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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夏·行走西藏——卡若拉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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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夏·行走西藏——卡若拉冰川
    西藏的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分钟艳阳高照,后一分钟就会大雨滂沱。车窗外的天气和车窗上的雨点完美地证实了这一点......

    来西藏本想去40冰川,体验下和冰川亲密接触的感觉,但到了西藏被告知40冰川属于边境一线,没有救援等措施,存在诸多不安全隐患,所以禁止游客前往。
    但在前往珠穆朗玛途中,我们偶遇了卡若拉冰川,总算不虚此行。卡若拉冰川是整个西藏离公路最近的冰川,离公路只有三百多米,这里交通便利,景色壮美,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跨越4330米的斯米拉山口后就来到了卡若拉冰川的冰舌下。 由于长年受公路上的车尘的覆盖,此冰川整体呈黑白分层形态。但冰川上半部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副巨型唐卡挂在山壁上,熠熠生辉......
    我们的汽车似乎就停在巨大的冰川前面,巨大的冰盖看得十分清楚。在冰川前面的小山包上,矗立着几块白色的石头,上面写着:“西藏四座大山之一乃金岗桑峰”和“红河谷”。山头飘着五色经幡。这是藏民引游人照相的地方,据说这里是当年拍摄《红河谷》的外景地。此处雪山高耸,周围冰川地貌突出,巨大的冰川从山顶一直伸展到离公路只有几百米的路边,晶莹幽蓝的冰川寒气迫人,加上天空万里,仿佛突然来到了生命绝迹的天尽头。
    卡若拉冰川位于东经90度17分,北纬28度90分左右,在西藏山南地区浪卡子县和江孜县交界处,距离江孜县城约71公里, 是西藏三大大陆型冰川之一,卡若拉冰川的融水就是雅鲁藏布江上游重要支流年楚河的东部源头。
    卡若拉冰川的名字之所以如此响亮,不仅仅因为自然景观,更是由于先后有电影《红河谷》、《江孜之战》、《云水谣》曾在此拍摄外景。
    《红河谷》是一部历史剧情电影。 影片讲述了以20世纪初的中国西藏为背景,演绎了一段汉藏儿女生死相依的爱情故事和并肩抗战的英雄传奇的故事,于1996年12月31日上映。
    1900年,黄河岸边,求雨祭典仪式正在进行,一位红衣姑娘不幸成了祭品,第二位即将被推进汹涌的黄河。突然,姑娘的哥哥带人赶来,拚死救下了姑娘。乡兵追来,姑娘砍断桥索掉进了黄河。雅鲁藏布江边,姑娘被藏族青年格桑和老阿妈救起,取名雪儿达娃。
    一支英国探险队进入西藏,探险家琼斯和罗克曼被雪崩淹没,格桑与雪儿将其救起。在英国人将被头人处死的千钧一发之际,格桑的“乌朵”(放羊用的耗牛绳兜)再次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将他们从死神手里救出。为感激救命之恩,罗克曼送给格桑一个打火机。罗克曼走了,琼斯留下养病。美丽的草原和朴实的藏民,让琼斯爱上了这块神秘之地。漂亮任性的头人女儿丹珠,被格桑的豪放所吸引,不顾雪儿对格桑的爱慕,放肆地追求格桑。格桑拒绝了丹珠的爱情,向雪儿求爱。西藏的古老文明和神秘,让英国人想要掠为己有。以罗克曼为首的英国远征军进攻西藏,成千上万的西藏人民不畏强暴,为保卫家园,保卫领土完整,与英军展开了浴血奋战。头人率余部退进古堡,丹珠被俘,为救女儿,头人倒下了。丹珠唱着古老的情歌,与敌人同归于尽......
    英军潮水般涌进古堡。格桑怀抱受伤的雪儿,面对“文明的使者”,面对曾经救过的罗克曼。格桑打燃打火机,扔向它的主人罗克曼,一声巨响,古堡在一片浓烟烈火中消失。天葬台上,厌倦了侵略的琼斯,面对他两次进藏寻找的神圣雪山,慢慢地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颅......

    江孜之战: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英国以西藏不履行藏印条约,侵犯印度边境为借口,派怀特率军200人侵入后藏的甲冈。次年,英国又以谈判为名,派兵入侵西藏南部边境岗巴宗。与此同时,英军首领荣赫鹏、麦克唐纳率领3000人从亚东、帕里一线发动对西藏的大规模入侵。1904年3月,攻占帕里的英军向江孜方面推进。4月,西藏地方政府派1000名藏军阻截,双方在江孜以南的曲米辛古展开战斗,藏军遭到重创,拉丁色代本等4名藏官被枪杀,英军侵占了后藏,江孜沦陷。5月,西藏军民发动反攻,一路集结在江孜以东的卡罗拉山,既牵制了英军主力,又切断了英军后路;另一路袭击英军大本营,突入江孜,攻破江孜堡垒,取得江孜阵地主动权。6月,英军从东、南两面集中兵力攻打乃宁寺。在保卫乃宁寺的战斗中,广大僧兵顽强抵抗,最后14名藏军在杀伤数十名英军官兵后牺牲,称为乃宁寺大血战。乃宁寺被英军侵占后,寺内文物被洗劫一空。7月五日,英军对坚守在江孜堡垒的江孜军民开始发动总攻。江孜军民凭借原始的大刀、长矛和石头死守城堡,并在半山前崖构筑炮台和其他防御设施。当时英军使用新式火器向宗山猛烈进攻,江孜军民誓死抵抗,以土枪、大刀、梭标和弓箭坚持了8个月之久。山上弹尽粮绝,守军与攻上宗山的英军展开肉搏,直至跳崖牺牲。江孜从此以“英雄城”而闻名。由于清廷在反抗英帝国主义侵略的同时,始终采取妥协投降政策,西藏地方的领导阶层在整个战争中指挥脱节,和战不定,错失良机,最终江孜防线被英军突破。7月底,英军渡过雅鲁藏布江,8月攻入拉萨。1904年9月江孜保卫战失败后,英国以武力相威胁,强迫西藏代表签订《拉萨条约》。

    乃钦康桑是拉轨岗日山脉的主峰,海拨7191米,在喜马拉雅山以北,传说是藏传佛教四大山神——西方山神诺吉康娃桑布居住之地。乃钦康桑周围耸立着10余座6000米以上的山峰,是西藏四大雪山之一。乃钦康桑山体雄伟,危岩嵯峨。由于高寒,山体顶部尖锥突兀,形如鹰嘴。这里终日白云缭绕,飘撒粒雪,积雪终年累积、压实,形成了厚达20-100米的冰层,冰层受本身重力影响,在坡岭沟壑间缓慢移动,发育成了多条冰川。乃钦康桑附近有冰川约116条,冰川面积达118.82平方公里,著名的卡若拉冰川就在它的南麓。卡若拉冰川是诸多冰川中面积最大的一条,也是最美的一条冰川,大概有16公里长。 著名的卡若拉冰川就在它的南麓......

    从这个藏式大门进入,可以更近距离地观赏冰川的形态......
    沿着木栈道缓慢前行。卡若拉冰川海拔5039米,我们脚踩的地方海拔已经是5039米了,稍走快点儿就感到出气困难,举步艰难,只能慢慢靠近这雪山圣地......
    要到高处的观景台,需要爬一段小坡路。不知深浅的我们开始向冰川前进。大该100米的上坡路喘息了几十分钟,才艰难到达,再抬头仰望那近在咫尺的观景台,默默评估了下自己的体力,还是放弃了这个奢望......

    站在冰川下面,巨大的冰川好像悬在头上面,实际距离还得有几公里,蓝天衬托着巨大白色的冰川,只有到西藏,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大自然的伟大,体会到人的渺小,体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冰川上被阳光融化的雪水,从山顶或山腰流到山脚,形成大大小小的溪流,虽然离冰川还很远,仍然能够感觉到冰川发出的丝丝凉气,同时也听得到冰川融水形成的溪流声......
    卡若拉冰川顶祥云缭绕,静谧而安祥,从山顶到山腰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就象戴着一顶晶莹的冰帽,山腰以下却不见冰雪踪迹。这是一幅让人心灵震撼的美景,雪域高原,蓝天白云,雄起的冰川从山顶到山腰,气势磅礴。冰川就那样静静挺立着,任白塔风吹日晒,任经幡招展飘扬,任藏民牧羊放马,任獒犬咆哮如雷,冰川倾听着,沉默着,用自己茫茫白雪邂逅着天下的凡世人间。身在其中,心旷而沉醉......

    远处的高坡上,竟然还有羊群在悠然地啃食着海拔5000多米的苔原地区矮小的植物......

    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高原山地,还有藏族人家在生活,佩服人类的生存能力......





    卡若拉冰川背靠西藏四大高峰之一的乃钦康桑峰(7191米)南坡,冰川上部为一坡度较缓的冰帽,下部为两个呈悬冰川形式的冰舌。东冰舌长3公里,宽750米,冰舌末端高5233米;西冰舌长4.5公里,宽1.5公里,冰舌末端高5145米。整个冰川面积为9.4平方公里。冰川前缘由于基岩山丘起伏,促使冰舌前缘缓慢移动的冰层顶部发生张裂。冰雪沿冰层张裂消融,形成壮丽多姿的冰塔林。在冰塔林上由于雪尘相间显示出各种云卷状的奇异褶曲,犹如能工巧匠精心细雕的花纹图案。在冰舌前缘的基岩冰蚀台地上可见数条长达10余米、宽10-20厘米、深8-10厘米的楔型刮痕平行分布,这是其它冰川罕见的迹象,形如"刨床"的导轨。
    冰川的冰舌前沿海拔5560米,观看卡若拉冰川的地方海拔约有5400米,山口南面6647米的卡鲁峰是年楚河和羊卓雍湖两大水系的分水岭,此峰周围冰川地貌突出。卡若拉冰川在山口北面5600米左右的地带,属乃钦康桑峰冰川向南漂移后形成的悬冰川。在乃钦康桑冰川上还可以看到大面积的只有在大陆型冰川上才可能出现的罕见珍稀的冰塔林景观。

    巨大的冰川从山顶云雾飘缈处,一直延伸到离公路只有几百米的路边。





    卡若拉冰川如此壮观,令人震撼。但是很可惜的是,1996年由冯小宁导演的电影《红河谷》为了拍摄一组真实的雪崩镜头,利用炸药在卡若拉冰川上炸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站在山脚下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给这个著名的古冰川,留下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并且随着温室效应的加剧,冰川退化已经非常厉害,卡若拉冰川的雪线每年都会上移很大的一段距离,据说几年前冰川还在山脚下,现已在山腰了。如果气候继续变暖,可能数年后我们将看不到卡若拉冰川的倩影了,但愿眼前的美景不要成为历史的遗迹。




    卡若拉山口是一片开阔的高地,从这里可以看清东北方向白雪覆盖的乃钦康桑雪山。卡若拉高地又称欧玛塘,意思是“牛奶平原”,山口最高处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也叫欧玛塘。这块高地约有5英里宽,两条小溪在高地蜿蜒向下流淌,向西流的那条小溪汇人年楚河,另一条向东流的称为卡南普曲,道路就是沿着它往前延伸。
    这里竟是西藏最高的垭口,海拔高度5560米!!!
    好多年大家都以为青藏线的唐古拉山口就是西藏最高的垭口海拔5231米。从川藏线上来到米拉山口5013米。也很高常年积雪。在来西藏之前以为要去的珠穆朗玛大本营一定是我们所到的最高海拔,来西藏后才知道,其实不然,大本营海拔5200米,比唐古拉还矮一点;到纳木措要翻5190米的那拉根垭口,和大本营只有10米之差;318国道卡若拉冰川脚下海拔高度5560米。算下来这里也许是你来西藏的最高点吧......

    我们的车继续在川藏线上穿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浪卡子县是山南地区海拔最高的县,四周边缘高突,山峰众多,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山峰就有6座,其最高峰为7206米。一路行来,这些高峰一座座从身边闪过,但浪卡子县的平均海拔就在4500米以上,因而这些六千多米的雪山也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多么惊艳的印象......




    西藏的旅游很规范,开车四个小时左右,一定会有声音提醒司机休息,如果继续行驶,交通局的人工电话就会打来,比起其他省市,这一点真心很赞。司机好心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指着前方告诉我们,这是卡若拉冰川的背面了。从这里往里走大约一刻钟,可以看到倒映着圣洁雪山的美丽的湖泊......



    卡若拉所属的乃钦康桑雪山是拉轨岗日山脉的主峰。拉轨岗日山脉,地处日喀则境内,位于雅鲁藏布江之南,喜玛拉雅山以北,绵延360多公里,藏族人民把它叫做拉轨岗日山。它西起吉隆县配村错东山,东到康马县境内的年楚河河源,为雅鲁藏布江中段流域和朋曲河流域的分水岭,也是喜马拉雅山脉北坡上的一道重要山岭,主峰乃钦康桑海拔为7191米。
    拉轨岗日山脉是地壳运动和外生地质作用的产物,是近一亿年来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不断碰撞的造山运动所形成的,大致呈近东西向。延绵约360多千米的拉轨岗日山脉,把雅鲁藏布江和羊卓雍湖隔开,它的主峰乃钦康桑峰悠然凌驾于"圣湖"、"宗寺"之上,在藏语中,"乃钦康桑"的意思是"夜叉神住在高贵的雪山上"。拉轨岗日山的东面是海拔4200米,面积6400平方公里的高原湖泊——羊卓雍错,藏语意为"天鹅池"。湖槽狭长曲折,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藏族人民尊之为"圣湖"。
    拉轨岗日山脉中西段分布在日喀则境内,除少数山峰超过6000米外,大多数山峰海拔高度在5500米以下。冰川主要分布在高度超过6000米的高峰周围,其中大部分冰川分布在主峰乃钦康桑峰周围,主要分布在东坡。其它山峰周围的冰川皆规模很小,如拉轨岗日(6457米),周围有冰川44条,面积共15.27平方公里,皆为Ⅹ型冰川。

    在这里拍照,真心是为了休息,而不是臭美。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要想连续走五分钟的路程,对我们这海拔原点来的游客来说,基本是痴心妄想......













    高原地区的植物长相也是相当奇特的。这种带刺的奇特灌木丛,在其他地区就没有怎么见过,它的刺相当长,茎和叶呈灰色......

    其实,这里有藏民骑着摩托车不停地揽客,根据价格不同,可以把游客送至冰川前的湖泊,也可以绕行至卡若拉冰川的正面。看到摩托车在布满石块的土路上飞驰颠簸,令人心惊胆战;再加上我们也想欣赏沿路的美景,于是继续步行......



 

















    在这一弯碧蓝中,圣洁的卡若拉像是静静梳妆的美女,在群山之中脉脉回望着人间的生机......

 
























    不得不感叹自然界生命力的顽强啊......

    这里干湿季分明,夏季雨水充沛集中,温暖湿润,冬季干冷,日照充足,太阳辐射强烈。就是因为这样的还算优越的气候条件,才让海拔5000米的高原有了丰富的色彩吧......

    卡若拉的盛名来自于江孜之战,对于历史甚有兴趣的我自然不会放过详细了解这样一场著名战役的机会。下山途中,让我们再次详细回顾江孜之战的详细过程吧......

    110年前,一支上万人的英国侵略军也曾踩过这里的碎石滩,攻占了当时的西藏重镇江孜。
    英国侵略者借口边界问题,对我国的西藏发动了第二次侵略战争。英勇的江孜军民发出了“纵然男尽女绝,势不与侵略者共天地”的铮铮誓言。数千藏军倒在宗山脚下的血泊里,却仍然无法挡住英军的洋枪和火炮,最终,宗山古堡沦陷,抗英的藏族官兵从古堡的火海里跳崖殉国。历史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褪色。江孜保卫战虽然时隔一个多世纪,但西藏军民英勇抵抗外侮、誓死维护国家统一和主权的气概,至今仍铭刻在那高高矗立的炮台废墟上。
    江孜地处国防前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江孜既是抗英“英雄城”,又是被帝国主义侵略占领的重灾区之一。西藏是1951年和平解放,而江孜在当时并没有完全收回主权。直到1954年和1956年,新中国和印度、尼泊尔分别签署协定,取消印度继承的英国在西藏特权,废除了1856年清政府和尼泊尔签订的不平等条约,1957年3月,尼泊尔驻江孜武装“卫队”最后的三个人撤离江孜,这座高原小城的主权才完整回到了祖国。
    “日不落帝国”的野心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英国通过工业革命迅速壮大,不断向世界范围扩张侵略,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日不落帝国”。英国对中国侵略的起点是1840年的鸦片战争,而实际上,英国人对中国西藏的窥探,从几个世纪以前就开始了,甚至要早于1792年的马戛尔尼访华。
    1774年11月,东印度公司秘书波格尔带着随从,经不丹入藏。东印度公司是1600年英国在印度成立的,这个最初以通商、贸易为主要目的的商业机构,后来演变成英国殖民统治的工具。波格尔入藏的缘由是拜见六世班禅,此前不久,英国侵略不丹,六世班禅曾经出面调停。波格尔是以道谢之名来到中国西藏的。六世班禅在扎什伦布寺接见了他,并送给他一套藏族服装。但是,当波格尔向班禅提出想去拉萨的请求时,遭到了班禅的拒绝。波格尔入藏前,首任英印总督哈斯廷斯就指令他,尽可能利用班禅的影响在拉萨建立一家商业机构。但他在扎什伦布寺住了三个月,始终没有获准进入拉萨。没能完成通商使命的波格尔只能踏上归途。事后波格尔在日记中写道:“中国在西藏的主权,是阻止我前进的绊脚石。”
    不过,一来一回之间,波格尔却为英国趟了路:在中国西藏南部边境的几条峡谷中,1000多年历史的茶马古道仍然畅通。当时,西藏的商品大部分都是从内地输入,主要通过四川、云南、新疆三条线路,部分从邻国廓尔喀(今尼泊尔)、锡金等国输入,同时西藏方面将黄金、麝香、羊毛、药材等物品运往内地。据估计,每年由四川打箭炉运到巴塘的茶叶不下1000万斤,价值约16万两白银。按英国的计算,西藏与内地贸易总额,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共值白银208.5万两。这一切都令英国垂涎三尺。西藏的市场固然理想,而廉价的原料更令人动心,如西藏的羊毛比英国便宜5倍,皮革便宜12倍,更别说那些稀有的矿产了。英国探险家贺尔德希曾赤裸裸地表述:“不容怀疑的西藏的许多财富都在这里(西藏东部)——所谓财富并不只是某些原始粗野的艺术和工艺品,而主要是无穷的矿产。”
    实际上,英国人早就在外围做好了入侵西藏的准备。从19世纪开始,英属印度连连发动对尼泊尔、缅甸、拉达克、不丹和锡金的战争。到了19世纪70年代,毗邻西藏的中国外藩全部被纳入了英国势力范围,英国完成了在战略上对西藏的包围态势。而此时,鸦片战争后的清王朝已经自顾不暇,完全丧失了对周围藩属国军事援助的能力。
    1884年,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中英《烟台条约》。在条约中,英国人得到进入中国西南边境“游历、探路”的权力。《烟台条约》的签订,让一向归顺清朝的西藏地方政府——噶厦政府大失所望。噶厦政府忧虑地上书中央政府:“凡是英人通商游历所在,将来即为英国之地”。果不其然,英国得陇望蜀,很快就挑起事端,在1888年发动了第一次对西藏的武装侵略。这一年是藏历土鼠年,因此藏族群众又称这次战争为“土鼠年战争”。
    由于清政府驻藏大臣的消极避战和藏军严重落后的武器装备,这场战争的结果和那时清政府几乎所有的对外战争的结果一样,清政府和英国签订了《中英会议藏印条约》,承认锡金归英国保护,划定中国西藏与锡金的边界。条约使锡金完全脱离中国,并将中国西藏的热纳宗和岗巴宗等战略要地和广阔的牧场划出了中国版图。亚东峡谷是西藏防范外敌的第一条防线。《中英会议藏印条约》中规定,亚东被开为商埠。西藏大门,终于被英国入侵者用枪炮打开了。然而,英国人并不只想通过亚东峡谷向西藏腹地倾销产品并获得廉价的羊毛。通商开埠只是一个目的,针对西藏的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切勿动手”
    在英国遍及世界的殖民地中,印度具有特殊地位,是其在亚洲的既得利益核心。为了确保这个核心利益,英国提出了“拱卫印度安全”的战略思想,即“三个缓冲区、两个同心圆和一个内湖”,按照他们的意愿定义亚洲各国的领土、领海。三个“缓冲区”中,第一个就是“英国管理下的西藏”;第二个是印度洋,使“印度洋沿岸的国家都在英国的控制之下,海军把守着进出印度洋的所有要道”;第三个是“阿富汗,它挡住了沙皇俄国。”两个同心圆的内圆是:印度西北边境的部落地区——尼泊尔——锡金——不丹——阿萨姆邦——印度东北边境的部落地区;外圆是:波斯湾的酋长国——波斯——阿富汗——西藏——泰国。一个内湖就是英国控制的印度洋。显而易见,挑动侵略西藏、将西藏从中国分离出去是英国的既定目标。
    鉴于西藏长期形成的政教合一体制,英国人曾试图通过西藏上层人物实现这一目标。英印总督寇松数次写信给十三世达赖喇嘛,企图撇开中国中央政府,寻求与西藏地方单独谈判。达赖喇嘛将信原封退回,表示未经中央政府同意,西藏地方不能与任何外国交往。
    “文”的不行,英国就要来“武”的了。
    1903年7月,在印度政治部任专员的荣赫鹏被英印总督寇松任命为西藏特派员,与清政府谈判解决边界问题。这个荣赫鹏当时还有一个身份是英军少校,曾穿越蒙古戈壁、翻越天山、在克什米尔作战服役,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寇松在自己的回忆录中直言不讳地说,这个任命原本就不是让他去谈判,而是让他“带兵去西藏”。边界问题谈判的起因也是英国人一手制造的,他们几个月前在中国西藏与锡金的边界岗巴蓄意挑起了争端,然后要求清政府派人谈判。清政府驻藏大臣裕钢自己不愿意去谈判,就委派三品知府何光燮和西藏地方政府噶厦的代表堪仲洛桑赤列等人,前往约定的谈判地点亚东。清政府的代表一行人出发了,荣赫鹏又写信给西藏地方噶厦政府,说谈判地址变更到岗巴,请他们派人参加。而所谓的谈判,英国方面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根据噶厦政府谈判代表与后方的往来信件记录:“彼固执其所持原则,不听我方所叙述……”
    英国人已经派出300名侵略军,以护送荣赫鹏前往谈判为名完成了对岗巴的实际占领,他们把国境界标向中国境内移动。所谓的谈判,其实只是单方面让噶厦政府代表接受既成的事实。不仅于此,寇松担心谈判太过顺利,不足以给战争造成借口,干脆致信荣赫鹏:若欲有所进展,就必需制造“意外事件”,“在某种特定的刺激下,进军春丕谷地,应该是会批准的。”荣赫鹏写信给国务大臣,造谣说西藏人将由岗巴进兵印度。继而派遣两名锡金人潜入西藏收集情报,被藏军发现逮捕。荣赫鹏遂大造“两英人被捕”的舆论,并安排二人家属向英印当局请愿,“要求对藏采取实际行动”。寇松马上转呈国务大臣,诬之为“藏方歧视英国之例证”。恰在此时,尼泊尔边民越界放牧的牦牛被藏方扣押,这本来在边民之间是常有的事,但寇松又马上夸大其词报告国务大臣,定性为“藏方极具敌意的行为”,要求派兵处理。
    此时,在地球另一端的英国,荣赫鹏发回的大量消息见诸媒体,他的一面之词虽说让很多英国人受骗,但还是有人对其表示质疑。《西敏寺公报》等报纸就要求政府说明“他们去西藏干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每日新闻》则指责荣赫鹏“打开西藏大门”是为了“追求世界性声誉和光环”。不过,对荣赫鹏的行为心领神会的英国国务大臣回复寇松:“就西藏人目前的举动看,陛下和政府认为不可能不采取行动了。”于是,1903年的12月12日,英国派荣赫鹏率领一支千人军队,由麦克唐纳少将指挥,突然越过则里拉山口,侵入亚东仁青岗和春丕塘(老海关),进而控制了帕里的唐拉山口。
    帕里海拔4360米,有着“世界最高城镇”之称,当时的帕里宗(县)政府就建在这里。但由于多年没有战争,这块要地竟无军队设防。得知英军对帕里的突然入侵,“全藏会议”(西藏决定重大问题的组织形式)召开紧急会议,十三世达赖号召“全藏僧侣人民不惜重大牺牲,誓与佛教大敌英国侵略军决一死战。”鉴于形势的紧迫,全藏实行18世纪准噶尔人入侵时的征兵制度。贵族、寺庙凡有三岗土地者出一标兵,政府民和牧户凡有六岗土地者出一标兵。这些兵的武器、弹药、火绳以及两个月的食量等一切自备。在必要时,凡18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人总动员抽赴前线迎战。
    但是,正当藏军修筑工事,招兵买马,准备与入侵者决一死战时,清政府驻藏大臣裕钢却向他们宣读了一道令藏军寒心至极的圣旨——“切勿动手,等驻藏大臣与英方议和。”
     “切勿动手”这四个字,间接促成了三月后英军一场血淋淋的大屠杀。
    曲米辛果大屠杀
    1904年1月4日,麦克唐纳和荣赫鹏率军越过帕里,于8日推进到堆拉。面对英军即将发起的大规模武装攻势,西藏地方政府在主战派的强烈要求下,不顾清廷“不许轻易出兵”的指示,从各地征调军队两千余人,赶到堆拉以北的曲米辛果一带,构筑了两道石墙,组织防御。藏军的部队多属于临时调集,未经训练,而且其指挥拉丁色、朗色林等,甚至连真正的大规模作战都没有参加过,毫无作战经验可谈。虽然人数稍占优势,却毫无胜算。更何况,英军与藏军的武器装备可以说是天壤之别。1000多人的英国侵略军带着4门火炮,步兵普遍使用来复枪,并装备了数挺机枪。而藏军的热兵器是比来复枪落后一两百年的火绳枪,即便这样也不是人手一把,多数藏兵还要靠长刀这样的冷兵器。来复枪与火绳枪的代差,被英军充分认识和利用了,他们的手段卑鄙而残暴。
    3月21日,英军准备向嘎吾一带发起进攻。得知藏军已经筑好防线,荣赫鹏派人去藏军提议,希望在曲米辛果继续和藏政府“和谈”。单纯的藏军指挥当即答应。3月31日,当曲米辛果藏军前线指挥官拉丁色和朗色林离开阵地接待英军谈判时,荣赫鹏悄悄地将“骑兵部署在藏营后方(围堵),廓尔喀军埋伏在右边的石坡,锡克先锋军由左边准备夹击,藏营前边则安排马克西姆机关枪直接相对”。藏军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荣赫鹏以谈判为名,要求藏军必须先捻熄火绳的引线,以示诚意,而英军同样会把子弹退出膛。一个英军指挥官当场命令他的部队将子弹退出一发。“哗啦”一阵枪栓响,每个英军士兵都卸下了一颗子弹。善良纯朴的藏军为了实现诺言,也全部捻熄了土枪的点火绳。他们根本不知道,英军手中的枪是有弹仓的,在卸下一枚子弹的同时,另一颗子弹已经上膛,一两秒钟就能射出一发子弹。而藏军手中的火绳枪,要先从枪口装进火药,继而是弹丸,最后枪膛后部的引信,最好的枪手,每分钟也只能发射两三发。这还需要一个前提,就是手中必须有点燃状态的火绳。枪声响成一片。自然是英军手中的枪在响。正在等待谈判的藏军,等来的是一次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屠杀。几分钟之内,大片的草场被藏人的鲜血染红了。英军谈判代表也趁机向藏军谈判代表开枪,拉丁色代本、班禅代表康奴、如本康萨及三大寺的一名谈判代表被当场打死。站在远处的拉丁色的仆人占堆见到主人中弹倒地,大吼一声:“我们的人被杀了!”他拔刀跃起,当场杀死了十几个英军官兵之后,自己也英勇牺牲了。荣赫鹏在日记中炫耀:“数分钟后,我方来复枪与大炮将彼等乌合之众,扫射无余,……平原遍处皆是藏人尸首。”他在给其父亲的信中说:“……和屠杀牲畜没有两样,这些可怜的家伙被围在离我们的枪支仅数码的地方。”而22岁的机关枪兵指挥官哈多中尉当晚写给其双亲的信中说:“这场屠杀太令人恶心了。尽管将军命令尽可能扩大战果,我还是停止了射击,那场面太悲惨了。”麦克唐纳准将在其战报中记录:“攻击开始后,仅有数名藏人持剑相迎……西藏方面估计有2000多人参战,628人阵亡,阵亡者中包括拉萨的拉丁色代本,日喀则和南姆协林(朗色林等)将军和两名僧官,帕里的官员……”二战时曾任英国首相的丘吉尔,当时还在英国宪兵团服役。当他看到这样的战况报告后说:“这必然是一个邪恶的预兆。”
    此时,英军又乘机攻占古鲁,并追杀藏军数百人。据统计,曲米辛果大屠杀中,藏军共有1400多人牺牲,仅有380人逃出。曲米辛果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土地尽头的泉水”。当地流传着一个传说:英军离开时并没有掩埋藏军的遗体,而是把他们抛在了旁边一眼最深的泉水中。几百具藏军尸体流出的热血,融化了尚未解冻的泉水,汇成一条血河,流向雪山脚下的湖泊。从此,曲米辛果被藏民称为“血泉”。
    然而, 残暴的英军并未就此止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通往拉萨的必经之地——江孜。
    几次成功的“突袭”
    曲米辛果大屠杀后,英军继续向江孜移动。他们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来自被曲米辛果大屠杀激怒的藏民。英军从多庆湖和嘎拉湖之间的谷地进入康马,沿途遇到一拨拨藏民自动组织起来拦击他们的军火和粮食,破坏交通,用长刀、梭镖、棍棒协同藏军对英军进行游击式的阻击。l904年4月9日,藏军得到消息,英军已开始向杂昌推进。杂昌是通往江孜的必经之路,这里有一条约1公里长的峡谷,悬崖峭壁、深涧激流。藏军在这一带集中了4000多兵力,决心利用这一天然屏障阻止英军的进一步入侵。4月9日午时,在峡谷里隐蔽了多日的藏军,终于等来了英军先头部队的30余骑兵。藏军所处地形优越,土枪、土炮、滚木和飞蝗石子,一齐向英军打去,即刻,英军进入峡谷的先头部队全数被歼。山谷外的英军用重炮轰击峡谷两侧的山头和山坡,步兵在大炮掩护下,从山后和两侧夺取藏军阵地。顽强的藏军与英军奋战达6个小时之久,打死打伤敌人280余人。藏军共伤亡150余人。杂昌谷地之战使英军对藏军不得不另眼相看。一个名叫康特莱的侵略者在其所写的《拉萨真面目》一书中说:在康马,几十个人会奋起进攻比他们强大得多使他们的斗争成为绝望的敌人。拼死命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去。一小部分农民就为保卫一个村庄全体战死,像古罗马的爱国者一样。但是,装备先进、兵力充足的英军还是在4月10日攻下杂昌藏军防线后抵达了江孜城外。
    英军抵达江孜不到1个月,藏军就有10000多人聚集到江孜、日喀则及拉萨到江孜的大道上,准备誓死保卫江孜。其间,藏军组织了几次精彩的突袭。
    5月3日,在夜色的掩护下,1000余藏军袭击了英军扎营的帕拉村,几乎全歼敌人,荣赫鹏也险些丧命。据说当时流传着这样一首民歌:“山鸡逃回山上,洋人跳入河中;骁勇善战藏军,洋人剁成两半。”
    6月13日,又有2300多名英军及8门大炮向江孜增援,他们在6月25日抵达康马宗的乃宁寺。乃宁寺位于江孜以南20公里处,是英军运输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为截断敌人后方补给线,藏军组织起昌都民兵300余人、塔贡精壮僧俗民兵500名,在乃宁寺周围筑起了防御工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藏军深知,补给不能完全保障的英军一定会抢劫牛羊,便组织精干队伍反穿羊皮袄,伪装在羊群中,待英军下马抓羊时,这些矫健的藏兵便一跃而起,用大刀砍死英军,最厉害的藏兵一人就砍死二十多个敌人。
    6月下旬的一天,英军从萨布岗和江洛两地出动大批步、骑兵,从南北两面猛烈进攻乃宁寺,占领了寺院,并在寺院的庭院中支起营帐驻扎下来。藏军得知这一消息后,经过详细谋划,在一天晚上包围了乃宁寺,又一次成功偷袭了英军。这次偷袭中,英军死伤惨重,在当地藏民的诗歌中,乃宁寺庭院变成了“血的湖泊”。
    这样的阻击一路不断,藏军像飞蛾扑火般一次一次地抵抗,仍然无法阻止英军向江孜城宗山城堡一寸一寸靠近。战火一直烧到了进入江孜的最后一道关口——紫金寺。
    6月28日早晨,藏军为了保护寺院进行了艰苦的激战,几十名英军士兵被杀。荣赫鹏得知消息后,气急败坏地下令开炮。寺内40多米高的佛经大殿和近60个佛殿全部坍塌,僧人全部战死。寺内的文物有高达4米、小至14厘米的铜制镀金佛像1000多尊;唐卡、缎绣佛像、金粉书写的《大藏经》等文物,都被英军洗劫一空。之后,他们又放火烧毁了紫金寺。英军对江孜周围寺庙里的文物进行了疯狂的掠夺,根据荣赫鹏战后的回忆,“用400头骡子才能运走,里面包括罕见的宗教经典、神像,还有很多器皿”。
    但是,西藏军民正面的抗争和不间断的突袭,也使英军陷入草木皆兵的恐惧之中。攻占紫金寺后,英军立即从东、南、西北三面包围了江孜,切断了江孜通向拉萨、日喀则的道路,并切断了江孜宗山的水源,准备集中兵力进攻市区。江孜的夏季就要到来了,摆脱了严寒困扰的英军逐渐适应了高原气候,英军的火炮,此时已经瞄准了江孜的政府所在地——宗山城堡。
    保卫江孜宗山
    在1904年的夏季,江孜宗山,成为了阻止英军进军拉萨的最后一道防线。
    7月1日,十三世达赖喇嘛派噶伦宇拓、仲译钦波和三大寺代表,到江孜与荣赫鹏会谈。荣赫鹏提出限藏军在7月五日撤出江孜。西藏方面自然不能接受。英军遂于7月五日上午开始向江孜城区发起总攻。
    为了保卫江孜宗山,藏军除了把原有部队重新组织恢复起来以外,又专门组织了“决死队”,每个队员左肩佩戴半红半绿的证章。这些人在深夜潜入江孜城中,动员江孜全民以及城里的藏军,在宗山及城里的主要街道修筑工事,从白居寺可直通宗山,藏军还在宗山上架设了炮台。藏军的防御计划并没有挡住英军,但让他们付出极大代价才拿下宗山周围12个藏军据点。
    面对宗山城堡坚固的防御工事,荣赫鹏又从印度调来4000多名援军、8门大炮以及大量的穿甲炮弹。最初,在宗山城堡上藏军猛烈的反击下,英军死伤惨重,虽然有优势的装备,却无法靠近宗山城堡。荣赫鹏回忆,藏族军民的火力“同突然降临的风暴……将军和他的参谋人员多次险些丧命……宗堡上的每一座建筑的轮廓似乎也让火舌勾画出来了。”扎西林巴代本率部坚守宗山,英军进攻时,藏军和民兵用火药枪、飞石和石块还击英军;山上的存水喝干了,他们就在晚上将人用绳子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吊下来取山下的一坑污水喝,最后污水也喝干了,就喝自己的尿。在这种情况下,藏军和民兵始终没有一人动摇。
    7月5-6日,英军步兵在炮火支援下发起7次攻击,都被藏军猛烈的火力击溃,英军主力遭到重创。遗憾的是,宗山东南藏军最重要的火力点被英军炮火摧毁了。到7月7日,经过3天抵抗,守卫藏军弹尽粮绝。当地百姓背着给养往城堡里运,英兵发现后,竟开始向百姓开枪。白居寺僧人通过宗山背面的悬崖给藏军送去弹药。然而,这条惟一的给养线,很快也被英军用机枪封锁。在这最紧要关头,一名藏兵不慎引爆了宗山的弹药库,造成了自伤及炸药的重大损耗。弹药库爆炸后,山上的枪响也逐渐减少, 英军趁机使用大口径的火炮,以优势火力轰开江孜宗城堡的一个缺口,随后,大批英军冲进了城堡中。藏军和民兵以刀、矛、棍棒等与英军展开白刃搏斗,但终因伤亡过重,一路从北面冲出,一路从西南方向的悬崖上用绳子吊下,突出英军的重围,转移到白居寺继续战斗。一部分来不及突围的战士,就和敌人徒手搏斗。那日,江孜宗山最终失陷,抗击到最后的500多名藏兵,全部跳崖牺牲。英军用洋枪洋炮攻取以土枪、土炮、木棍、石块据守江孜城堡的藏军,竟花了整整3个月时间,藏军的英勇和顽强,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江孜被攻陷后,由于前线藏军大多战死,西藏政府已失去抵抗力量。
    1904年8月3日,英军占领了拉萨。此时,十三世达赖正在逃往北京的路上,拉萨百姓则平静地等待着灾难到来。
    无效的《拉萨条约》
    8月3日,英随军记者坎德勒在发给伦敦的电报中写道:“西藏人在欢迎我们。”其实他错了,藏人无奈地站在路边向英军吐唾沫及拍手,是藏族习俗中对见到恶事的一种表达。
    9月7日,英军逼迫西藏地方政府签订了《拉萨条约》。这一天,在布达拉宫前后布满英军大炮,签约的大殿里则站满全副武装的英国士兵。这个英国人单方制定的条约规定:西藏一切对外交往都必须经英政府批准;在中印边境的噶大克建立商埠;增开第二处商埠江孜。条约还规定西藏赔付英军进藏所花费的750万卢比(后来新任英印总督俺土尔将赔款减为17万英镑,合250万印度卢比),限75年内缴清。
    《拉萨条约》签订后不久,荣赫鹏就匆匆忙忙地带着英军撤出了拉萨。实际上,他在进入拉萨后不久,就明白“胜利”其实是把自己带入了险地。拉萨东面仍有数千藏军活动,拉萨近郊的寺庙僧众还有武装,拉萨市民对英军的敌意与日俱增,不卖粮食和货物给英军,甚至有僧人只身闯入英军驻地,刺杀英军军官。
    带着一份《拉萨条约》回去,在荣赫鹏看来似乎已经是足够炫耀的胜利果实了。结果,他人还没离开拉萨呢,就得到消息,清政府已经对英国声明,不接受《拉萨条约》,所有条款应由清朝和英国商议后,才能审核。在签订《拉萨条约》的过程中,清政府驻藏大臣有泰是在场的。有泰软弱无能,昏庸误国,甚至帮着荣赫鹏压服西藏官员签约。他本来也要在条约上签字,但被手下人拦阻,只是和荣赫鹏交换了个照会,说明条约中所说的非经英国同意不得在西藏享有权利的“任何外国”,不包括中国在内。即便已经签过无数不平等条约,清政府在获知了这样完全视中国主权为无物的《拉萨条约》后也不能接受,当即电令有泰不得签字。荣赫鹏离开拉萨之前,还贼心不死地“忽悠”有泰和他一起去亚东,到那里签字画押。这时有泰已经得到了朝廷电令,没有同意。
    西藏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有关西藏的国际条约,不经过中国的中央政府同意和签署,自然是不合法和无效的。第二年,经中英双方磋商,清政府和英国签订了《北京条约》。该条约规定英国无权干涉西藏内政,除清中央政府外,任何国家都没有在西藏修筑火车铁路、公路,架设通讯设施、开采矿山等权力。算是保住了中国对西藏的主权。不过,江孜开埠的要求答应下来,赔款也还是要赔,只是赔款方不是西藏,而是清政府。看上去,英国政府在西藏问题上并没有得寸进尺,相对于《拉萨条约》还做出了让步。这个变化不太像“日不落帝国”当时的惯常做法。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的是,入侵西藏一事其实是寇松和荣赫鹏这样的殖民地官员一手导演的,英国国内对此本就有争议。1904年恰好英国内阁更迭,新内阁的注意力集中于如何应对德国的挑战上。而《拉萨条约》签订后,被触及了利益的俄、法两国当即表示反对,英国需要拉拢这两个盟友,随即在《北京条约》上做了个“人情”。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英国对西藏就此打消了野心。恰恰相反,直到二战之前,英国对西藏始终有着特别关注,遗留至今的很多历史问题都有英国的身影。比如在《北京条约》签订几年后,英国就炮制出了一个麦克马洪线。
    而导演了英军第二次入侵西藏的寇松和荣赫鹏,并没有因这场战争的“胜利”得到什么奖赏,更多的是谴责。即便是英国国内的舆论,也将矛头指向他们:“导致3000名西藏人死亡,所得到的战果是救出两名密探。”“政府最大的不满莫过于他不该将一个小型的外交任务,扩大为军事入侵。”在入侵西藏一年之后,寇松不得不在一片非难声中辞去英印总督一职。荣赫鹏则被任命为并无实权的克什米尔省常驻官员。
    110多年过去了,那场战争的血迹早已被雪域高原的冰雪覆盖,高原上的人们安乐祥和,生活幸福。但是,在这片宁静当中,我们一定要铭记历史,牢记这屈辱的一幕幕,才能奋发图强。在这5000米的高原,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有国家,才有小家。一个民族,正是在家国情怀的代代传承中才得以生生不息......
部分文字来源于互联网
——2019.7.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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