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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中秋畅游古城台儿庄——参将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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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中秋畅游古城台儿庄——参将署

    这座官式建筑就是参将署,俗称大衙门,为台儿庄二十九个景点之一。
    参将署始建于清朝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为清朝正三品参将行署。参将统领600兵马,负责管辖自夏镇至邳州直河口100多公里运河河道的工程防护和漕运治安。1937年1月,国民政府在此设立山东峄县警察局台儿庄分局。1938年初,成为第3集团军副司令沈鸿烈的军火库,在台儿庄大战中,这批军火发挥了作用。台儿庄古城的“参将署”现在已失去它原来的意义,按照原来的建筑风格重建后,为纪念台儿庄古城重建,已改成“台儿庄古城重建博物馆”。

    清代的参将为副总兵,相当于现在的省军区副司令员。一个沿运城镇,为什么委派这样一位高官进驻呢?这是因为,从微山湖湖口至江苏骆马湖这段运河,一度盗匪横行,官船和商船经常受到抢劫。据史书记载,顺治皇帝继位后,令江南织造赶制了两套龙袍。运送途中,在台儿庄以西的德胜闸遭到号称为“九山王”的土匪抢劫。这一抢劫龙袍案,震动朝野,从此,朝廷对这一带的河道安全异常重视,设立专门机构,委派正三品参将负责防务。
    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一位名叫德昌的镶黄旗参将来到台儿庄。他听说这里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刀”的剃头师,是地方一霸,与横行运河之上的盗匪勾结作案,连续三任参将因为收拾不了他而被革职。德昌参将有意到那里剃头,与他过招。剃头师手拿锋利的剃刀,用中指往天上一弹,剃刀飞起一丈多高,在空中转个身,带着寒光迅速落下,剃发师稳稳接住,为参将大人剃掉一缕头发。他用这种方式为参将剃光了头,头皮没有丝毫擦伤。参将定神看看剃头师得意的样子,说:“我看,你的头也该剃了,我让你领教领教老爷的箭法。”随从把剃头师拉到十丈开外,参将拉弓搭箭,对着剃头师射去。箭头沿着头皮,刺啦一声,头发掉下一缕。参将连射四十九箭,收起弓,说:“我的下属,个个都是好箭法。老爷特意在你后脑勺上留了一撮毛,让我的随从给你收拾。”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放箭,把那缕剩下的头发射了下来。这件事,在方圆几百里传开,都知道了这位参将的厉害。从此,沿运一带的盗贼再也不敢作案了。

    参将署总体布局为坐北朝南,四进院落,从大门向北依次为前堂、二堂、大堂和后四房院,有房舍二百余间。
    院子的东面有小小的武圣庙,供奉着关羽......
    西面对称的是马神庙。这个庙宇很少听说过,少不得研究了解一番......
    马神庙供奉马王爷即马神,俗称马王爷,全名叫“水草马明王”。道教的神明,全称“灵官马元帅”。有的说他是天上的天驷星,传说长有三只眼,《南游记》称其“三眼华光”,又称“三眼灵光”、“三眼灵曜”。中国多地都有祭祀马王爷的“马神庙”。其来历说法较多。还有的说他是殷纣王之子殷郊。另说他是汉武帝时候的大臣、匈奴王子金日磾。归化汉朝之后,养马非常出色,被奉为马王,后来成为受遗诏、辅助幼主汉宣帝的重臣。
    马神在北方“五圣庙”中尊为五神之首。据传马王爷对人间万事洞察秋毫,弃恶扬善,深受百姓爱戴,所以为人们所供奉。在古代什么人祭拜马王爷呢?首先是官方祭祀马神。一种是与管理御马有关的官员,有供职于御马监、上驷院的官员、太监;一种是领兵打仗的武官和骑卒(兵),他们经常骑马征战,向马神祈求平安。其次是普通民众。一种是蓄养马、驴或从事马、驴、骆驼交易的人,如马市、驴市驼行的弟子;另一种是骡马车夫、驮户,他们常年从事赶骡车、马车,拉骆驼,送人运货,所以希望得到马神的佑护,企盼生意兴隆;还有一种为磨油、磨面、磨豆腐等店铺作坊使用骡驴畜力的人家,也祀马神。
    三国时期曹操在台儿庄西侧(今马兰屯镇)的一片空地养兵屯马。安营扎寨没几日 ,天气闷热。一天,马厩里的大批马儿个个精神不佳,得了一种怪病,马匹们大多瘫躺在马厩里近半个月不吃不喝。眼看病死多匹,这可急坏了当时负责养马匹的官吏。找了好些兽医诊看都不能治愈。一日,一大早上去马厩巡视看到前面一个牵着驴车的老者,送草料的当地老农,只听他嘴里嘀咕说:“这么多匹马儿在这养也不去拜拜城东的马神庙马王爷,看这圈里威风的马儿还不如我拉草料的倔驴欢(有精神)呢!”这官吏听后即刻叫住老农询问此地马神庙在何处,择日带祭品前往祭拜。不出三日天下起了雨,诊断过的马儿能吃草喝水,马厩里的病马都恢复了健康。官吏大喜后又派人修缮马神庙!古代人们大都在每年六月二十三日到马神庙祭祀,相传这天是马神的生日。清代《燕京岁时记·祭马王》称:“马王者,房星也。凡营伍中及蓄养车马人家,均于六月二十三日祭之。” 

    第一进大殿平政堂里,展示的是台儿庄与运河的依存关系......

    京杭大运河中河台儿庄段:京杭大运河中河台儿庄段是“中国大运河”27段遗产河道之一。西起台儿庄古城游客服务中心东侧,东抵月河东排灌站以南400米处,全长3.3公里(其中台儿庄古城西门至小南门段全长1150米),宽50-120米不等,水深常年保持3米左右,因呈月牙状,故又称作“月河”,四百多年来,未曾断流过。中河台儿庄段开浚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沿岸尚存200米古驳岸和13座古码头,2006年一并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00年5月,丹麦旅游专家彼得森称赞道:“我梦寐以求的中国大运河就应该是这个样子。”2014年6月22日,经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表决,中国提交的“中国大运河”文化遗产申请项目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中国境内的第46处世界遗产,其中“京杭大运河中河台儿庄段”为“立即列入项目”,“台儿庄月河段古码头”为“后续列入项目”京杭庄(月河)段成为中国大运河首批遗产河段。台儿庄是世界上最早开凿运河的地区之一,这条曾经的黄金水道,如今演变成了活着的流动的文化遗产。
    古河道:京杭大运河中河台儿庄段,原系自然河流柤水的一段,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开浚为漕渠,属泇河峄县段的下游河段。民国年间,由于漕运的终止,各类河政机构相继撤销,最终导致泇河淤积断航。1958年,国家新辟南四湖湖西航线(含伊家河)及不牢河河段。峄县段河道遂更名为“韩庄运河”,1972年陈庄至黄道桥段始恢复通航,1999年全线通航。
    1959年,韩庄运河马家湾段至小王庄段河道经裁弯取直后,被保留在台儿庄城区内,成为景观河。因呈月牙状,又称“月河”。2013年,经中国大运河联合申遗办公室批准,该段河道被正式命名为“京杭大运河中河台儿庄段 ”。
    明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为排泄黄河决口而泻入微山湖的洪水,工部尚书、总理河道舒应龙奉旨开通韩庄支渠,将洪水通过彭河排入黄河。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直隶巡按御史奏请开泇河以济漕运,以彭河运道取代黄河运道,工部覆奏获批准行。工部尚书刘东星、都水司夏镇分司主事梅守相遂奉旨开泇,次年开通试行运,十分之三的漕船改行泇河北上。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李化龙大开泇河,使十分之七的漕船改行泇河北上。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诏令北上漕船悉行泇河。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黄河在徐州附近决口,倒灌运河,至此泇河完全取代黄河运道。
    柤水为沭水支流,发源于今枣庄新城东南方之朝阳山,东南流经今台儿庄、泇口等地,“乱于沂而注于沭”。北宋时期,柤水为徐州利国铁矿外运的重要通道,称作“彭河”,俗称“运铁河”、“中心沟”。
    古驳岸:沿泇河台儿庄两岸修筑,单向全长960米。南岸为土驳岸,有纤道遗址。北岸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秋改为被水石驳岸,用条石砌垒,翌年春竣工。台儿庄古城重建前,尚存顺河街西侧石驳岸200余米。经勘测发现,石驳岸用厚约60cm,宽约90cm,长约1.5m-2m的条石垒砌,基础用碗口粗的木桩(未腐烂)支撑。
    古船闸:台儿庄比微山湖湖底低7米,为节制水流,从台儿庄到微山湖的河道修建了台庄、侯迁等八座船闸。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曹时聘奏请添设台庄闸官1员,闸夫30名,负责船闸的启闭和维护。
    台庄闸位于台儿庄古城胡家大院南运河上,金门宽2丈3尺2寸,高2丈6尺4寸,月河长92丈(约合今301米),明清时期是漕运北上进入山东省时途经的第一道船闸,故民间称作“山东第一闸”。该闸于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始建,于清乾隆二十二年(1683年)、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乾隆九年(1744年)、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嘉庆四年(1799年)、道光二十年(1840年)重修。民国时期,台庄闸渐废,没入水中,不复使用。如今由游客中心去西门的画舫上,可隐约看到水下台庄闸遗址。
    月河街,原名北河涯,为台庄闸越河旧址。越河是在滚水坝或水闸一端新挖的河道,使来往船只得以绕越坝、越闸航行,因呈月牙状,又称“月河”。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李化龙主持在台庄闸北侧开挖了一道月河。清乾隆九年(1744年),又建台庄闸月河坝。有船闸就有纤夫,月河南岸是京杭运河仅存的遗产村落——纤夫村。纤夫村看惯了漕船,看惯了纤夫,粮米号子喊起来了。这个村子,大数是移民,像水靠驳岸像绳子绕绞关。
    古码头:台儿庄段运河符合世界遗产的原真性和完整性,拥有11座古码头,建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的960米被水石驳岸至今保存完好,2006年一并列入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码头,古代称为“水次”。台儿庄从西门里至小南门内,依次建有当典后、高家(西)、四十万、闫家、彭家、高家(东)、郁家、双巷(袁家)、王公桥、骆家(北)、骆家(南)、曹家、谢家、霍家(二衙门)、王家(小南门)等15处码头,其中四十万、双巷、王公桥3座最大。清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三月,清圣祖南巡,曾“进诗台庄水次,时献诗赋者六七百人,进呈二十一卷”。台儿庄古城重建前,闫家、郁家、王公桥、骆家(南)、谢家、霍家(二衙门)、王家(小南门)等7座码头仍在使用,当典后、高家(西)、四十万、彭家、双巷(袁家)等5座码头尚存遗址。这些码头除用于停泊船只、装卸货物、直接贸易外,还可在此淘米、洗衣、洗菜、汲水等。台儿庄古城重建工程启动后,对谢家、霍家两座码头予以修缮,并在原址重建了高家码头。

    参将署的后几进院落没有什么特点,细节有欠精致......





    只有这幅字看起来精气神儿十足,更重要的是它比较符合台儿庄的历史意义......

    参将署里竟然还有个小小的后花园......



 

    小小的月亮门,别有一番滋味......

    两侧的厢房......

 


 
    大门口,两通石碑......
    重修河厅署碑:原立于清咸丰年间,2014年冬重立于重建的参将署内。台庄河厅署为台庄兵铺河厅的衙署,位于台庄闸南,乾隆九年(1744年)置,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废。台庄兵铺隶属于河标左营,负责台庄及侯迁段航道维护,具体职能有挑浅淤,浚河道,巡防、养护堤岸及沿线草木等,河厅由正六品千总出任。据该碑碑文记载,咸丰八年(1858年)十月初一,张乐行、刘天福率捻军“窜入台庄,因寡不敌众以致失事”,城内衙署均被焚毁。事后,因财政紧缺,“未能请修,各班人役皆露处......后竭力搭盖草棚,稍为栖止”。最终在晋商的支持下,千总董兆瀛、额外外委周建贵、鹿玉堂、刘殿口、董玉麒等人筹资重修河厅署,并公立此碑。

    恩威并著碑:该碑为民国八年(1919年)铜山、邳两县绅民为时任陆军第七混成旅旅长兼兖州镇守使唐天喜公立的颂德碑,2014年冬重立于重建的参将署内。1917年至1920年期间,唐天喜任陆军第七混成旅旅长兼兖州镇守使,领兵5336人,分驻邹县、滕县、枣庄、临城、峄县等地。他采用明恩暗威,先恩后威的手段,除去了史殿臣、孙美珠等匪祸,保障了峄铜邳诸县的社会稳定,故铜山、邳两县绅民公立此碑以彰显其威名。
    唐天喜(1868-1949),字云亭,河南省沈丘县人。自幼跟随袁世凯,是贴身待卫。1895年任新建陆军武卫右军右翼第三营领官兼陆军第三镇第十标标统。1912年3月任总统府卫队司令。1913年后任第七混成旅旅长、京汉铁路北段护路司令。1916年任讨伐蔡锷援湘军副司令,入湘后反戈参加护国运动。1917年2月28日任兖州镇守使(1917.2.28护理,1918.1.16署,1920.9.10免)。1922年任将军府参军。1949年12月20日病逝。任兖州镇守使兼第七混成旅旅长期间,其军队编制仍为班、排、连、营、团,共计5336人,分驻邹县、滕县、枣庄、临城、峄县等地各1个团、3个步兵营及骑兵营、炮兵营。其中张怀成营500多人,分别驻台儿庄、马兰屯。
    据有关史料,铜邳两县乡绅为唐天喜立碑,可能与其镇压史殿臣、孙美珠等匪伙有关。
    1917年(民国六年),峄县赵家楼村人史殿臣鼓动组织游民几千人,首先占领黄家仓屋,抢劫财物。尔后收拢周围分散匪徒300多人,以涧头集为据点,与铜山县、沛县境内的匪伙串通一气,在台儿庄地区打家劫舍,绑架客票。1918年(民国七年),唐天喜派张怀成率部驻台儿庄剿匪,加之山东省议员高成业(台庄邑人)的游说招抚,史殿臣匪伙被招编入湖南新编陆军第一师,接受张敬尧的指挥,开赴前线与湖南军阀赵恒惕作战,除史殿臣侥幸逃脱外,余部都成了军阀混战的替罪羔羊。(同年,峄县刘憨三匪伙亦被张怀成部剿灭)
    同年,峄县孙美珠等人联络地方武装和各路匪伙起事,筑寨于君山(即抱犊崮),苏、鲁、豫、皖四省数十县的饥民相与云集,不期而聚者达七八千人。总统徐世昌遂于12月25日,令鲁苏豫三省派兵合力平息匪患。次年,唐天喜故技重施,以释放肉票、不咎既往为条件,收编了一支匪军,继之又将匪首17人全部杀害。
    可能正是这些明恩暗威、先恩后威的手段,为峄铜邳诸县乡绅除掉了心头大患,所以才有了为他公立“恩威并著”碑的事情。当时,台庄营虽已撤销,但参将署仍为张怀成军营重地。立碑时,唐天喜是否滞留在台儿庄亦未可知。
    唐天喜“恩威并著”,让四方乡绅称颂的同时,也让孙美珠等人牢记在心。1922年7月15日,在西集的一次遭遇战中,孙美珠为官军所杀。继之,其胞弟孙美瑶于1923年5月6日实施了轰动国际的临城劫车案。5月15日,北洋政府责令山东督军田中玉和山东省长熊炳琦与孙美瑶方面的代表周天松在中兴煤矿公司进行和谈。双方准备签字时,孙美瑶方面鉴于当年唐天喜背盟杀降的事情,遂要求外国公使和邹、滕、峄三县士绅一同签字担保官方履行条约,唐天喜“恩威并著”可见一斑。

    步出参将署,说说那件旧案吧......
    临城劫车案:1923年5月发生在山东省临城县(今枣庄市薛城区)境内的一起火车旅客绑架案,被称为继义和团运动以后中国最严重的涉外事件。1923年春,山东地方当局在抱犊崮山区(今枣庄市山亭区)剿匪,匪首孙美瑶采用军师郭其才的建议:劫火车以解围。5月6日凌晨,1000多名匪徒在山东临城与沙沟之间,破坏铁路,令一列由江苏浦口开往天津的特快列车出轨,除了掠夺财物外,还挟持中外旅客多人入山,然后提出要接受改编为正规军的谈判条件。被绑架的旅客中,有上海《密勒氏评论报》主编鲍威尔,他在文章中回忆说:“我们的火车车速不足每小时10英里,我留意时已是凌晨3点20分。我将头探出窗外,环顾那伸向山东茫茫群山中的窄长山谷,并未发现有什么车站。突然,响起一声手枪声,继而又传来一串射击声……旷野里似乎布满着带枪的男子,他们一边胡乱地放枪一边朝火车奔来。”枪声过后,鲍威尔和另外39名外国人,以及其他200余名中国乘客,一起成了绑匪的人质。事件过程中,英侨罗斯门在头等卧车企图抵抗,被匪徒当场开枪击毙,一说被流弹击毙。由于被劫火车是当时中国唯一的全钢火车,俗称“蓝钢皮”,故此案又称蓝钢皮事件。
    劫车的消息一公布,北京政府可吓坏了。各国公使怕伤了侨民生命,坚决反对用武力,但又一天几次催迫总统黎元洪想办法。5月7、8两日,英、美、法、意、比五国公使先后向北京政府提出了最严厉的抗议,上海美侨电请美国总统哈定迅速营救被掳西侨,北京美国驻军要求采取直接行动,美国国防部部长台维士公然向国务卿许士建议出兵中国。日本虽然并没有侨民被掳,但是日本报纸也幸灾乐祸地鼓吹组织国际联军共管中国铁路。5月9日,五国公使限北京政府于三日内将全体被俘外侨救出,否则每隔24小时,须加赔款若干。北京政府为此慌了手脚,把一切政务都停顿了下来,集中全力讨论营救外侨问题。
    被掳的中外肉票,都被押往匪巢抱犊崮山麓。抱犊崮是山东峄县的辖境。以前张敬尧做苏、鲁、豫、皖四省边境剿匪督办时,不剿而抚,于是匪变为兵。张敬尧在湖南失败后,兵又变为匪,加上张勋、张文生失败后,留下来的残兵败将,大部散在鲁南山区,所以邹、滕、峄三县多年来一直是土匪横行的地区。孙美瑶得手之后,便照着孙桂枝的主意,先把四个外国女客释放,同时教她们向官方转达三个条件:一是迅速将围山官兵撤出十英里以外;二是收编匪军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三是补充军火。绑匪的目的在于解抱犊崮之围,收编他们为国军,并不是要赎金。从山上送下来的第一F信,是上海《密勒氏评论报》记者鲍威尔所写的,劝告政府军勿攻山,须求和平解决。全体外俘都在信上签了名。信上说:“被难旅客,除华人外,有属英、美、法、意、墨诸国之侨民数十人,警告官兵,勿追击太急,致不利于被掳者之生命。”由于外交团坚决主张派人和土匪讲和,以免危及外俘生命,所以5月20日起从北京、济南、徐州各处赶到枣庄来跟孙美瑶谈判的大员,计有山东督军田中玉、省长熊炳琦、交通总长吴毓麟、曹锟代表杨以德、徐海镇守使陈调元、江苏交涉员温世珍等,真是冠盖云集,把小地方的老百姓都吓呆了。此外上海总商会、记者公会以及滕县、峄县的士绅等等也络绎而来。有关各国驻济南的领事等,也摆出了“洋大人”的架势,跑来督促进行。
    孙美瑶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免有些慌张,他底下那些小头目如郭琪才、周天伦等则意见分歧,各有打算。有的主张适可而止,不宜闹得太过分;有的则看准了政府害怕外国人,不敢使用武力,主张趁此机会大大地捞一票。全亏孙桂枝以老当家身份,从中主持。山里的生活条件太差,匪徒的性格又很粗暴,被绑的肉票吃不了苦,死的很多,他也得分心照顾。至于向官方提谈判条件,当然更非他出场不可了。但他很善于隐蔽,自己并不出面,只跟在别人背后,暗暗指掇,因而官方最初竟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后来谈判到了一定阶段,匪方答应先释放一批中外肉票时,才发现匪方所出的释放证上,都由孙桂枝一人签名盖章,有个叫秦榛元的小孩子,因为没有这张释放证,竟被临时拦回去,大家才知道匪方实际的首领是孙桂枝。
    围山的官军有一年半没有领到军饷,只好经常把军火卖给土匪,田中玉了解这种情势,怕官军靠不住,所以特从济南调来自己可以信赖的军队1500人,用以自卫。官匪开始进行和谈时,官方找到峄县绅士李麟阁等上山接洽,杨以德找到张敬尧旧部郭泰胜充当官匪之间的调人。山上土匪非常爱戴张敬尧,因此北京有人建议起用张勋、张敬尧办理招抚事宜。
    北京政府和绑匪方面第一次正式谈判,是在5月15日,谈判地点是中兴煤矿公司,官方是由山东督军田中玉和山东省长熊炳琦亲自出马,匪方代表是周天松。匪方提出几个条件:政府军解除包围,撤回原防;收编匪军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补充军火。官方认为除了第三条都可以接受,官方提出分三批释放外俘。双方准备签字时,匪方要求外国人和邹县、滕县、峄县三县士绅一同签字担保官方履行条约。原来匪方鉴于以往官方曾有过背盟杀降的事情,民国8年旅长唐天喜以释放肉票,不咎既往为条件,收编一支匪军,后来匪首17人全部被杀,因此他们深怀戒心。这个补充条件也被官方接受了。
    谈判成功后,交通总长吴毓麟“义愤填膺”,自告奋勇愿意入山为质,交换“洋票”提前释放;接着山东省长熊炳琦也愿“附骥尾”,偕同上山。消息传到北京,黎元洪马上打电嘉奖吴、熊的忠勇,劝他们提早回到北京。吴景濂、张绍曾、王承斌也有电报劝他们不要“投井救人”。其实吴毓麟到枣庄来是看热闹的,他每天坐在“花车”上玩雀牌,根本未过问任何事情,只拣了一个好时间打出那个漂亮的电报,当他接到北京“劝阻”的电报后,就“满载盛誉”回返北京。
    1923年5月16日山东督军田中玉下令政府军解围撤退,并委孙美瑶为招抚司令,派人持令上山。不料匪方却变了卦,孙美瑶当着官方代表的面,扯碎了委任令,并且致函田中玉,自称建国自治军总司令,否认官匪所签订的和平条件,宣称必须政府军完全撤退,并接济山中粮食后,他召集山中领袖举行会议,才能提出匪方的正式条件。孙美瑶的变卦是因为看准了官方还会让步,认为这笔买卖可以大捞一把,因此推翻了先一天签订的官匪和约。这一来,使北京公使团大为吃惊,接连照会外交部阻止政府军改抚为剿,还叫北京政府责成曹锟转令山东当局和平了结,以免伤及外俘。官匪继续谈判,匪方提出一次比一次更苛的条件,如要求任命张敬尧为山东督军,改编匪军为两师,划滕县、邹县、峄县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政府军撤出百里外,苏、鲁、豫、皖四省“同道”中人须一律予以收编以及六国提供保证等。匪方条件越提越苛,官匪谈判便无法达成协议,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各方的怨责交集于北京政府。
    官匪既然谈不拢,1923年5月21日,山东督军田中玉到北京述职,坚决主张改抚为剿,内阁总理张绍曾也主张“剿”,拟派冯玉祥为剿匪督办。可是这个打算泄漏出去,外交团担心的是在匪手中的“洋票”,因此强烈表示反对,曹锟也大不以为然,力持异议。田中玉乃亲赴保定谒曹,密告并非真的剿匪,只是由于匪窟情形很艰苦,外强中干,政府宣布剿匪不过是表面的恐吓,实际则是“明剿暗抚”,恫吓匪方放弃过苛的条件。官匪谈判破裂后,果然匪方外强中干,在19名外俘中找到了一位在欧战时期得过勇士勋章的法国人裴雨松,叫他宣誓保证回山,派他携带新条件下山接洽,限政府军于22日下午6时以前撤回原防。不料裴雨松一去不返,山上外俘打电报叫他回来,他却置之不理。匪方十分惊讶,外国人竟也不讲信用,何况这个外国人还是一个驰名的“勇士”!
    为了防止政府劫走“洋票”,20日匪方将西俘三名移置山顶洞穴内。原来抱犊崮在地形上像个倒挂葫芦,山顶上大约有两英亩的盆地,但是山腰十分狭小,由一道陡削的山壁上攀援而上,两旁凿有攀石或者嵌以木桩,攀附而上的必须紧抓木桩或攀石,一撒手就有跌入万丈深渊的危险。根据当地的传说,由于大牛不能上山,而山上又有可耕的盆地,所以只好把小牛抱上山去饲养,因此有“抱犊”之名。山顶周围掘有壕沟,中间筑地穴用以收容俘虏,还有三个蓄水池和不计其数的大小缸,用以蓄积雨水。地穴内收容中国俘虏多名,被俘时间有长达三年以上的,他们枯坐等死,像老僧人定一样。其中有坐在草荐上的儿童数十名,年龄自五岁至八岁不等,匪方视同废票,因此所受的待遇更为恶劣,一个个都像皮包骨头的活骷髅。当这些消息在报上传出后,才激起全国朝野的愤怒,一致谴责北京政府对本国肉票的痛苦遭遇视若无睹,却只一心一意地援救外国肉票,真是毫无心肝。
    三名西俘移置山顶,是用绳索吊上山的,其中63岁的英国人斯密士在西俘中年纪最大,他是因为患了失眠症,特地到中国大陆来“旅行疗养”,被悬吊在半空中提到山上去,使得他的失眠症发作得更厉害,幸而这时山上和外界已可通邮,因此在山上的西俘可以从山下取得接济,斯密士的安眠药可以寄来,所以勉强还可应付。自上海寄到的大批罐头食物、香烟、水果、报纸、杂志,匪方都全部转交西俘。西俘还有言论和通信的自由,上海《密勒氏评论报》首先发表了鲍威尔的“匪窟通信”,描写俘囚生活和山中风景,但是有一件事鲍威尔避而不谈,那是当土匪把他和另一个西俘押解到巢云观时,曾令他们向神佛磕头,旁边有人撞钟击鼓,他们都做了。
    由于政府军态度日益强硬,裴雨松下山一去不返,匪方于25日又叫鲍威尔宣誓下山,限于24小时内回返,并派匪兵两人为随。鲍威尔带了匪方三个条件:发给匪军六个月的军饷;收编匪军1万人;以张敬尧为山东督军。官方拒绝了匪方这三个条件,鲍威尔遵守誓言,于当天折返匪窟。5月26日田中玉由北京回到枣庄来,命令政府军加强合围,并派飞机绕山投下传单,匪情更为惶恐,除要求外俘修书求和外,又派鲍威尔携带两个比较让步的条件下山,这两个条件是:政府军解围撤退;收编以二旅为限。官方提出了两个反条件:先释放西俘三分之二;收编匪军以有枪者为限。5月31日匪方将已经移送山顶上的西俘三人送下山来,并且首先释放了年老多病的斯密士。这位为了医疗失眠病而到中国旅行治疗的斯密士先生恢复自由后顿时成为新闻人物,他发表了一封通讯,叙述他被掳的感想,他认为这次被掳是他一生中最可宝贵的经验,但是他又郑而重之地说他不愿再遇到这种历险的经验,即使有人拿100万美金和他打赌。他本来旅程中还有东北没有走完,可是当他听说张作霖也是“红胡子”出身的时候,他就坚决地表示要结束在中国大陆的“旅行治疗”,匆匆收拾行囊,回返英国去了。
    官匪双方所以不易谈拢的原因在于彼此不信任,官方唯恐接受了条件,匪方不放人:匪方则担心放了人,官方会把条件推翻。这是一个结,如果无法解开,一切白费。美国人安德臣倒很聪明,已看透了这一点,便想出了一个双方互提保证书的办法,征得田中玉和孙桂枝同意,由安德臣保证官方绝对履行收编条件,并赦免各匪过去所犯一切罪行;孙桂枝保证匪方在受编后一定恪遵军纪,效忠国家。但签字之后,匪方仍有顾虑,觉得一张纸能有多大用处呢?官方真要翻脸不认帐,这张纸又抵不了免死牌,于是继续一天天地拖着,迟迟不肯把肉票放出。
    临城劫车案惊动了中外,无意间使陈调元出了名。陈调元是徐海镇守使,临城劫车案发生在山东境内,原不干他的事,后来因为田中玉等颟顸无能,事情久延不决,曹锟要齐燮元派人去帮忙,齐才派了这员大将去。那时陈调元年纪还比较轻,人也没有长得像后来那样肥胖,性格爽朗,头脑灵活,口才又好,加上他惯于与土匪打交道,很懂得他们的心理。他到枣庄之后,和孙桂枝、周天伦等几个匪首一谈,便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好感。
    既然官匪之间不能谈得拢的原因在于互不信任,就需要有一个真正愿意“入地狱”的官员。陈调元到了临城,看到这是个关键问题,便很慷慨地拍拍胸膛,愿意立刻上山。田中玉当然赞成,匪方也同意了,陈便带了江苏交涉员温世珍、美国人安德臣、峄滕两县士绅及上海总商会代表孙寿成等一行20人上山。表面上当然不说是去做抵押品,而是说接引全部番票和部分华票下山。陈调元到临城去的时候是带着两个旅同去的(准备协助山东官军进行围剿之用),如果匪方释放了肉票,田中玉突然翻脸,要向抱犊崮进攻,他那两个旅为了他的安全,就会用武力制止。反过来,若是匪方既不释放肉票,又不让他下山的话,他那两个旅就会首先全力进攻,这一点孙桂枝是不能不顾虑到的。所以尽管别人上山是件险事,他却完全不用担心。陈到了山上,孙美瑶等看他态度和平,一句话一个哈哈,而且有酒就喝,有饭就吃,毫无拘束,真像到了老朋友家里一样,因此大家对他都亲热得了不得。当天下午,便让温世珍和安德臣两人先把全部洋票和六张华票送出山去。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僵局就此打开。
    孙桂枝、孙美瑶叔侄把陈调元等十几人让进一座临时搭盖的大席棚去设宴款待,实际就是留着作抵押。陈调元在席上举杯畅饮,坦然不疑,看到孙美瑶两眼有些红肿,便问是不是病了,孙美瑶说是这几天山上事情忙,熬了几个夜晚的缘故。陈调元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副黑眼镜来送给他,一面拍着他的肩膊说:“带上吧,这样会好一些。老弟!你是一寨之主,应该格外保重!”孙美瑶从出娘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当然把他当作好人了。陈调元自己原带着两个卫兵,田中玉派的一个旅长吴长垣也有一个卫兵,都带有匣子炮。当晚临睡之前,足智多谋的老匪首孙桂枝忽然赔着笑脸向陈调元说:“镇守使,您老早些安置吧。夜晚咱们这儿到处派岗哨,决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你们带来的几位弟兄没事最好别出去,免得发生误会……”他的话才停,陈调元心里已雪亮了,立刻命令卫兵:“把家伙卸下来,交给老当家的,准没错。”孙桂枝也不由十分佩服陈调元的机警。陈调元不但和匪方敷衍得很好,就是跟他一路入山的官绅他也竭力拉拢,显得非常热情。他拿出一本日记簿来,请各人签名,说是难得这样聚在一处,而且还一起上山办这样尴尬事,可算患难之交。大家也都觉得这位镇守使既有魄力,又没有架子,真是一个难得的将领。陈调元上山时,官方先送了2000套军服给匪方,并运送粮食接济匪区,这显示双方已极接近。加上陈调元的笼络,遂使震动全世界的临城劫车绑票案,逐渐烟消云散。
    田中玉看见和谈已经成功,问题接近解决,于是乃先行回省,派军务帮办、第五师师长郑士琦在枣庄办理善后问题。郑士琦接办善后前,北京的外交团曾有一个决议,是由各国驻华武官组织一个委员会,分往中国各铁路线调查掳案情况,北京政府允许他们自由前往,并令有关人员予以协助。1923年6月1日,各国武官团到了枣庄,郑士琦没有到火车站欢迎这些“洋大人”,使得他们大为光火。郑士琦请这些外宾午宴,他们竟集体不去,郑士琦知道原委,于是赶来赔了许多不是,道歉说好话,最后这些“洋大人”才勉强接受,大模大样地前往参加宴会。当天,他们让中国军官带路,乘马前往山区侦察路径,其实这也不过是一番做作,根本侦察不出一个名堂来,因为这个时候,土匪已经表示就抚,西俘都已释放。
    6月2日,孙美瑶随同陈调元下山,和郑士琦签订了和平条约,当天陈调元又陪孙回山进行点验事宜,点验结果,全部匪军实数只有3000人,有枪的不到1200人,匪窠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给以免死证,有不愿入伍的,准其缴械遣散,个人财物准其携带回家。6月12日,最后一批西俘八名全部释放,13日全部回到上海,一场轰动世界的劫车绑票案,从开始到结束,历时37天。匪军于6月27日正式改编为山东新编第十一旅,孙美瑶当了旅长,周天松、郭天才为团长,指定郭里集为这一旅的防地,孙桂枝当了旅部的军需长。本来孙美瑶曾经提出要杀何锋钰(山东第六混成旅旅长兼兖州镇守使),替兄报仇,同时外交团也要求北京政府惩处山东负责的长官,于是活该倒霉的何锋钰受到了撤职查办的处分,这是6月25日的事。
    孙美瑶干了一场轰动世界的绑票,他只做了六个月的旅长,这年冬天12月19日,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在中兴煤矿公司摆下了鸿门宴,把孙美瑶、孙美松都骗了去,一声暗号,当场把孙氏兄弟打死,其部队解散的解散,改编的改编。不过临城匪徒的幕后人孙桂枝仍然逃走了,他带了一批残部,在鲁南山区流窜,官方始终对他没有办法。

    参将署门前照壁上面的砖雕动物是四不像的贪婪之兽,寓意是警讯参将们执法要公正严明,不贪赃枉法。

    参将署门前的两根旗杆上,刻有“太平”二字的方形容器,里面装的是五谷杂粮,为一方百姓祈求五谷丰登,天下太平。门前这条贯穿台儿庄古城东西的街道因此也被称为“大衙门街”。东西长约1000多米,街上商铺林立,游人如织,繁华不减当年,也是台儿庄最主要的街道。
部分文字来源于网络
——2018.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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