年画的造型突出重点,刻画人物为五段身材,着重表现头部和眼睛,着笔不多而仪表生动。"鱼钩鼻子单框眼,淡施脂粉懒画眉",而内在的情感却表现得很充分。
       武强年画色调鲜明,对比强烈,除墨线外,一般有3到7种套色,色彩丰富,调子明快。造型夸张,简练概括,人物塑造突破解剖比例,突出头部和眼睛。动物塑造也是如此,“十斤狮子九斤头”,大力度地渲染出动物勇猛伟岸又驯顺可亲的性格特征。武强年画构图饱满,整个画面几无空闲,体现出一种丰满富足的感觉。武强年画常以世俗认同的吉祥物为代表,以谐音、喻义、象征等艺术手法装饰作品,表现人民大众祈福求祥的美好愿望。如“连(莲花)年有余(鱼)”、“喜(喜鹊)上眉(梅花)梢”、“平(花瓶)安(鞍)富贵”、“封(蜜蜂)侯(猴子)挂印”等等。

 


       艺术风格

       题材广泛:从天到地,从古至今,从幻想到现实,武强年画题材丰富多彩,有神像、戏出、节俗年画、农事耕作、风趣幽默、娱乐百戏、历史典故、新闻时事、组字画谜、智力游戏、山水、人物、动物花卉、春宫图等,品类繁多,洋洋大观,美不胜收,成为农耕社会民间艺术的百科全书。
       形式多样:适应各地人们不同的风俗习惯、房间布局,武强年画分门别类“量体裁衣”,创造出门画、中堂、对联、条屏、贡笺、窗画、灶画、月光、炕围、桌围、云子、开条、斗方、灯方、扇面、绣样儿、张哒、册页、西洋镜、博戏图等共计30余种,有讲究地张贴或应用于不同部位,满足了广大人民美化生活环境、寄托民俗愿望的多种需求。
       构图饱满:构图饱满首先是适应木版印制工艺的要求。因为木版年画全靠手工印刷,画版上若有大片空间,便会塌纸沾污画面,因此,艺人总是尽量把画稿画得圆圆满满,几无空闲,在无法补起的空间上,也是添加一些与主题相关、象征吉祥、发财之类的图案。或者在大片空地上加刻独立的“垫版符号”,这种丰满的画面有助于造成一种充实感,一种热闹气氛。也表达出人们希望生活圆圆满满的美好愿望。
       造型夸张:武强年画在人物造型上大都是五短身材,夸张的头部重点表现眼睛,目语心声。注重表现不同人物的品格和气质,讲究“武将要威风煞气,文官要舒展大气,美女要窈窕秀气,童子要活泼稚气”。艺人笔下的动物更是大胆夸张头部的刻绘,有“十斤狮子九斤头”之说。
       线条粗犷:武强年画在绘稿上用线简练,线刻大刀阔斧,粗犷奔放,挺拔疏落,高度概括,以阳刻为主,兼施阴刻,运用黑白对比的手法,发挥刀味木趣的效果,呈现出古朴稚拙的艺术风格。也有一些作品阴阳结合、刚柔并济,以粗犷有力的线条区分大的轮廓结构,以委婉顿挫的线条勾勒细部装饰,通篇看去整体感强,既大气磅礴又精制细腻。
       色调鲜明:武强年画印刷以红、黄、蓝三原色和黑白为基调,色彩鲜艳、对比强烈。通常神品为红、黄、蓝三套色,戏出花卉类则增加一个品红。因黄、蓝重叠可压出绿,黄和粉红重叠可压出桔红,粉红与蓝重叠可压出紫,这样,三套色版可印出红、黄、蓝、绿、紫五种颜色,四套色版可印出红、粉、黄、蓝、绿、桔、紫七种颜色,收到丰富的色彩效果。
       吉祥寓意:武强年画常以谐音、喻义、象征等艺术手法装饰画面,即选定世俗认同的吉祥物为代表,表现人民大众祈福求祥的美好愿望。如喜鹊、梅花寓意“喜上眉梢”,莲花、鲤鱼寓意“连年有余”,牡丹、花瓶寓意“平安富贵”等等。
       图文并茂:武强年画许多作品都配有简明诗词,语言朴素,通俗易懂,装饰画面,突出主题。题词多用四言、五言、七言或十言(三三四排列)句,读来朗朗上口,饶有韵味。寓教于乐,于乡土特色中透露出文雅情趣。

 

 


       题材形式:武强年画题材广泛,天、地、人三才无所不包,山水、花鸟、人物、动物、花卉、神像、戏曲故事、神话传说、时事新闻、组字花谜等品类繁多,是中国北方劳动人民思想愿望、风俗信仰、审美观念、生产和生活的反映,被誉为“农耕社会的艺术代表”、“民俗生活的大观园”。
       武强年画分门别类,创造出门画、中堂、对联、条屏、贡笺、窗画、灶画、月光、炕围、桌围、云子、开条、斗方、灯方、扇面、枕顶、兜肚、鞋底儿、手帕、荷包、张搭、册页、西洋镜、博戏图等共计30余种。甚至牛棚马厩也有专门张贴的年画。





       除了常见的轴画、托片、册页等形式,武强年画还开发了门票、明信片、首日封、书籍、画册、珠光板、景泰蓝、挂历、水晶内画、陶瓷、木版等工艺,有的结合中国结等其他饰品,精美独特,成为年节馈赠亲友及国外友人的精美礼品。



 


 
















 


       泥叫虎是山东高密的一种民间泥塑。起源于明代万历初年,是形、色、声、动俱佳的民间工艺品。 泥老虎腰部是断开后用牛皮连接的,拿着头和尾挤压后,泥老虎会发出响声,因此称之为泥叫虎。
       “小孩小孩你别哭,你爹去了登州府,花啦棒、泥老虎,咕嘎咕嘎两毛五。”这其中会咕咕叫的“泥老虎”就是高密聂家庄泥塑中最典型的代表。不过“两毛五”的价钱早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一件泥老虎,少则五元,多则几百元。
       聂家庄的泥老虎除了作孩童的玩具外,还因其威武的造型,鲜艳的色彩,成为镇宅吉祥物。造型优美,颜色干净漂亮是聂家庄泥塑的特点,彩绘更是泥塑的点睛之笔。看似简单的泥老虎,从开始挖土到最后成品需要几十道工序,不仅对土、制成的坯有要求,对画的技术、颜色的选择都很讲究。刷完粉子之后的泥老虎坯先上哪种色,后上哪种色,都有严格的规定。

       魔术气球(Magical balloon),在中国也叫长条气球,也是橡胶气球的一种,这种气球经过手来回的扭折,随心所欲地扭成各种气球小造型,如爱情鸟、小狗、刀箭、花朵、飞机、猴子爬树、郁金香花等多种变化万千的造型……在台上表演时,就像变魔术一样让人惊奇,因此俗称为魔术气球,也称为百变魔术意念气球等。能带给小朋友甚至成人很大的乐趣,魔术师、小丑有时也会也舞台上表演。魔术气球编制是一门非常具有创意、乐趣的手工艺术!因为它的趣味性、互动性也很受人们喜欢,再加上气球自身无可比拟的亲和力,自然深受小朋友及年青人的喜爱、捧场。在一些晚会、活动场合更能很好的调节气氛!
       这种气球可增进创造儿童思考能力,透过气球造型的模仿到造型的设计,让儿童手部与眼部发展达到协调,并刺激大脑的创造思考能力。

       魔术气球的创作比较随便,题材广泛且趣味性强。其造型小巧玲珑、千姿百态,神似多于形似,抽象多于具体;作品主体含蓄朦胧,外观似象非象是其明显特征。在国外,魔术气球已成为人们寓教娱乐,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特别受到少年儿童们的喜爱;现场制作人常被孩子们“围困”而不得脱身。人们还把这种艺术形式带到幼儿的课堂上或家庭中去演练,即培养了孩子们的动手能力与创意思维,也为课堂教学与家庭休闲增添了更多情趣。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祝福高考的儿子

$
0
0

给即将高考的儿子

——爱你的妈妈

       儿子,高中三年的生活即将结束。其中的酸甜苦辣我们一起尝过。在即将进入高考考场的前夕,妈妈祝福你,心想事成。

       妈妈不奢望你成为伟大的人物,只要你平安快乐,健康正直。踏踏实实答好每一道题,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细节。题目简单,不要浮躁;题目艰深,不要苦恼与执拗,学会放弃也是人生的一门学问,有舍才会有得。高考是十二年刻苦学习的总结,对得起自己就好。

       三年高中学习的目的在于学会坚持,面对困难不气馁,遇到问题积极面对。人生的路绝不止高考一条,所以放松心态,积极应对,愿你在高考的考场上仍然是一个阳光快乐的帅哥!

       儿子,快乐地面对高考,是妈妈对你唯一的祝愿!

——2015.6.7早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Viewing all 1956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